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别老是提了。”王志的声音响起时维内托才发现他已经走回了二女的面前。“我没当场就弄死他们已经是给他们悔改的机会了。对了,你有带打火机吗”他无奈地摊开双手问道。因为三位里面只有丽子有打火机毕竟有时要招待吸烟的客户,所以她回屋去取。就在王志无聊地站在洞口看向铁门里面黑漆漆的通道时维内托走到了他身边:“你当时真那么说了”“是啊。”王志抓了抓头皮,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们骂兰儿是野种,所以我就揍了他们。不过当时他们人太多了,我没打赢。”“兰儿是谁”该说女性的关注点不一样吗维内托最先问的居然不是对方有几个人,而是王志为谁而出手。“兰儿是我妹妹不是血缘关系的那种,呃也不对。”王志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描述,干脆说大白话。“就是孤儿院里年纪比我小的女孩子,我管她叫妹妹。那天她是来给我送便当的。结果那几个臭小子调戏她不成就羞辱她了。”维内托一下子笑得很开心。“长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为你当初的威胁而生气啦。”她用有些怀念的口气说道:“在意大利,为了家人而去杀人不算是犯罪的。所以只要知道你不是想滥杀无辜我就不在意了。”“我总感觉你说得不像是意大利的规矩,而是黑手党里的规矩。”看着已经走回来的丽子王志停下吐槽低下头开始找能用的木头。“话说这些木头可别刷过防火漆,那可就做不了火把了。”前世的许多理论知识王志大学毕业不久就还给了老师,不过地下室要先点火确认再进去这件事他还记得。缺氧这种事也许对蓬莱人体质的王志来说无关痛痒,对舰娘维内托而言并无大碍,可对于已经是深海侵蚀症患者的山本丽子来说就太致命了。率先走下楼梯,再三确认火把顶端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后王志对着上面喊了一声安全,就开始观察周围。四四方方的房间外墙全是用混凝土浇筑而成。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吊灯,在王志揣烂了铁门后吊灯在涌进的海风中晃来晃去,地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因为地势的原因,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刚走下台阶的丽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唉,看上去思然的哥哥把这里搬空了才撤退的呢。”她看着干净到连耗子都藏不住的房间叹了口气。“虽然有预感会一无所获,不过还是有些不爽呢。”“我不这么认为山本丽子小姐。”反倒是走在最后的维内托开口了。“在意大利,人们在家里会挖掘酒窖用力储藏美酒。而在动荡的年代里,为了保命很多人会在酒窖里额外开一个密室,用以在危险时刻藏匿其中以躲避敌人。”王志突然响起了一个细节:当他下来的时候,火把是在熊熊燃烧的。而如果一个房间是完全封闭,那么即便开门通气了几分钟,氧气含量也不至于让火把充分燃烧的,这房间肯定有通风系统,而且还是设置在密室中的。“维内托,你的雷达可以穿透这些混凝土吗”王志不想像某个戴牛仔帽甩皮鞭的大冒险家那样一面墙一面墙慢慢摸索过去,于是直接开口询问。“可以,给我点时间。”维内托信步来到空旷的房间中央站好,随之闭上了双眼。“长官,正面墙壁中央后方。信号显示那里是空的。”顺着维内托的指点王志来到了距离入口最远的那一面墙前,伸出火把照了照。“没错了,这里有道暗门。”“话说那个叫,叫什么来着”“思然,陈思然。”“嗯对,思然。她有给你钥匙吗”王志指着和周围墙壁同样颜色的暗门一角,在那有着一个锁孔。“没有,她哥哥没留下类似于钥匙的玩意。”听到丽子的回答王志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这里可不比地面,他可以学里昂那样一脚踹门,反正门后没有炸药;但这里已经算地下了,万一踹门导致塌方就悲剧了。就在王志还在懊悔没有给便携包装上琪亚娜当初选择的激光时,维内托凑上前观察了一阵锁孔后回头道:“长官,给我点时间,我能打开它。”听到维内托使用了打开而非炸开的动词,王志不免有些好奇:维内托为什么还懂得开锁啊“在意大利,女人都会开锁技巧。”听到维内托的答复王志嘴角抽痉,他这时脑中只有一个年头。意大利真是个神奇的国家。第18章 比钱更贵重之物也不知道维内托从舰娘制造机里诞生时被灌输了什么,总之她从舰装里取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伸进锁孔里鼓捣了一阵后,起身拍着手道:“搞定了。”不得不说当初的设计者在制作暗门的时候还是下了番功夫的。不但在金属门上同样浇筑了混凝土以使它和旁边的环境融为一体,还特意把它设计在了离入口最远的地方,甚至故意把头顶的吊灯也安放在了远离这一面墙的位置。可惜防不住雷达。吐槽了一句后王志直接上前把双手按在了门上一用力,暗门在沉闷的金属摩擦声中被缓缓推开了。从旁边的丽子手里取回火把,王志当先走进了这个被封闭已久的房间。在视线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并看清了周围时,他吹了个口哨。目测二十平米的房间里一大半被一个又一个大木箱给堆得无处下脚,重叠摆放的木箱甚至顶到了天花板,王志一下就想到了当初夕张老师那个放满了各次实验数据的大房间。第二个走进房间的丽子同样惊讶,她就连捂住嘴巴避免吸入灰尘的手都不知不觉放下了。“这次赚大了。”维内托是最后一个进来的。“长官,我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她抽动着挺翘的鼻子,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王志原本想吐槽维内托是不是有着狗鼻子。听到对话的内容他也条件反射闻了闻,可他只闻到了海风带来的咸味,还有地下室特有的那种苔藓泥土味。“熟悉你说的该不是咖啡吧。”一边随口开了个玩笑,王志一边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木箱旁直接拗断了封箱条。挪开箱盖后王志突然明白了维内托刚才为什么会说有熟悉的味道。箱子里是犬牙交错摆好的舰娘用补给弹药,在弹药和木箱的中间还塞着厚厚一层干草。因为干草和箱子内防潮布的关系,即使是现在这些弹药也崭新如初,而没像外面的铁环那样早已被腐蚀得剩个空架子。把箱盖重新盖上,王志似有所悟揭开了旁边箱子上的防潮布,迫不及待打开了箱子。这一次箱子里整齐码放的是还泛着银色光芒的铝锭,表面光洁得几乎能当镜子来用。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该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当船老大告诉自己,距离洪都只有一天的航程时,萧善的内心愈发忐忑起来。倒不是工作上的疏漏。这艘船体积不大,黑手团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船来了个全面警戒。任何可能出事的岗位都是双人值守,萧善甚至把猴子和男人打发到桅杆顶上当瞭望员。除非是深海潜艇来袭,否则萧善很确信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上次港口那样躲过侦查溜到离船不到十米的地方。忐忑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拓荒人员的确定并非一帆风顺。黑手团怎么也算是在贫民窟里存在了十多年都没覆灭的组织,身家和实力即便比不上赤虎帮也不太差。当南里香在众人面前念出丽子的亲笔信要求暂缓对赤虎帮的报复转而前往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洪都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理解。撇下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江城不呆,跑到鸟不生蛋的什么洪都去喝盐水吃沙子,谁愿意黑手团是靠拳头成长起来的,不是靠种地萧善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弟兄们拉住询问一个问题:队长,这次我们去洪都,有把握混出名堂吗这问题一开始只是几个平素就喜欢左右摇摆的弟兄在问。但随着航程的延续,随着一次次停靠在沿途的代理人拓荒点的亲眼所见,不但连下定决心同来的街坊们开始后悔,就连萧善也开始犹豫了。半天前停靠的那个定居点就是证据:近百栋条石混合泥巴垒起的屋子就是领地上所有的建筑了。因为长年风吹日晒,那里连女人看上去都像是和包公有亲戚关系。建设了足足两年,定居点才刚刚建成了小型自来水厂和发电厂,摆脱了喝盐水以及点油灯的艰苦生活。这种日子连萧善都有些咂舌。他原以为去外海开拓也就像去西部高原定居点那样只是环境有点恶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过度乐观了。看到男人们要在因为盐碱化而严重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挖洞种土豆,他甚至有点后悔没在出发前好好吃上几顿肉。算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老大给的,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大小姐赏识。他们既然选择来那自己跟着来就是,最糟不过是死嘛。当年被那个男人打断了腿日子不是照样过,自己在江城街头靠着垃圾一样能活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洪都连土豆都种不了。萧善一次次给自己打着气,也一次又一次用类似的词鼓励着那些向自己询问的人。士气是勉强维持住了,萧善心里却越来越打鼓:人可以吃苦不意味着人爱吃苦,理想如果努力了半天不能实现那还不如早早屈服于现实。所以在从船老大口中听到距离洪都就一天航程后,犹豫了半天的他还是找到了南里香。南里香很好找,白天她如果不是在船长室里和船长商量着航路,就是在船只周围装备着舰装进行巡视。之前她还会跑客房缓缓合上了箱盖,王志走到房间正中数了数视线可及之处的箱子数量,低下头大致估算了一下。“四千。”他给了丽子一个数字。正努力想用房内找到的一根撬棍弄开眼前木箱的丽子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四千”王志竖起食指在半空中转了两圈示意着。“这个房间里摆放的是舰娘用资源,我目测每种资源各四千左右。”丽子的脸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夸张”已经掰开了一个箱子的封条正兴高采烈把一块块特种钢材往自己舰装空间里塞的维内托闻言好奇道:“山本小姐难道不高兴吗有了它们你不是可以省下给我们买资源的钱了嘛。”听了山本丽子之后的解释维内托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当初山本丽子找上门时,思然已经被放高利贷的逼到快要出卖身体还钱的地步了。其数额之大就连丽子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一开始甚至以为思然他哥是丢了领地后心灰意冷吃喝嫖赌才欠下的这一大笔烂帐。其实不是,是投资借款。思然的哥哥没有王志这么好运气,成绩普通的他找到的是一家小规模商会。而商会老板也没有丽子这样的人脉关系和资本,他选了一种很危险的融资方式高利贷。如果思然的哥哥能顺利开发拓荒地,洪都好歹战前算是大城市,即使是零敲碎打挖垃圾估计他都能还清债务。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而放高利贷的更不会管如果,他们只在乎你能否按时还钱。“我刚才说夸张,指的是欠款额夸张。”丽子指着周围的物资箱和维内托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你们舰娘日常战斗需要多少物资,但我认为这里的物资数量已经超过了你们日常维护所需。他应该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为了一种需求量不是非常大的资源而大量购买,导致现金流断裂去借贷。这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啊。”“也许他是嫌路途遥远懒得隔段时间采购一次,亦或许他是打算攻略深海巢穴而屯积战略储备,谁知道呢。”王志吐槽了一句继续徜徉在物资箱之间,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转身来到一旁的物资箱旁,拿起了之前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长方形扁平状物体。王志用手仔细地擦掉它表面的灰尘,而当它的真面目露出时,王志的双眼眯了起来。“对了维内托小姐,说起来我都忘记问了。”另一边丽子抬了抬镜架认真道:“你们平常战斗的时候消耗物资的量具体是多少能给个数吗这样我好从后方采购。”她用手指着周围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盲目消费,之后为冲动去买单。”正当维内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舰装其实是个无底洞的时候,王志开口了:“丽子,思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嗯,我想想好像叫陈睿,怎么了”丽子用手指点着下巴回忆道。王志已经回到了二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丽子手中。维内托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丽子手中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相框。相框中央镶嵌着一张看上去还有些新的照片,照片外的玻璃上还留着王志没能擦干净的灰尘。照片看背景似乎是在一栋大屋前拍摄的。照片中央的男人看上去比王志还要年轻,穿着一身便服的他笑得十分得意,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在他两侧则各站着一位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女孩。两位相貌清秀的孩子看上去还有些怯场,面对镜头时的笑容有些生硬,但是牢牢握住年轻人的双手却暗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照片的最下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贺陈睿镇守府建立留念。见到丽子和维内托都不说话,王志沉默良久开口道:“我想陈睿临终前最在乎的,应该不是这一屋子的物资,而是这张照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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