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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窗外雷声隆隆,倪子蛟换完衣服,看着林佩给自己整理床铺。见他正要离开,扔了个帽子过去,将他伸向门把的手打开。“我让你走了?”林佩转过身来,什么也没说,迈步走近。倪子蛟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宝石般的眼瞳被寒冰覆盖。“长得挺俊,是个演戏的料。可你扮女仆也别这么入戏啊……”他俯下身,摁着林佩的脸颊,轻轻呢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个懦夫,还是条毒蛇?我觉得,需要重新评价一下你。”林佩抓住他的手,平静地问:“你想怎么评价?”倪子蛟冷道:“如果你已经失去斗志,趁早死了算了。”林佩忽然笑了,坐起来一个翻身,将倪子蛟反压在地上。地砖磕得倪子蛟脊背疼,他拧着眉毛,挣扎了几下。“别动。”倪子蛟被林佩的阴影笼罩,感觉到脖颈贴着一个凉丝丝的硬片,眨了眨眼睛。他感觉到了杀意。虽然稚嫩,但依旧是纯粹炙热,就如同此时圈禁他的黑影。狰狞、奸猾、冷酷,潜藏在看不见的混沌之内,足以令他心怀希冀。倪子蛟眼睛闪了闪。气流的热感传入耳道,耳膜被压抑着戾气的声音振得发痒。“我无时无刻不想了结你。”“但别忘了,我是银行家的儿子。”林佩低着头,打量底下这个精致漂亮的男孩,手中冰冷的刀片慢慢向上游走,贴在他温软白皙的脸颊上:“怎样把你死亡的价值最大化,你和我心里都很明白。听懂了吗?”倪子蛟不说话。林佩收起刀子,起身下床,掩门离开。在朦胧辉光下,倪子蛟躺在地上安静地笑起来,两眼弯弯。与其说是兴奋,倒不如称之为喜悦。林佩早就明白,为什么倪子蛟会选择他成为主神游戏的玩家。主神游戏里有一条规则,玩家要是在游戏中的身亡,他生前在现实所留下的痕迹,都会被悄无声息地抹去。未参与主神游戏的普通人将逐渐遗忘关于死者的记忆,死者生前留下的所有资料,包括从出生到死前的一切相关事物将完全消失,被剔除他生平的新记录所重写。失去照片,失去档案,失去与亲朋好友的回忆,好像这个人未曾来到过世界上。木偶死在现实中,不会给林佩带去多少利益,但死在游戏里可就不一样了。主神大人的木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久前双亲空难去世,只留下一栋别墅和巨额遗产。这一家子无亲无故,避免了财产纷争,也使得这个孤儿无人照料,一个人独自生活至今。要知道木偶的名字就叫作“林佩”。“林佩”被抹消,世界要维持一个没有“林佩”的合理秩序,那么和他住在一起、同名同姓的林佩会怎么样呢?答案呼之欲出----会接收他的身份与财产,代替他成为崭新的林佩。真聪明。那个精明的小鬼,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盘算的。第十二章林佩愿意演忠仆,倪子蛟也乐的差遣他。主神大人的木偶本就体弱多病,偌大一座别墅没有仆人打理,早就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倪子蛟忠诚的女佣林佩清扫时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把主神大人笑了个半死。倪子蛟笑完,瞥见林佩眼神有些涣散,眼皮一跳,忽然觉得不对,探出手去摸林佩的额头。真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发烧了。也难怪。小小年纪一时间遇到这么多的事,如果连点反应都没有,主神大人才觉得奇怪。林佩正要走出门去买药,被倪子蛟伸手拦下。他拎着一串钥匙,慢悠悠地领着自己的佣人来到三楼一扇大门前,将门推开。室内两列玻璃柜子整齐排开,里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瓶药罐。木偶久病成医,常用的非处方药备了不少,所幸退烧药还没有过期。他拣出一把钥匙,往锁孔戳去。钥匙头和锁差了几公分。倪子蛟踮了踮脚,还是够不到,一股暖意覆住他的手背,林佩将他掌心里的钥匙抽走,自己将玻璃柜子打开。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药还是会吃的。倪子蛟看他拿着洗了杯子,忽然觉得有点困,脖子热乎乎的。林佩服了感冒药,走到客厅见倪子蛟睡在沙发上,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绯色,雪白的睫仿佛两把小而别致的羽扇。男孩穿着缀满花边的睡袍,衣料下胸膛轻缓地起伏着。这副毫无攻击力的模样,更像是做工精巧细腻的玩偶。林佩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他取药时顺手把温度计也拿来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低下头,静静看一会儿熟睡的男孩,将温度计抵进他嘴里。倪子蛟感到异物入口,迷糊地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睛,看到上方林佩面无表情的脸庞,眨了眨眼,有点困惑。木偶的体质就是容易生病的那种,现在又和林佩亲密接触那么久,被传染上也是正常。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可害苦了主神大人。客厅里阒静无声。等墙壁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五圈,林佩将温度计取出来,扫了眼细长的水银柱,轻轻拍了拍倪子蛟红扑扑的脸蛋。“三十八度,”他说,“药和热水在茶几上。”没等他走人,男孩又闭了双眼,不一会儿,林佩再次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背影一僵。小恶魔又睡着了。让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讨不了好处。林佩回过身,摇晃倪子蛟的肩膀,倪子蛟被弄醒,看到一张臭屁的脸。“想退烧就吃药。”主神大人有起床气,这还是在生病的时候被人吵醒,更是火上浇油,往他身上推了一下,嚷道:“你怎么知道退不了烧!”病来如山倒,倪子蛟充满怒火的一推终究是软弱无力,加上嗓子天生又软绵绵的,反而有点小孩撒娇的感觉。林佩愣了一小会儿,眉目稍稍柔和,将昏昏欲睡的小孩上半身扶起,将药片倒出来,放到他跟前。“我喂你了?”倪子蛟顿时清醒了一半,从林佩手里抢过水杯,一脸警惕地看他。林佩莫名觉得好笑。他看着倪子蛟吞了药片,身子一沉瘫回沙发,没过半晌又睡死了,脑袋偏到里侧,背部朝外,身体蜷成一团,像个软软的巨大的茧子。大概是不想给某人脸色的意思。林佩坐在一旁看书。等到夜晚十点,摆钟钟声响起,他见倪子蛟还是没有醒来,就将他抱回二楼的房间,盖好被子。十点是林佩的家人为他规定的睡眠时间,林佩向来是准时上床的好孩子。玩家属性加成很快便显出功效。现在林佩的体质是35,比从前好上许多,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活蹦乱跳。倒是倪子蛟的木偶身娇体弱,一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醒着和睡着没有多大区别,下个楼都格外费劲。这些日子都是林佩一个人打理房子和照顾倪子蛟。林佩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扫地除尘干起来没有丝毫生疏,厨艺也在进步。倪子蛟脸蛋通红地窝在沙发里,看着小少爷手脚麻溜地擦桌子拖地,觉得十分好笑。拜自己所赐,这双只用来敲击音符、捧读诗书经典的双手如今竟沦落到拧抹布了。差遣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倪子蛟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声音哑得几乎说不了话,林佩本想带他去医院,但拗不过主神大人嫌事儿多,只能不了了之。他高兴就好。午夜,胸膛突如其来的刺痛使林佩惊醒。衣衫被汗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他将手举到眼前,荆棘状图腾映入眼帘,随后融入肉色。倪子蛟和他说过,这是主神游戏开始的标志。他站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景象已经迥然不同。这是一间教室,课桌整齐排列,大约有三十多张,窗外天空墨似的漆黑,室内三排大灯刺眼明亮,一盏掉漆的绿皮电风扇以最小速率吱呀呀地旋转,后边墙壁上有一个小挂钟,钟摆的黑影在壁上有节奏地晃动。林佩低下头,叫醒地上睡得正香的倪子蛟。倪子蛟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想站起来,但浑身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一晃,脑袋就靠进了林佩怀里,膝盖仍旧搁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这个姿势在他们的年龄显得有点暧昧,但林佩无心挂念这个。倪子蛟额头的烫感传到他心口,他清楚这些天小恶魔吃了不少苦。他们的衣服换成了校服的样式。这一次的游戏,大概是角色扮演。向走廊的玻璃窗忽然被推开,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生站在窗后,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怎么还不下来?咱班的不挂科晚会要开始了!”晚会?林佩正想着,窗外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再回头,来通知他们的男生已不见踪影,走廊上悄寂无声,栏杆外面松影如涛,极轻地摩挲着。也不知是人是鬼。林佩打算去外面探查情报,索性将倪子蛟背了起来。倪子蛟的木偶虽然和他同龄,但个头娇小清瘦,又软又轻的,很好抱也很好背。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倪子蛟迷迷糊糊睁开眼,乖觉地将双臂绕在林佩脖子上,看他走出门。走廊很长,但整层楼唯独他们的教室亮着灯,其余都门窗都已锁死,黑黢黢的,只有蝉鸣声。林佩沿着走廊走,冰冷的空气喷到倪子蛟额头上,冻得他打了个喷嚏。“这校服真薄。”倪子蛟埋怨道。等回万神殿了,给这个副本的boss记上一笔。林佩不露声色地替他挡了一下风,听到楼下传来若影若现的喧嚣声,从栏杆向下望去,看到空地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前后还有人影在走动。应该是那个男生说的“晚会”了。他走下楼梯,倪子蛟被他震得脑壳疼,皱眉轻声骂道:“慢一点,赶着去投胎啊?”林佩果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倪子蛟方才记起,这小子只是刚玩过一盘的小新人,屁事都不懂,亟需科普,否则很容易玩砸游戏。真糟心!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类喜欢养成游戏!他深呼吸,压下心火:“这副本里只有我们两个玩家,不主动触发,剧情是不会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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