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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1 / 1)

将房门关上,索加转身,站在他的主人身前。他说:“盖述人已从北境退兵。”当初赫伊莫斯把他留在那里,是为了让他为骑帅赫亚出谋划策,守住北境要塞。如今盖述人已经撤军,他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北境,也理所当然要回到他所效忠的主人身边。索加注视着他的主人。他说:“我已经听说前天的事情。”他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赫伊莫斯的脸,不想错落对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您为什么要那么做?您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那一跪,便意味着赫伊莫斯王子宣誓效忠伽尔兰王太子。如此一来,赫伊莫斯从此无缘王座。索加心恨自己不能早几天赶来王城,如果他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赫伊莫斯殿下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已做出决定。”赫伊莫斯看出了索加的心思,他淡淡地说,“你就算在这里,也毫无作用。”他所做出的决定,无人能动摇。“殿下!”索加猛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然注视着赫伊莫斯,眼神尖锐至极。“您难道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吗?”他压低声音问道,“当初您从墨涅斯特城来到王城的时候,难道不是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那至高的位置。”“整整八年的时间,您一直走在通往那个位置的道路上。您一直以它为目标,将它视为未来,从不曾动摇过。”“而我也一直认为,那是属于您的东西,您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索加的话语带着深深的痛心,他看着赫伊莫斯的目光中满是不甘。“赫伊莫斯殿下,从今之后,您注定只能屈居于他人之下,您必须跪在那个人的脚下,从此只能仰视于他。”“您放弃了本该属于您的东西,在将来,说不定依然无法得到那位----”他问,“您就真的甘心吗?”赫伊莫斯和他的下属对视许久,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那是不熄的火焰,带着野心,带着欲望,带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不甘心。”收回和对方对视的目光,赫伊莫斯回答。他眼中透出些许干涩之意,蕴含着深深的不甘,甚至直到现在也依然透出一分挣扎的痕迹。他终究还是想要那王座。他终究……还是不甘心。“那么,殿下----”索加脸上露出喜色,他再度上前一步,试图彻底说服他的主人。可是下一秒,赫伊莫斯的话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是的,我不甘心……”赫伊莫斯说,“可是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索加的话被掐断在喉咙里,他错愕地看着赫伊莫斯。“……为什么?”他问,目光迷茫,话语中满是不解。赫伊莫斯抬眼,看向他的下属。他笑了一下。千般挣扎,万般不甘。所有的野心和欲望,在这一刻中尽数化为焰色瞳孔中那近乎白云融化一般的温柔。他说:“我心疼。”天地万物,无上王座。抵不过看着他的少年金色眼眸中落下的一滴泪。他心疼。…………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房间外,站在房门前的伽尔兰即将推开门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他站在那里。微风掠过,被风掀起的那一缕金发轻轻地掠过他的眼角。第225章正午时分明亮的阳光从天窗上照进来, 落在沉睡了许久的少年的脸上。蓦然的, 那睫毛一动, 伽尔兰缓缓地睁开眼。熟悉的卧室景色映入他的眼底,鼻尖隐隐萦绕着浓郁的汤药的气味。他并没躺着,似乎是有谁将沉睡中的他扶起身,靠坐在床头上。他侧头, 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 庭院的池水边,那大片大片的淡紫色风信子在温暖的风中轻轻摇摆着。星辰女神伊斯达尔的石像伫立在庭院的中心, 从她身上坠落的喷泉撒落在空中。当伽尔兰看着窗外那被阳光笼罩着的美丽风景时,盛着漆黑药水的金色陶碗递到了他的身前。他下意识转回头,就看到那将药碗送到他身前的女官长站在床边,眼眸微弯地看着他。“塔普提……”塔普提刚刚将伽尔兰搀扶起身,然后回头去端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水。一转身,她就看到伽尔兰睁着眼看着窗外。怔了一下,塔普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没有出声叫他,而是轻轻地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药碗递到王子的身前。女官长目光温柔地看着伽尔兰, 说:“王子, 喝药吧。”伽尔兰嗯了一声,接过药碗, 将那一大碗苦涩的药水尽数喝了下去。药水实在太苦, 苦得他舌头都有些发麻, 他放下碗,那张好看的脸整个儿都皱了起来。接过碗的塔普提笑了一下,一伸手就将一小块香甜的奶酪糕塞进了皱着脸的少年嘴里。浓郁的奶香味在嘴里泛开,甜滋滋的,将满嘴的苦涩都覆盖了过去。伽尔兰靠坐在床上,乖乖地嚼着嘴里的糕点。那香甜的滋味似乎让他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和阳光一起带来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蓦然的,某个人的脸在记忆中一闪而过。“……塔普提。”“是?”“赫伊莫斯……他一直在这里的,是吗?”“是的,王子,他一直都在您身边。”塔普提回答,“只是正好在您醒来之前,他的下属来见他,所以他刚刚去了旁边的房间。”她问,“我现在去帮您喊他过来?”伽尔兰摇了摇头。“塔普提,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他说完,就下了床,快步走出卧室。为了掩盖他病倒的消息,侍女和侍从都被严令待在宫外,没有允许不能轻易进来,所以此刻大厅中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伽尔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径直向大厅左侧那唯一关了门的房间走去。就在他刚走到门前,伸手要推门的时候,一个语气颇为激烈的声音传了出来。“您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吗----”伽尔兰的手已按在门上,却停了下来,没有使力去推。他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有种进退不得的感觉。和行宫外面巨大的门不一样,行宫内部的房门都以美观轻巧为主,大部分都是镂空雕琢出花纹,对声音几乎没什么遮挡性。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所以,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尽数传入了他的耳中。“……我心疼。”最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伽尔兰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一下。稍许,他收回手,转身离开,像是从来没来到这里过。…………让索加离去,赫伊莫斯回到卧室,一掀开那半透明的纱帘,抬头就对上那双向他看过来的金色瞳孔。明亮的眸,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金色宝石。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光最明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少年坐在床上,肤色白皙,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散落,折射着阳光,就像是此刻坐着的少年周身在泛着金色的微光一般。那一幕,说不出的美好。赫伊莫斯的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一下,他走上前,站在床边,俯下身。他的手抚在伽尔兰的额头,试了一下那里的温度。“退烧了。”他说,扫了房间一圈。“塔普提呢?”“……她守了我两天,太辛苦了,我让她去休息。”因为想要和赫伊莫斯单独说话,所以伽尔兰特意将塔普提支走了。赫伊莫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他其实并不在意女官长的去向,之所以问,纯粹只是看不得伽尔兰这边没人照顾而已。他收回手,突然眼角瞥到自己手指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他抬手看了一下,又抬眼看了伽尔兰一眼,忽然一笑。伽尔兰还在奇怪他突然笑什么,赫伊莫斯已经对他举起了自己染上绯色的手指。“看,你烧得额头上的沙玛什符文都融化了。”因为一直低烧着,伽尔兰额头的温度不低,又不断地渗着汗水,竟是将那不易掉色的绯色颜料都弄得晕染了。赫伊莫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染上。”赫伊莫斯这么一说,伽尔兰就下意识向赫伊莫斯的额头看上。漆黑的额发被赫伊莫斯自己的手指拨开,露出额头上描绘的青色的战神符文。那一看,伽尔兰就窘迫地发现那青色符文上的确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模糊的绯色痕迹和青色线条交错在一起,顿时就让伽尔兰想起昨晚。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掉泪的时候,赫伊莫斯一直轻抵着彼此的额头,仿佛将力量传递过来。他的手一直捧着他的颊,像是在无声地支撑着他。越是被呵护着,反而越是脆弱。或许是因为那抚着他的头的手太过于温柔,才让他怎么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从此之后,您只能屈居人之下----本该俯视众生的您从此只能跪在那个人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他。】这句话突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让伽尔兰胸口蓦然一紧。“赫伊莫斯。”“嗯?”“你说过,你想要王座。”“是的,我说过。”“……”伽尔兰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赫伊莫斯对王座的执着,他非常清楚。这个强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愿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身体中那深不见底的野心和欲望让这个男人渴望着王座。哪怕自己已经成为王太子,赫伊莫斯也从未放弃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这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主持了王城守卫战的缘故,整个王城的兵力都完全掌控在赫伊莫斯手中。自己虽然率领大军归来,但是一时半会难以接掌王城,王城依然在赫伊莫斯手中。尤其是他一回来就立刻病倒,陷入昏迷中。那时,只要赫伊莫斯直接公开自己的病情,紧接着以养病的名义将病中的自己囚禁起来----无比正当的理由,就难歇牧尔他们也无法反抗。那时,对赫伊莫斯而言,王座唾手可得。可是,赫伊莫斯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而那理由……伽尔兰仰头,看着赫伊莫斯的眼。那双金红色的眸,就像是在火焰中焚烧着的宝石,美丽的,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那簇危险的火焰吞噬,焚烧殆尽。可是那双危险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温柔地包裹着他。【您为那人放弃了王座,在未来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人----您不会不甘心吗?】“赫伊莫斯,你对我的…………我知道。”伽尔兰的手指稍稍攥紧了身上的薄毯,他垂下眼,不知为何,不敢再与赫伊莫斯的目光对视。“可是,我现在还……”他低声说,“我还……”这个男人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座。要说他心里对此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前世的畏惧和恨,还是这一世的释怀以及对其逐渐升起的在意,他和赫伊莫斯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对赫伊莫斯的感情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懂了。所以他的选择是止步。他选择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相对他的止步,赫伊莫斯却是一直都毫不保留地将所有热烈的感情奉于他的身前。被那种热烈的感情所感染,偶尔的时候,他似乎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点。对赫伊莫斯复杂的感觉压过了那一点心动。到了现在,又还多了些许愧疚。“抱歉,我无法回答你。”伽尔兰低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这一切,我都无法保证。”“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赫伊莫斯为他付出了很多,多到让他都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接受赫伊莫斯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转而逝。他很明白。他那想要接受赫伊莫斯的理由的确有一分的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想要对赫伊莫斯的付出去弥补。他并不想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以这种理由接受赫伊莫斯,那才是最残忍的行为。伽尔兰摇着头轻声说,他低着头,看不见赫伊莫斯此刻的表情。可是现在他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你听到了我和索加的对话?”赫伊莫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伽尔兰顿了一顿,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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