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办法补偿一下李延庆,以减轻自己的歉疚之心。“今天赵玉书辱我祖父,我愤怒万分,却始终没有勇气一拳打出去,还是贤弟有魄力,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心中实在感激不尽”不等周春说完,李延庆便摆摆手道:“周兄太客气了,其实我这人很少动手,除非辱及我家人或者师父,今天我还算克制,轻饶了赵玉书,若不是怕影响科举,他今天恐怕就要被抬回去了。”周春笑了笑,便将手中两本笔记递给李延庆,“这是我祖父专门替我整理的刑律案例,朝廷公布的四百个案例我祖父都详细分解了,适用哪一条律法,还有简要评述,还有唐宋律法的区别等等,对今年增加的刑律考试非常有用,一共有四本笔记,贤弟看两本,我看两本,过几天我们再交换一下。”李延庆顿时喜出望外,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他手中的案例只有内容和结果,却没有判决的依据每个案例他还要去对照找刑律条款,等于要仔细研究每个案例,这就是他一个月也看不完案例的原因,如果有现成整理好的案例,他最多五六天便能看完了,为他节约了大量宝贵时间。李延庆也知道,这种宝贵的秘籍,士子一般不会轻易示人,更何况自己和周春有直接竞争关系,周春还把它送给自己研读,恐怕就是因为今天那一拳的缘故。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周春又嘱咐李延庆两句,便告辞走了,李延庆连忙翻看周春留下的笔记,内容果然非常详实,不愧是河北第一大儒的手笔,引经据典,甚至还指出了判决的错误,令李延庆惊喜不已,他连忙取出纸笔,开始一边看一边抄,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发生在酒楼中的斗殴事件由于当事双方的缄默最终没有发酵,虽然事件一度在士子们中间小范围传播,但并没有引来官府的关注。很快,随着州学的入学考试报名开始,更多年轻生员涌入安阳县,使安阳县更加热闹,话题也不再局限于科举,州学的入学考试也渐渐成为安阳县关注的焦点。在安阳县城东有一座占地四十亩的大宅,大宅主人叫做郑升,是安阳有名的大地主之一,他还有另外一个比较特殊的身份,是大宋太子赵桓的岳父,当然,他并不是太子妃的父亲,而是太子庶妃郑氏的父亲,女儿地位虽不高,但他也是相州少有的皇亲国戚。外书房内,大腹便便的郑升正负手来回踱步,他长得十分肥胖,脸上的肉堆积在下巴上,使下巴变成四层,下身尤其肥硕,活像一只穿上了衣服的河马。这些天郑升也有点焦虑,他的小儿子郑荣泰今年也从太学回来,准备参加即将举行的发解试,郑荣泰在太学也只是在外舍读书,层次比较低,远不能和上舍生赵玉书相比。如何让儿子考中举人,甚至考中头名解元,就成了这几个月郑升一直在冥思苦想的问题,从学识上,他儿子肯定考不上举人,找人替考,但又实在找不到和他儿子身材相似的替考人,那么只有靠权力运作的办法让儿子登顶了。郑升也曾经考虑过让自己女婿,也就是太子殿下出面,但这个想法被长子强烈反对,太子去年才被册封,就进行科举作弊,这件事若传出去,不仅会严重影响太子的名声,女儿在东宫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郑升不得不作罢,只能自己想办法。就在郑升焦虑不安之时,有丫鬟在堂下禀报,“衙内回来了”郑升一回头,只见长子步履匆匆走进院子,郑升连忙摆手,让丫鬟都退下去,他迎上前问道:“贾通判怎么说”郑升的长子叫做郑荣平,年约二十七八岁,长得也颇为富态,但比他父亲稍微瘦一点,而且十分精明能干,他刚刚去找了相州通判贾筌,通判是州府第二号高官,相当于唐朝的郡丞。贾通判和郑家的关系极好,他希望走太子路线,使自己能平步青云,所以他一直很照顾郑家,这次郑氏就想通过他的权力把小儿子推上解元的位子。郑荣平笑道:“既然父亲提出要求了,贾通判怎么会不答应,他已承诺让三弟中举,同时也表态会尽力让三弟夺得解元。”“只是尽力”郑升有点失望,尽力和承诺的含义完全不一样,郑升不高兴道:“他为什么不承诺让荣泰直接为解元”“贾通判说,关键是主考官很难打交道,他现在根本见不到主考官,也无法递条子,贾通判还说,这个欧阳珣是出了名的耿直,这种人千万不能和他讨论帮忙中举之类的事情,否则他会直接捅到官家那里,官家会以为是太子指使,对太子就很不利了。”“那他说怎么办”“贾通判说,只能从副主考郭百颂那里着手,他提出两个方案,首先三弟的卷面要好看,他希望父亲事先找好捉刀人。”“让人替考吗”“不是,这会被其他太学生揭发出来,很危险,贾通判说,他可以创造条件,让三弟和里面监考官联系,然后由捉刀人做题后再由监考官递进去,因为审卷院关闭后,主考官就无法巡视了,监考官都是他的手下,事情就好办了。”郑升心中不由暗骂一声,明明还有很多办法,但贾筌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下策,说明他也不想承担风险,一旦出事,他就推得干干净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郑升无奈,又问道:“那第二个方案是什么”“第二个方案是接着第一个方案,让我们拿出两千两银子,由他来送给梁知州,贾通判说,这件事需要知州沉默才行。”竟然要两千两银子,郑升着实开始肉疼起来。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试科举一随着最后的科举考试一天天临近,安阳县内终于安静下来,除了吃饭时间酒馆会有一点士子聚集外,其他时间很难再看到士子们的身影,大家都躲在房间里全力复习,备考最后的解试。张显去州学两天后托人送了一个口信给李延庆,他们要晚几天才能回来,但一直到离科举考试还剩下三天,张显和秦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客栈。“老李,我今年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张显满脸沮丧,脸上的表情就像过了季的老苦瓜,要有多苦就有多苦。李延庆看了他半晌,只见他皮肤晒得黝黑,这分明是出去游玩过来的模样,刻苦复习了快一年,这小子居然在最后关头晚节不保“你不会告诉我,你去州学没有复习吧”张显咧了咧嘴,懊悔得要哭了出来,“真被你说对了,我真的一个字都没有看。”“你去州学不看书,干什么去了”“我我被他们拉到磁州游玩去了。”张显懊悔万分地抓着头发,“我怎么就一点主见都没有呢他们叫我去,我就去了。”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二十几天跑去游山玩水了,李延庆无语地望着张显,师父曾说过,有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就把握不住自己,显然说得就是张显这种人。但主考官不会因为他忏悔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科举竞争的残酷就在这里,如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张显去州学玩了一个月,而自己已经复习完了刑律,不仅将厚厚宋刑统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近四百个案例也彻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认为没有问题了,他甚至还抓紧时间写了十几篇策论,又整理了数百首北宋以后的诗。此时,他已笃定自若,万事俱备,就等三天后的最后考试了,而张显却浪费了最宝贵的一个月时间,这让他无言以对,也一点不同情。“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抓紧时间看一点书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考到。““老李,你有没有什么刑律方面的资料借给我看看,帮帮兄弟这一次。”张显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延庆,他知道李延庆有记笔记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整理出什么精华了。李延庆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李延庆本想一口回绝,让张显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吸取教训,但转念又一想,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是好朋友,在对方危难的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他便将从周春那里抄来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张显面前,“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我帮你这一次,你这三天抓紧看这个,刑律或许能拿到一半的分。”张显感激万分,如获至宝地抱着四本笔记跑回屋了,李延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看完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天,张显真的来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个程度,他自己不争气,又能怪谁事实上,这次科举,朝廷在几个月前才临时决定加考刑律和诗,对于所有考生,起点都一样,大家都没有学过刑律和诗,除了太学生,他们本来就有这门课程。这就看谁能在最后几个月抓紧时间复习,谁就能最后胜出,如果自己浪费了时间,那也不能怨天尤人。这时,门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小官人,你找我吗”李延庆连忙走到门口,递给伙计五十文钱,“麻烦你到斜对面的小吃铺给我买三笼小包子和两碗胡辣汤,剩下的钱就赏你了。”小包子一笼十文钱,胡辣汤一碗五文钱,伙计跑腿一趟能赚十文钱,他连连道谢,接过钱快步去了,李延庆又坐回桌边,取出论语和孟子的复习笔记,论语和孟子是小经,第一场就是考它,还剩三天时间,李延庆准备再好好将它们整理一遍。副主考郭百颂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车水马龙,无数考生携带礼物和名帖前来拜访,都口口声声想拜在郭百颂门下。但随着郭百颂搬入审卷院后,他府宅前便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这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郭府门前,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八角帽,穿着深色短衣,看起来是个管家打扮,他身后跟着两名健壮的家丁,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说了两句,门房便让他们进去了。这名中年男子是安阳县四大豪门贾、郑、赵、武中赵家的大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郭家送礼,之前老爷已和郭百颂谈好,今天他是奉命前来兑现交易筹码。赵大管家被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内灯光明亮,布置简洁,一张宽大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上好的火狐皮裘,头戴纱帽,长得健壮高大,微胖,脸色非常红润,不过长了几片紫斑,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紫色的砖。他是郭百颂的次子郭修,这次郭百颂当副主考,儿子郭修就是联络人,很多郭百颂不好出面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赵管家深深行一礼,郭修淡淡问道:“带来了吗”“带来了”赵管家一摆手,两名家丁将沉重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又退下去了。郭修负手走上前,赵管家打开箱盖,里面白花花一片,都是一锭锭的官银。“这是两千两银子,老爷说,事成之后再酬谢一千两银子。”郭修凝视白银片刻,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这就是今年解元的价格,三千两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看赵玉书自己的临场发挥,若考砸了,就很难帮他了。郭修将木箱盖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听说贵府衙内受伤了”赵管家恭恭敬敬道:“前不久从酒楼上摔下来,鼻梁不幸摔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郭修意味深长道:“要当心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这个紧要关头可别再出意外。”“这个我们也明白,老爷已经不准他出门了。”郭修点点头,“好吧请转告你家老爷,今晚我就把消息送进去。”“一切拜托衙内了”赵管家告辞而去,郭修把自己府上的管家叫来,问他道:“老爷的药送进去了吗”“还没有,在等公子安排”郭修立刻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道:“现在就去送药,把这张纸条也一并交给老爷。”三天时间眨眼便过,令无数考生既期待又害怕的科举考试终于到来。今年的解试一共考四场,比去年多一场刑律和诗,第一场是考兼经,也就是论语和孟子,要考一天。第二场是重头戏,考三经新义,这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生们不准出来,需要住在贡院内;而第三场最重要,考策论,时间是两天一夜;第四场是加考的刑律和诗,只考一天。四场考试加起来要考七天三夜,不仅是全面考核士子的学识水平,同时也是对士子意志和体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体力不佳,很可能就会熬不过这七天。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李延庆一夜睡足,神清气爽,他吃罢早饭便早早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