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十斤,熟手摘得更多““那么多棉田,棉花一茬一茬的开,忙上一两个月,那是多少钱可不比养猪卖划算”“但就是累,老汉我是腿脚不便,腰也吃不住,所以就去不了,家里儿孙、媳妇们去棉田摘棉花,每日从天亮忙到天黑,忙上一个月,累得腰都要断了”“棉花不高,成年人要摘棉花得弯腰,你想想,从早弯到晚,那有多累老人家可吃不消。”“腰累,手也遭罪,棉花要一朵朵摘,可叶子硬,很容易扎破手、磨破手,又划破衣裳,真是辛苦”宇文维城听得老汉絮絮叨叨说着,忽然一惊。陇右织造司设立多年,其纺织工场如今以纺织棉布为主,而棉布十分受欢迎,所以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逐年递增。各地但凡能保证粮食供应,多出来的田地或者新开荒地,大多种了棉花。棉花种植园很多,越来越多,所以种植园主雇佣大量人手,这一点,宇文维城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而棉花到了丰收季节秋天,须要人力采摘,这点宇文维城也知道。但他不知道种植园主为了棉花采摘,居然在包吃住的前提下,要给雇工开出这么高的工钱。换句话说,棉花采摘这个“工序”,是棉花种植园成本较高的一个环节,因为辛苦又不可或缺,于是种植园主只能“高薪”雇佣人手打短工。因为棉田面积越来越大,到了摘棉花的季节,居然出现了用工紧张的局面,种植园主为了及时摘棉花,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实在人不够,家中护院、仆人都一起上。这意味着什么一,随着棉花种植、纺织业的发展,对于人力的需求十分旺盛,棉田要打理,棉花要采摘、搬运,这都要靠人力,而现在,陇右地区开始出现季节性的人力紧缺现象。二,对于种植园主来说,奴隶制种植园,比雇佣制种植园划算,因为同样“包吃包住”,奴隶不需要工钱,再苦再累也得干活,而雇工随时可以不干,还不好打骂太过。奴隶,对于种植园主而言就是低成本的生产工具,想要更高的利润,就得需要更多的奴隶,高强度的压榨下,奴隶寿命有限,于是,要经常“更换”。那么,数量充足且便宜的奴隶从哪来想到这里,宇文维城有些失神,此次官军西征,俘虏吐谷浑丁口数万,牲畜十余万,俘虏们除了一部分奖赏给踊跃助战的铁勒薛延陀部外,如今全都被战前踊跃“拥军”的陇右大户们瓜分一空。宇文维城当时还奇怪,觉得陇右好像不缺人手,怎么就争着抢着要俘虏,毕竟这些吐谷浑部众不会种地,放牧的话很可能会跑。现在看来,是他忽略了棉花种植、纺织这两个行业。西海地区虽然荒凉,没有什么重要矿产,但对于已经大规模种植棉花的陇右地区来说,西海最宝贵的财富不是牛羊,而是人。确切的说,是奴隶。所以,吐谷浑以及西海诸羌、番族,从鸡肋变成了鸡腿,若再有类似汉时的羌乱发生,那么,官军出击,恐怕就不会亏损,把俘虏们卖给种植园主,显而易见有利可图。说不定,吐谷浑这处溃疡,会被名为“棉花”的秘方治好。第三百四十二章 给脸不要脸根治吐谷浑这个顽疾,靠着棉花种植园就能事半功倍么回到长安的宇文维城,向父亲提出了这个疑问,对此,宇文温很高兴,特地叫来五郎、六郎宇文维屏和宇文维行旁听,而他给出的答案是:“别的办法都不好使,唯独这个办法有较高的成功率。”“不然,朝廷一次次发兵西海,吐谷浑一次次往西跑,对方本来过的就是游牧生活,无所谓,但官军呢别的不说,出击一次要死多少马”“所以,得另辟蹊径,让朝廷每次对西海用兵,都能有明显的收益,不求回本,至少不要亏那么多。”“若为了那些牛羊,多一点不多,少一点日子照过,但人就不一样了。”听到这里,宇文维城默默点头,而的宇文维屏和宇文维行则似懂非懂,宇文温可不管,儿子的“三观”必须“正”,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得给儿子“洗脑”。虽然皇位只有一个,但医疗水平低下的这个时代,最后坐上去的人未必就是宇文维城,所以宇文温觉得儿子们都必须具备基本的政治素质,不能除了太子之外,其他儿子当猪养。吐谷浑的问题,其实数百年前就存在了,所以宇文温为了让宇文维屏和宇文维行更好理解,把话题扯远了些。。上溯到后汉东汉。后汉时期的羌乱,持续近百年,拖得后汉朝廷几乎破产,为了筹集军费,朝廷不停的加派赋税,后果就是百姓不堪重负,然后大家一起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是天经地义,你们要记住,永远记在心里”宇文温在讲解以前,先定了个“造反有理”的调,免得儿子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真就是天生贵种,子子孙孙都该吃香喝辣,做人上人。随后,他把羌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然后自问自答:“羌乱持续近百年,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出在西羌各部人口众多,他们要活下去,就要离开聚居地向外迁移,相对富庶的河西、陇右,就是诱人的新天地。”“对于中原朝廷来说,诸羌威胁边疆,必须武力驱散,然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打一场仗,都要消耗大量钱粮,可诸羌怎么都打不完。““战争只见大量投入,没有多少回报,天长日久,朝廷自然撑不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羌人杀光,然而这根本做不到。”“人是活的,知道你来者不善,那就跑,人家过的是游牧生活,本来就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城池,漫山遍野跑,你又如何追”“诸羌在苦寒之地生活,练就亦民亦兵的本事,逃跑半路上还设伏,追兵一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然后等你的军队撤了,他们再回来,反反复复,耗到你财政破产。”说到这里,宇文温把话题转到眼下:“吐谷浑就是如此,一跑起来,那就是上千里距离的跑,在西海那鬼地方,条件恶劣,官军追起来很辛苦。”“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吃不好,睡不好,急切间找不到水源,就只能杀马饮血,你们莫要以为这好玩,这是在打仗,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对方居无定所,官军出击,宛若挥拳去砸半空中的皮球,打不破球,只能将其打跑。”宇文维城对此深有体会,宇文维屏却举起手,见父亲点头,便问:“那为何不筑垒呢用堡垒群把对方的地盘都都占了。”宇文温答道:“这主意不错,但成本高昂,朝廷根本就承担不起。”“那练一支强军呢就像虎林军那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支强军,输一场就会伤筋动骨,多练几支,同样要花很多钱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如何确保这几支常年在边疆征战的军队忠于朝廷”宇文温的反问,让宇文维屏无言,以其见识,无法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下去。“无论是后汉的西羌,还是如今的吐谷浑,难以解决的原因,是朝廷的投入和产出极不平衡,每次用兵耗费巨大,但收获寥寥,长此以往,财政必然吃不消““在西海地区派遣军队常驻,少则无用,多了承担不起,所以,首先得控制河湟,堵住吐谷浑东犯的通道。”“以西平为中心,辅以数个要塞,各要塞均装备火炮,让吐谷浑无法突破防线,然后组织百姓在河湟谷地定居、种田,那里土地肥沃,确实是块好地方。”宇文温就着西海地区包括河煌谷地的草图,给儿子们上战略课,当然,太子早就上过了,现在是温习。“要在河煌谷地做到粮食自产自足,养活驻军及家属,与此同时选定合适地点,在西海周边修筑要塞,将防线外移,让吐谷浑从无法进入河湟,到无法接近西海。”“接下来,将防线继续外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及主要水源地筑要塞,把西海及其周边主要湖泊地区,变成朝廷控制下的牧区。”“驻军平日可以牧羊补充食物,或者让商社募集牧民,在各个牧区放牧,既然吐谷浑各部能靠着西海自给自足,没道理官军不行。”宇文维屏看到这里,急得举手,然后问:“可是筑垒不是很耗钱粮的么朝廷在西海筑垒,就算养羊、放牧,总是亏本的吧”“没错,这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就像开设纺织工场必须先购置纺织机一样,这是先期投入,不投入,买卖做不起来。”说到这里,宇文温指着陇右地区的草图:“陇右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纺织成的棉布,供不应求,所以棉花种植和纺织,需要大量人手。”“采摘棉花,这可是个体力活,因为十分辛苦,所以必须开出高工钱才招得到人,同样,将棉絮和棉籽分离,也需要大量人手来处理,工钱也不能少”“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对于种植园主和纺织工场主来说,用雇工不如用生口奴隶,你不用,人家用,那么你就竞争不过对方。”“于是,荒凉的西海地区就有了个重要的资源,那就是人。”宇文温循循善诱,让儿子们开窍:“后汉时,对于中原朝廷而言,西羌是负资产,穷,又不好管,和诸羌作战,抓了俘虏,编入户籍吧,全都是夹生饭,再说中原也不缺人,若杀了,只会积累更多仇恨,不死不休。”“但现在不一样,对西海地区用兵,可以当做是采矿,我们要采集的矿物是人,也就是说,对西海地区用兵,就是为了抓生口。”“生口买卖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为了虚名,就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稳住了西海地区,陇右才安宁,这是最重要的,些许污名又算得了什么”“生口买卖有两种做法,一是组织捕奴队去抓,第二,就是和各部做买卖,从对方手中买生口,那么这些部族自然就会相互攻伐,用对方的部众,为自己部族换得中原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如此一来,无形中让西海各部相互为敌,拧不成一股绳,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宇文温一番长篇大论,儿子们听得明白,不过宇文维城又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片刻,问;“父亲,那是不是之前朝廷和吐谷浑交好、开边市,也有拉拢对方一起做生口买卖的用意”“没错,吐谷浑可以和朝廷合作,攻打西面诸羌抓生口,再加上羊毛、奶酪制品,以此换得中原的各类特产、手工业制品,这是双赢的局面,很容易想明白。”“吐谷浑各部贵族,也就是那些国人,可以靠着边市稳稳过上好日子,如果发展得好,到时候把伏俟城扩建成大城池,有砖瓦房住,天冷有热炕躺,那多好”宇文温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但吐谷浑各部贵族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和皇朝做买卖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没关系,他们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第三百四十三章 土法上马午后,长安郊外御苑里,宇文温和家人正进行“夏游”,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搭起凉棚,准备“野餐”,而太子宇文维城,此刻带着弟弟妹妹在溪边玩耍。身着便服的宇文维城挽着裤腿,和同样装扮的弟弟们在溪中忙碌着,他们所在位置,是溪流中一处小水潭边上下游出口处。大家捡来石块,在溪中垒起一道“溢流坝”,使得上游溪水渐渐汇集,小水潭面积变大,岸上旁观的人们,可以看到水潭里有鱼儿游动。一旁,宇文温将某种植物的枝叶、根茎放到石臼里搞烂,使其汁液流出,因为数量很多,所以宇文温忙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忙了一会,让儿子们过来,将这些搞烂的枝叶、根茎,以及涮洗石臼的水,一起往水潭里倒。片刻后,一条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没过多久,更多的鱼翻着肚皮浮到水面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挣扎,却如同喝醉般“东倒西歪”。“鱼醉了,鱼醉了”小家伙们欢呼起来,看着被醉鱼草“醉倒”的鱼儿翻肚皮,浮在水面,顺着水流漂到石块垒起的“溢流坝”边,男孩们随后拔腿便往小水坝边跑,要把这些“喝醉”了的鱼抓起来。宇文维民冲得最快,选中一条最大的鱼,却因为不好抓,忙碌了半天,弄得一身水都没法稳稳抓起,几次让鱼儿滑落水中。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了收获,抓着鱼往回走,情急之下,索性把整条鱼抱在怀里,兴奋的往岸上跑。小女孩们兴奋的看着兄弟们抓鱼,一个个激动不已,宇文温见着儿女们欢呼雀跃的模样,自己也很高兴,看着手中拿着的毒鱼藤,十分满意。毒鱼藤含有的汁液,可以把鱼毒翻、无法动弹,但“毒”字太刺耳,于是又称“醉鱼草”。毒鱼藤能毒鱼,但被毒鱼藤毒死的鱼,人吃了却没事,所以毒鱼藤的实用性很强,当人们面对野外生存挑战时,若没有工具,也可以靠毒鱼藤来捉鱼。毒鱼藤生长在南方,长安是没有的,宇文温特地命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