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莲寺,一位是玄武观,分别代表佛、道。道家的玄武观在朱提进行“改宗”,转化百姓,而佛家白莲寺的“业务范围”,就在爨氏祖地同乐。时间很紧,白莲寺必须尽快在同乐开展“业务”,让百姓觉得只有信佛,才能驱散恶鬼,才能保得自己和家人平安。今晚的一场法事,足以让同乐百姓的巫鬼信仰崩溃,但要迅速推广佛教,还得上新的手段。田六虎拿出一个铁匣,放到案上,随后拿出钥匙将其打开。只见铁匣里放着一粒粒蜡丸,这些蜡丸看上去和寻常蜡丸没什么区别,但显和看到蜡丸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药的效果。“法师,这是天子御赐神药,宣政院陆续会送来,数量总是有的,但也不能当饭吃,请法师酌情使用。”田六虎将铁匣交到显和手中,不忘叮嘱:“要想快速让一个地区的百姓改变宗教信仰,最快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头领们先改,只是欲速则不达,还请法师按着手册来。”“这神药,用量大了会上瘾,可以此控制个人,但实际上得不偿失,所以,还是得用白莲净土一刻游的方式,让这些大小鬼主们食髓知味,心甘情愿改换门庭”第九章 养虎为患数日后,中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同乐城内白莲寺,寺前广场人山人海,无数百姓带着各种土特产,来到寺里要供奉法师,乞求法师做法,保得家宅平安。如此热闹的场面,和数日前白莲寺那门可罗雀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站在街角的田六虎,远远看着白莲寺,满意的点点头,此情此景,他在朱提见过,玄武观以神奇的“诛仙剑阵斩妖除魔”神通,引得当地百姓顶礼膜拜。他作为宣政院观察,千里迢迢来到南中,就是要看看宣政院的工作进展如何,抵达同乐前,田六虎先到朱提,玄武观在那里已经打开局面。所谓“诛仙剑阵”,自然是借助光影道具施展出来的幻术表演,这种表演套路实际上在黄州西阳的同乐坊已经有了。宣政院对其加以改进,运用神奇的“电弧灯”,在傍晚天色昏暗的时候,当众表演大型幻术,让在场的当地百姓都以为是来自中原的能人施展神通斩妖除魔。这种表演效果十分惊人,不明真相的人看过之后,必然会被神通所震撼,再不会对中原的佛、道感到害怕,反而会极度狂热的追捧,如此一来,有助于宣政院在南中实行“改宗”。让南中百姓信奉佛、道两教,让大小鬼主们失去对百姓的宗教控制能力,然后南宁州总管府认真经营四十年,南中局面就稳了。没错,四十年,将近两代人的时间,而不是四年、十年、二十年。田六虎漫步街头,随从紧随其后,他看着这崭新的街道,整整齐齐的路边新建民房,唏嘘不已。四十年后,他若没死,就已经是老头子了。而天子若在,也已垂垂老矣。四十年时间,好长,而天子的耐心,真让人佩服。田六虎离开长安时,得天子召见,谈了许久,田六虎由此知道天子是要真的经营南中,宛若经营黄州那样,要让南中从此再也无法和中原分开。绝不呢重蹈自战国以来的覆辙。南中与中原虽然隔着千山万水,据说战国时楚国就曾派兵入南中,直抵滇池,设有驻军、建城池。自秦时起,中原历代朝廷都想经营南中,却都草草收尾。田六虎看过资料,知道从蜀地入南中直达味城的道路,在战国时就有了,当时名为僰道,而僰人,是当时生活在南中的本地人。后来秦始皇一统天下,派人将僰道扩宽,便有了“五尺道”,到了汉时,中原朝廷听说南中有商路通往西面的身毒天竺,于是又派兵沿着五尺道入南中,设州郡,试图经营南中,联系身毒。但这一努力,随着汉末中原纷争而化作泡影,数百年来,中原朝廷无暇他顾,南中于是渐渐隔绝,大姓、豪强、夷帅各自为王,原本迁入南中的中原百姓、驻军,渐渐被“夷化”。所以,如今的南中,实际上并不能称为“故土”,因为南中百姓的语言、文字、信仰、生活习俗已经异于中原,想要将其“消化”,需要很长的时间。迁移大量百姓入南中定居、同化当地百姓、在南中各地大规模开荒种田,这都需要时间,因为大规模迁移百姓到南中,会很麻烦。南中气候异于中原,是传说中的烟瘴之地,寻常百姓若不是在家乡过不下去,哪里愿意到南中定居,若官府短时间内强行大规模迁移百姓到南中,很容易出事。而官府若是不做好防病防疫的准备,大量外地百姓入南中一旦水土不服,头两年恐怕会有很多人病死,那就是造孽,还会激起民变,让中原百姓闻南中而色变。所以,经营南中不能急,要循序渐进的经营,四十年时间,实际上很短,而效果,不敢说百分百的好,还有可能养虎为患。因为用宗教来收拢南中百姓,这种做法实际上有很大的风险,一旦失控,就会酿成严重后果。此时,田六虎已经走上城头,回头看看城内白莲寺方向,百姓焚香祷告时的大量烟雾腾空而起,远远看去蔚为壮观。白莲寺的显和法师,以无上神通击杀鬼王,可想而知百姓会对显和法师顶礼膜拜,待得白莲寺的影响越来越大,会不会有了不该有的野心中原多有妖僧纠集信徒起事,同样也有妖道纠集信徒起事,晋时的天师道卢循等人的叛乱,就是最好的证明。玄武观和白莲寺,日后会不会重蹈覆辙这种事情必须提防,所以宣政院在南中推行“改宗”的同时,还留了后手,以免养虎为患。同时扶持玄武观和白莲寺,免得一家独大,顺便让两家相互掣肘,无法在宗教上独占南中。其次,不断强调玄武观和白莲寺的“护法”属性,也就是说,这两家的“职能”是斩妖除魔,而不是道教、佛教在南中的唯一代言人。玄武观和白莲寺在南中作为开路先锋弘扬教法,但不能垄断“新市场”。佛、道两教其他宗派的道观和佛寺,同样可以在南中开设丛林,百姓同样可以到这些道观、佛寺里求子、求财、祈福、祛除厄运。而信仰道教、佛教的百姓,依旧要向官府缴纳租调,而不是把收入都捐给寺庙、道观,百姓依旧要受官府管辖,虽然是玄武观和白莲寺的信徒,但不代表是这两家的忠仆。宣政院一直在采取措施,为了避免玄武观和白莲寺及其“分号”控制南中各地百姓,而手段不止这些。为了防止玄武观和白莲寺做大而尾大不掉,宣政院一开始就把握住两家的命门,那就是法宝以及神通。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玄武观的法宝“诛仙剑”、白莲寺的法宝“降妖禅杖”,所施展的法术,实际上是宣政院“表演组”的演出结果,没有了宣政院的支持,两家自己根本就弄不出来。别的不说,电弧灯及配套设备,“正常的”能工巧匠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更别说那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的神药了。在宣政院的一番布置下,南中百姓从一开始就知道“诛仙剑”、“降妖禅杖”是中原天子御赐之物,其法力为中原天子所加持,没了“真龙之气”,这法宝就不灵光。也就是说,南中百姓都会知道玄武观的真人、白莲寺的法师,必须得中原天子认可,才具有无上神通。如果玄武观、白莲寺号召他们起事,反抗官府,那么失去了中原天子加持的法宝就会失效,真人和法师和普通人没区别。而玄武观、白莲寺的首领更替,也必须有朝廷的认可才算数,不然,天子就会“收回”神通。这就是宣政院的用意,让南中百姓明白一点,那就是神通广大的玄武观和白莲寺背后,是法力更加高深的中原天子,百姓们越信奉玄武观、白莲寺,对中原天子的敬畏就会越深。有了这么多手段作为掣肘,玄武观、白莲寺就只能老老实实做朝廷经营南中的马前卒,因为一旦没有了朝廷的支持,这两家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田六虎将视线从白莲寺收回,转到城外,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到天子所说,说南宁州总管府还要对付的一个强敌。这个强敌,现在还没出现,但官府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然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怕是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敌人,就是“蛊”。第十章 蛊蛊,皿上有虫,本来不识字的田六虎,对这个字印象很深,看着城外风景,看着远处群山,想着天子给他说的“南中秘闻”,只觉身上有些发冷。所谓南中秘闻,就是南中有一种秘术名为蛊术,许多初到南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人“下蛊”,然后肠穿肚烂之后死去。死状甚怖。田六虎本来是不信的,见着天子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心里发毛,对这种南中秘术有些忌惮。蛊,据说是一种毒虫,亦或是一种巫术,养蛊之人可施展蛊术害人于无形之间。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皿内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最后活下来的虫,便是“蛊”,可以害人。这种南中秘闻,田六虎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而天子以此为例,向他说明若是南中养出蛊来,会是何种后果。南中群山叠嶂,居住着无数部落,宛若器皿里住着百虫,相互间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就是百虫之王。这样的虫王,实际上已经出现了,那就是爨氏。爨氏历经数百年,将大大小小的部落兼并,百余年前南中的各地大姓,要么已经消亡,要么已经变成爨氏门前乖乖看门的狗。爨氏就是那条活到最后的蛊,已经膘肥体壮。所以朝廷出兵平定爨氏叛乱是必然,因为再这样下去,爨氏的野心继续膨胀,肯定会割据南中,然后伺机对外扩张。南中以北是富庶的蜀地,南中以南东南,是一年能种两次稻的交州,同样物产丰饶,一旦爨氏真正控制了南中,可以随时威胁这两处地方。现在,爨氏实力大衰,南宁州总管府的建立,可以确保益州总管府和交州总管府的安全。为了加强对南中的控制,朝廷将最新式的武器火炮都运来了,而为了开荒种地、兴修水利,还运来了大量铁制工具。与此同时,昆州连然已有的铁矿,官府也已经计划扩大开采、冶炼规模。再过数年,南中不会再缺铁,一切,都是为了在南中大规模开荒而做准备,但这样做的后果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旦南中局势失控,南中地界出现的新“蛊”,危害会更大。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在南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搞开发,一旦处理不当,只会是为人做嫁衣。爨氏也许会死灰复燃,也许会有别的蛮部、大姓崛起,成为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会是何种情景朝廷迁移来的大量百姓,变成蛊的奴隶,为其做牛做马,为其繁衍后代;好不容易开垦出的大片农田,为蛊提供大量粮食,使其快速生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矿场,让蛊有了铁齿铜牙,届时蛊虫南北出击,益州、交州局势一片糜烂,那可如何是好田六虎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觉得天子把南中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当然这没什么不对,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天子用兵一贯如此,田六虎已经习惯了。但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官军在南中所向无敌,各部蛮兵不要说铁甲,连鞋子都没有,全都是光脚走路,哪里能对装备了火炮的官军构成威胁。南中地区实力最强的爨氏如今只剩半条命,其他所谓大姓、夷帅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的南中,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蛊嘛。。。。。。“陛下,叶榆泽周边诸诏,心慕中原久矣,只要朝廷扶助其中一支,引为助力即可,无需劳师动众,设众多坞堡、烽燧,使得戍卒怨声载道”“令狐公,所谓怨声载道,不知从何而来朕知道南中道路崎岖,多烟瘴,也知道将士们征战辛苦,然则双倍军饷都是照常发的,莫非令狐公发现军中有人盘剥士兵”“不不,陛下,微臣所说,是与戍卒攀谈时听来,他们远离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故而多有怨言”“令狐公,朝廷已经下令,益州各地府兵无需入京轮宿,改入南中各地轮戍,为期一载,将士们背井离乡自然有些许怨言,然则朝廷免了他们一年的租调,这可不是白来的”殿内,天子宇文温正与巡抚南中归来的大使令狐熙对话,登基已有三年的宇文温,除了颌下小胡须长了些,样貌没什么变化,没有发福,没有抬头纹。也没有“酒色过度”形成的“昏君相”,精力依旧充沛得过分。此时,他面前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还有令狐熙的奏章,奏章内容洋洋洒洒数万字,可想而知写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而现在,宇文温正在和令狐熙就南中的问题进行“友好”探讨,相互间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朝廷要经营南中,实际上反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当然宰执们倒不是反对朝廷在南中设南宁州总管府,只是觉得后续投入太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