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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1)

眼见着阮霰便要有别的动作,秋江八月声的结界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惊讶呼喊。“怎么回事?”“进不去了!”“是结界!”“为什么会有结界?”此结界可从里看到外面,阮霰循声望去,见得是阿七他们一行人回来了。化作少年模样的天字一号握掌成拳,冲撞未果后,抱着通红的拳头怒道:“卧槽,不会是原箫寒弄的吧!死乌鸦不准他们斗殴,于是设下结界再打!”他身旁的钟灵立时抚掌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我们还是先走吧。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围观者。”说着就拔腿往外。阮秋荷一脸愠色:“怎么可以!那个登、登徒子!谁知道他会对我堂叔做什么!我不走!”熟料阿七也掉了头,去追钟灵:“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廷秀园。酉时过后,有个窗口会卖烤串,可香了!”“喂----”阮秋荷不甘心大喊,接着被阿七和钟灵一起架走了。谢天明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逐渐消散的余霞光辉下,阮秋荷耳尖翠嵌宝石铛闪过幽芒。阮霰捕捉到此,眉梢一皱。原箫寒轻轻捏了下这人手指,唤回他的注意力。阮霰抬起空出的右手便是一巴掌,拍在这人的爪子上。原箫寒终于放手,阮霰一声冷哼,带着这人的鸿蒙戒坐回对面。“说会刚才的,你我各退一步,我为你配出解药,解开秋江八月声的结界,你拿掉我身上的缚仙网。”原箫寒弯眼一笑。“配出解药?”阮霰声线微沉。“这药相当复杂,解药必须现配。”原箫寒认真道。“呵,临时配药,须得先拿掉缚仙网。”阮霰盯了原箫寒许久,冷笑道,“若你趁此溜走……”原箫寒打断阮霰,神情严肃地保证:“我不会走。”阮霰眸光冷冽:“原箫寒,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度。”“说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是老交情了……”“我不认识你。”“我鸿蒙戒里有一根铁铐,可以将两只手铐在一起,本是用来防止被抓捕的贼人逃跑,但当下情形,我想很是适用。”原箫寒眸眼一转,提议道。“好巧。”阮霰挑了下眉。“你也有?那用你的。”原箫寒微怔半瞬,旋即被浓浓笑意掩饰,这笑堪用“乖顺”来形容。阮霰沉默地注视原箫寒,许久没动。“你不会……”原箫寒心里有了个猜测,但他话音还未落地,便见阮霰从自己的鸿蒙戒中,掏出如他先前所描述的铁铐。阮霰走过去,咔嗒一声铐住原箫寒手腕,再咔嗒一声,将另一端铐上自己的,然后拿掉了原箫寒身上的缚仙网。“国相大人,做人要言而有信。”阮霰冷声道。“我怎会对你说谎?”原箫寒道。说完伸了个懒腰,带着阮霰的手一同抬起来。就在阮霰瞪来的前瞬,他撤掉了罩在秋江八月声的结界。“向阮大人展示我的诚意。”原箫寒笑道。说完,便拿出东西,开始配制解药。原箫寒左手被铐,不太方便,阮霰一边帮他递东西,一边厉声威胁:“若你耍花招,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寒露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原箫寒真诚道歉,并发誓自己不会动手脚。两人忙碌多时,解药配制进行到半途,一个学宫仙童打扮的人来到秋江八月声。这人于入口处止步,恭恭敬敬朝两人致礼,“阮执教,原执教。境主请原执教过去一趟。”原箫寒不甚明显地挑了下眉。阮霰偏首瞥了来者一眼。“境主在何处?”原箫寒问。边问,边挠了下阮霰手心,但不留情地被打回去。然后又抓住,正正经经写下几个字。来者答复:“春深台。”阮霰同原箫寒交换眼神过后,解开手上铁铐。“我去一趟。”原箫寒凑近阮霰,弯眼笑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阮霰蹙起眉,不留痕迹地拉开距离,敷衍地“嗯”了声。原箫寒走向入口,仙童比了个请的手势,“原执教请随我来。”但末尾的“来”字还未落地,却见原箫寒大步折回去。清甜花香弥散四合,月未出,灯未上,夜色迷蒙得像是绕了层雾。原箫寒走到阮霰身前,什么话也不说,抬手便扣住这人的腰,在他瞪眼的时候,前凑几分,吻上那双色泽略淡的唇。阮霰下意识要推开面前的人,但手被一把握住,接着,一颗药丸被推入口中。渡来的不仅于此,还有原箫寒的元力,清透幽凉,像是薄荷叶泡出的水,让人忍不住沉溺。经脉的凝涩,四肢的虚软,皆被一点一点化开了去。但原箫寒没就此停下,他纠缠着阮霰的唇齿,直到自己的元力在这人体内流转一周,替他将心魂巩固过一遍,才缓慢撤离。阮霰的唇因这一吻而红润,像是全然盛开的、待人采撷的花,原箫寒眸光触之即暗。想重新覆上去,哪怕是轻轻一啄。但----阮霰体内药效已然清除,再有逾越之举,恐怕会被这人一刀打进海里。这还是比较好的后果,更有可能被一刀捅个对穿。考虑到此,原箫寒生生忍住了冲动。但他仍是留恋不已,垂了眸光,却又刚好瞥见阮霰线条清瘦的脖颈,竟生出一种咬上一口的念头。原箫寒不得不别开眼,在阮霰耳旁叮嘱:“我不走远,乖乖在这里等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交给我来解决。”他将声音压得极低,犹如情人间亲密的呢喃。阮霰用手里的铁铐打掉仍握在自己腰上的爪子,面无表情给了个“滚”字。原箫寒遵照指令,随仙童滚出秋江八月声。夜色渐沉,飞虫扇着翅膀轻闪在晚香玉的花叶之中。第三十九章 月下飞天夜色弥弥, 纸鹤衔着符纸, 从北向南,将灯盏次第点亮。若从高空俯瞰, 这烛火绚丽的瑶台境,仿佛落在东海上的一颗璀璨明珠。万千灯火的其中一盏,照亮阮霰无甚情绪的双瞳。他抬袖擦了下唇, 面无表情回去梅花树下。茶已凉。阮霰点燃炭火, 重新烧了一壶水。角落的晚香玉兀自绽放, 飞虫收起透明羽翼,将自己藏入花蕊,唯余一双眼紧紧注视此间一切。静谧又幽幽,白衣人独坐树影之中,新出的月挥洒光芒,透过枝叶间隙, 在他明若霜雪的发上轻旋跳跃。水未沸, 阮霰便拎起细壶, 将水注入一旁的紫玉壶中。沉积的细小茶叶翻上来, 滚过几道后, 才恋恋不舍地回去壶底。他合上盖, 为自己斟了杯温茶, 狭长漂亮的眼睛低垂,眼底流转的光华被鸦黑长睫遮了去, 倒真有几分等候归人的味道。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但茶只抿了半口。----赫然之间, 沛然气劲自长天落下, 掀翻地面青石,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秋江八月声!阮霰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银发起落翻飞,但人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未撩起。那气劲便要逼上面门,一个抑制不住得逞语气的声音入耳:“吓得动都不敢动了?阮雪归,看来没了原箫寒,你什么都不是。”阮霰恍若未闻,继续喝茶的动作。那个声音也在继续:“不过,这次还得多谢原箫寒,若是没有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玉笛破空而至,在尚未深沉的夜色中打了个转,强势迎上袭来的气劲。“谢我什么?”原箫寒出现在阮霰身旁,伴随着话语,虚空里的玉笛一路前冲,一声当啷,撞上来者兵刃。玉笛未被撞出裂痕,甚至借着这股冲力沿路返还,落回原箫寒手中。来者眸中惊讶瞬闪,牵出冷笑,足尖在夜空中一点,飞掠后退,停稳在数丈外,身形轻盈似鸟。原箫寒转了一圈玉笛,似笑非笑这着苍蓝衣衫之人道:“谢我屈尊纡贵,指出你剑术上的不足?”说完微微一顿,弯腰凑到阮霰耳旁,问:“说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身份。”阮霰搁下茶杯,起身拉开与原箫寒间的距离,冷冷道:“月下飞天镜云生。”“原来是他。”原箫寒作出了然神情。“记住,别将人打跑了。”阮霰淡淡道。“你要抓人?为什么?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原箫寒眯了下眼,视线狐疑,“说来你今天真乖,竟然听了我的话,没冲动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阮霰语气依旧。“什么机会?”原箫寒追问。阮霰眉梢轻挑,重新目光落回镜云生剑上。比之龙津岛一战,这人剑柄新添了一块宝石----呈银白色,月华之下,流转幽芒。“比起那夜在龙津岛上,他境界有所提升。”原箫寒亦看过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一个和进阶了的镜云生对战的机会?”“当然不是。”阮霰收回视线,偏首看向原箫寒,“给你一个----和借了圣器之力的人,对战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话未说完,阮霰倏然出刀,直斩镜云生身侧的晚香玉。花叶在此一瞬凌乱,那个藏在花蕊中的飞虫,坠地无声。与此同时,镜云生出剑。原箫寒把玉笛塞到阮霰手上,空出的手抓出那柄通体玄黑的长剑,飞身迎上。阮霰退到一旁,手指松松抓着玉笛。这并非原箫寒第一次将玉笛交给他,其间必有深意,但阮霰懒得猜测。抬眼观望战局,原箫寒手中长剑,格上镜云生的剑,两者相交,拉出刺耳的声音。得知了原箫寒的身份,他所使长剑,名号随之而出----时拂天风。此剑在北周名声甚广。“剑之所向,妖邪诛尽”,此为时拂天风第一任主人刻在剑鞘上的话,告诫后来者持剑为诛恶而战。这成为历任剑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这沾染诸恶鲜血的时拂天风,有圣剑之称。但此时此刻,这把诛杀天下妖邪的圣剑,在面对向圣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镜云生时,竟隐隐落在了下风。“不自量力。”镜云生冷笑,“你真以为,没有大幅的提升,我会再度找上门来?”原箫寒化开逼来一击,挑眉道:“哦?我还以为你跟个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无法调转元力,便急急忙忙冲过来。”“呵,我的第一剑,不过是试探罢了。”镜云生沉声道,“接下来,便让你尝尝,被绝对力量碾压的滋味!”两剑相撞,镜云生骤然抽身后退,足尖一点,凌空而立。他话音落罢,周身气势瞬变,剑柄上的光辉逐渐扩大,淹没握剑的手腕,顺着手臂流淌而上。凝重凛杀的气息与威压自镜云生身上漫开,秋江八月声中,但凡活物,皆瑟缩成一团。狂摇不休的梅花树下,双刀落入掌心,阮霰缓慢步出,语气冷淡:“你真以为,圣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镜云生扬剑,剑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无知之辈。”阮霰嗤笑。镜云生不与他多言,在宝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极致之时,挽出一朵剑花。原箫寒错步拦截,绛紫色衣袂在虚空翻飞飘选,搅动幽寂月色,浑厚元力流转,于夜空中荡出一圈又一圈波澜。阮霰却别开了目光,看向另一处,但话,依旧是对镜云生说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听一个死人说话!”镜云生语气嚣张。阮霰冷声道:“若我告诉你,天明还活着呢?”镜云生笑得讥讽:“呵,你想骗我。”秋江八月声内风起云涌,花摇叶乱,檐瓦颤颤,连带地面青石,都不住颤栗。那壶温热了又渐趋寒凉的茶无人再问,震荡之中,水花飞溅。陡然间,数道人影涌入,开口说话,语气各不相同。“我说过多少次,瑶台镜内,不许私下斗殴!”“镜云生,你给我住手!”“卧槽,你们果然在打!”“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四个人。一人身着玄衣、眼遮白缎,神情愠怒;一人明黄衣袍、金锋闪亮,表情震惊;一人手拎肉串、臂挂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红衣裙,愣愣望着秋江八月声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后的容颜,惊讶万分,激动万分。正交手的二人,原箫寒面不改色,玄剑冷寒,势如破竹;镜云生见得来人,冷笑更甚,招上杀意浓。“休想骗我。”镜云生低吼道。仿佛泰山压顶的一剑,朝原箫寒与立在数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长刀,恰在此时,谢天明朝镜云生掷出一件东西。原箫寒剑锋偏转,侧身避开,这东西迎着镜云生剑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数小块。镜云生余光一瞥,却是愣了。杀机四起的气劲中,一点点绿意跌落在地,撞出脆响。“你个傻子,给我好好看看!当年我们在沅水岸边捡到两块绿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赠送。这是你给我的那一块!”谢天明怒道。镜云生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破碎的石块上,的确残余着字迹。“你……真的……”原箫寒没让镜云生把话说完,趁着他心绪大变,一击再击。但见玄黑剑尖在夜色里拉出光弧,横斩剑柄镶嵌着的那颗华芒刺眼宝石之上、持剑者的手腕,继而旋身错步,瞬闪至镜云生身后,长剑斜里一挑,将此人从高空中打落。然后,他朝阮霰勾了下手指。阮霰了然原箫寒的意思,将之前用过的铁铐和缚仙网丢过去。战局并未结束,紧接着,阮霰双刀一错,递出冷冽刀风,逼得藏身在阴暗处、当下时分正准备撤退的数名刺客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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