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房门在她身后关上。蓬松的棕黑色长发披散在她纤细的肩膀后,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大大的鹅黄色裙摆轻轻摆动着。她面容纤丽,细长睫毛在她颊上落下玫瑰色的阴影,她微微抿着唇,睫毛轻颤了一下,看起来如羽毛般柔弱。同样身型纤细的三名侍女跟在她的身后,安静地垂着头,一声不吭。这位看起来柔弱而秀美的女子看了她的父亲尤纳斯一眼,露出心痛的神色。然后,她径直往前两步,俯身,裙摆在地上撒开。她低头跪在了伽尔兰的身前。“殿下,求求您,殿下。”她急促地,用还带着一点哽咽的声音哀求着。“请您宽恕我的父亲,他年纪大了,受不得苦,求您了,殿下,我可以代替他接受所有的惩罚,只求您饶恕他……”站在一旁的凯霍斯皱了皱眉,他往前走了一步,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突然间,异变突生。那原本低头安静而卑微地站在一旁的侍女突然猛地向凯霍斯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死死地缠住了凯霍斯。而剩下的那名侍女则是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冲向伽尔兰。凯霍斯一抬手想要甩掉那两名侍女,可是令他心惊的是,看似纤弱的侍女居然力气大得出奇,竟是能将他按在原地。眼底闪过一道厉色,骑士直接下了狠手。他一抬手,手肘狠狠地将其中一名抓着他手臂的侍女胸口的肋骨撞碎。可是,让人惊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名肋骨被凯霍斯撞得粉碎的侍女仍旧是死死地拖住凯霍斯,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她瞪着凯霍斯,一双眼中,眼白占据了大半,显得颇为可怖,而那眼神更是诡异到了极点。在那名侍女扑过来时,反应极快的伽尔兰已经拔出腰间的剑,打飞了侍女手中的匕首,然后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若是普通人,早已倒毙在地。可是此刻,被他贯穿了心脏的侍女竟是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他握在剑柄的双手。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像是铁钳一般,伽尔兰怎么都挣脱不掉。那名侍女一双通红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伽尔兰,鲜血泊泊地从她被贯穿的胸口流淌下来,她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咧着嘴对伽尔兰露出诡异而可怖的笑。“我伟大的神,提姆亚特,创造万物的母神啊。”刚才跪在地上一直哀哀哭泣着的尤纳斯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那柔弱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此刻的脸色亢奋到了极点,带着疯狂,看着伽尔兰的眼神亮得可怕。“您忠诚的信徒将为您献上最珍贵的祭品!献上众神的血脉!”她宛如咏唱一般高喊着,手持短剑对此刻被侍女钳制住而动弹不得的伽尔兰狠狠刺去----“王子!!!”在凯霍斯又惊又怒的高喊声中。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重重刺下。刹那间,鲜血飞溅。金发的骑士面露惊愕之色。伽尔兰蓦然睁大了眼。在一片混乱中突然冲过来的尤纳斯挡在了伽尔兰的身前,重重地吐出一口血。他女儿手中的短剑,剑身已经整个儿没入他的胸口。第204章凯霍斯只愕然了一秒, 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猛地将另一个还揪住他不放的侍女的手腕狠狠一折。咔嚓。此刻寂静至极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骨折声, 侍女那诡异的巨大力气顿时没了作用。凯霍斯一脚将其踹得砰地一声重重撞到墙上,眼看着那名侍女的胸口几乎整个儿都凹陷了进去。一转头, 凯霍斯冲上去, 拔剑。一剑劈下。那诡异地笑着的侍女死死抓着伽尔兰的双手被他一剑砍断,随后也被他一脚踢飞出去。“王子!凯霍斯大人----?”听到房间里奇怪的响动, 守在外面的瓦塔也立刻冲了进来。一眼看到屋里的情景, 他顿时目瞪口呆。但是在目瞪口呆的同时,他还不忘记一把按住那个双手都被砍断还直勾勾地盯着凯霍斯, 挣扎着想要冲过去的某位侍女。看似娇娇弱弱的侍女挣扎起来力气大得出奇,没有料到的瓦塔一下没按住, 还差点被她掀翻了,他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干脆两下狠狠踩断了侍女的小腿。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将还趴在地上努力蠕动的侍女踩在脚下,然后才抬头朝王子那边看去。尤纳斯挡在伽尔兰的身前,他的女儿的短剑刺进他的胸口。额头上斑白的鬓发凌乱地散落在他此刻已经苍老得不像话的脸上,他的眼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宠爱了一辈子的女儿,眼底只剩下痛苦。“塔娅丝……”他张口, 用沙哑的声音喊出女儿的名字。殷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出来,滑过下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看着女儿的眼中满是沉痛之色, 还有深深的悲哀。“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塔娅丝和他对视, 亲手将短剑刺进自己父亲胸口的她脸上没有丝毫后悔和悲伤。相反, 她的眼睁得很大,那张看似娇弱柔美的脸上被某种狂热的神色所充斥着。“愚笨的人是您,父亲大人。”她咧嘴,露出笑容。她定定地盯着尤纳斯,她此刻的精神极不正常,带着疯狂,亢奋到了极点。“这个世界终会消逝,唯有万物永生。”“众神终将陨落,唯有我神不灭。”“当万物的母神从深渊之中苏醒,世界将被我神颠覆,万物将融为一体。”“我作为她忠诚的信徒,将跟随她得到永生----”她的声音是极其娇柔的,轻言细语。可是她的脸与她的声音完全相反,竟是透出一分狰狞之色。“亚伦兰狄斯,这个被诅咒的国家……迫害我教的国家……胆敢对万物母神不敬的国家,终将灭亡,无人能够挽救。”“来吧----让哀嚎声在这个悖逆的国家大地上无止境的回响----让驱逐了我神的这个国家如你这般愚蠢的众人用鲜血染红这片大地----”“来吧!这是盛典的开始,这是即将开始的祭祀的时刻----”尤纳斯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可是塔娅丝依然容光焕发,双眼发亮地在这个房间高喊着。她的脸上写满了狂热。“王太子必须去死!只有他死了,这个国家才会彻底地被死亡和战乱所笼罩!”“而那战争和血肉,将把伟大的万物之神从深渊从唤醒,重新降临大地----”她发出高亢的喊声,如宣誓一般,一把拔出尤纳斯胸口的短剑,用力将她的父亲推开,再一次向伽尔兰扑去。凯霍斯目光一凛,举剑迎上。铿的一声,他挡住了那刺来的一剑。他心里吃了一惊。这个女人就和刚才的侍女一样,力气大到诡异的地步,那小小的短剑竟是差点将他手中的大剑撞得脱手而出。哪怕他勉强抓稳了,手也被撞得隐隐发麻。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紧接着,扑过来的瓦塔竟是也被塔娅丝猛地撞了出去。不能硬来。眼看那个女人根本无视于他,又发狠地冲着王子刺去,凯霍斯眼角瞥了一下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硬接上去,而是将刚准备举剑格挡的伽尔兰猛地往旁边一拽。伽尔兰没反应过来。疯狂地冲向他的塔娅丝也来不及反应。而伽尔兰被拽开后,她冲过去的前方,就是房间的窗子。拽开王子的凯霍斯已经身体一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个用力,他猛地将其往前撞去。塔娅丝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冲去,硬生生地撞破了窗户,从高空中坠落了下去。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着。最后随着砰地一声什么破碎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一片寂静,凯霍斯吐了口气,捡起刚才被他砍断的侍女的手臂。那上臂处,有着一个血红色的刺青。血红的圆圈,里面象征着生命的水的符文和象征着破坏的符文交错在一起,是倒立过来的。“万物教……”他皱着眉说,随手将那只手臂丢到一边。没想到,渗透亚伦兰狄斯的势力除了加斯达德,还有这个被灭了一次又一次依然顽强地在亚伦兰狄斯复苏的万物教。万物教的目的,就是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他们认为用战乱和鲜血,还有世人的恐惧,就能唤醒万物之母提姆亚特。他们认为,当提姆亚特降临大地时,万物将融为一体,他们将获得永生。当初伽尔兰王子还小的时候,曾经以身为饵潜入万物教的据点,和卡莫斯王一起剿灭了这个邪教。那里还是他和王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凯霍斯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邪教肯定对卡莫斯王和伽尔兰王子都恨之入骨。万物教和加斯达德人的势力一起谋害死了卡莫斯王。而现在,为了让亚伦兰狄斯彻底陷入战乱,他们还要继续谋害伽尔兰王子。……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灯火下,烈日的骑士目光如刀。他是王子的守护骑士。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他的王子一根头发!……那三个似乎毫无痛觉的侍女在塔娅丝死后,就头一歪全部昏死了过去,瓦塔带着几名侍卫将这些眼看已经活不了的侍女们抬了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伽尔兰转头,看向尤纳斯。老人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从他指缝中涌出的泊泊鲜血早已将他的手和胸口的衣服染得血红。他坐在那里,垂着眼,面如死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离死不远。棕色的发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干枯地散落在他颊边,他的眼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塔娅丝的那一剑,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原来……他所坚信着的东西,只是笑话一场。他自以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在受人摆布。他竟是成了亚伦兰狄斯的敌人手中的傀儡,亲手让他所深爱的国度陷入了战火。他的骄傲如今已被碾成灰烬。伽尔兰俯视着这个神色萎靡双眼无神的老人,目光锐利而冰冷。他说:“就算你那么做,也不会被原谅。”这个人所犯下罪,永远不会被宽恕。就算众神将其宽恕,他也不会宽恕。尤纳斯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深深地,像是想要将这双眼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他定定地注视了那双金色的眼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墙壁,费劲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动,胸口那个血洞涌出的鲜血就流更厉害,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迈步,向前走去,一步步极为缓慢。他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他走到凯霍斯身边,伸手抓住凯霍斯手中的长剑。金发骑士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松开手。尤纳斯握紧了长剑,向跪在房间一侧的犹塔走去。他走过的地方,一路上滴下斑斑血迹。双臂被缚在后背跪在那里的犹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瞳孔微微放大,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跪着向后缩去,惊恐地摇着头。“尤、尤纳斯大人,我错了,我会赎罪,我会和加斯达德人拼命,我会在战场上将功赎罪!所以,原谅我----殿下,王太子殿下!您是善良的君主,请用您的善心宽恕我!我发誓,我会赎罪!请您宽恕我吧!”一身是血的老人站在犹塔身前,他剧烈地喘着气,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是他双手握紧长剑,稳稳地举起。他面色沉痛,沙哑着声音说:“犹塔,叛徒永远不会被宽恕。”无论是你,还是我。一剑劈下,用尽了尤纳斯全部的力量。鲜血从跪着的男子光秃秃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还保持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后重重地掉落下来,滚去了墙角。像是在那一剑中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在砍掉犹塔的头之后,尤纳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凯霍斯下意识上前几步,俯身,蹲在地上将尤纳斯的上半身抱起。垂垂老朽的老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飞快地从他的胸口涌出,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他咳出满嘴的血,闭着眼,满是皱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点水光在闪动。凯霍斯查看了一下尤纳斯的情况,抬起头,说:“王子,他马上就要死了。”伽尔兰怔了一下,他走过来,俯身看去。只是,他刚俯下身,还没靠近,那闭着眼气息微弱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别碰我!”这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出来。尤纳斯顽固地盯着伽尔兰,急促地喘息着。他靠在凯霍斯身上,微微摇头,拒绝伽尔兰的靠近。“别碰我……”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他的声音中依然透出这个刚愎自用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倔强。“王太子啊……别让我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脏了你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板,老人睁着眼。他再一次注视着少年的眼。金色的瞳孔,像是最纯粹的金色阳光融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