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爱了,用最愚蠢的飞蛾扑火的方式,在对方根本就只把他当成完美的床伴时,他却已经奉献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真心错付却不自知,还以为换来的每一句甜言蜜语跟每一个柔情拥抱都是对方的真心实意。裴哥。蒋息说,我想要。裴崇远好笑地看他,俯身跟他缠绵地接吻。吻到蒋息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却捏住蒋息的下巴,蹭着蒋息的嘴唇,看着蒋息迷离的双眼,笑意盈盈地说:小色鬼,今天不行。为什么?因为昨天才做过,裴崇远说,你那里可受不了天天这么折腾。裴崇远拉着他起来:去换衣服,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第18章 恋人裴崇远的礼物是一对儿鼓棒。纹理漂亮,轻重适中,两根鼓棒上还各自套着一个皮套,上面印着蒋息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最让蒋息意外的是,裴崇远送他的这副鼓棒的棒头形状跟他平时常用的是一样的,每个鼓手都有自己的习惯,也会根据曲风不同调整鼓棒,蒋息玩摇滚的,并不是华丽昂贵的鼓棒就能完全满足他的需求。怎么样?喜欢吗?裴崇远说,我就是一门外汉,费了不少心思,也不知道合不合你意。蒋息把鼓棒拿在手里,颠了颠又手指灵活地在手里转着。他笑着看着鼓棒说:裴哥,谢谢你。裴崇远最懂怎么讨人欢心,送礼物一定要投其所好,而且得出其不意。这鼓棒是他跟蒋息第二次见面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定了,打电话给懂行的朋友,让对方给选个拿得出手的,再定制一副皮套,没用多少心思,也没花多少时间,但偏偏就能哄得这小孩儿心花怒放,什么都甘心献上。蒋息信了他花了心思在礼物上,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裴崇远看着他几乎痴迷地看着那鼓棒,搂着蒋息的腰问:下周的表演,用这个?蒋息轻笑一声:好。这个晚上,蒋息安稳地睡在裴崇远身边,两人没有过分的亲昵,就像是一对儿早就习惯了彼此的老情人。半夜里,蒋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卧室很黑,窗帘拉得密不透光。他平躺着,有些恍惚,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宿舍,而是睡在了裴崇远家。他扭头,看到身边的男人,那人睡得正熟,很踏实。蒋息侧过身,盯着对方看。裴崇远二十八,大他十岁,见识过他没见识过的世界和人心。大概从前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曾这样躺在他身边,或者真心实意,或者心怀鬼胎。蒋息其实是介意的。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的他,对裴崇远生出了一种陌生且狂热的占有欲,这一点是在今天他看到那个人从裴崇远车上下来时才意识到的。他恨不得自己早出生十年,打从落地的一刻就跟裴崇远遇见,让这个人生命中的每一个片段里都有自己的影子。他会赶走那些路边的花草虫碟,让任何人都近不了裴崇远的身。他嫉妒,嫉妒那些在他之前就遇见了裴崇远的人,嫉妒那些在他之前就被裴崇远宠爱过的人。在这个黑夜里,他突然幻想出这样的一幕:裴崇远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身边围着很多陌生的男女,他持刀而上,见一杀一,最后只剩下满身是血的他和笑着看他的裴崇远。这画面有些血腥可怕,让他皱起了眉。他伸出手,摸索着握住了还在沉睡的裴崇远的手。蒋息小心翼翼,不愿意吵醒对方,在那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之十指紧扣。他看着眼前的人,在心里说:裴哥,你招惹了我,以后就只能有我一个。只能有我一个。蒋息想,如果有一天被我知道你背叛了我,那我们从此就是仇人了。裴崇远跟蒋息好上之后,不止一次提出让蒋息搬去他那里住。像蒋息这样的男孩,睡过一次自然就惦记得不行,裴崇远要不是考虑到蒋息的身体或许吃不消,恨不得天天晚上跟人腻在一起。但蒋息不同意,说什么都住在学校,只是偶尔在裴崇远这里留宿。我是挺搞不懂你的。裴崇远在下班高峰期开着车往蒋息的学校去,要不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个房子,你住得也舒服点。我在宿舍就挺舒服。蒋息站在学校的活动中心后门外面抽烟,先别说这个了,你还要多久?堵车呢,裴崇远说,你们不是七点才开始吗?我肯定能到。蒋息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抽了口烟,叹气说:你最好是。裴崇远笑了:怎么着?不高兴了?我下午确实有事儿,要不就提前过来了。没不高兴。蒋息说,就是怕你错过了。不会,你放心吧。裴崇远看了一眼导航,虽然嘴上说着肯定能准时到,但是看着那通红的交通路线,还是挺心虚的。今天这事儿确实怪他。他之前答应了蒋息早点儿过来,结果一个大学时候的同学托他办事,其实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但他看还有时间,就去给办了。这一办,耽误了不少时间。蒋息听着他的话,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开车小心,注意安全。嗯,宝贝儿别生气,乖乖等我。蒋息挺受不了他这么叫自己,太肉麻,浑身跟过电似的难受。但他没反驳,愿意叫就叫吧,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挂了电话,蒋息在外面抽完了烟,回去后台准备了。晚会七点开始,蒋息他们乐队是第二个上场,时间差不多在七点十五左右。六点五十,他们已经在后台准备就绪,蒋息盯着手机,依旧没有等到裴崇远抵达的信息。息哥咋了?佟野摩拳擦掌,激动得不行。这是他们第一次上台,所有乐队成员都兴奋又紧张。蒋息盯着手上的鼓棒看,轻声回:没事。晚会开始了,主持人已经上了台。蒋息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很准时的,裴崇远的信息发了过来。【小息,实在对不起,堵车堵得厉害,我还得一会儿。】蒋息的心彻底落下去,失望像千斤重担压在他心上,根本挥散不去。他没回复,直接关机,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扔,对佟野说: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妥妥的啊。佟野信心百倍地说,就等着大家的尖叫了!七点十五,蒋息他们准时上了台。站在舞台上的蒋息望着台下,人头攒动,他却找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在鼓后面坐下的时候,蒋息突然想,或许裴崇远根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一帮学生的自娱自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第一声鼓响,演出开始。蒋息把裴崇远这个人暂时忘掉,做回那个潇洒恣意的蒋息,他手握鼓棒,有节奏地敲击着鼓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他的所有情绪顺着这两根鼓棒发泄在鼓点中,表露在这场演出里,他的汗流下来,掉在了衣服上。他们的表演一共只有五分钟不到,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先是从安静再到沸腾。枪狗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大获成功,收获了场下所有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只是很可惜,这场蒋息有生以来最重视,而且永远无法复制的首场演出,台下没有他的恋人。他自以为是恋人的那个人。第19章 惩罚就这样,蒋息带着遗憾下了台。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佟野回头问蒋息:怎么了息哥?这也没失误啊,你气什么呢?没有。蒋息手指用力地蹭着那两根鼓棒,说着没生气,但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佟野觉得不对劲,一边把吉他装包一边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一副要出去干架的样子跟谁打啊?我和你一起去。蒋息看了一眼佟野,收了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谁。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不是不让走吗?他们这晚会,就算是演出完了也得在下面当观众,系里老师盯着呢。蒋息可不管那些,有几个能管得了他的?他把鼓棒往包里一扔,穿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佟野忧心忡忡地看着蒋息的背影,琢磨着或许应该跟上去,他息哥要是跟人打架,他得上去帮忙。蒋息走得很快,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守着,不让走,蒋息理都不理,直接往外闯。哎!同学!一个戴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过来拦住蒋息,你哪个系哪个班的?不能出去!蒋息冷眼瞥了他一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走。那男生上前来拉他,蒋息刚甩开就看见裴崇远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跑。外面这会儿已经黑透了,活动中心附近的灯很少,仅有的那么两三盏,光线昏暗,但足够让蒋息看清楚来人。蒋息站在巨大的玻璃门里面,隔着脏兮兮的门看着外面的人。他脑子里冒出一句诗:风雪夜归人。那一刻他像是成了傻傻等人归的痴人,年复一年,到后来甚至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然而,在放弃前一秒,故人归来,带着一身的风雪,要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个学生会的男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他是哪个系的,他却已经一把推开了门,站在了裴崇远的视线里。裴崇远走得急,天冷风大,他始终皱着眉,等到一眼看到蒋息后赶忙跑过来道歉,不掺假的心焦和抱歉,让他没注意到蒋息表情的变化。裴崇远没看清,可蒋息那张帅脸上的黑雾散去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生看得真真切切。刚才满身煞气的男生这会儿见了外面这个男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没露出笑脸,但整个人情绪都缓和了。裴崇远好一阵子没这么在外面跑了,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吐槽蒋息他们学校,车必须停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不准往里开,然而这什么鬼的活动中心离校门口非常远,他着急,在冰天雪地的,一路跑过来,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他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果然,蒋息说:我演出结束了。他看着裴崇远,直视对方的眼睛:三分钟之前。裴崇远长叹了口气,懊恼不已。小息,我真的裴崇远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说,是我错,我不找理由找借口跟你解释了,我道歉。蒋息微微皱起了眉。他皱眉只是因为没想到裴崇远会态度这么好地直接道歉,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让他没法找理由发火。可看在裴崇远眼里,只当他是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这地方人多眼杂,裴崇远想把人搂过来哄,但知道不行。他问:能走吗?不行!蒋息还没说话,那个学生会的男生先开了口。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蒋息瞪了他一眼,拉着裴崇远的手腕不管不顾地说:走。两人刚要往外走,那男生又过来拦住了他们。蒋息冷着脸看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崇远给打断了。裴崇远对蒋息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守规矩的,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就进去看看吧。对于这所谓的晚会,蒋息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裴崇远说话了,他就点了头。两人回了活动中心,裴崇远贴着笑脸跟蒋息说话,蒋息始终板着一张脸不看他,但心还是靠近了对方。门口学生会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两句,把被推开了的门又给关上了。这是他们学院的晚会,各系各班都得参加,台上这会儿正演小品,没什么意思,但台下的观众们竟然十分配合,偶尔爆笑。蒋息带着裴崇远往里走,快到自己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带他过去,而是转向最后面,距离舞台非常远,已经没有了观众席的空地。两人身后就是窗台,能看到外面空旷的校园。裴崇远的心思也不在看晚会上,这东西对他来说更没意义,他只是因为错过了蒋息的演出在愧疚,想着在这儿多陪陪他,也算是弥补。蒋息靠着后面的暖气,手搭在上面,望着远处的舞台发呆。小息。裴崇远的声音让蒋息顿时绷紧了神经。他终于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对这个人生气,再怎么暴的脾气,见了裴崇远,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物降一物吗?蒋息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今天真的很抱歉。裴崇远说,我明知道这场演出对你很重要,应该出来得更早些。他的语气很是诚恳,诚恳得甚至有些卑微。蒋息见不得他这样,他应该是高傲的气场全开的,就算是两人温存时刻,也是有力道的温柔。裴崇远一低头认错,蒋息立刻心软。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裴崇远这么无力抵抗。也没有很重要。蒋息说,不过就是学校的一个小演出,无所谓。他话是这么说,但裴崇远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事儿就是我不对,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行。两人站的地方光线很暗,如果不是刻意看他们,没人会注意这里。裴崇远的手探过去,覆在蒋息的手背上。你罚我吧。裴崇远说,想怎么罚都行。蒋息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没动,也没说话。裴崇远心里清楚,蒋息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惩罚,小男孩,能有什么花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