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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677(1 / 1)

d待尘埃落定。正是议论纷纷之际,忽然有一支十余人的队伍穿过端门向着太极殿步行前进,大臣们原以为是增援的禁军,待得看清领头那位,便恍然大悟。这不是胙国公么进宫来探望皇后女儿了。。。。。。太极殿侧殿,尉迟明月呆呆坐在榻上低声抽泣,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今日来到向往已久的皇宫,目睹的却是一个个血腥场景。天子要杀四叔,四叔知道天子要杀自己,故意找个替身来受死,接下来可能要杀天子,她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大婚当日就要守活寡,这对于憧憬着婚后幸福生活的尉迟明月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而另一个沉重打击就是双亲有事瞒着她。四叔要做这种事情,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而母亲也许不知道,结果父亲只言片语都不告诉她,还说入了宫一定要好好侍奉天子,结果呢明明知道我入宫会守活寡,为何不告诉我莫非我不是亲生的尉迟明月想到这里,眼泪水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一旁的宫女见状赶紧上前安慰,拿出手绢帮皇后擦眼泪,她们自然不敢怠慢,但也没办法真正安慰皇后。脚步声起,门口传来说话声,尉迟明月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去,却见是父亲来了。“四娘,你没事吧”听得父亲发问,尉迟明月只觉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出来,如同泪人一般,尉迟顺见着女儿哭成这样,无奈至极。他今日嫁女,待得迎亲使将女儿接走,还在张罗着准备宴请宾朋,结果尉迟惇派人过来禀报,说宫中出事了:天子遇刺,尉迟明月无恙但受到惊吓。听得如此变故,王氏急着要入宫看望女儿,但来人却特地与尉迟顺密谈,说丞相有事相商。尉迟顺知道弟弟是要和自己说一些事,便让王氏留在府里,他心急火燎的赶往皇宫,半路上听得一片喧哗,循声望去,发现皇宫上方竟然有几个巨大的漂浮物。那些玩意是什么,尉迟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所以不知道,但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恐怕尉迟惇今日要策划些什么,可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他。尉迟顺扶着女儿的肩膀,在其身边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了,我也是刚知道出事,马上就赶入宫来看你,不要哭,免得哭坏身子。”“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尉迟明月抽泣着,差点连话都说不顺当,尉迟顺只能不住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慰:“我和你母亲也是刚知道出事,唉”尉迟明月哭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情绪缓和下来,加上又有父亲在身边陪伴,总算停止了啜泣,尉迟顺让宫女端来汤水给女儿润喉。“家里一切安好,四娘莫要担心,今夜若是害怕,就让母亲入宫来陪你。”见着女儿默默点头,尉迟顺稍微放心,开始问起今日宫中的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一名虎贲率在殿门处低声禀报:“胙国公,丞相命末将前来,为国公带路。”虎贲率,周国禁军六率之一,而虎贲率亦为领兵官名,分左右虎贲率,尉迟顺认得此人是尉迟惇身边亲信,点了点头,向尉迟明月说道:“四娘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他跟着虎贲率走出侧殿,边走边问:“丞相安否如今在何处”“丞相无恙,如今正在昭阳殿等候国公。”尉迟顺方才和女儿交谈时面容平静,而此时已变得铁青,脚步渐渐加快,双拳不由自主握紧,关节咔咔作响。“好,好。”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比昭阳殿,尉迟顺刚进入殿内,却见地面担架上躺着个人,他只是瞥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那不就是他的弟弟、丞相尉迟惇么面色苍白,脖子上血迹斑斑,双眼圆瞪可目光凝滞完全没有了生机。尉迟顺下意识要去拔刀,因为他来之前听说尉迟惇安然无恙,结果现在弟弟已经死了,那么他就肯定是被人赚来这里,事已至此只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手刚摸到刀把,却见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尉迟顺定睛一看,那人却是自己的弟弟尉迟惇,先是一愣随即回想起女儿方才所说宫中发生的事情,慢慢放下心来。“兄长勿忧,此人为替身,方才在凉风殿替我挨刀。”尉迟惇笑道,示意左右上前,将那已经断气替身的面庞毁掉,然后抬出去妥善下葬,待得殿内只剩他兄弟二人,尉迟惇开口要继续说话。“嘭”的一声,尉迟惇被尉迟顺一拳打在脸上,趔趄着后退几步,又被尉迟顺再一脚踢在肚子上,身体不稳狼狈倒地,殿外的侍卫见状大惊要冲进来救人,却被尉迟惇喝止。“你到底把有没有把我当做兄长”尉迟顺一把扯起尉迟惇,愤怒的咆哮着,“当了蜀王,当了丞相,大权在握,所以想做什么都行了”“你要动手,为何不提前说与我听,好让四娘有个底你知不知道她被吓成什么样子了”愤怒的父亲,愤怒的兄长,此时的尉迟顺,集两种角色于一身,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咆哮着,即便被他扯着的是大权在握的丞相,也无法幸免。尉迟顺那一瞬间就想通了:找一个样貌、身材相似的人做替身,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而综合尉迟明月所说,今日宫中的变故,尉迟惇策划已久,而他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父亲把家业交给你,你就是如此当家的天子现在如何了”尉迟惇没有反抗,而是冷笑:“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干系”“你父亲才走了一年你就行此恶劣之举,为何要如此急不可耐,等上几年又能如何你有没有想过,这会让天下大乱,让别人渔翁得利”“我想过”尉迟惇答道,他发髻散开,面颊明显肿起来,嘴角溢出鲜血,尉迟顺行伍出身,力气自然不小,那一拳和一脚弄得尉迟惇够呛,但尉迟惇没有还手的想法。他理亏,所以只能让兄长动手以便解气,而更重要的是,尉迟家如今可不能闹内讧。“想过了你想过什么了前方还在打仗,五郎还在扬州等着再次进攻建康,你搞出这种事来,有没有想过局面会变得多混乱”“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裂天子出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先发制人,对外声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所以要在宫中静养一段时间。然后赶紧找个样貌相似的人来假扮天子,反正朝会上群臣距离御座较远,看不清天子的具体样貌,那么只要假天子和真天子有五六分相似,就足以鱼目混珠。除了朝会,平日就尽量避免外臣入宫与天子详谈,以避免假天子言谈举止间露出马脚,这种办法只能应急,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总会让人起疑。这个时间,足够尉迟惇做好改朝换代的准备么“改朝换代兄长说笑了,根基未稳,急急忙忙改朝换代,又是何苦来哉”“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尉迟顺现在没心思和尉迟惇商量大事,反正兄弟俩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他的意见恐怕对方也不会听进去,更何况太妃防他像防贼,自己说多了不过是浪费口舌。“兄长请留步,此次请兄长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定下来。”尉迟惇示意尉迟顺坐下,两兄弟开始难得的详谈,尉迟惇的看法很简单,天子要决裂,那他就决裂,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天下人都知道两家必然无法长久相处,那么该做的事就得做了。天子跑了,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这件事出乎尉迟惇意料之外,但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中之一,就是赶紧弄个假天子。动作要快,最好立刻向太极殿外等候的群臣宣布,天子遇刺身负重伤,需要静心调养,而刺杀天子的逆贼逃脱,如今官军正在全力缉拿。这个消息要马上昭告天下,提防真的天子出现在某地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只要朝廷先把消息扩散出去,造成天下人先入为主,那么势单力薄的天子一旦现出真身,也会被人认为是骗子。天子久居宫中,认得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试想一下在某个州衙或者郡衙亦或是军营前,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声称自己是皇帝,当地官员、武将听了是什么感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没有文武官员簇拥左右,没有禁卫六率如影随从,就凭一张嘴巴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孤陋寡闻的村夫也不会相信。所以天子带着几个人孤零零跑出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取得别人信任,这段时间里,足够邺城方面做好准备。找一个和宇文乾铿样貌相似的人,既容易也不容易,但只要宣布天子需静养所以暂不召见臣子,那么至少有数月时间去找一个假天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今日宫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迟早会传到坐镇关中的杞王宇文亮那边,对方又不是傻瓜,即便不能确认邺城皇宫里的天子到底是死是活、“天子要动手,我就要引颈受戮”“他要动手,你不知道剪除他的党羽么他没了帮手,还怎么动你”“然后呢迟早都要决裂的”“你也说了迟早,忍一下不行等五郎凯旋归来不行等你的丞相之位坐稳了不行”尉迟顺依旧很愤怒,不由得他不愤怒,家族大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说参与决策,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排除在外。要知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才是蜀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偏心,做儿子的无可奈何,但尉迟顺不是无能之辈,结果弟弟决策时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意见,遭受如此待遇,换做谁都窝火。更让他恼火的是弟弟如此沉不住气,天子和权臣迟早决裂是不假,但大权在握的尉迟惇没必要这么急,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愿意做,和当年的高澄差远了。当年魏分东西,东魏权臣、齐王高欢去世后,其子高澄继任,对傀儡皇帝元善见诸多欺压,不但骂其“狗脚朕”,甚至还当众命人打皇帝。元善见受不了侮辱,于宫中偷偷挖地道,试图逃出去召集兵马和高家决战。事泄之后,高澄领兵入宫,质问元善见是不是要造反,元善见反驳说自古只有臣子造反,从没听说过皇帝造反,高澄被驳得无话可说,当场叩头谢罪。高澄气焰嚣张,元善见在其眼中不过是狗腿子皇帝狗脚朕,可就在知道对方想“造反”反抗时,还知道忍让还知道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如此行事就是为了名声。当年的高澄如此做,是为了等到根基稳固之后才行禅让之事,可现在呢,面对同样要“造反”的傀儡皇帝,尉迟惇是怎么做的尉迟惇继任丞相才一年,根基还不算稳,本该用心经营几年,结果现在就和天子决裂了,对比一下当年的高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而且尉迟惇是自作主张,选在天子大婚之日决裂,还故意瞒他一家,搞得这场大婚就是个笑话,他一家都成了笑话,尉迟顺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所以要找尉迟惇算账。对方是丞相又如何,他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一脚,这还是轻的,尉迟顺不会再这么退让下去,尉迟惇敢让人抓他,他就敢拔刀。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尉迟惇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还敢以权势压人的话,尉迟顺不介意翻脸,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家族之中也不是没有支持者。尉迟顺的女儿尉迟明月要嫁给天子,成为周国的皇后,这是故蜀王尉迟迥的决定,尉迟顺没有意见,毕竟这是为了家族利益,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尉迟家和宇文家迟早要决裂,这是无奈的现实,尉迟顺个人不愿意,但他的命运已经和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所以他也不会反对。然而尉迟惇要提前和天子决裂,又让尉迟明月成了棋子,他这个做兄长、做父亲的事前却毫不知情,那么这次退缩了,下次呢是不是也要把他当做棋子用了“事前不与兄长商量,是我不对,可不如此,恐怕天子会提前收到风声。”尉迟惇说完又问:“兄长打够了么打够了就听我说。”见着尉迟顺没说话,尉迟惇一把将其扯着自己衣襟的手推开,抹去嘴角血迹,吐口了带血的唾沫,随即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子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就逃了他怎么逃的皇宫不是在你控制之下吗”“天子弄出了巨大的孔明灯,飘上天顺着风跑了。”尉迟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终于知道刚才半路上看见的天空中漂浮物是什么,但同时也焦虑起来,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天子跑了,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然后号召天下兵马勤王,届时局面一片混乱,足以让人头疼。“他在天上飘,你不派骑兵去追”“派了,风大,也不知要飘多远才落下来。”尉迟惇说到这里,冷笑起来:“那狼崽子是死是活,有何关系”“有何关系”尉迟顺从弟弟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莫非你要弄个假天子还是要改朝换代”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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