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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16(1 / 1)

d仪不在乎,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独脚铜人有多凶残。西阳王宇文温,坊间传言此人有个诨号唤作“独脚铜人”,嗜吃人肉,无恶不作,骨仪对这传说是不相信的,所以他要亲眼看看宇文温要怎么处置异己。“好吧,如今时候不早,早办完大家早些歇息,现在,寡人来看看,骨曹掾所写”宇文温一边说,一边伸手木箱里探,骨仪闻言面色一变,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大王下官未曾写过一个字”“嗯嗯是寡人看走眼了”宇文温促狭的笑着,将手收回来,众人看去,只见他手上并无一物。“骨曹掾,不知可曾去过邺城。”“回大王,下官去过。”“那么可曾入过皇宫”“入过。”骨仪觉得有些奇怪,宇文温似乎是在和他闲谈,也不知打的是何主意。宇文温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发问:“不知骨曹掾得见天颜否”“下官曾蒙陛下召见。”“好,很好。”宇文温说完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骨仪面前,看了对方片刻,开口说道:“有一位故人,说曾经见过骨曹掾,不如寡人请他出来见上一面”“下官听命便是。”宇文温向门口出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人转身离去,片刻之后数人走进大厅,在场官员转头看去,只见当先一人锦衣玉带,年纪轻轻,面生得紧,也不知是何人。骨仪远远看着对方,一开始还没什么,待其走近,他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那人面庞,随后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年轻人经过骨仪旁边,放缓脚步,向他点点头,随即继续前行,一旁的宇文温向其行礼,然后作为前导,引对方到上首坐下。此情此景,让在场官员们惊疑不定,西阳王邾王宇文温,仅从身份来说,不光在这里,即便是在朝堂之上,都已经是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居然对这个年轻人如此礼遇在公开场合能让西阳王做前导的人,如今无非皇帝、蜀王还有杞王,这个年轻人是谁,居然能让西阳王如此骨仪和别人不同,他看着上首那位年轻人,不仅有疑惑的眼光,还有如同见鬼一样的表情,宇文温站在年轻人旁边,其他跟着进来的人站在左右,看着阶下众人,气势非比寻常。“骨曹掾,寡人方才问过,骨曹掾去过邺城入过皇宫,也见过天子,对么”“是”骨仪艰难的说出一个字来。“很好,不知骨曹掾认不认得,寡人身边这位是何许人也”在场官员齐刷刷看向骨仪,骨仪此时额头冒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亡者。“骨御伯,朕与你自修文殿一见,已然六年有余了,不知近来可好”宇文乾铿开口说道,他看着阶下的豫州总管府掾骨仪,回想起过去的时光。他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让在场的官员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间能自称朕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那个年纪轻轻的人,不是已经伤重不治了么在场的官员,都没机会入宫面圣,自然不知到那位大行皇帝的样貌如何,如今面前这位自称朕,看年纪又可能是刚继位的新君,所以所以到底是真是假他们大多知道总管府掾骨仪的情况,这位实际上是被贬出京的京官,就任总管府掾之前,曾经赋闲在家,而在那之前的官职,据说是纳言。周国始置纳言时,称为御伯,所以称呼纳言某某时,多为“某御伯”,也许骨仪因为得罪人太多,才丢了京官,外放成为总管佐官。而也只有他,是在场之人当中,唯一有机会见过当时天子的人。骨仪全身都僵住了,他不知道上面这位的真伪,有些怀疑是不是宇文温找来的赝品。宇文乾铿见状缓缓说道:“朕还记得,那日天气炎热,修文殿里众卿汗出如浆,故丞相年迈,朕赐其冰饮,而余下众卿,则有湿巾擦汗,中官至骨纳言面前,失手将水盆打翻”“往事历历在目,不知骨御伯还记得否”听到这里,骨仪再没犹豫,向上首的宇文乾铿叩拜:“微臣骨仪,拜见陛下”见得骨仪如此,其余官员手足无措,宇文温高声大喊:“放肆天子驾临,谁敢无礼”话音刚落,众人忙不迭叩拜起来,他们实在想不通,已经伤重不治的大行皇帝,为何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宇文温盯着骨仪,大声质问:“骨曹掾,你要做大周的忠臣,很好,如今陛下在此,你要效忠哪个朝廷”“微臣微臣不知陛下尚在人间,微臣失礼,微臣有罪,微臣有罪”骨仪声音悲怆,不住的磕头,撞在地上嘭嘭作响,他只道天子已经大行,所以一直不敢确定眼前之人就是真人,如今对方说起当年那件小小的意外,足以证明身份的真伪。宇文乾铿见状颇为欣慰,他依稀记得这位骨御伯因为性格太过刚烈,得罪了很多人,所以莫名其妙就被免了纳言一职。据说是赋闲在家,至于后来的仕途如何就不得而知,那时的宇文乾铿没有实权,对于这位样貌奇特的骨御伯,虽然好奇却无能为力。他看着阶下跪倒的一大片人,起身说道:“朕,那日在宫中为奸相所害,幸得忠臣义士相助逃出皇宫,逃出邺城”“奸相诈称朕遇刺伤重不治,挟持西阳王世子,以其为新君,意图以此遮掩弑君恶行”“朕一路南下,屡次遇险,均得忠臣义士相助,屡屡逢凶化吉,如今到了悬瓠,又有西阳王引兵来迎,此乃天意,让我大周国祚再续”听着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场官员几乎连呼吸都忘了,他们没想到邺城发生的大事中居然有如此隐情。宇文乾铿看了看骨仪,又看看其他官员,再看向面前书案,注意到那个木箱,开口问道:“西阳王,此是何物”“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回陛下,这是诸位官员的检举信,要检举在场之人当中,谁是奸逆的党羽。”“党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在场之人中间,有谁是奸相的党羽”宇文乾铿高声说着,“奸相掌握朝廷大权,不能说他任命的官员,就都是他的党羽”“朕,相信在场诸位,都是大周的忠臣”话音刚落,宇文乾铿拿起一旁的烛台,将燃烧着的蜡烛扔进木箱,片刻后木箱里冒起浓烟,随即燃烧起来,那些检举信全都付之一炬。见着此情此景,许多匍匐在地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听得站在上首的天子振臂大呼:“朕,誓要诛杀奸佞,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诸位,是否愿意追随左右,肃清寰宇”话音刚落,回答如潮响起,震得厅堂嗡嗡作响:“微臣愿为陛下马前卒”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望清晨,白苟城,传舍内某处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行李,房间内阴世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本来仪表堂堂的他,此时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面色憔悴。阴世师此时滞留白苟不得擅自离开,实际上形同软禁,而接下来还要面对千夫所指。昨日午时,阴世师路过白苟城外白苟驿,遇见南下赴任的荥阳郑善果,结果发生严重误会,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随即他被迫进城,在县署接受询问之后,便待在传舍哪里也不能去。作为当事双方,郑善果是郡丞,阴世师是总管府属,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都不属于豫州总管府署所管,区区白苟县令做不了主,即便是息州刺史也管不了。所以双方得前往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等总管府署来审理此案。一想到这里,阴世师就心生绝望,他被郑善果之母崔氏控告非礼,然而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做出那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位化名余文乐的西阳王宇文温嫌疑最大。不对,根本就是宇文温做的昨日阴世师在县署里极力辩解,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甚至将宇文温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希望县令赶紧派人去通风报信,结果没人相信。郑善果母子情绪激动,不依不饶要求将他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县令和县丞苦着脸商量之后,便将他们双方安置在城中,等候进一步的决定。方才县署来人通报,说已经决定派人他们送到悬瓠,等上官处置,一听说要去悬瓠,阴世师就拼命解释说悬瓠危险,西阳王昨日领兵北上,此时的悬瓠一定已经出事了。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别人眼中,他阴世师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身累世官宦人家却行那龌龊之事,而郑善果母子的不断申诉,更让人愈发鄙视起阴世师。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其母出身清河崔氏,两家家族人脉深厚,想来这个消息迟早要传遍四方,一想到他们阴家世代清白的名声,眼见着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阴世师欲哭无泪,可如今不光名声,就连性命也有危险。宇文温突然出现在白苟,还带着那么多骑兵,想做什么,阴世师能猜得出来,他自由习武熟知将略,可以预想到西阳王的目标必定是悬瓠。而接下来,围绕悬瓠必然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阴世师知道自己一旦去了悬瓠,必然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意了。然而他现在就已经身不由己,不去悬瓠,那是心里有鬼,半路逃亡,名声更加狼藉。院内,几名随从正在将行李装车,此次阴世师被人请去悬瓠,随行人员过半不得跟随要迟一日出发,县署如此做是避免他们仗着人多强行逃跑,而自家郎主惹出来的事,让随从们灰头土脸。谁能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郎主,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受害者还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迟早要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大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真是郎主莫非是想女人想疯了连守寡的寡妇都要占便宜,人家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哎气氛有些尴尬,阴世师没脸见人,所以直到马车装车完毕,他才走出房间,交代了留守人员几句话,默默的坐上马车,他当然会骑马,但别人怕他逃跑,所以只能坐马车。屈辱、悲愤、绝望,阴世师心中百味杂陈,待其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另一处院子,郑善果扶着母亲崔氏上马车,他们今日要去悬瓠,然后在总管府署再次控告衣冠禽兽阴世师的恶行,让这个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惩处。母亲受辱,身为儿子的郑善果悲愤异常,母子俩本来今日不想和衣冠禽兽同行,但白苟县署人手不足,不可能派出两队人马随同他们去悬瓠,所以只能合作一处出发。但郑善果决定己方走在前面,省得看见阴世师就觉得热血上涌想打人,从白苟到悬瓠大概有八十里路程,以通常的行进速度而言,次日可以抵达。如果全程骑马当日便可到达,就是累一些,而考虑到母亲,郑善果决定还是缓上一缓,即便可能因此导致赴任误期也在所不惜。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这两家都是天下第一等的世家高门,虽然族中子弟很多,境遇各有不同,但家族声望绝不容他人玷污,郑善果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坐视母亲受辱而不管不顾。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悬瓠之后,在总管府署里定要为母亲讨还公道,一定要让斯文败类得到应有的处罚,决不能让对方蒙混过关。悬瓠距离荥阳不算远,昨日郑善果便派人前往荥阳,将这件事情告知族中长辈,虽然长辈们未必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至少能确保豫州总管府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包庇阴世师,明面上说要严惩,暗地里悄悄放过。想到这里,郑善果不由得握紧双拳,接连深呼吸几下才将胸中愤懑化掉,他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郑善果和随从骑上马,领着马车缓缓驶出小院,出了传舍,他没有看后面那个斯文败类所乘马车,而是策马走在母亲所乘马车旁边。白苟城不算大,是当年元魏、萧齐对峙的前线要地,城中道路均为黄泥地面,雨后泥泞愈发难行,车队刚要抵达城门,却见前方喧嚣起来。“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处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嚷嚷着关城门,郑善果见状觉得奇怪,因为按时辰来说,城门可是刚开了不过吧半个时辰罢了。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城门正在缓缓合拢,数名身上中箭、血迹斑斑的骑兵,从城门处冲入城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住高声呼喊:“贼人破了宋安,不想死的快协助官军拦住他们”“啊贼人破了宋安贼人是哪来的”郑善果一下子没回过神,宋安是息州治所,没听说有敌军或贼寇出没,同行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城门处响起惨叫声。门洞处又传来哭喊声、马蹄声、厮杀声,本该合上的城门,又缓缓打开,街道上的百姓如同煮开的水般躁动起来,抱头鼠窜四处躲藏,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郑善果耳中,听上去满是绝望:“贼人入城了贼人入城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帜申州,州治平阳,如今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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