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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412(1 / 1)

d己也跟着高兴,天子虽然起家荆襄之地,起家于黄州,但登基以来对于关陇“旧人”们还是很照顾的。各家相应朝廷号召开煤矿,就如同有了一颗颗摇钱树,而看情况,这摇钱树的规模越来越大,大家不需要放高利贷或费心经营产业,就能获得稳定且丰厚的收入。如今,天子又改革中书省、门下省,设谏议院,选平章、参政,审核诏令、参与政事堂会议,让许多官员、权贵找到了利益代言人,可以通过合法的制度下博弈,争取、维护自己的权益。天子确实是一个英明之主,最好长寿些。窦氏如是想,看着李渊,满是好奇:“三郎,天子政事堂给商贾立法,这待遇会不会太优厚了”李渊听出窦氏的言外之意,笑道:“那不能,大周律也要进行修订,毕竟形势不一样了。”“那有没有什么风声”窦氏直接发问。“我等不可妄议朝政”李渊装模作样的说着,窦氏捂着嘴笑起来:“李平章好大的官威,民妇知错了”“呵呵”李渊也轻声笑起来,他虽然不是三高官官,却是在政事堂会议上有投票权的平章政事,可以单独提出议案,使其在政事堂会议上讨论,所以和宰执也差不多了。谏议院的平章和参政,实际上可以作为许多利益团体的发言人,为其争取利益,所以,平章和参政们可是炙手可热,他也不例外。朝廷设谏议院,允许平章、参政为各阶层“发言”,向朝廷传达百姓呼声,而李渊,不但为亲朋故旧“代言”,也为自己的抱负而努力着。他已到知天命的年纪,却意外在谏议院这个平台上获得“登台表演”的机会,所以雄心不已的李渊立志要有一番大作为。作为棋手,下好名为“时代剧变”的这盘大棋。“商,自古为四民之末。”李渊面色严肃起来,窦氏也收起笑容,认真倾听。“商有商律,那么朝廷不可能厚此薄彼,商律的制定耗时半年,只不过是热身。”说着说着,李渊有些激动:“大周律要修订,你可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修订,要增加一些新内容”“新内容”窦氏闻言一愣,想了想,疑惑:“不就是刑律么,还能有什么”联想到刚“出炉”的商律,窦氏有些惊疑,问:“是不是加入什么新律法”李渊笑着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此事大概要折腾个大半年才能出结果,且待日后见分晓。”第六百二十二章 搞事皇宫,书房,宇文温正在“备课”,对收集起来的资料进行整理,因为坐的是高脚坐具椅子,所以翘着二郎腿,还优哉游哉的晃脚。前日,政事堂通过了钦定大周商律,宇文温很高兴,面上没什么,心情很激动,结果在离开政事堂时,一不留神把门槛踢烂。也亏得他的靴子宛若“防砸劳保靴”,装着铁制靴头,所以脚趾才没有遭殃。那么问题来了:堂堂天子又不用下工地,穿个“防砸靴”是为什么防刺客。要是有人敢近身行刺,老子一脚把他踢得倒地不起宇文温如是想,他一直提防刺客,毕竟当年自己就是弑君的刺客。所以即便有侍卫跟随,他觉得自己也要有所准备,毕竟齐王高澄都能在戒备森严的王府里被厨子砍死,他没道理一点防备都没有。宇文温收回些许发散的思绪,看向案上的资料。吵了半年,杞王宇文理的议案几经修改终于通过,而专门商律也拟定好了,但这只是热身,宇文温还要搞事,一搞就要搞大事,非得把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不可。那就是对大周律进行修订,增加一些新内容。自古以来,中原历朝历代的律法,基本上可以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刑”,若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刑罚”。所以,历朝历代的“某某律”,基本上都和刑罚有关。若以后世的名词说,这些“某某律”可以归入刑法。至于民法,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完整的商法,所以古代律法往往重刑事而轻民事。现在商律商法有了,民律民法该不该有呢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清楚民法是什么,宇文温不是法律专业出身,无法做出准确解释。他大概知道民法是保护公民及法人民事权利、民事财产的法律,说直白点,就是保护私人财产和权利的法律。现在,法律体系的建设中,既然有了商律,就该有民律,否则不公平。宇文温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当他仔细一研究,发现要立民律,比立商律困难多了。甚至比登天还难。原因很简单,封建王朝的社会土壤,根本就不可能让民律民法这种“杂草”长起来。如果要立民律,可以说要将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甚至统治秩序掀翻,宇文温觉得自己要是敢这么做,等同于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自己不是人,是猴。甚至只是放出立法的风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谏官抬棺上朝死谏:皇帝发疯,这么下去必然礼乐崩坏,不劝不行了抬棺死谏这种事要是发生,等同于宇文温被当众打脸、声望骤跌,因为只有暴君或昏君才有这种待遇。大象年间,天元皇帝宇文赟施政昏庸残暴,就有铁骨铮铮的乐运抬棺死谏,宇文温可不想和宇文赟这鸟人享受同等待遇,行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毕竟有句话说得好: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宇文温明白,立民律一事难如登天,因为现实之中没有民律存在的基础,原因很复杂,但也能概括出几个来:其一,儒家思想强调“重义轻利”,这种价值观让义和利对立起来,认为义高于利,认为获取财富必须遵守伦理道德,甚至主张义可以取代利。自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重义轻利的价值观就愈发深入人心。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无数人舍生取义的事迹被传为美谈,而在义面前,正人君子耻于谈利,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人们的权利观念极为淡薄。那么,律法自然而然就排斥个人对私人利益和个人权利的主张。其二,“古代”有“礼”,礼和法结合成为礼法。礼法规定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所包含的宗法,又规定了贵贱上下、长幼有序等等,礼法存在于各个阶层,社会是宗法社会。上至朝廷,下至村落,礼法宗法约束着民事行为。族人之间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法来调解;族人和外人有利益纠纷,自然有宗族出头;宗族和宗族之间有利益纠纷,要么是官府“春秋决狱”,要么就是宗族械斗。所以,在宗法社会,官府对于发生在民间的婚姻、财产、土地、财物纠纷,可以通过乡里乡亲、宗族的干预予以平息,这让地方官省了许多事,避免了许多诉讼。于是,官府强化宗法族规,让宗族来处理这种纠纷,个人权益很难获得律法保护,民法的生存空间很小。宇文温自己琢磨出一个结论:在“古代”,礼就承担着民法的职能。其三,封建时代讲究“家国一体”,君权、父权、夫权充斥各个阶层,强调家族、宗族,所以社会的主体是宗族以及家族、家庭户。至于个人,属于“家户”这个伦理实体,对于律法而言,个人是被忽视的。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法重点主要在于维护统治上,统治者更习惯于运用刑法或行政法手段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以刑事责任代替民事责任,对于私人之间的权利关系一直忽视。千年以来的传统,深入人心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礼法”,使得当前社会根本就没有民律生存的土壤。即便宇文温再狂妄,也不可能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秩序,强行制定什么民律,可以说这是必然会失败的行为。他之前推动商律立法,好歹有甜头使得新兴利益集团衷心拥护,不需要动员就会主动站出来“呐喊助威”,若宇文温在民律问题上硬来,只会大失人心,在政治上众叛亲离。但是,这不妨碍宇文温“搞事”,把在商律拟定过程中已经“预热”的官场搞得鸡飞狗跳。他要继续保持谏议院的“热度”,同时在坚如磐石的封建律法堡垒上挖出一道缝隙来。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的相继出现,必然导致生产力快速发展,引发经济变革、社会变革,千百年来被土地、宗族束缚的人们,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土地地主、宗族,也可以在新兴的商埠以及越来越多的大都会务工谋生,甚至在这些地方成家、落户,融入新的生活方式。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另类的“城乡二元制”社会已经慢慢成形,在新兴的商埠以及大都会,人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传统生活大为不同。那么,这些已经在经济上摆脱土地、宗族的人们,应该获得法律的保护,避免再被宗法束缚,又被人用宗法“拉回去”,继续受制于土地和宗族。宇文温认为,户数逾百万户的脱产脱离农业生产务工人群,在教育、婚嫁、财产分配等领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其权益必须获得法律的保护。所以,宇文温的入手点就在这一个特殊人群,在已有的诸如流动人口管理条例等行政管理办法上做文章。不需要挑战整个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社会秩序,只是就事论事、特事特办而已。第六百二十三章 搞事续夜,英国公府,书房里,杨念云将睡熟的儿子抱起,向父亲点点头,和母亲冼氏一起离开,杨济将坐榻上散落的几个玩具收拾起来,交给侍女拿走。女儿又带着外孙回娘家省亲,小住几日,也让杨济这个做外祖父的可以好好陪着外孙玩耍,不过他的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因为天子又要“搞事”了。杨济打开书柜,拿出厚厚几本资料书放到书案上,就着明亮的烛光翻越起来。他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坐镇关中,兼任“玉米使”督促玉米的选育工作,偶尔还会领别的差遣,本来和政务没太多牵扯。可现在,却要被天子搅起来的大漩涡给卷进去,而官场,也会被这个大漩涡卷得七晕八素。天子要修订大周律,根据形势发展增加、修改许多内容,拟定“草案”分发给州一级以上官员,允许官员献言献策。可想而知,围绕大周律的修订,必然会引得持不同观点官员们“沸腾”起来。大周律,原称大律,是周国保定三年颁布的律法,迄今已有五十余年。大律模仿尚书、周礼,杂采魏、晋律法,共有二十五篇,一千五百三十七条。这二十五篇是为: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乱、诈伪、请求、告言、逃亡,系讯、断狱。建德六年,周国灭齐,又颁行刑书要制,至宣帝时又对其进行增补,成刑经圣制,均为律外的特别刑法。没多久,周国内乱,持续十余年,待得天下一统,明德建元,天子下令对大律进行修订,改名大周律。修订后的大周律共有十四篇、一千八百条。是为名例总则,将刑名、法例合并,包括五刑、十恶、八议等、卫禁宫禁、宵禁等、职制官员职责及惩处、户婚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厩库畜牧、库藏管理、国防军队集结、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贼盗打击贼寇等、斗讼治安、诉讼、诈伪打击欺诈、捕亡追捕逃犯、逃兵、逃奴;断狱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机密公文、军情、先进技术保密管理、市舶海贸相关、杂律凡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自那以后,过了十余年,因为时局发展迅速,明德初年修订的大周律渐渐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天子才打算进行再次修订。然而这次修订实际上等同于“大修”,因为大周律的架构即将再次调整,为了区别原先的律令,以年号暂称,是为明德律。明德律按照尚书省各部的分类进行篇章划分,再加以补充,分十一篇。尚书省如今有七部,即将增加“商部”,所以为八部: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交通部、商部。所以明德律分为吏律、民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交通律、商律,外加名例、机要、杂律。其中的商律,就是最近刚颁布的钦定大周商律。尚书省八部的管辖领域,有对应的律进行律令管制,譬如吏律就是针对官吏管理的立法,除此之外,分篇律法之下还有条例、细则等补充。譬如期货管理条例、专利管理条例、治安管理条例等,就分别收纳在商律、机要、刑律内。明德律的结构,让杨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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