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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1)

《慢慢哭别噎着》作者:观冥

文案:一个很早就答应了朋友要写的故事。文案废,点进来即是有缘,不如直接看看文吧。【脑癌晚期受x深情但渣的攻】*** ***你知道吗,脑癌到了晚期真的很受苦的。视力下降,精神不安,性格改变,记忆力减退治愈率和存活率,在所有能查到的网络里,都不会告诉你真相。林沛然什么都不怕,就怕哪一天,他会忘掉自己最珍惜的部分,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6月某日昨晚下了一整夜的暴雨,今天依然阳光明媚。我梦到你了,梦到我独自一人去了很美的地方。可惜一醒过来,什么也没能记住。只记得梦中的我结束旅行回到家,一开门,就跟你撞了个满怀。那样的欣喜、温暖、悸动、羞涩真实到以至于我早上醒来之后,怅然若失。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那个梦里。林沛然[-食用说明-]1扎心预警,有糖有刀。2故事里的他们是人,不是超人。如若不喜请默默点叉退出,不必留下足迹。3全文很短,虽然长痛不如短痛,但还是恳求连载期不要养肥。4请再读一遍第二条。第一章作者有话要说:履行我应承了一年多的承诺。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以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不必混为一谈。谨希望有缘读到它的你,替他记得这个故事。慢慢哭,别噎着。十月末的a市,和国内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清爽的空气,火一样的红枫,太阳很好的时候,天空会蓝得像最美的宝石那样清澈。但是这对林沛然来说,是再糟糕没有的十月。他麻木走在街上,脑袋昏昏涨涨,机械搜索着一些和脑肿瘤有关的词条。其实不必那么担心,心态好的患者,即便是晚期也能存活很久,这完全是因人而异的。医生这么跟他讲,我认识一个跟你一样得脑癌的患者,两年间坚持积极治疗,复查的时候肿瘤对比之前,整体缩小了30%,她的肿瘤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鸡蛋那么大了。年轻人,心情调节最重要,积极面对生活,只要能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沛然其实听不太懂他全部的话,他的外文不差,却也没好到能轻易听明白太多复杂的词。如果不是陪他来的学长帮他处理一切,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在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仿佛被做了处理,嘈嘈杂杂,什么都听不真切。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甚至还能笑着跟学长挥别,独自一人回住宿的地方去。a大的学生公寓非常抢手,想要申请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外找公寓。林沛然在这方面格外有运气,他申请到的单人间不大,却很舒适,这时候,他格外需要这样独立的小空间。他一进门,就将诊断书揉成了一团。本想发泄似的狠狠扔掉,但攥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随手丢到了桌上。他仰面瘫倒在床,看了许久的天花板。听说,脑癌晚期真的很受苦的治愈率和存活率,在你所有能查到的搜索网络里,都不会告诉你真相。那些鸡汤会说,锻炼身体,放松心情,有个体差异都是屁话。看过这么多,其实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林沛然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没有。他在得知这样的噩耗之后,甚至没哭。男人嘛,总是坚强一点。他翻阅着那些后期会出现的症状:视力下降,猝倒,意识模糊,精神不安或淡漠,言语活动减少,注意力不集中,不知整洁,性格改变,记忆力减退林沛然忽然猛地坐了起来。性格改变记忆力减退他本以为,自己内心没有恐惧。头痛、恶心、呕吐这些都已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是无法忍受的。但是他一想到,等脑子里这个东西长大了,也许会影响他的记忆,他就情不自禁害怕起来。林沛然什么都不怕,就怕哪一天,他会忘掉自己最珍惜的部分,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他想活得体面,就算要死,也想死得体面嗡,他手机冷不丁震了一下,将他吓了一跳。林沛然点开消息,是姚乐阳发来的。沛沛啊qaq,你忙吗,我需要你!林沛然想了想,敲下回复:不忙。咋?又卡文了?姚乐阳是他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姚妈妈不仅和林爸同单位,还是林妈好闺蜜,家长们交情匪浅,这就注定他从小就跟姚乐阳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简直孽缘。他从小性格过分内向,中学几乎被劝退学,要不是优异的成绩和极少数的几个朋友拉着拽着,他可能高中都读不完。但姚乐阳那姑娘完全相反,她简直是投错了胎,从小能揍会打,被姚爸这散打教练调.教了一身好武艺。林沛然小时候如果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了,她就会三拳两脚把所有欺负他的菜鸡全都胖揍回去然后回家再被姚爸胖揍回来。用她的话说,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发扬正义!林沛然这么多年,能够敞开心扉完全信任的异性朋友,也就只有姚乐阳一个。姚乐阳其实也一样。林沛然大四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而姚乐阳毕业后,就毅然投身二次元创作行业发光发热去了。创作这种事,很烧脑细胞,她三天两头来苦兮兮联络感情一回,林沛然早已习惯。他能够理解姚乐阳的纠结,是因为他自己也常会有同样的情况。他喜欢读书,喜欢音乐,他写了很多歌,编曲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收入不菲。但灵感枯竭时,他也会戳朋友,找一些艺术刺激。这是有益于创作的灵魂交流。我觉得我家儿子已经帅裂苍穹,没有cp能够震住他了!要不要干脆无cp啊??姚乐阳在海岸的那头疯狂挠头,我简直为他的爱情愁秃了毛,这么好的男神还不如跟我在一起算了!噗。林沛然哭笑不得。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别吧别让他最后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辛苦的。在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孤独行走,一人抗下所有的喜怒悲欢,真的太辛苦了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2017年10月某日。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林沛然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他眼前有点失焦,脑袋似乎也隐隐作痛,这令他不得已停止了突如其来的感同身受。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姚乐阳说:大文豪,以后也给我写个故事呗?我那点破事你都清楚,妥妥的现实材料,保证你文思泉涌绝不卡文~你想要什么内幕,我都可以告诉你。成啊,不过得等我手头的坑填完,这个系列写完估计都三四年了,你确定?林沛然淡淡笑着,确定啊,我其实也暗搓搓想火一把如果能用文字记录下来,那么若有一天他自己记不住了,也许就能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替他记着这些故事。在故事里,他也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做梦。林沛然喜欢某个人。喜欢了很久。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也是他们彼此认识的第九年。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是在一起的一年后,他就猝不及防被甩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此突然,如此之快,林沛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从未想过,那个千般温柔对他好的男人、花了五年才终于撬开他的心门,把他追到手的男人,居然一年就腻了。一夜之间,对方的心相差若冰火。他的眼里没有了柔情,讲话的时候没有了笑意,连表情都是冷的。林沛然曾经深深陷入孤独的冰冷之海,他高中时的座位是全班最后排的位置,单独的一张桌子。想去上课的时候才会去,不想去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同学都说他自闭,他都默默听着,什么话也不接。姚乐阳在隔壁的班级,知道他的情况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有每天晚自习下课准时来接他,结伴骑车回家,像只护崽儿的小母鸡。是郑文轩,给他的深海照来了一丝光。郑文轩在他快要溺死在深海里的时候,捞了他一把。因为郑文轩,他才开始变得开朗,变得可以和所有人都像和姚乐阳对话那样,正常的交流。他们一起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做了不同专业的校友。大学的同学都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林沛然会是自闭的人。他帅气,乐观,阳光,体贴,幽默,是所有适龄的女孩梦中情人一样的温柔少年。可是,一转眼,那一丝温暖的光,就化成了寒冷而孤独的黑暗,无边无尽,将他抛入冰冷的大海,慢慢、慢慢地沉入深渊。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李益有诗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便是如此吧。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良夜感兴趣,无论月上东山,还是月下西楼。你想火还不简单,网上多少小迷妹喊着但求一睡木大大?还用我来送你火?好友如常调侃着。林沛然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呗,而且也要看你的时间为准。你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恨不得一天当30个小时用,我要是再害你写虐文扑街,你不得锤死我?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写,我还敢不写吗?那就这么说定了,能给你赚点钱挺好,美滋滋,爆了记得给我分成。姚乐阳在那边问:约稿的大老板有啥么要求吗?万一写出来你不满意,我这颗叽头怕扛不住花间爸爸一记玉石俱焚。林沛然连发了几个捶地哈哈哈的表情,发完之后,静了很久。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没别的要求,就求你别黑他。他不知道郑文轩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郑文轩一定藏着事儿。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人,谁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苦,也都只自己含着,硬生生往下咽。*从这晚起,为了不让记忆化作泡沫,他开始在笔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2017年10月某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郑文轩。』第二章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但结果令人沮丧。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林沛然掏出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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