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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没人回答他,周母装了一碗豆腐递给周英才,“你先让开吧,后面的人还要买东西。”周英才就是来买豆腐的,因为摊子前排着两个队伍,他之前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摆摊的人是谁,临到前才在灯光下看清周母的脸。他接过豆腐,也没有掏钱的意思,美滋滋地就绕过旁边,招呼和他一起来的同学,往周立成他们那里去。周母摇了摇头,重新挂起笑容和面前的食客说话。周英才端着豆腐,一边吃一边走到周立成旁边,他见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凳子,于是就看看周立成和陈飞鹏,看了几秒钟见他们没反应,只好放弃,就地蹲在旁边,往嘴里塞了一口豆腐,觉得真是好吃。周英才一副真可惜的样子道:“我一直听班上的同学说这里的铁板豆腐有多好吃,没想到居然是你们卖的,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周立成在心里冷笑。周桂玉也讥讽道:“早点来吃白食么?”周英才听了,脸上涨红,他同学就在后面站着呢,周桂玉这么说,不是下他面子么,他道:“小姑话不是你这么说的,都是一家人,吃点东西你还要收钱?也太冷血了吧!”周桂玉将手中的刀往面前放豆腐的水盆里一甩,冷声道:“不冷血的话,我们几个的骨头恐怕都被你们周家的人拆开嚼吧着吃干净了!”“小姑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周英才随手扔掉吃干净的豆腐碗,“你不也姓周么?你看你对这我这个外甥,一见面就夹枪带棒的,难怪奶奶不喜欢你,二叔也不喜欢你。”一直闷头切豆腐的陈飞鹏抬头,怒视着周英才,“她才用不着他们喜欢,桂玉早和你们周家断绝了关系,我要是你大姑,吃豆腐不给钱,早把你踹走了!”“哼!”周英才站起来,大声道:“奶奶说得没错,你们夫妻就是烂锅配烂盖,我好心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而已,用得着见我就骂?”周桂玉抬眸,眼里没有半点暖意,她道:“你可是你们周家的大孙子,周家老太眼里继承周家香火的命根子,你这声招呼,我们可当不起!”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旁边的食客都看了过来。周立成这才站起来,眸色淡淡地对周英才道:“你先走吧,我知道你是逃课出来的,早点回去,别又被请家长。”周英才被周立成说得恼羞成怒,愤恨地瞪了周立成一眼,转身走到周母旁边,颐指气使地说:“大姑,再给我一碗豆腐。”周母是真不想搭理他,好在面前的食客听到后面的争吵,看出了些什么,顿时把周英才喷了一顿:“你谁家大爷啊你说来一碗就来一碗,这边排着队呢眼瞎看不见啊!想吃后面排着去!”周母就顺势道:“是啊英才,你也插队他也插队,那我这摊子都会被挤翻了。”周英才脸色又涨得通红,呸了一声,“一碗豆腐都舍不得,大姑你可真吝啬!”然后自觉颜面尽失的周英才,气得像个快要膨胀的气球,快速地跑走了,他那位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同学赶紧跟了上去。“怎么把这小子遇上了。”周桂玉一脸晦气地捡起刀,继续切豆腐。周立成道:“迟早的事。”县城就这么大,总会遇见一两个熟人。事实上,他们在这里摆摊几个月了,周家那边居然还没收到消息,已叫周立成觉得意外了。周桂玉看到除周母以外的娘家人就烦,她说:“好在,等产品出来我们就不摆摊了,以后也不怕周家人总来找麻烦。”周桂玉对其他的周家人早已死心,在父母包办婚姻的年代,周桂玉和陈飞鹏其实是私奔结婚的。周桂玉和周母的母亲周老太,生了两子两女,大儿子周永富,就是那个要给周莉亚介绍三十岁男人的那个周家大哥,二儿子叫周永贵,大女儿就是周母,小女儿则是周桂玉。周老太严重偏心儿子,只把闺女当苦力和将来换钱的筹码。兄妹几个年纪相差不大,当年周永富要娶媳妇儿时,周老太就卖周母换钱,到二儿子要娶媳妇儿的时候,她又准备把周桂玉卖了换钱。当时周桂玉十七岁,周家人想把她嫁给一个打跑两任妻子的男人,就因为对方出的彩礼高。周桂玉当然没有那么傻地乖乖听话嫁人,她从家里把自己的身份证件偷出来,跟着比她大三岁,但当时还被人骂不务正业的陈飞鹏私奔走了,两人在外面打了三年工。等周桂玉满二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后,两人又偷偷回来,周桂玉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和陈飞鹏把结婚证领了,之后又出去待了几年,期间从未和周家人联系过。后来两口子回来,周老太找到他们家大闹一场,逼着她和陈飞鹏离婚。周桂玉自然不会妥协,当时好一通闹,周桂玉直接和周家那边断绝关系,放话除非是周家死人了,不然有事没事都不要找她。周英才和周永富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还被周老太养出了一身自私自利的毛病,周桂玉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周永富和周老太,自然没法心平气和。至于周英才口中的二叔周永贵,当年因为周桂玉跑了,周老太没拿到彩礼钱,他就没娶成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之后就怨怪上了周桂玉。周桂玉知道后,自然是将周永贵痛骂了一顿,自己没本事,瞧不起妹妹,却又想靠着卖妹妹换钱,真是好没道理!周桂玉气得碎碎念,吓得陈飞鹏赶紧给她顺气,“你肚子里可揣着一个呢,放松、放松……”周桂玉也知道为周家那些人生气不值当,碎碎念过后,情绪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不过她知道,摆摊的事被周英才知道了,等这个周末过去,周家人一定会过来闹事。周母知道妹妹的担忧后,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说完后,周母捂着嘴惊讶:“哎!我刚是不是说了个成语?”周桂玉和陈飞鹏齐齐鼓掌捧场,“是呀,大姐你真厉害!”周立成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这一世果然不一样了。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然后立个目标激励自己:明天双更。第29章因为周母他们都做好了周家人随时找上来的准备, 所以当某个下午周永富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周母等人都不觉得惊讶。周永富不是一个人来的,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卢秀兰。面对两人,除了周母, 包括周立成都没搭理他们。周母他们刚从工厂回来没多久,这会儿正在切豆腐。周母手里忙活着,态度很冷淡, 她随意指了指旁边的两张小矮凳, “你们坐吧。”卢秀兰和周永富打量着他们这个地方, 看着被切好放在水盆里的一块块豆腐, 数量之多,不知要卖多少钱呢。他们都听自家儿子说了, 周母他们的这个摊子在城里很出名, 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排着队去买, 一个晚上最少能赚五百块!周永富咋舌,他给别人挑砖头一天也就两百来块, 肩膀却被压得都要变形了。但周母他们只需要舒舒服服坐在这里吹着风扇把豆腐切好,然后再煎一会儿,一晚上就能赚五百, 这钱赚得可真轻松!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周永富眼里闪过妒忌, 然后便爬上了算计。他和卢秀兰一路过来, 早热得一身汗, 两人都在心里埋怨周母也不知道给他们倒杯水。不过想到此行目的,两人还是忍住了。周永富伸手把风扇拨了个方向, 想让风扇只对着自己吹。周桂玉刚想骂人,就见周立成把风扇重新拨回来,然后扔了把竹扇子给周永富。周立成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凉意,一下子让周永富想起了年前他被周立成压在地上用菜刀把衣服削成条的事情。周永富心里一寒,没敢说什么,拿着扇子提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想离周立成远些。“桂芝啊,”周永富摇着扇子,开始摆出一家老大的腔调,“从过年起,你就没回去看过妈一眼,闺女不是你这么当的,你眼里还有咱妈没有。”说着,周永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桂玉一眼。周桂玉正等着他呢,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冷笑道:“看我做什么,我说了,除非你们周家死人,不然别找我!”周永富停下扇子,生气地看着周桂玉,“别死啊死的!那是生你的亲妈,你知道你当年跟人私奔,妈和我们背后遭人说了多少闲话?”“你们居然还怕人说闲话?”周桂玉觉得真不可思议,“当年你妈要逼着我嫁给打跑两个妻子的男人,人家在背后说你们狠心的闲话时,怎么没见你们半点害怕。”周永富气地快速扇了两下扇子,瞪着周桂玉,“你嘴皮子从小就利索,我说不过你。”卢秀兰跑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不吵架。”然后动作不算隐晦地碰了碰周永富胳膊,一副快叫他说的样子。周永富生了几秒钟闷气,然后轻咳一声,对周母道:“这不是妈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么,今年妈上七十,我和你二弟的意思是得给妈庆贺一下。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和你二弟出钱出力,你们姐妹两个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一直没说话的周母忽然笑了,她放下手里切好的豆腐然后重新拿了一块,边切边笑:“这是要做大寿啊?”周永富也跟着笑:“对,咱妈上七十嘛,别家老太太这个岁数都要大办一下,咱妈也不能落下。”周母抬头看着周永富,“可是你们都忘了吗?八年前妈生日的头一天,我们在集上碰见,当时你和妈在买肉,看到我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带孩子回去,说农村老太不兴过生日。”周母说着,心中一股难受的酸意涌上了眼眶。八年前的事她记得那么清楚,实在因为当时的感觉太难受了。那天她其实是去买东西,准备第二天提去娘家的,可她没想到娘家人会那样对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打秋风的穷亲戚,生怕她上门蹭吃蹭喝。她知道自己的娘家靠不住,可那时候她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唯一能靠的也就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尽管娘家对她不算好,可那是她生活周围唯一能乞求到帮助的地方了,所以她不能像回来的小妹一样,痛快利索地和娘家断掉联系。这么多年,其实娘家并没有给她什么帮助,相反还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周母一直忍着,以便万一遇到无法渡过的难关时,娘家看在她多年的辛苦和血缘关系上拉她一把。可最终呢,他们没有,需要干活的时候让她回去,不需要的时候生怕她上门。在她回娘家哀求着借一点手术费时卖惨装穷,还落井下石一般,打上她小女儿的注意。这哪里是亲人能做出来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这次之后,周母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娘家就算你再如何忍让迁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感恩愧疚,只会索取得更理所当然。周永富被周母的话提醒,顿时讪讪,“之前家里情况不是不好么,妈是怕给我们压力所以才主动说不过生日的。”“所以现在没有压力,有闲钱给妈过生日了?”周母看着周永富,语气满含讥讽,“过年买猪肉借的钱,都还清了?”进门就被两个妹妹接二连三的讽刺,周永富哪里受得了,他的脸皮抽动两下,很想甩了手中的扇子,不过在卢秀兰捅了他一下后,到底还是止住了动作。周永富唉声叹气道:“是大哥没用挣不了钱,这么多年也没法帮衬你们,你们姐妹俩怨怪我也是正常。不过妈年纪这么大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有个什么,所以这七十寿宴,咱们兄妹几个怎么也得给妈风风光光办了。我和你二弟都说了,大头我们出,你们意思意思就行,主要还是回去看看妈。”周永富看向周桂玉,语重心长道:“小妹,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骂你骂得厉害,但私下里经常念叨你,你就别再跟妈置气,这回趁着给妈做寿,回去跟妈和解了吧。”周桂玉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想呕吐,她道:“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周家----”周永富总觉得周桂玉那话是在咒他们,因此赶紧打断她,“你怎么这么犟呢!你真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周桂玉不以为意地撇嘴,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就是要和周家老死不相往来。周母倒像态度松动地问了一句:“寿宴的厨师请的是谁?”周永富立即道:“是牛老三,就前头牛家村的那个。”周母又问:“承包还是自己买菜?”“当然是我们自己买了。”周永富说,“这些做厨的人都鸡贼,谁知道我们承包出去,他会昧下多少菜钱。”“好。”周母道,“你们回去把人数计划好,菜单也拟好后,叫英才拿一份给我们。你和二弟买一半,我和桂玉买一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周永富笑道,“这事儿我和你二弟还有你嫂子弟媳跑几趟就行了。”卢秀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桂芝,你们摆摊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去劳累这个。”周母很坚定道:“要么承包出去,要么各买一半,不然这寿宴我们就不回去了。”周永富顿时有点急:“都是一家人,桂芝你难道还怕我们占你便宜不成!”周母凉凉地看着周永富,“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别给我说一家人那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要么送单子过来,要么现在就走。”“行啊你周桂芝!”周永富豁地起身,怒指着周母,“挣了点钱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哥都瞧不上了!”一直闷头切豆腐的周立成举起手中的刀,划向周永富伸到周母面前的手指,吓得周永富立马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周母道:“大哥你贵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周日下午没见到菜单,我就不回去了。”周永富恶狠狠道:“你就不怕这里的人说你不孝?”周母一点不在意道:“随便你说去,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大喇叭?”周永富被周母这毫无顾忌的态度气得一个倒仰,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周母没办法,只能跺跺脚,不甘心地摔门走了。周桂玉看着弹来弹去的木门,啐道:“把门摔坏了一定叫你赔钱!”周立成跑去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冰箱,把放在里面的西瓜拿出来,切开装在盘子里端到几人旁边。“还好我藏得快!”周桂玉说。刚才周永富来时,他们正准备切西瓜,听到周永富的声音后,周桂玉赶紧把西瓜放进冰箱,一点也不想给那种人吃。周桂玉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后只觉浑身舒坦,因周永富生出的郁气都被入口的凉气给驱散了,然后她问周母:“姐,你真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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