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沈戾淡然的笑了笑,我高中的时候和现在很不一样。他说:我高中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性格沉闷,还有些自卑,属于存在感很低的那一类人。也是和陆长亭截然相反的一类人。站在黑暗里的人,都向往阳光。所以他才会趋光而行,深陷其中陆长亭闻言,有些意外:很难想象。很难想象沉默内敛甚至有些自卑的沈戾,会是什么样子。他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会开酒吧。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做酒吧生意,开门迎客。其实沽酒以前也是一家酒吧,老板和我妈妈是朋友,不过他不善经营,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他家里当时又出了些变故,急需用钱,就想把酒吧给卖了。沈戾说,我大学正好学的管理类的专业,所以我就跟我妈妈借了一笔钱 ,又贷了些款,把酒吧买了下来。还因为,陆长亭曾经跟朋友闲谈,说了一句继承家业多累啊,我以后就想开一家酒吧,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做个闲人。少年时的陆长亭一心只想当个富贵闲人,性情淡泊又不喜拘束。然而他最后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出国深造,继承家业,几乎每一步,他都按照家里的安排在走。生在陆家,这是他的责任。沈戾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离他更近一点,在大学毕业人生的迷茫期里,他最后决定,全他这个玩笑一样的念头。开一间酒吧,让他酒无人劝,醉有人管。这些年沽酒在沈戾的经营下慢慢发展成了s城最负盛名的高档酒吧,本金都还清了,盈利也一直都很不错。他从沉默内敛变得擅长交际,认识结交了很多朋友,包括陆家的人。几乎每一步,他都在朝着陆长亭走去。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游刃有余,变得足够强大,这大概也算是这场暗恋里的积极意义吧。陆长亭喝了一口糖水,略带些审视的看着他:那你以前真的不认识我?他玩笑似的补了一句,一中同级的学生,没有不认识我的吧。沈戾沉默了一会儿。窗外有风吹来,裹挟着更深的巷子里孩童的嬉笑玩闹声,枝叶晃动的声音,还有藏在绿荫里的蝉鸣声,天地万物仿若交织成了一张网,铺天盖地的把他困在其中。认识啊。他低声答,怎么会不认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陆长亭听出了沈戾的言外之意同级的校友过千,这点渊源实在攀不上什么关系,他也不需要攀这个关系。这个人,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觉得心动。陆长亭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你以前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想到少年时的陆长亭,沈戾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看起来品性端方,实际上,有些落拓不羁。我记得我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陆长亭挑了挑眉头,怎么在你眼里,成了落拓不羁。三好学生才不会早恋。沈戾眸色微暗,把话接了下去:嗯,看起来很乖,也规矩,但我觉得,你的规矩是良好的修养使然,放浪形骸才是本性。陆长亭低声笑了笑:那我现在呢?沈戾抬眼看他,眼神里划过一抹温柔笑意: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也更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和本性了。陆长亭看着他,许久,才轻笑着问了句: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最后毫不抗拒的接手了家业,很让人失望。不会啊。沈戾不假思索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有人一生清闲,也有人鞠躬尽瘁,我觉得,后者更让人敬佩。他又说:放浪形骸也好,成熟稳重也好,我觉得你怎样都好。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陆长亭比他们都不由己,所以他只能收敛,一年一岁的成长起来陆家几代的家业,还得从他的手里往下传。这样的陆长亭怎么会让人失望,分明卓绝得叫他的一颗心全都塞满了名为爱慕的情绪。这话,就当你在夸我。陆长亭笑着喝了口糖水,甜味从舌尖一路漫延到了心里,满眼都是沈戾温柔的眉眼,满心都是欢喜的情绪,他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夏天还是春天,只觉得最好的季节大概就是此时此刻。阳光正暖,微风不燥,沈戾和他对坐笑谈,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刻。作者有话要说: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黄公绍《青玉案》放浪形骸:放浪:放荡;形骸:人的形体。指行动不受世俗礼节的束缚,旷达豪爽,行事不拘一格。通常使作为褒义词。第二十五章吃过饭,陆长亭说:逛逛学校吧,好些年都没回来了。沈戾微低着头,嗯了一声。手指有些紧张的蜷缩着,他跟着陆长亭朝学校走去,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不过那时候他只敢混迹在人群里,远远的偷偷的跟着陆长亭,现在走在陆长亭身侧阳光把两人并肩的身影拉得斜长,走动时手背很轻的碰到了一起,沈戾手指动了动,又握紧,收回了手。鼻息间是温和里带着点清冽的木质香,余光里,两人的影子像是牵着手,并肩而行。陆长亭浅浅的弯了弯唇角,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篮球场:篮球场什么时候重新修过吗?塑胶地的颜色看起来新了很多。沈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去年重新修过。高中的时候,我被没收了六个篮球。陆长亭走到篮球场边的树荫下,想起高中时期,淡淡的笑了笑,一直到毕业教导主任都没还给我。学校那时候换了新的教导主任,校风校纪抓得严,禁止学生往学校内部带篮球,课间休息时不许玩篮球,看见就没收,想要打篮球只能去器材室拿校卡登记借,但是器材室的篮球又不好,他就偷偷带自己的篮球,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好几次。陆长亭看着熟悉的篮球场,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们班好像有个叫杜衡的?经常和我一起打球。嗯。沈戾低低应了一声,体育委员。高中那时候还挺熟的。陆长亭顿了顿,语气微有些感慨,毕业以后就慢慢没联系了。很多高中时期的朋友和同学,毕业以后都慢慢失去联系了。沈戾说,大家都是这样的吧。陆长亭问:你和他也没联系了吗?有,但也不常联系。沈戾说,他在b市工作,一年到头也就年底回来。男人之间的友谊并不怎么靠联系来维持,他们一年到头也不怎么聊微信打电话,但杜衡回s城他一定会去接,杜衡也一定会约他喝酒吃饭,不管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一通电话就可以。看来你们俩关系不错。陆长亭又觉得有些郁闷了,他和杜衡高中时期的关系还挺好的,沈戾和杜衡关系也不错,两个班隔得这么近,又有共同的好朋友,为什么他却完全不知道沈戾这个人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沈戾嗯了一声:大概是我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吧。尽管他和杜衡的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抄作业上的。陆长亭偏头看向他,突然不想继续跟他聊杜衡了,于是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你高中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发呆吧。沈戾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看着你发呆。陆长亭笑了笑,几乎瞬间就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眼神散漫的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模样,桌上应该整齐的堆叠着书,坐在教室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的,如果他路过十六班时往里看一眼,就会一眼看到。可惜他不常路过十六班,也不曾往里看一眼。视线掠过篮球场边的小楼,陆长亭问:你听过小楼的那个鬼故事吗?沈戾怔愣一下,眉眼低垂:听过。找到了两个人的交集,陆长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高一开学那天晚上,你也去过小楼吗?沈戾嗯了一声。陆长亭低笑道:被老师抓到没有?没有。沈戾捏了捏手心,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太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反问:你呢?也没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陆长亭弯唇道,我还顺手拉上了一个犯迷糊的同学。沈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原来陆长亭记得他。是啊,陆长亭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他却记了陆长亭好些年。这么想想,虽然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陆长亭在记忆里翻翻找找,一一细数那些有可能有沈戾身影的大事,像夜探小楼,军训,运动会,成人礼陆长亭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不认识沈戾,沈戾却是知道他的,那他高中早恋的事沈戾是不是也知道?时隔多年,好像特意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岔开了。就这么边逛边闲聊,话题扯到了沈戾那条朋友圈上。沈戾今天一整天都是有些紧张的,话题完全被陆长亭带着走。听到陆长亭笑着问那天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学校,最后是不是还翻了围墙,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心。被碎玻璃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伤痕了。一时兴起,就回来逛了逛。陆长亭问:一个人?沈戾说:跟江持风。陆长亭挑了挑眉头:他也是一中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他查过江持风。江持风有恋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对江持风的敌意,但江持风和沈戾的关系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听到江持风的名字那股难抑的醋意就汹涌而来。他是二中的。沈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只是照实回答,我叫他出来的。随约随到的朋友就这么一个。陆长亭脚步一顿,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约我。沈戾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嗯?了一声。下次你可以约我。陆长亭认真的重复道,随约随到。沈戾愣了愣,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他这是在做梦吗?怎么。见他不说话,陆长亭的语气有些失落,江持风可以,我就不可以吗?可沈戾开口声音发哑,他慢慢的松开手指,看着陆长亭,怕眼前只是一场幻梦,不敢眨眼,可以。那就说好了。陆长亭笑了起来,下次约我。走到学校礼堂,陆长亭突然问了句:小侧门还在吗?说是礼堂也不太恰当,一中的礼堂是一栋大楼,修建在实验楼的旁边,一楼是礼堂,也是体育馆,有舞台,有控制室,有室内篮球场,还有健身房,二楼三楼四楼是音乐教室和琴房,五楼是舞蹈房。礼堂大楼周末会锁门,二楼单独锁走廊的门,教室也会锁门,周末的时候想溜进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谭,但一楼有个小侧门,用的老旧的铁栅门,锁一直都是坏的,门关着,一推就开。小侧门大约也就普通的住房门大小,又在楼的背面,走的人极少,旁边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虚虚遮掩住了门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学生才知道小侧门的存在沈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动:还在。小侧门还是老样子,墙角爬满了的常青藤,叶子一片挨着一片,叶脉清晰,层层叠叠,风吹过,如同漾开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宽阔的体育馆内铺满了实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筑的舞台,灯光幕布都安静,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搭着黑色的遮尘布,像是礼堂忠诚的守卫,年年岁岁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沈戾看着那架钢琴,余光落在陆长亭身上,眼神温柔又炽热。他踩过台阶走上舞台,掀开防尘布,动作极轻的抚摸了一下钢琴盖。会弹吗?陆长亭打开钢琴盖,抬眼看向他。沈戾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过黑白琴键,沉缓的按下几个音符,断断续续的,空旷安静的礼堂里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乐音。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会,你弹的《小星星变奏曲》。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夜枕着这段乐音入睡,心事堆叠,全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驳和隐晦。陆长亭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他很自然的接着沈戾的前奏弹了下去,手指放松的落在琴键上,指尖立起,手指每个关节都分明凸出,灵活的跳动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欢快流畅的乐音。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颗颗星星,琴声行云流水般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乐声清脆薄亮,悠长连贯,一重叠一重,一奏快过一奏。眉眼俊朗的男人坐在钢琴前,踩着踏板,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的看着琴,双手灵活的弹奏着,或快或慢,收放自如。沈戾看着陆长亭,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心脏借着琴声的掩护,越跳越快,砰砰砰,像是要追赶琴声的节奏,一直到琴声停下,他的心跳还是声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谁在礼堂里!一声低沉的厉声问话从篮球场的侧门边传来,玻璃门可以看到礼堂内的情形,陆长亭拉着沈戾的手腕弯身躲进钢琴下,黑色遮尘布落下,把两人的身影藏了起来。钢琴下拥挤的藏了两个大男人,沈戾几乎是被陆长亭搂在怀里的姿势,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头却磕在了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