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具无头尸体的手正稳稳地抓着楚殣的脚踝。这时身手矫健的齐家主已经拔出刀来,刀光一闪,那只手就已经被干净利落地斩断,无力地松开来掉在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的楚殣这才颤巍巍地扶住齐淮远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而齐淮远却没有动,目光却还死死盯在那具平平无奇的无头尸体之上,似乎在等待什么。终于,一阵白色雾状物飘了出来。楚殣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刑天一样的无头神族站起来,谁知道冒出来一团根本没有实体的,鬼魂?“大胆!”对方颇为威严地叱了一声。“什么人。”齐淮远举起刀指向那鬼魂,白雾立刻一阵剧烈翻腾。“我还没有问你们……”鬼魂见齐淮远朝自己又走进了一步,立刻恐慌起来,“你你你,你不要拿那把讨厌的刀指着我!”说起来唐刀似乎还有一个别称叫斩鬼刀呢,楚殣同情地看着那个可怜的游魂。“说,到底什么人。”“吾乃!吾乃……乃……”鬼魂好像十分苦恼的样子。“你都吓着人家了。”楚殣看那鬼魂又惊又怕的样子,上前按下齐淮远持刀的胳膊,笑容和善地走到游魂面前,“别怕啊,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来,何时死的?”身为赶尸匠,一门必修功课就是让冤魂厉鬼平静下来接受讯问,听从调度。长久下来,楚家人身上似乎就有了一种针对鬼魂的特殊亲和力。就好比有的人天生招猫狗缘,有的人天生招蚊子,楚家人天生招鬼……鬼魂晃了晃,语气颓废:“不记得。”“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呢?”“没有。”那鬼老老实实地回答。“来,你先待在这儿,不要乱跑,乖啊。”楚殣哄小孩一样叮嘱鬼魂,转身把齐淮远和梅根拉到一边。“一般来说,人死之后,灵魂就会消失,所以我们楚家赶尸,只能在死后三天之内动手,通过一些特殊媒介扣住死人的魂魄。而那些死后不消散的灵魂,就是所谓的‘鬼’。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者怨念太深,久久不散,最终变成恶鬼;另一种,可能是生前专门修炼过精神意志,或者灵魂十分强大,死后无法消散,既忘却了一切前尘往事又无法安息。”“这里是神国阿斯嘉德,无论怎么说都曾经是神明的国度,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恶鬼出没。而且这鬼什么连名字都不记得,更没有什么执念,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哪一个北欧神死后没有消散的灵魂。”“你的意思是,这个傻不啦叽的鬼魂其实可能是一个死掉的神灵?”梅根悄悄看了眼那白色气团,无法接受他们堂堂日耳曼民族的神会是这副鬼样。楚殣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这家伙傻乎乎的挺好骗,咱们不如拐走他,后面要是遇上什么拦路虎,指不定可以拿他卖个面子。”“嗨,”楚殣在鬼魂面前蹲下来,开始友好的闲聊,“你为什么会说中文的?”“中文是什么东西?”鬼魂疑惑不解,随后又似乎明白了那是一门语言,开始骄傲地显摆道,“神灵能够与天地山川世间万物沟通,没有什么是我听不懂的,我说的一切话也将使世人明知无误!”“这样啊,那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走?”鬼魂立刻警觉:“不想。你们要干吗?”“是这样的,我们呢,是景仰主神奥丁的威名而来,就是为了目睹金宫的伟大,要是能看到一眼,那真是死而无憾了。”楚殣开始拍起神族的马屁,“我一直听说北欧诸神无所不能,也非常仁慈,对于我们这些想沐浴在神明恩德之下的异乡人,一定不会拒绝吧。”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鬼魂没什么记忆,本来就很单纯,此时被这么一通吹捧,自然有些飘飘然,只是稍微犹豫片刻便满口答应:“我可以带你们去领略神国光辉,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尽管说。”“让这个卑贱又鲁莽冒犯的人类离我远一点!”鬼魂翻腾着朝向齐淮远尖叫道。“……”齐家主嘴角抽搐一下,将手按上了刀柄,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刚才那具尸体抓住了我的脚,是不是你搞的鬼?”楚殣一边走一边问身旁飘荡的鬼魂。“我本来在休息,被那只讨厌乌鸦的叫声吵醒了,正好看到你们。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外人来过了,我就想捉弄一下你们。”鬼魂坦然承认,随即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十分愤怒的事情,“然后那个无知的凡人居然用他那把肮脏的刀斩下了一个神族战士高贵的手!”走在前面的齐淮远闻言忍无可忍地拔出刀再次指向那鬼魂:“我现在也可以再斩下你的手。”鬼魂尖叫一声,再度翻腾着躲到了楚殣身后。“额……不如给你起一个名字吧。”楚殣连忙转移话题,“没有名字叫起来多不方便啊。”“尤弥尔。”鬼魂脱口而出。楚殣脚步突然顿住,一时没刹车的鬼魂就这么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这是你的原名吗?”楚殣略微向后退了几步,谨慎地发问。尤弥尔似乎是被奥丁所杀死的冰霜巨人的名字,传说是一个冷酷残暴的统治者。“不知道啊,尤弥尔是谁?”鬼魂语气茫然,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这个名字代表什么,“诶?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名字?”“那就算了……就叫尤弥尔吧……”屋顶上的神鸦注视着一行人向着英灵殿而去,张开黑色羽翼扇动两下,发出一阵不详的鸣叫,终于展翅飞向天空。☆、第二十九章尤弥尔是一个聒噪的神族,好像根本不知道安静为何物,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说话往往还颠三倒四,逻辑不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海姆达尔为什么放你们进来?诶,海姆达尔是谁?”“这儿好大啊,我飘了这么多年都没飘到这里来过……不对啊,明明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发呆来着。”“其实我很欢迎你们的,这个鬼地方除了那两条狗和那两只鸟以外什么活物都没有,真的很无聊。”“我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是太久没说话了吗?奇怪,奇怪,我明明应该是个不苟言笑的神才对啊。”“有完没完。”烦不胜烦的齐淮远回过头,目光中杀气满满,“你再敢开口,以后就永远不用开口了。”楚殣看到那团白雾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瞬间安静下来。还真是一个有骨气的神族啊……阿斯嘉德看着不大,只有置身其中才会发现这里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一样。之前纯粹是因为焦枯的世界树和漂浮的金宫太过于庞大显眼,才会让人有一种距离不远的错觉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园子,里边是遍地的植物,在这些植物中间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楚殣走近了观察这墓碑,上面雕刻着一下看不懂的古老文字,边缘处则是地上这些植物的花纹。“唔唔,唔唔唔唔。”尤弥尔努力想表达说话的欲望。“说吧。”齐淮远瞥他一眼。“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concept 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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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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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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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concept 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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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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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这是主神奥丁的儿子巴德尔的墓碑,地上这些植物是槲寄生。当初巴德尔出生之时,奥丁非常开心,将他封为光明神,并派信使传令给世间所有的生物,要他们不允许伤害巴德尔。可是槲寄生这种生物太过渺小脆弱,信使便忘记了传令给他。后来洛基唆使巴德尔的弟弟,黑暗神霍德尔,用槲寄生制作成弓箭,射杀了奥丁所宠爱的儿子。”尤弥尔飞快地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哽咽起来。“你怎么了?允许你开口说个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不知道,就是想哭,啊,我现在不会哭了,好难受,”鬼魂隐约做出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宿命注定的东西,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楚殣不得不思考,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灵是不是和故事的主人公之间有什么联系。“诅咒,都是诅咒啊,都是当初犯下的罪过需要偿还。”尤弥尔语调悲伤,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到底在说什么?”齐淮远听了他的话,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天空中盘旋的神鸦又飞了回来,落在众人面前扬起翅膀,向前跳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歪着脑袋看他们。“他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他?”梅根猜测道。“去看看。”齐淮远说完便走上前去。乌鸦看他靠近了,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却没有飞远,而是在天空中盘旋,做出一副引路的姿态。“它是哪一只来着?”尤弥尔一个人苦恼地小声嘀咕。神鸦低空飞行在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原本遥不可及的金宫似乎渐渐逼近,路途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少。终于在走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目标的正下方。天空中悬浮的金宫气势恢宏,仿佛一只黄金狮子高踞在世界树的三层九国之上,象征了主神奥丁的绝对权威。到达终点的神鸦叫了两声,振翅而上,很快消失在云端。“我们怎么办?”楚殣不大确定地看向一旁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不会要爬上去吧?”“不然呢,你还想要电梯来接你吗?”齐淮远惯常嘲讽一句,已经踏上了台阶。神国之中光明永续,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让人难以体会时间的流逝。长长的阶梯消失在云层之中,看不到中间路程,只有金宫的轮廓从云海之中隐约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端的几人唯有一直向上爬。爬楼梯实在太过于无聊,楚殣于是气喘吁吁地开口:“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我以前初中在new concept 上看到一篇课文,说的是一个记者,去报道一个建筑物,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建筑的台阶有多少级,于是就亲自去爬楼梯数台阶。可是呢,这个建筑是个闲人免进的地方,他爬到一半,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好冷。”梅根无力地叹息。“老子活跃一下气氛,哪来那么多要求。”楚殣没好气地回道。一下子又没人说话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尤弥尔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哈哈哈。”这个反射弧……太长了吧。“怎么这么蠢,简直和托尔小时一模一样,居然去数台阶,哈哈哈,他妈妈没有告诉他金宫的台阶没有尽头吗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楚殣险些摔下去。“啊?我说什么了?”没有尽头……楚殣抬头仰望头顶的阶梯,没有尽头我还爬个鬼啊!“你知不知道怎么上去?”尤弥尔得意地昂起头:“就不告诉你们。”“说不说!”楚殣恶声威胁。“就不说。”于是楚殣想也没想就把手搭在了身旁齐淮远腰间的刀柄上,利落地拔刀出鞘,再度威胁:“说不说?”尤弥尔抖了抖,无辜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楚殣拿这个间歇性失忆的家伙没办法,扭头看见齐淮远正盯着自己,遂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没什么。”齐淮远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刀,插回刀鞘之中。“嗷----”下方忽然传来两声狼嚎,伴随着神狼愤怒的吼叫。“难道是那帮犹太佬追来了?”梅根向下方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清。“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来了,这阶梯又没有尽头,怎么办?”“那两只狗很能打的,”尤弥尔不屑,“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两只狗……指的是贪婪和欲望二神狼吗?“你倒是想啊。怎么上去?”梅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日耳曼人的神,对着尤弥尔催促道。“我记不起来了啊!”尤弥尔怒吼,“往上没头你就往下爬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头猪能想到答案!”这么奇葩的答案,猪是一定想不到的……“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知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尤弥尔猛地回过神,高傲地转向那三人,“喂,凡人,我恩准你们亲吻我面前高贵的土地。”然而并没有人搭理这个孤魂野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相信尤弥尔的话,转身朝着楼梯之下走去。☆、第三十章其实在选择向下走时,三个人纯粹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一个不时失忆的鬼魂说的话靠不靠谱还真没人能保证。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和下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迎面相遇,但是当台阶尽头显露出金色地面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伴随着几声“啊啊”的鸦叫,两只黑羽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最终落在了尤弥尔面前。“不就是面镜子吗,为什么没人能解开这么简单的谜题呢?”尤弥尔还在自顾自地咕哝。楚殣等人此时却是无暇理睬他,几步便越过最后的数级台阶,踏上了黄金铸就的土地。奥丁的金宫俯瞰下方的整个世界,在北方的尼福尔海姆雾国,赫瓦格密尔的水流潺潺流淌,南方的穆斯贝尔海姆,火焰在熊熊燃烧。坐拥至高权柄的神灵在最高的王座上,将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土地尽收眼底。前方的英灵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齐淮远和梅根已经快步朝着神的圣地而去,而楚殣则冷不防被人拦住了。“你看那下边。”尤弥尔说。楚殣回过头,下方的世界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一群黑衣人正在和两只凶猛的棕金色巨狼搏斗,而远处,是整个神国阿斯嘉德。从上方俯视,更能看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仿佛一个死亡的地狱。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祗跌落云端,身染污泥,只能用死亡来哀悼那诸神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