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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840(1 / 1)

d切的百姓,惊恐的往后退,人群本来就拥挤,而突如其来的刺杀,让许多人脑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跟着向后退,一旁的房顶上,那名射冷箭的刺客被禁军弓箭手射落,其他禁军士兵开始大声呼喊“抓刺客”。声音此起彼伏,许多百姓还没回过神,只看见马车附近开始骚动,与此同时,人群里也有人喊起来:“官军杀人了官军抓人了官军要把大家都抓去杀了”浑水摸鱼的喊声,让本就开始混乱的人群沸腾,许多人就此以为官府是故意引大家出来,好一网打尽再算账,也就是说官府一开始便没有安好心。眼见着法不责众没用了,大家不由得惊恐万分往外跑,想要躲过一劫。原本挤得几乎水泄不通的朱雀御道瞬间沸腾,夺路狂奔的人们,不顾一切推搡着面前挡路的人,而他们又被身后的人拼命推搡。有人跌倒、有人被绊倒,急着逃命的人一开始还试图跨过倒在地上的人,而越来越多的人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踩了上去,大规模的践踏随后发生,哭喊声、呼喊声、怒吼声此起彼伏。在街道两旁维持秩序的禁军士兵,一开始试图阻止人群的骚乱,然而他们的行为让不明真相百姓愈发以为是要动手抓人,许多人狗急跳墙和士兵们厮打起来,场面开始失控。逃命的人群之中,张丽华和陈媗亦在其内,她俩被人群裹挟着向外走,身不由己,距离马车越来越远。张丽华回头看着马车,心中焦急万分,想要大声呼喊,而周围的喧嚣声之大,她即便喊破喉咙也无法让人听见。第九十四章 乌鸦下午,台城,天子陈叔宝在宦官的引领下,向着一处侧殿方向走去,此时的陈叔宝面沉如水,心情明显不好,跟在身边的宦官和侍卫,大气不敢出,生怕招来横祸。今日,新安王陈伯固、尚书仆射袁宪到长干里安抚百姓,这是陈叔宝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让百姓们心安,结果结果陈伯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客射中胸膛,那些围观百姓随即又开始闹事,许多禁军将士被殴打、踩踏至死,长干里又乱起来,若不是援兵及时赶到并驱散人群,极有可能发生新一次动乱。消息传来,陈叔宝怒极而笑,他觉得自己的好心被那些刁民随意践踏,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想起贵妃张丽华被乱兵掳走、惨遭蹂躏,新仇旧恨之下,陈叔宝不再犹豫。什么冤枉不冤枉,什么日子过不过得下去,官府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刁民一点也不值得同情陈叔宝下定决心之后,立刻调兵遣将把长干里团团围住,分兵入内挨家挨户搜查逆贼同党,然后还要追赃,绝不便宜那些刁民。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有私藏贼赃不交出来的,一经查实全家籍没为奴。出首指认逆贼的,有赏;出首指认藏匿贼赃的,分得一半钱财。陈叔宝觉得一定是自己之前太心软,才让那些刁民得寸进尺,他一忍再忍,却有人认为朝廷好欺负,所以,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些刁民,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王法。想着想着,陈叔宝又想起了张丽华,一想到张丽华被乱兵掳走、惨遭蹂躏而死的情景,他不由得呼吸急促,怒气上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呱呱呱”的叫声,让陈叔宝愈发烦躁,不由得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却见一旁宫殿顶上落着几只乌鸦,向着他这个方向叫唤着。跟在天子身边的宦官蔡脱儿,见状赶紧迎逢:“官家,鸦儿报喜,奴婢恭喜官家了。”在这个时代,原本被看做神鸟的乌鸦虽然地位开始下降,依旧被人们视为吉鸟、孝鸟,还没沦落到丧鸟的地位,所以类似喜鹊那样,有乌鸦报喜之说。蔡脱儿是陈叔宝十分信任的宦官,此时应景说的吉利话,陈叔宝听了虽然不至于转怒为喜,但心情好转些许,乌鸦报喜,确实是个好兆头。遇刺的新安王陈伯固,胸膛中了一箭,亏得内穿铠甲护体,未被箭矢伤得太深,所以实际上并没有性命之忧,禁军护送陈伯固、袁宪返回台城,陈叔宝让陈伯固住在宫里,并派御医为其疗伤。陈伯固是为朝廷办事才遇刺负伤,将其留在宫中疗伤,体现了天子的情谊,不仅如此,陈叔宝还要亲自探视,以体现他对宗室的关心之情。新安王陈伯固,是文帝陈蒨第五子,素来与堂兄陈叔宝相善,陈叔宝还是太子时,陈伯固就经常出入东宫,一起喝酒作乐,潇洒快活。陈伯固生活奢侈无度,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家境拮据,为宗室诸王里最穷困者,当时的皇帝、陈叔宝之父陈顼看不下去,时不时赏赐财物给侄儿“救急”。陈伯固善于玩乐,正对陈叔宝胃口,而陈伯固为人风趣、善于言谈,连陈顼也很喜欢,时常让陈伯固入宫参加酒宴、活跃气氛,待得陈叔宝继位登基,也经常让陈伯固入宫陪着玩乐。陈叔宝素来亲近陈伯固,所以此次陈伯固遇刺后,虽然伤势不重,陈叔宝也要去探病,顺便让那些关于他排挤旁支宗室的谣言不攻自破。偏殿,陈伯固袒胸露腹躺在榻上,御医正在为他处理胸口上的伤,因为有铠甲护体的缘故,陈伯固受的伤并不严重,不过因为他的胸膛形状有些特别,以至于御医处理伤口时要多费一些心思。陈伯固天生龟胸鸡胸,平日里穿着衣服显不出来,现在是一览无余,御医不敢流露出半点鄙夷的神色,目不转睛的为其处理伤口。其实这伤口没必要大费周章来处理,但事关宗室藩王,又有天子下令必须认真治疗,所以御医为陈伯固处理伤口时,不敢显得“太过草率”,特意小题大做。原本闭目养神的陈伯固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御医,又看了看顶上帷幕,他的眼睛是露白眼,还是很少见的“四白眼”,所以陈伯固盯着人看时,被其盯着看的人会觉得有些不适。不一会,殿外有宦官通传,说天子莅临,御医闻言赶紧将各类用品放到一旁案上,而陈伯固则挣扎着要起来,被侍立榻边的宦官劝住。宦官担心陈伯固的伤口迸裂,陈伯固执意要起来恭迎天子,正僵持间,陈叔宝走入殿内,见着如此情景便开口说道:“新安,躺下休息,莫要让伤口迸裂了。”“官家,微臣岂能无礼”“行了行了,如今你身负箭伤,情况特殊,朕许你免礼。”“多谢官家。”陈伯固虽然没有行礼,却没有躺下说话,此时他垂足坐在榻沿,抬头看着陈叔宝并与其交谈,御医则退到一旁。“官家,不知长干里情况如何了”“朕已派兵去搜查逆贼余党、追剿赃物,今日行刺逆贼的同党,想来不日便会落网,新安大可放心。”陈伯固闻言点点头,陈叔宝转头问御医伤势如何,刚问了几句,忽然觉得脑后生风,随后“嘭”的一声响起,后脑一阵剧痛,向前走了一步,勉强站稳。一旁宦官和御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生:坐在榻沿的陈伯固,忽然拿起一旁案上摆着的药钵,站起来抡起手臂,向着天子的后脑勺砸了一下。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然后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陈伯固又对着陈叔宝的后脑勺来了第二下,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狠,陈叔宝“啊”了一声便向前倒下,后脑头发一片猩红。而陈伯固手中的药钵碎裂,残片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陈伯固满手是血,不知那是陈叔宝的血,还是陈伯固手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第九十五章 仇寇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宦官和御医惊慌失措,眼见着天子被新安王砸倒,蔡脱儿率先回过神来,就在陈伯固再度向陈叔宝挥拳时,他扑了上去,将天子压在身下。噗嗤一声,一块药钵的碎片扎入蔡脱儿后背,握着碎片的陈伯固见一击未中便去扯蔡脱儿。他没有利刃,所以只能砸陈叔宝后脑勺,但陈叔宝倒在地上摸着后脑嚎叫,看样子没死,陈伯固只能靠着碎片才能给陈叔宝补刀。就在这时,一个玉碗砸中陈伯固脑门,那是御医扔过来的,而其他宦官也回过神,扑向陈伯固,死死抓住他的双臂,口中不住大喊:“新安王造反了”殿外侍卫及禁军闻言冲了进来,陈伯固好不容易挣脱宦官的阻挠,见着蔡脱儿扶起满头是血的陈叔宝,奋力一脚踢过去,将两人踢倒。禁军、侍卫就要冲到眼前,陈伯固扯开蔡脱儿,挟持满头是血的陈叔宝,把药钵碎片抵在其喉咙处,退到墙角,向着众人大吼:“让开,让开”“大胆逆贼,胆敢挟持天”“让开”陈伯固咆哮着,挟持着陈叔宝向殿外走,众人见着天子满头是血,只觉得心惊胆战,又怕陈伯固对天子不利,只得让开一条路。陈叔宝体重不轻,明显比陈伯固高,所以身材矮小的陈伯固挟持对方颇为吃力,加上陈叔宝又在挣扎,陈伯固生怕被其挣脱,抡起拳头就往脑袋上砸。他袒露的胸膛,被陈叔宝后脑勺溢出的鲜血染红,陈叔宝吃了几拳后,反抗力度小了许多。陈伯固挟持陈叔宝走出殿外,原本在殿外侍立的宦官、宫女见状吓得手足无措,陈伯固见着周围人等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咬紧牙关拖着陈叔宝下台阶。结果一不留神,陈伯固被陈叔宝反手抓住头发,两人撕扯间滚落台阶,紧跟着出殿的禁军、侍卫们,见状快步冲上前要救驾。从台阶上滚下、摔得头晕目眩的陈伯固,被陈叔宝一脚踹开,他见着陈叔宝爬起身,手上的药钵碎片也没了,想要冲上去再次挟持对方。然而陈叔宝连滚带爬跑向赶来的禁军,再无法抓住,没没跑两步,陈叔宝忽然倒下,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顾不得那么多,陈伯固转身就跑,沿途宫女、侍卫不明就里,纷纷避让,他按着事前策划的那样,要赶在守门禁军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宫去。杀掉陈叔宝自己当皇帝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除非陈叔陵还活着陈伯固如是想,拔腿狂奔,他和陈叔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和故始兴王陈叔陵的关系更好,而陈叔陵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处心积虑对付陈叔宝,要取而代之。陈叔陵若能取代陈叔宝继承大宝,陈伯固认为自己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许多,但陈叔陵死了,陈伯固只能继续取悦陈叔宝。作为文帝之子,陈伯固知道自己和御座无缘,还要安分些,不然就会像兄长、废帝陈伯宗那样“暴病身亡”,亦或是像二兄、始兴王陈伯茂那样在建康城中“为贼所害”。如无意外,他就会这么小心翼翼活下去,直到病死、老死,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死了。。。。。。。台城东门,某处民宅内,全身披挂的南康王陈方泰,正静静聆听台城方向的动静,院内还有许多甲士,一声不吭,等着陈方泰下令。是攻进台城,还是撤出建康,就看一会事态如何发展。此时的台城,城门未关,他们奋力冲击,肯定能冲入台城,将天子杀掉,然后逃亡。一旦事情不像预料中的那样进展顺利,不用多想,立刻逃出建康。陈方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伯固得手,若天意不在他们这边,那就赶紧外逃,收拢向前溃散的乱兵再做打算。作为宗室,如果是之前,陈方泰没想过自己会策划如此大的一个布局,但事情随后起了变化,让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因为就在去年,广州刺史陈方庆死了。陈方泰和陈方庆是兄弟,他们的父亲、南康愍王陈昙朗,是高祖陈霸先的弟弟,是文帝陈蒨、宣帝陈顼的堂叔,昔年在齐国做人质,后来被害。陈昙朗前往齐国为质时,陈方泰和陈方庆已经出生,留在建康,后来父亲遇害,陈方泰继承南康王爵位,和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俩作为宗室,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当他们的堂侄陈叔宝继位后,对宗室十分提防,时逢岭表广州刺史马靖似有不臣之心,陈叔宝便以陈方庆为仁威将军、广州刺史,带兵讨伐马靖。马靖授首,陈方庆坐镇广州,然而岭表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东衡州刺史王猛手中。陈方泰知道,王猛还有监视陈方庆的职责。与此同时,王猛还要监视另一个宗室,那就是西衡州刺史、衡阳王陈伯信。陈叔宝如此提防宗室,陈方泰除了叹息毫无办法,而去年周军入寇岭表,王猛竟然以意图不轨为理由,派兵攻打并害了陈方庆、陈伯信的性命,两人家眷亦未能幸免。堂堂宗室,就这么被人如同杀鸡宰羊般杀了,消息过了数月才传到建康,而朝廷迄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陈方泰心寒,也让陈伯信之兄陈伯固心寒。陈方泰不相信弟弟陈方庆会在周军压境的情况下意图不轨,他认为王猛肯定事前得了陈叔宝密诏,可以见机行事,宁杀错也不放过,所以陈方庆和陈伯信才会屈死。从中可知,陈叔宝对宗室不信任到了何种地步,想杀就杀,既然对方视宗室为草芥,那么宗室就可以视陈叔宝为仇寇。正是因为各自弟弟的惨死,让做兄长的陈方泰、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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