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姐姐活得好好的,而且身上的毒也全都解了。”少年在他身后说,“她中毒太久,比较虚弱,但睡一段时间就会醒了。也许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不过至少活着,比什么都好。”尹峈峒放下尹洛遥的手,他突然向少年跪了下来。少年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连忙想将人扶起来,尹峈峒却不愿起身:“这位……前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虽然不知道我们姐弟俩跟你有什么渊源,不知道你救回我们性命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个恩情,我日后一定会偿还。”“不不不。”少年连连摆手,见扶不起跪在地上的人,急得跺脚,“兄弟,省省你的膝盖,我也只是替人办事的,就算你非要跪,该跪的人也不是我!”“替人办事?”尹峈峒一脸茫然。“是啊……唉,你先起来,伤才刚好就一顿乱动,开裂了我可不想管你。”少年将尹峈峒扶起,让他坐在床上后,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张工牌,丢到尹峈峒手里,“喏,我是做这个的。”“白道生命保险,工号2357业务员,阿芜……”尹峈峒拿着工牌,读出了上面的文字,“白道生命保险?”“曾经身为青蛇堂杀手的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组织。”尹峈峒表情复杂地点头,“与杀手恰恰相反的业务,一旦签订合同,就会全力保护受益人的生命安全。”“是啊。你和你姐姐都是某个合同的受益人,所以保全你们的性命,只是我的工作。而且,”少年的声音突然变了,他清凉的声线被压低,瞬间变得苍老而浑浊,“我就是那个提醒你心脏里有杂音的人啊,你不记得了吗?”“校医?!”尹峈峒大惊失色。“就是我咯。”阿芜摊了摊手,“唉,现在的臭小子,不爱听人说话,就喜欢给自己加戏。难为我一把老骨头,还要为了你们这点爱恨情仇跑东跑西。”“那……那……”尹峈峒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那个问题梗在喉咙间,他忽然不太敢问出口,“给你签合同的那个人,究竟是……”阿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会购买生命保险,就是早就预料到你和尹洛遥会有危险,而且希望对你们负责的人。这样的人,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吗?”尹峈峒下意识地摇头,他被庞大的信息量席卷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脏在砰砰地跳着,他原本以为被明镜欺骗,扔到实验台上让人开腔取虫时,它就已经彻底陷入死寂了,可是为什么……它现在跳得这样快,像是被一种期冀驱动着,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害怕。那种毫无根据的恐惧紧紧攥着尹峈峒的心脏,让他完全没有猜测的勇气。“那个人留了封信给你。”阿芜将一个信封递给尹峈峒,“让他自己跟你解释吧。”尹峈峒将信接过,他拆信封的手抖得厉害,几次险些让信纸掉到地上。写信的人用了好几张信纸,字迹是那样丑,歪歪扭扭,排得也不整齐,有些字写得叠在了一起,有些字的间隔又大得能塞下一个手指头,因此浪费掉不少空间,但即便如此,尹峈峒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谁的字迹----末笔连勾的字全部没有带勾,这是明镜写字的毛病。无论看得见写还是看不见写,他都改不掉这个坏习惯。……尹峈峒:展信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的身体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你的姐姐和阿芜也在你身边了吧?白道生命保险的推销手段虽然是烦了些,但能力也是过硬的,阿芜在你们身边,你们会很安全。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一些事情,虽然我觉得一直瞒着你没什么不好的,可是阿芜一直在叨叨,怕你缠着他要解释,烦得很,所以干脆还是让我来跟你说。这里我先对利用了你的事情上对你道歉,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你们姐弟的性命,你给过我一刀,那我也给回你一刀,咱们就算打平了,好不好?我将你的体质改变成适意蛊王生存的环境,其实不是为了帮助舒风卿,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因为一些误解,舒风卿一直误认为天水计划可以令人死而复生,他苦苦钻研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复活他最爱的女人,而我对天水计划抱有疑惑,花了很长时间去查明真相,发现那只是一种古老的驱尸之术,根本不能死人复生,因此才下定决心助舒风卿一臂之力,帮他完成天水计划。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舒风卿是我的父亲,我明知这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但为什么不去阻止,反而要帮助他呢?不错,舒风卿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通过药王谷以外的机构做出来的亲子鉴定,我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但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声称要复活的人是我的母亲,以此骗我入局协助于他。事实上,我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他投入了天水计划的实验,而我真正的母亲则在被他瞒骗整整八年后,为了把我从实验室中救出,被舒风卿派遣杀手追杀致死。在舒风卿眼中,除了他最爱的女人,其他人都不过是蝼蚁,就连他的亲人也是一样。所以我才决定帮他完成天水计划……将一个人三十年来的坚持打碎,把他从希望的巅峰直推入深渊,大概没什么复仇手段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了吧?哎,我可真是个天才。顺带一提,四年前舒风卿埋在萧家家主身体里,被你姐姐沾染上的毒,正是十六年前从我身上提取出来的。所以前段时间我暗通了药王谷内以前相识的人,伪装了你姐姐的死,把她运回我的老家青岚族进行全身换血,毒素应该已经全部清除。而你身上也有我偷偷传给你的苗疆护心功,那是当年我母亲传给我的,以免取蛊王时出什么差错。如果真的出了差错也不要找我啊,我给你们买了生命保险的,你找阿芜要赔偿去,合同备份在我寝室的电脑底下压着,敢不认的话尽管告他们就是。磨磨唧唧的,写得我手累。大概原因你该明白了吧?不明白我也不想多讲了,就这样吧。尹峈峒,我在你面前说过很多假话,但更多是真的,包括在药王谷说的那些话。我喜欢过你,也曾经很认真地考虑过,如果你愿意坦白接近我的目的,愿意成为每年都陪我看烟花的那个人,我也愿意放弃复仇,放弃这些年来坚持的一切,帮你救回你姐姐,然后一直和你在一起……只可惜,我们似乎没什么默契,错过就是错过了,日后天南地北,各走各的,如果有下辈子,最好也不要再见面了。愿你与姐姐过得安好。明镜……最后两段话与前面的字迹不太一样,用的笔也不一样,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写的。尹峈峒把那段话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心想明镜不愧是理科生,写作水平真差……想着想着,眼泪就掉出来了。尹峈峒觉得心脏疼得厉害,比被刀子剜心那时候还疼,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真是讨厌,在他已经完全绝望,决定接受命运的时候,扼住他喉咙的明镜却把手松开了……那个男人说着喜欢,但他的喜欢又扭曲又滑稽,索取和给予都是一厢情愿,只要尹峈峒走错一步,就不愿意再给第二个选择的余地。现在他的手松开了,任由尹峈峒像只风筝一样飞出去,他们之间的线被明镜单方面切断了,叫他们日后再无干连。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可是明镜呢?尹峈峒飞远了,明镜却还要留在原地吗?他分明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彼得潘,一直被困在梦幻岛里,被困在自己的痛苦的过往里,没能走出来不是吗?尹峈峒忽然捏皱了手上的信,猛地站起来,抓过床头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芜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你干嘛?你打算去哪?”“明镜应该还在药王谷,我要去找他。”尹峈峒冷静地说,“舒风卿心肠狠毒,睚眦必报,被掰烂了棋盘,是绝对不会放过明镜的。”“你开玩笑吗?”阿芜大惊失色,赶紧摁住尹峈峒穿衣服的手,“你的伤才刚好些,单枪匹马就想去闯药王谷?舒风卿这些年靠着技术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功底深不可测,就算你是小天才,去了也只是平白送命,更不要说救明镜出来!”“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就当我是去寻找心理安慰,不用管我。”“扯淡!你这趟回去要把命送了,那我岂不是违约了?!”阿芜在后面直跺脚。他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咬咬牙,取来搁在床头柜上的佩剑,放到了尹峈峒手上:“只能这样了……”他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舒风卿的九阳神功,也是他自己旁敲侧击偷学的,看起来厉害,其实修炼不全,功底不稳。我教你一招,出其不意地破掉他假冒伪劣的九阳神功!”☆、晚安,吾爱尹峈峒一剑刺入舒风卿的肩胛骨,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内功庇护的位置。阿芜的佩剑上尖端带勾,尹峈峒抽剑毫不犹豫,在舒风卿的痛呼下,连皮带肉勾断了他的筋脉。舒风卿情绪失控,全身心都集中在折腾明镜上,没注意到按捺许久的尹峈峒悄悄接近,以致让他一招得手。尹峈峒迅速补刀,从背后挺刺舒风卿身上穴位,根基不稳的九阳神功瞬间被破,真气逆流。被偷袭的舒风卿五脏六腑受逆流的真气冲击,登时呕血,他见了鬼一样地扭头看着尹峈峒,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尹峈峒剑尖直指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舒风卿一阵,最终没有下手取他性命。他一挽剑花,舒风卿连声惨叫之下,手脚筋齐齐被挑断。对于舒风卿这样的人,送他去见爱人反而是便宜了,让他从受人敬仰的药王谷谷主,变成一个身败名裂之人存活于世,才是最大的惩罚。尹峈峒做完这一切,将他踢到一边,舒风卿的头磕在墙上,身心受到的巨大打击使他瞬间昏厥了过去。尹峈峒连忙将滑坐在地的明镜揽入怀中,明镜身上和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内脏也受了冲击,在尹峈峒的怀里连连咳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一片墨黑。“明镜!”尹峈峒拍打明镜的脸,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明镜!”明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厥,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尹……尹峈峒?”“是我。”尹峈峒颤抖着手去擦明镜嘴边的毒血,但越擦明镜吐得越多,“你受了内伤?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的手被明镜抓住了,明镜低低咳了几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总是,不听话……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好不……容易,送你出去,又跑回来……干屁……”尹峈峒看到过明镜许多不帅气的一面,功夫蹩脚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样子,落寞孤单的样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比现在更丑的一面,脸被打得青肿,血和伤糊在一起……却也从没有哪次能让尹峈峒感觉到这样心疼,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身躯,帮明镜支撑起坍塌下来的天空。“黏黏糊糊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尹峈峒咬着牙狠狠地说,“自己要复仇就复仇,想送死就去送死,棋子利用完扔了就算了,非要给人留一条命……还留下那封破信,不就是想让我来救你吗?”“靠!”明镜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像吐口痰一般咳出了一个脏字,“谁……谁要你来救!自作多情!”“是啊,我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得很!”尹峈峒封了明镜的一些穴道,以防他因为内伤流更多血,然后揪着明镜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尹峈峒身上不少方才撂倒警卫,冲杀进来的伤,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地流得满地都是,“所以我才妄想着你还喜欢我,才拼了老命想要救你,就跟之前你救我和姐姐一样……我跟你说,那封信最后写的话,我就当是个屁,闻过算了,不要说下辈子,这辈子你想挣脱我,也绝对不可能!”明镜“瞪”着尹峈峒,他的嘴唇嗫嚅了一阵,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声:“好凶!我都被人打成猪头饼了,你还要凶我!”尹峈峒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他把明镜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那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师兄……”他叫着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称呼,紧紧抓住了明镜发冷的手,“以后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欺负你。”明镜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尹峈峒的话。他像是很冷,在尹峈峒怀里抖得厉害,回握尹峈峒的手不着力,身体止不住地下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困了,想睡觉……”明镜嘟哝着说,缓缓闭上了眼睛,“让我睡觉……”“嗯。”尹峈峒轻轻抚摸着明镜后脑勺的头发,像是想温暖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睡吧……我等你醒来。”小诊所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这一幕阿芜半年前见过的,受伤的人是同一个,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庄梓寒抱着的,现在则换成了尹峈峒。浑身是血的尹峈峒抱着人踉踉跄跄地撞进来,看到喻含光也在里面时都顾不上惊讶,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明镜险些都被他摔了出去。“校医,求求你……”尹峈峒满脸是泪。他从药王谷把人抢出来后,马不停蹄就扛着明镜赶过来,气都还没喘得均匀,“救明镜!救救明镜!”喻含光着急地想上前查看明镜的情况,却被阿芜拦住。“明镜身上都是毒,不要乱碰。”阿芜说道,指挥着尹峈峒把明镜扶到床上,给自己戴上了医用手套,检查着明镜的瞳孔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意识了,呼吸很浅,心跳微弱。”他的手放在明镜的心口上:“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真气冲击,心脏和肺部都受伤了。”“校医,马上进行手术的话……”尹峈峒慌张地说。阿芜却摇了摇头,收回手来:“最严重的不是这些伤……而是他身上的蛊毒。青岚蛊毒传女不传男,是因为男性的身体无法适应毒性,天生体质孱弱,性命短暂。明镜能活到这个岁数,主要靠蛊王抑制毒性,以及修炼太薇内功加强体质。而如今蛊王不在,他受到重伤体力衰竭,身体已经难以抑制蛊毒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