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散开,粗糙的掌心没入散乱的衣袍中,抚上少年后腰那光滑柔嫩的肌肤。他能感觉到伽尔兰身体的僵硬,却并未感觉到对方的挣扎。赫伊莫斯笑了一下。可是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不敢动,对我来说却是好机会。”他抬起头,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伽尔兰。微微眯起的眼中像是有一簇危险的火在烧,在金红色的眸中染上一片艳色。他说:“你说,趁着这个机会,我直接侵犯你,是不是很容易?”他说,声音很低,目光似乎也很温柔。但是那话语中透出某种让人发寒的危险气息。他看着身下少年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猎物的毒蛇那竖瞳中射出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贪婪的,想要将自己渴望的猎物连骨带肉一点不剩地吞入腹中。“你真要这么做?”突如其来的,伽尔兰开口。明明就处于被掌控于对方身下的不利处境,他却依然是常日里与赫伊莫斯说话那般平静的口吻。那金色的眼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在光线微弱的营帐中,少年金色的眸仍旧是明亮的,哪怕周身都被压在上方的赫伊莫斯的影子笼罩着。他目光笔直地看向赫伊莫斯,再一次问道。“赫伊莫斯,你真要这么做?”和伽尔兰的目光对视着,赫伊莫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茫然的神色。他看着伽尔兰,神色恍惚。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眼底危险的气息也随之散去。他垂眸,扣紧伽尔兰双腕的那只手松开,另一只手也缩回来。伽尔兰揉了揉被扣得隐隐作痛的手腕。“赫伊莫斯,避开你是我不对。”没想到自己因为觉得窘迫一时间难以和赫伊莫斯对视,就导致了赫伊莫斯这一次的狂化,伽尔兰叹了口气。好吧,明明知道赫伊莫斯有多重视自己,偏生要故意躲开他,这件事的确是自己不对。但是----“但是,那也不全是我的错吧?”“如果不是你先说了那些话,我也不会像这样反应过度。”“就算你要说……呃,那样的话,好歹也委婉一些,不要那么……那么露骨行不行?”一想起赫伊莫斯的那些话,导致他想起那个梦中的记忆片段,伽尔兰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躁得慌。好歹考虑一下他这个五辈子都没谈过恋爱毫无经验的人的承受能力啊。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让你觉得恶心,是吗?”“啊?”刚叹完气赫伊莫斯就来了这么一句,伽尔兰一时有点懵。恶心?什么恶心?赫伊莫斯目光幽深地看着伽尔兰,侧颊似乎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我的那些话……我想要碰触你的欲望,我对你的渴望……都让你感到厌恶。”他说,“所以你要避开我,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我……不是吗?”“我没这么想。”完全没想到赫伊莫斯竟是这种想法,伽尔兰在惊讶之后,赶紧摇头。“你对我的……嗯,那种想法,我没感到厌恶或者恶心,更没有因此而排斥你。”他顿了一下,小声说,“只是没想到,所以很吃惊而已。”“…………”看着沉默不语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的赫伊莫斯,伽尔兰深吸一口气。他说:“除了吃惊之外,还有,突然意识到‘你很危险’这件事。”赫伊莫斯皱眉。“我很危险?”“是的,意识到‘和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单独待在一起’这件事很危险,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少年显然是竭尽全力才说出了这种让他感到羞耻的话,那张白净的脸都涨红了起来。“从那天开始就无法避免的以那种‘你能够和我发生什么’的眼光看待你,一看到你,就不由得想起你说做梦的时候对我做出的那种事情。”尤其是他过去做过的那个梦实在是太鲜明,太真实。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让他怎么说得出来?“看到你就会想起那种事情,你说我不避开你能行吗?”赫伊莫斯定定地看着伽尔兰,眼神很是复杂。“这就是你避开我的真正理由?”“是。”“……不是因为我的欲望让你感到恶心?”“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伽尔兰坦然道,“我若是厌恶你对我的感情,那么,在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就会直接告诉你,更会从那个时候就离你远远的。”“…………”赫伊莫斯沉默了稍许,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触伽尔兰的颊。可是不知为何,在即将触及对方颊的前一刻,他的手又停在空中。他看着伽尔兰,目光深邃,没有人能看清他那深沉的眼底的情绪。他的手就这样悬停在半途,迟迟不动。伽尔兰仰着头,他明亮的金眸和那双深邃的金红色瞳孔对视了片刻。忽然之间,他伸出手。他双手抱住赫伊莫斯的头。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抱下来。少年跪在床上,仰起头,闭紧了眼猛地凑过去,将自己的唇用力地印在赫伊莫斯的唇上。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吻对方。那笨拙而不熟练的动作,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撞上去。可就算是撞,那也切切实实是一个吻。用力吻了赫伊莫斯一下的伽尔兰睁开眼。他说:“我绝对不可能主动对自己厌恶的人做这种事,所以你……”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少年呆住了。赫伊莫斯跪伏在床沿,低着头,一只手撑在床沿,一只手捂住自己下半边脸。可是无论是散落的额发还是捂住唇的手掌,都挡不住他脸上泛红的痕迹。那涨红的痕迹转瞬之间就从他的颊上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耳根。让那耳根之下的颈都变得通红了起来。第245章伽尔兰有点傻。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呆呆地看着低着头、一手捂住下半边脸的赫伊莫斯,看着对方的手掩不住的发红的耳根,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等。他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主动亲了赫伊莫斯一下么?甚至他自己都觉得那更像是撞, 根本说不上是亲……就像是一头森冷可怖的巨大黑狼, 前一秒还目光凶狠, 似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忽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垂耳低头乖乖地轻摇尾巴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前一秒是要吃人的大黑狼。下一秒就成了呜呜直哼的小奶狗。这两个完全极端的对比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模样丢了脸, 赫伊莫斯忽然起身。“……我先去睡了。”含糊地说完, 他就匆匆转身, 走到旁边那张简易床上,直接侧身躺了下去。他躺得太急, 以至于那张简易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至于他侧身的方向,当然是背对着伽尔兰。可是, 就算是背过身去了,那从漆黑发丝中露出的发红耳尖也依然暴露了出来。伽尔兰看着那只发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也躺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现在窘迫的人成了赫伊莫斯, 所以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僵住了的赫伊莫斯,伽尔兰噙着笑, 闭上眼。这一次,他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之中。天空中,弯月高挂, 将清光撒落大地。那细碎的月光落在站在营帐外面的高大男子身上, 照亮了那一头深金色的发。一直隐蔽着自己的气息静静站在营帐之外, 凝神注意着里面的骑士此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个安稳的呼吸声,一个略显混乱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颇为复杂。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他又沉着脸转回身,将自己的气息刻意向某个方向释放过去。以此来警告某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这才满意地离去,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去了。…………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难眠。等伽尔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营帐中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的守护骑士。“昨晚不是你守夜吗?”“赫伊莫斯阁下失眠了,所以半夜的时候出去找我,和我交换了。”已经先一步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凯霍斯面对伽尔兰的询问,镇定自若地回答。呃……赫伊莫斯那家伙还真是……真是……伽尔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快速地换上一身浅青色的劲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拢在身后。昨天腰带被某个家伙拽断了,所以只能换上一个新的白色腰带,凯霍斯帮他将薄薄的月白色披风扣在双肩上。打理好一切之后,伽尔兰刚一掀开幕布,走出营帐,目光就对上了恰好向他迎面走来的赫伊莫斯。若是换成昨天,伽尔兰肯定会转头避开。可是此刻,却换成赫伊莫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头避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一旁和一名骑士说话,像是在吩咐对方什么事,但是那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刻意。冷眼旁观的凯霍斯在心里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而伽尔兰则是在一怔之后,看着侧身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欺负赫伊莫斯挺有趣的,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大黑狼虽然在自己面前挺乖的,但是逗过头了也还是很危险的。…………时间就这样在伽尔兰一行人的赶路之中过去了。数日之后,在那位卡纳尔年轻骑士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位于深山之中,恰好位于卡纳尔和亚伦兰狄斯的交界之处。延绵的矮山和大片大片的深林将两国隔开,此处人烟渺渺,附近更是没有城镇。若不是有人带路,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前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在那位卡纳尔骑士说离万物教据点还有大半天的马程之后,伽尔兰就让众人停止前进,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年轻骑士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要将他的王子救出来,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强忍下焦虑,眼巴巴地等待着伽尔兰的命令。说实话,伽尔兰王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的王子,这一点让年轻骑士非常惊讶,更因此对其感激不已。正午时分,接到传讯的凯霍斯走进伽尔兰的营帐中。他说:“已从离我们最近的驻扎军队中调来了一千名骑兵,大约明日傍晚能抵达。”当他进来时,赫伊莫斯正站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是赫伊莫斯手绘出来的。前日里,赫伊莫斯带着几名骑士潜入位于深山山谷中的万物教据点附近查探了一番。花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那个据点查探了个遍。回来之后,他直接手绘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伽尔兰和凯霍斯看,据赫伊莫斯估计,据点之中大约有六百多的万物教信徒。至于其中多少人有战斗力,难以确定。按理说,以伽尔兰带来的这一百多位精英骑士,加上两位武力值处于大陆顶尖层次的骑士,扫荡只有六百多人的万物教据点毫无问题。但是,考虑到万物教有特殊的药物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力大无穷并且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按照卡纳尔骑士的说法,当初在悍勇上甚于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骑兵都败于这些可怕的狂信徒之下。不想让麾下这些精锐骑士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伽尔兰选择了静待数日,从最近的驻扎军中调来一千骑兵,打算直接以倾覆之势解决对方。战略大致已经定下。毕竟本来就只是万物教的一处据点而已,就和盘踞深山的山贼山寨差不多,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任何一个人都能带着骑兵直接一波碾压过去。这里只是多了一个要去救人的麻烦而已。最后的决定是,伽尔兰和赫伊莫斯正面杀过去,将万物教的信徒吸引到他们那一处。而凯霍斯则是带领一小队的骑士,在卡纳尔骑士的带领下,趁着据点乱起来的时候从侧面暗中潜入监牢,将西亚王子救出来。商讨好明晚的进攻战略后,赫伊莫斯看向伽尔兰。“虽说是为了救那个卡纳尔的王子,但是这里只是一处万物教据点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伽尔兰笑了一下。“在王宫里憋了一年多,找不容易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喘口气,当然不能放过。”他耸了耸肩,说,“总是呆在王座上不动,手脚都快要废掉了。”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明亮的少年,没说什么,重新将目光落回桌上的手绘地图上。算了。不管伽尔兰在想什么,有自己守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伽尔兰转头,目光越过营帐门口掀起的幕布,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眼中透出一分恍惚之色。……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