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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阮霰接话:“灵魂不灭是他们的信仰。”月不解惊奇地“咦”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如此清楚。”“我曾去他们的隐居地拜访过,对他们的了解不比你差。”阮霰道。“那你还盯着人家的图腾看。”月不解低笑,语气并无责备。这话却是令阮霰无法反驳,他唇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说。“辛夷族的隐居地并非龙津岛,但他们的图腾出现在此,或许是遗民所为。”月不解又是一声哼笑,“他们精通轮回往生之说,对人的三魂更是极有研究。既然你很排斥我救你,不如拷问此地主人一番,或许能套出些东西。”阮霰偏转脑袋,极低地“嗯”了声。言语之间,两人终于落到地面,定睛一看,前方是一条宽阔的甬道,可供两辆马车并驾前行,并且极高,约莫三层楼左右。四方石壁皆刻辛夷族图腾,道路两旁伫立石像,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见一尊,他们手捧长明灯,垂眼静默。幽蓝烟雾涌向甬道深处,阮霰同月不解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跟上去。行到中途,前方倏然传来一阵轰隆响动,烟雾掠过的图腾亮起光芒,一个诡异的阵法正在启动。阮霰和月不解停下脚步,刹那之后,听得一个声音:“胆子不小,竟敢闯我的明殿,那就……拿命来试炼吧!”这声音嘶哑难耐,夹杂着低低桀笑,令人颇感不适,且在四面八方回荡,一时间难以辨明来源。月不解漫不经心转动指尖横笛,而阮霰----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自然没忘记月不解先前说过的让他不要出手的话。于是阮霰慢条斯理收了刀,退到一旁,作壁上观。对于阮霰此举,月不解甚是满意,点头夸了句“乖”,换来幽凉幽凉的一眼轻瞥。说时迟那时快,十数道身影从亮起的图腾里钻出,都是些陈旧的尸体,有着明显的四肢与五官。它们生前应当是人,但此时此刻,已成了身长二丈、宽丈许的巨型怪物,手持板斧或砍刀,周身弥漫毒瘴,气势汹汹而来。“一个无相境,三个乾元境,七八个琴心境。”阮霰站在月不解身后,低声替这人数出来者的境界。“别担心。”月不解弯起眼睛,微微一转手中玉笛,继而往后一抛,“给你玩儿,省得你在边上待着无聊。”这笛子正巧丢到阮霰面前,若是不接,掉落在地可能会摔碎,阮霰面无表情地伸手。下一瞬,见得月不解拔剑。剑身玄黑,轻挥之间破开幽诡烟雾,再侧腕一震,伴随着长剑清啸,凛寒剑气若涟漪扩散开。风拂面,吹得素白衣角翻飞,银霜般的发起落时分,阮霰站定在道旁,不动声色眯了下眼。他前半生为陈朝效力,历经大大小小战役无数,真正败的,只有一次。那年平陵之战,北周国相遥居帝都,令本命剑越千里,击落他手中的刀,并将他的面具一并击碎。一盘布了数年的局于最后关头倾覆,落得个功亏一篑的下场。现如今,百年之后,于山间洞中长长甬道之上,风吹拂,送来气息清苦凛冽。啧,真是熟悉得紧。第二十四章 定心守魂阮霰浅色的眼眸盯紧月不解。这人灯火煌煌的站在甬道中,单手提剑, 一抖素日里如同揉入骨髓的懒散, 站得笔挺,犹如巍巍山崖上的青松, 不过唇角仍带笑意。先攻上来的是琴心境的巨型毒尸, 它们行动速度极快,又有图腾之力协助, 倏然便将月不解包围。月不解唇角弧度不减, 脚下步伐错踏,轻松游走于众毒尸之间,避开它们沉然砸下的攻击。行动时分, 绛紫衣袂起落成花,纷繁剑光明灭若雪,待得站定, 竟是一剑化万影, 肃杀又纷纷。剑光落地,看上去轻飘飘、慢悠悠, 宛若飞霰, 却是于刹那间斩断石像投落在地的幽幽长影, 斩断弥散甬道的诡谲烟雾, 斩断低阶毒尸已然腐烂的身体。七八具尸体倒地, 发出的声响落于同一个节拍, 月不解抬手挽出一朵剑花, 迎着乾元境的毒尸而去。这样的身形, 的确是陌生的,但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的剑意,绝对错不了。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不同的两个人,拥有相同的剑意。他几乎能断定,这个花间独酌月不解,便是北周前国相原箫寒。阮霰看着前方的人,眸眼里没有情绪。北周的国相从不离开皇都。但阮霰不同,他从前是个刺客,还是天下第一的刺客,为皇室效力,自然执行过国家层面的任务。平陵之战前,阮霰去过北周皇都两次。这两次,都隔着窗或隔着门,见过北周当时的国相----原箫寒。在战事谋略上,这位原箫寒与他棋逢对手,几次三番较量,皆是以平手为结局,他自然对这人好奇得很。但那个时候,阮霰任务在身,没工夫去仔细探究,两次皆来去匆匆,是以原箫寒给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高高在上”与“忠君爱国”这八个字上。如若不是平陵之战,原箫寒本命剑越千里而来,他几乎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只会在江湖风云榜上与这人进行武艺方面的较量。那一次,阮霰虽然败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输得彻底,原箫寒那一剑之所以能打中他,完全是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在平陵城城主身上。但现在,阮霰对这人有了新的认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斗不过这人,毕竟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当下月不解的真实身份浮出水面,并且足够打消阮霰对他与阮家之间存在牵连这一疑虑,可饶是如此,最关键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这个人为什么要来纠缠他,还做出一副真心实意关切他的模样。阮霰垂下眼眸----寒露天的刀鞘,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寒露天乃是上古神刀,刀鞘上残存了神力,此不仅可以唤醒四圣家族沉睡经年的圣器,更能转化为灵力,滋养一方水土,促进其间修行者修行。阮家便是因此缘由,得以在百年里一跃成为陈朝众世家大族之首。这样的东西,四圣家族暗地里觊觎,若是皇室得知,必然会生出歹心----哪个皇帝不想千秋万代,长命久安?原箫寒虽已不是北周国相,但他不可能彻底切断与皇族的牵连,说不定这人辞去国相之职,便是为了南下金陵,寻得同寒露天刀鞘融合的他。阮霰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不过转瞬后,又舒了一口气。寒露天刀鞘早已与他融合,说一句如今他便是那刀鞘,亦不足为过,原箫寒若真的为刀鞘而来,下场便只有一个死字。比脸皮,他的确比不过这混账,但拼上一身功体,与数十年刺客生涯练就的武功技巧,还是可以杀上一杀。心念几番转动,甬道前方,那个绛紫衣衫的身影已轻松解决三个乾元境的毒尸,朝着最后的无相境毒尸走去。这毒尸与先前的有所不同,持有的武器更为精致上乘,乃是一把幽幽雾气缭绕的长剑,在方才的对战中,它甚至在后方施以咒法,对旁的毒尸进行辅助,非常会拿捏时机。“若非长相过于丑陋,我还真想将这玩意儿给逮回去,加以利用。”月不解----不,应当称呼他为原箫寒----回过头来,冲阮霰笑了一下,玩笑般说道。阮霰轻轻撩起眼皮,没说话,但目光幽凉。无相境毒尸沉稳立于原地,空洞眼神直视甬道彼端,抬起手指弹出一股气劲,宛若黑色流火,诡异万分,悍然袭向原箫寒。这人恍若未闻,那股懒散劲儿重回周身,冲阮霰耸了下肩膀后,好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里的图腾让你不舒服了?”阮霰不答,他自顾自说下去:“你且稍等,我即刻便将这里炸毁。”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说话时分,那团诡黑气焰已然逼近,气浪掀起绛紫色衣角与乌黑长发,可这人仍旧弯着眼睛,朝阮霰眨了一下,才抬手横剑。俄顷,原箫寒侧身半步,偏转手腕。浩浩元力自玄黑剑锋迸发,如若狂风扫落叶,在身后甬道荡开,逼散那黑色气流,逼得无相境毒尸连退数步。这个时候,甬道两侧图腾兀然大亮,几道高大身影相继涌出----援军至,但所向之处并非原箫寒,而是一直站在后方的阮霰。新来的乃三个乾元境与一个无相境,略略挪动方位,便与原箫寒对面的无相境毒尸结出阵法。图腾之力、阵法之力加持,几个毒尸凶性大涨。阮霰周围,由无相境毒尸打头,另外三个在后方出箭,他长刀欲出,原箫寒眼皮一跳,当即飞身后退,一手把这人捞过来,另一只手扬剑而起。剑气震落漫天箭雨,并顺便将领头的无相境毒尸肩膀削飞。“没想到,你们辛夷族遗民盗墓的本领,竟是一等一的好。”原箫寒护着阮霰,低笑嘲讽。洞穴主人没有应答。另一侧的无相境毒尸疾走而来,缠绕剑身的诡异雾气更甚,竟是与不断涌入此间的幽蓝烟雾相得益彰。阮霰抬起眼眸,但很快,原箫寒的手覆了上来。“别动,也不许看,此情形分外诡异,恐怕会吸食魂魄。”原箫寒道。阮霰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开这人的爪子。原箫寒无奈低叹,往他嘴里塞了颗药。这药丸入口即化,阮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一股清凉感在五脏六腑漫开,游走十二经,清心静神。他又听得原箫寒道:“我昨晚炼的,是药不是毒,有定心守魂之效。”阮霰张了张口,想说声多谢,但发现对国相原箫寒说这种话,别扭至极,干脆闭口不言。原箫寒为的也并非是阮霰的一声谢,不过这个瞬间,他有些走神。这个人还挺好抱的,原箫寒想。但阮霰并不觉得被抱的感觉很好,扫了眼原箫寒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刀起刀落,啪的一声不留情面把这爪子拍开。继而斜里踏出一步,扬刀斩落第二波箭雨。阮霰身法灵巧,武功底子好,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对付这些玩意儿,便是不用元力,亦能游刃有余。原箫寒看着他,轻轻笑了声。接着偏头、立剑,当空一斩。剑光过处,劈裂穹顶,落点直击欲偷袭阮霰的无相境大毒尸。另一个无相境站在原箫寒身后三丈远处,正要再弹手指,使出咒法,赫见此人衣袖一荡,气劲散开,烈烈狂风又起,迅猛将毒尸逼退。这还不算完,下一刻,他松开手中长剑,道出一声“去”。通体玄黑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高速旋转着刺向无相境毒尸头颅。这人似乎偏爱深紫色,剑身玄黑,剑柄漆黑,但剑穗上的流苏,却隐隐透出点幽紫光华。紫芒在虚空里勾勒出浅浅弧线,像是蝶翼闪过的痕迹,消逝之时,毒尸头颅化作飞烟,四碎于空,那庞然身躯颓然倒地,发出沉沉闷响。更是应了方才对阮霰的承诺,甬道两旁石壁及穹顶上的图腾,于此之后,悉数脱落。阮霰收刀回头时,恰好看见此般情形,石屑纷飞、石像倒塌,犹如历经一场暴雨。无相境三层大圆满,离太清境只差一步之遥。阮霰垂下眼眸,在心中对原箫寒作出评价。果然,百年的囚禁时光,将他与当年对手之间的差距,拉出甚远。另一边,原箫寒做了个抓的手势,长剑立时飞回,稳稳落入手心。他走到阮霰身前,轻微偏了下头,目光自下而上,望进阮霰低敛着的浅色眼眸,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英武的身姿所折服了吧?”阮霰撩起眼皮,对上原箫寒的双眸。这人方才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仍在,可看上去并不滑稽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洒脱,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装饰般。他面无表情用刀柄将这人的脸给挪开,提步前行。“我们阮小霰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原箫寒拖长语调,慢吞吞地在阮霰身后说道。阮霰发现这人的笛子还在自己手里,当即给丢了回去,“好好说话,谁是你们阮小霰。”“你啊。”原箫寒分外不要脸。图腾被毁坏,压在阮霰神魂上的那股诡异力量随之消失,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不少。阮霰加快脚步,凑到身侧的原箫寒又开始找话。这人说:“我记得数十年前,你们陈朝出了好些起已故无相境、乾元境修行者尸首被盗的案子,但一直没找出凶手。我想,凶手大概便是藏在此处的这位了。”阮霰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竟不惊讶?”原箫寒挑眉。“我为何要惊讶。”阮霰面不改色,依旧冻着一张脸,无甚表情。原箫寒抬手托住下巴,转动眼眸,试探性发问:“莫非你不知晓此事?”阮霰不答,但原箫寒从他细微变化的神情中寻得了答案。这个人开始惊讶:“此事轰动一时,连远在北周的我都知晓得清楚,你竟不知?这不应当。嘶,阮小霰,那会儿你去干什么了?”阮霰兀的停下脚步,缓慢抬起眼眸,望定原箫寒几许,吐出两个字:“你猜。”第二十五章 刀光剑芒此言令原箫寒微愣。他想:阮霰愿意同他开玩笑了,这说明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为何转变?定是因为方才的行为令阮霰有所动容, 再说细一些, 一定是为他的身姿所折服。毕竟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拒绝, 心里其实想要接受。那么他应再接再厉, 早日将此人彻底打动、带回山庄。思及此,原箫寒又一次抬手托住下颌。阮霰完全不知原箫寒心中想法, 丢出两字便收回目光, 继续前行。因为原箫寒那一剑,伫立在甬道两侧的石像碎得七零八落,长明灯倒是未熄, 淌开的灯油上烛焰摇曳,阴差阳错将石壁底下的缝隙照清了----里头充溢着某种漆黑物质,光无法穿透。他蹲下.身, 探出手指到缝隙里, 轻轻捻了捻。是一种气体。他的手指在其间停留不过片刻,竟有一股刺痛感袭来, 并且某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周身。阮霰眼睫一颤, 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 同百年前他初入阮家镜湖底下的阵法时, 所经所历相似至极。他当即撤回手, 抬眼望向前方:这条漆黑缝隙随着甬道向前蔓延, 收敛于尽头处弥漫着、充溢着幽蓝烟雾的不知名之地, 诡谲万分。前面应当存在一个与阮家镜湖大阵类似的阵法, 不应该再往下走了,阮霰心底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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