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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572(1 / 1)

d马蹄声起,陈彦循声望去,现城外有大批周军骑兵疾驰而来,掠过城西南角,向着城南大门疾驰而去,他睚眦俱裂,声嘶力竭的喊着:“放箭,放箭啊”没有人动手,女墙后的弓箭手都默不作声,陈彦见状挥刀去砍,那几个弓箭手没敢反抗只是不住后退,眼见得退无可退,便握紧腰间佩刀。“大王大王事已至此,莫要挣扎了”6仲容冲上前死死抓住陈彦的手臂,一番争夺之后,刀滚落在地,而6仲容被陈彦一脚踢翻在地,眼见着要出大事,双方随从纷纷拔刀上前。“6仲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贼”陈彦咆哮着,他头上簪掉落导致披头散,抢过侍卫的佩刀就要上前砍6仲容,被老近侍死死抱住未能前进半步,看着四周放弃抵抗即将投降的将士,年轻的陈彦承受不住随即嚎啕大哭:“懦夫懦夫恨不得手刃尔等懦夫”披头散,又哭又笑,陈彦声嘶力竭的叫骂着,老近侍抱着他拼命哭喊:“事已至此,大王,体面些,体面些”“体面体面我陈彦身为大陈皇子,绝不同尔等懦夫般屈膝投降”陈彦喃喃自语,随即便要挥刀自刎,被近侍奋力夺下:“大王何苦如此事已至此,还请保全有用之身”主仆抱头痛哭,周围士兵别过头去,狼狈起身的6仲容见状叹了口气,示意副将近前:“去吧,将西门也打开”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城“不许烧杀抢掠”“不许擅闯民宅”“不许敲诈勒索”整齐的脚步声中,督将们的喊声分外明显,这是他们在宣布行军元帅刚制定的军纪,所有进入湓口城的将士都必须无条件遵守。不遵守也行,等着接受元帅的亲切问候吧。“崔长史。”“下官听令。”“寡人不是下令,只是有个疑问想请崔长史回答。”“大王请讲。”宇文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崔达拏:“崔长史,据说北人听不太懂南方方言”“呃,不知大王有何顾虑”“这个嘛,会不会有北方来的将士,借口听不懂寡人刚定的三条军纪,在城里大开杀戒,来个抢钱抢粮抢小娘子之类的事情吧”听得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崔达拏自然是极力否认:“大王勿忧,无论南北,官军的军纪一向严明。”“是么那万一有人以此为理由”“下官定依军法从事,将其拉出去当众斩,不管是谁,一点情面也不讲”“既如此,寡人放心了。”宇文温点点头,策马向着湓口城前进,如今距离傍晚还早,动作快一些的话,兴许还能来个湓口一日游。看着宇文温的背影,崔达拏叹了口气,随即挥动马鞭,紧随其后入城,湓口城居然不战而降,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按照这几日岭南行军的表现来看,崔达拏不认为湓口能顶得了多久,但宇文温能让湓口不战而降,真的印证了这位不久前的说辞。宇文温和陈国商人做买卖,是公开的秘密,其实是犯了私通敌国的大忌,只是基于各种原因,大家当做没看见,但这就是个搞事的由头,时机恰当时能用来拿捏杞王宇文亮,或者西阳王宇文温。而就在刚才,宇文温关于此事做出了回答:他以私通陈国商人的方式,暗中收买江州守将,以便为将来兵临城下时做准备。换句话说,宇文温是为了朝廷大计,才背负骂名与敌国做买卖。冠冕堂皇的理由,鬼才信崔达拏可不信,北地与突厥等蛮夷做违禁买卖的当地豪族可不少,但纯粹就是做买卖罢了,说要开门献城到不至于,他觉得南朝边将也都是如此心思。有钱不赚白不赚,但做买卖是一回事,投降是另一回事,所以崔达拏认为陈国边将一开始可没想着往后某日开门献城,宇文温不过是想钱想到疯,所以铤而走险罢了。今日周军兵临城下,对方为形势所逼故而开门献城,但这个事实就成了宇文温说辞的最好证据。西阳王私通敌国的话柄,看来是没用了想到这里,崔达拏有些惆怅,不是因为丞相少了一个拿捏杞王宇文亮的由头,而是对战局有些担心:宇文温的进展太快,已经出乎他战前的预料。水战、6战,怎么说都得将近一个月才拿下湓口吧,结果呢这才出兵多少天就拿下湓口也不知尉迟佑耆那边的战况如何想到这里,崔达拏看着江边靠泊的大量战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找借口,来个顺流而下突击建康。。。。。。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出清脆的声音,但听在城中居民耳中,就如同催命鼓声,独脚铜人的军队入城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打是打不过,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保佑大家能逃过独脚铜人的魔掌。以队为单位的周兵,在投降陈军士兵带领下,如同渔网般撒在湓口城内,先是控制城门、官衙等要害之处,然后是守卫各类库房,避免有人纵火搞破坏,亦或是趁火打劫。然后在各处街口设防,严禁闲杂人等随意走动,有不听禁令者可当场捉拿,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最后就是实行“保甲”。五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联保连坐,即是各户之间联合作保,互相担保不做反叛之事,一户反叛,四户举,如不举,五户连带坐罪。每甲从当地住户中选一人做甲长,然后有一个队的官军周军做监督,既是甲长的帮手,也顺便监督甲长有无阳奉阴违的行为。这种闻所未闻的制度,入城周军借此很快便把城中居民监视起来,随后开始大规模甄别身份,凡是有官、吏、军人身份的,必须如实报备,如有隐瞒者后果自负。不是保内住户的人,由周军统一安置,有谁家敢藏匿不报,同样后果自负。如此严格的管理,让居民们心中忐忑不安,但随后而来的是约法三章:若有周兵敢烧杀抢掠,敢敲诈勒索,敢无故擅闯民宅,举报后经查实无误,杀无赦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没看见哪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看见周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为了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看上这位的一念之差。“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看管严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众人心中都在庆幸,看来宇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傻瓜才会说出来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看出自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让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请永嘉王过堂一叙”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看。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看着走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你胡说,你胡说”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蒨继承了皇位。陈蒨登基,一直不肯放人的周国忽然松了口,放陈昌回国意图挑动陈国内乱,结果在陈国使节接其渡江的时候,陈昌不慎溺亡,追谥为“献”,是为衡阳献王。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蒨坐稳了皇位,可没过几年也龙驭上宾,留下年幼的儿子,还有年富力强的弟弟陈顼。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根本不算个事。陈蒨若不让人弄死陈昌,他的帝位就得让出来,然后要么动政变,要么死全家;而陈顼不夺侄子之位,那么迟早要被杀全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死死咬着“陈蒨命人杀害陈昌,害陈武帝绝嗣”、“陈顼夺侄子帝位,实为乱臣贼子。”陈彦被刺激得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痛斥北虏暴行,如同泄了气的鱼鳔,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诸如“你胡说”等来反驳。“永嘉王南朝河山于二十八年前便已为乱臣贼子窃取,对不对”“陈昌陈昌,陈国昌盛,既然陈昌死于非命,那陈国何以昌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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