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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阮霰:“呵。”阿七他们坐去了另一张石桌后,苦着脸掏出这些日子因摇光试一事落下的课业,奋力书写。入流夜台虽是权宜之计,但他们的学籍已收入瑶台境,返回不得,唯有学成毕业,方能摆脱苦海。自然,也可什么都不做,等着被瑶台境驱逐,但那样太掉面子,记录在案的事情,日后行走江湖,去哪儿都会被耻笑。阮秋荷是阮家这一辈的佼佼者,家族本就有意将她送来瑶台境深造,是以提早让她接触过这里的课程。她是三人中写得最快的,钟灵和阿七的空白答纸是否填满,全仰仗她。但阮秋荷时不时会抬头,望另外那张石桌投去一瞥。她的目光极其复杂,饶是尽力收敛,依旧能读出点审视考察的味道。“其实原庄主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阿七压低了声音,对阮秋荷道,“昨日你也看见了,那罡风刮得那般凶狠,他把我拦下了自己过去。在岚光岛时也是这样,那时他去幻阵救主人,饶是被捅了一刀,依旧抱着不肯撒手。”“我设想过许多结局,却从未料到会是这般。”阮秋荷叹了口气,“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如此一来,我该如何称呼孤月剑主?”钟灵偏头,思忖一番后,道:“前辈是你堂叔,你该称呼我家大人为……堂叔母?”“叔母这称呼,未免有些奇怪。”阮秋荷蹙了下眉。“那你和我一样,称呼他为原庄主吧。”阿七提议。犹豫几许,阮秋荷点头:“好吧。”言语之间,又有两人来到秋江八月声,一人明黄衣袍,一人苍蓝衣衫,腰间俱是佩剑,分别是谢天明和镜云生。“谢哥!”阿七抬手招呼。谢天明同他点头,接着一扫庭院,见到阮霰和原箫寒坐在树下,快步行去,坐到其中一张石凳上,笑问:“阿霰,你感觉如何?”“尚可。”阮霰为他倒了杯茶。“急不得急不得,欲速则不达,恢复要一步一步来。”谢天明取出一个木盒,“我和云生在拍卖行蹲了整整一日,才拍下这颗烛龙草。这草于调养神魂有益,我们打算看过你后,便往万里浮云,请医修帮忙炼成丹药。”“我来便可。”原箫寒将一块剔了刺的糖醋鱼夹进阮霰碗中,头也不抬道。谢天明惊讶:“孤月剑主会炼药?”“小明,你有所不知,这位大名鼎鼎的孤月剑、北周前任国相、鸣剑山庄庄主,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阿七从成堆的作业里抬头,提着笔、晃着脑袋,幽幽开口。钟灵接过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叫做花间独酌月不解。”然后是阮秋荷:“江湖人称‘毒圣’的,就是他。”谢天明脸上仍是疑惑,他睡了百年,并不知晓这号人物。镜云生为他解释:“在医道上,花间独酌能排世间前四。”又对原箫寒一拱手:“早知如此,该先请教孤月剑主一番,再去寻药。”“烛龙草便好,很适合霰霰如今的状况。”原箫寒笑得有礼又疏离。“霰霰?”镜云生被这称呼冲击得有几分恍惚。谢天明视线在阮霰和原箫寒身上来回几圈,了然笑起来,“若阿霰还需要旁的药材,孤月剑主尽管告诉我们。”说完扯起镜云生去到另一桌,美其名曰为阿七他们补课。阿七和钟灵顿时苦了一张脸,镜云生如今亦是执教,且还是要求严格刻板的那种,这下不能抄作业了。笔墨走纸的轻响与讲解时的低语成了秋江八月声的背景音色,树荫底下微风凉爽,约莫一刻钟后,原箫寒见阮霰没了再动筷子的兴致,便拂袖将之撤下,推过去一杯茶。“霰霰,打算几时前往金陵?”原箫寒问。阮霰饮了一口茶,低声道:“再过三日,新生的地魂便可与其余两魂完全融合,我打算在那之后出发。”这样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原箫寒点头:“据我的探子回报,金陵那边,已在着手布置。”对面的人平平一“嗯”,“这是自然。他们很清楚,若我修复了神魂,会立刻找过去。”原箫寒:“预备如何做?”阮霰:“过去看了才知道。”那边的阮秋荷早竖起耳朵,闻得此言,忙道:“我也要去!”“你在瑶台境。”阮霰不假思索拒绝。阮秋荷梗着脖子,脸颊泛红:“堂叔你之前说过,让我自己找真相!不回去,我要如何找寻?”“我是去寻仇的。”阮霰道。“他们待你不好,我与你一同教训他们!”阮秋荷依旧坚持。阮霰偏头看过去,冷冷道:“胡言。”被阮霰冷眼一瞪,阮秋荷急得两眼泛红。阿七安慰地拍拍她肩膀,“此行当真凶险,到时候,我们要杀阮东林,身为他的孙女,你在旁边会很为难的。”“要杀……家主?”阮秋荷听完愣住。“若无阮东林下令,主人会被囚禁在镜湖底下百年?”阿七抱起手臂,冷冷一哼。“囚禁在镜湖底下?!”“不是在养伤吗?”此言一出,不止阮秋荷惊得跳起来,镜云生亦是满脸震撼。“此话当真?这百年来,阮东林将阿霰囚禁在湖底下?”谢天明拔出了剑。阿七缩了缩脑袋,捂住自己的嘴,飞速瞟了阮霰一眼。突然之间,阮秋荷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太可怕,令她犹坠冰窟,浑身上下都开始发抖。她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在桌边扶了一把,朝阮霰走去,一路跌跌撞撞。“堂叔,镜湖成为阮家灵气之源,是百年前的事情。亦是从那时起,家族添了一条家规,说镜湖底下镇压着一头妖兽,没有家主允许,断然不可靠近。所以,镜湖底下的妖兽,其实是你……那么灵气,也是因为你吗?”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话说得断断续续,十分艰难。阮霰没答,阿七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阮秋荷彻底跌倒在地,揪着阮霰的一片衣角,颤颤说道,“什么天佑阮氏,都是虚言……是我们所有人,在吸你的血……”片刻后,她又抬头:“那清乐夫人呢?前些日子还在说,堂叔的母亲……”阿七憋不住了,打断她:“都是阮家制造出的假象,夫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主人被困在镜湖底下!夫人早被阮家的人杀死了!”在场众人皆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原箫寒低声唤了句“霰霰”。他猜到阮霰神魂缺失一事因阮家而起,猜到“春山刀避世百年”是阮家对外的幌子,却没猜到……阮霰是被囚禁在湖底,更没猜到,阮家百年间突然兴盛,是因为吸食了阮霰的血肉。如此一来,四圣家族守护的四把圣器皆沉睡,唯独阮家的在近百年内被唤醒,定也是由于阮霰了。阮霰抬眸,他感觉到原箫寒握住自己的手在抖。“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我会杀了他们。”原箫寒对上他的目光,缓慢说道。“阮东林我亲自杀。”阮霰语气之中,冷淡依旧。原箫寒点头:“我知晓,我现在就去调人。”“北境之人入南国生事,容易挑起两国干戈。”阮霰拒绝,“对付阮家,我早有安排。”“好。”“阮家如今是陈朝屈指可数的大族,撼动不易。”镜云生担忧摇头,“且他们还有青冥落,以及……圣器。光是圣器的力量,便不是寻常几个无相境能对付的,那已经超出我等修行者所能应付的范畴了。”谢天明长剑一挽,笑容轻蔑:“那又如何?莫非使用了圣器,他阮家那些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圣人了?圣器又不是长在他们体内,先夺来,再灭十大高手、杀阮东林,那时候,金陵阮氏,便树倒猢狲散。至于青冥落,刺客又不是死士,买通起来很是简单,说到底,我们为钱卖命,并非为阮家卖命。”他说话的同时,原箫寒执起阮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阮霰将视线移回他身上,看出这人在问,是否要先随他去一趟鸣剑山庄,将寒露天取出来。阮霰略加思索,摇头拒绝。上一次之所以惨败,原因其实在于,那时他与寒露天刀鞘初融合,刀鞘上残存神力和他自身真元相处分外不和谐,致使他无比虚弱,使不出全力。而如今,神力在他体内流转百年,与他已是一体。圣器?圣器是被他唤醒的,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它再度沉睡了去。另一边,谢天明亦是进行了一番深思,尔后对阮霰道:“乾元境修为的人,在阮家面前,不过一只蝼蚁。我去向境主讨一些能快速恢复境界的药和方法,先离开。”镜云生:“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化光离开秋江八月声,庭院之中,又是一片寂静。阿七变成了雪白巨犬的模样,趴在地上晃尾巴。兀的,阮秋荷在地上撑了一把,站起身来,坚定地对阮霰道:“圣器是四圣家族立足之本,灵力乃修行之基,两者固然重要,但以这样的方法……有违天道人伦,做出此事之人,绝对不可饶恕!”“堂叔,在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我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金陵。”“我不可能跟没事人似的待在瑶台境修行,我要回去,我要向所有人揭穿这个真相!”“再者,我父母在家族中,地位还算不错,我一定有能帮上你忙的地方!”她一声高过一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风扬起她粉色的衣角,在虚空中晃荡不落,犹似满眼倔强。“让她去吧。”原箫寒微微一叹,“年轻人就是这样,越拦,越是内心坚决。”“行。”阮霰与他对视良久,拂过衣袖,起身回房。原箫寒随在他身后。风定后又吹拂,穿过树叶,带起沙沙响声。不知过了多久,阮秋荷呜咽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日上中天,阳光灼目,但参天古木之下,树影深深。江湖,从来便是血泪交织,恩仇翻涌。三日后,一行人自瑶台境出发,前往金陵。流夜台众人挥泪相送,其中哭得最厉害的是钟灵,他被原箫寒以“修为太低、对金陵不熟、起不到作用”为由,留在了瑶台境,与沉重的课业相对。太惨了,我为何不早生一百年。钟灵吸着鼻子对自己道。当日,江湖风云榜在西京上宫楼揭榜,排名令天下震惊。春山刀阮雪归居于第三,孤月剑主原箫寒名列第二,榜首却是----斩梦人雾非欢。第五十七章 春日金陵江湖风云榜开榜的同时, 原箫寒便接到消息, 览过之后,表情无甚变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果。“这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与阮霰同坐一案, 支着下颌,轻声道。“我受困百年,修行亦是荒废百年, 却没想到, 还能名列第三。”阮霰答非所问, 神色淡淡。原箫寒抬手抚摸阮霰眉骨, 低声笑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知道又要结多少桩仇。”“什么名列第三?风云榜还是兵甲榜开了?”谢天明听见两人交谈,三步两步凑过来,好奇发问。“风云榜。”阮霰将原箫寒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他。“我看看!”“和去岁比有什么变化?”“什么雾非欢竟是第一!”其余几人迅速将谢天明扯过去,边看排名边惊呼,讨论十分热切。阮霰端起案上茶杯, 垂眸轻饮。今日的茶是庐山云雾, 茶汤明亮,芽叶嫩绿,盛在玉白瓷盏中, 格外优美。饮过几小口, 阮霰道:“雾非欢是因为得到了圣器的力量, 才一举跃至魁首。”原箫寒有些疑惑:“但你不是说, 圣器之力, 非本家人不能掌控?”阮霰蹙了下眉,尔后抬眸,对上原箫寒的视线,轻声道:“或许有人对圣器做了什么,使之为他人所用,若与雾非欢再见一面、交一次手,或许可知背后缘由。”阿七看完了榜单,从云舟那头跑过来,趴在阮霰脚底厚实的绒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甩动尾巴:“你们就没想过另一个问题么?他得到了圣器力量,是想做什么?”“杀我。”阮霰答得不假思索。“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他这性格还真是百年不变。”阿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语气分外苦恼,“当初就不该存一丝善念,将他从废墟里捡回来……”“不提。”阮霰冷冷打断它的话。“哦。”阿七很是郁闷,缓缓慢慢分开四肢,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原箫寒为阮霰茶杯续上水,伸手将他唇角低垂的弧度抹开,低声道:“想必,我们会和他在金陵相遇,就是不知他是否和阮家有合作。”“圣器是四圣家族存世根基,外人不太可能得到研究机会,所以解除圣器限制、让圣器的力量为外人所用这种事,应该只有四圣家族能做到。”阮霰语气沉沉。“若真是如此,那阮家倒是得了一大助力。”原箫寒无声一叹。“可如果他和阮家有合作,就用不着偷我们从镜云生剑柄抠下来的那块石头了吧?”阿七插话。阮霰摇头,反问它:“阮家会让我保留那块石头?”阿七睁大眼,豁然开朗:“这……不会……说得也是!”一个日夜过后,云舟行至金陵地界。时值二月末三月初,城中春正好,处处可见姹紫嫣红,风中满是花香清甜。姑娘们换上轻薄春装,露出凝霜般的雪白肌肤,或执团扇扑蝶,或三三两两笑着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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