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珏见他们衣冠整洁,知道他们可能只是温存一下。便重新转回身,进了房间,一踏进房间便道:刚刚的事我都听说了,含之这一招倒是也聪明。有门子来报,说是有几个生面孔在角门外流连,结果流连了半天又灰溜溜走了。陆含之憋笑:他们的眼线残了,走都走不了,还怎么递消息?宇文珏无奈的笑了笑,总觉得陆含之这满脑子的鬼主意别出心裁。这也是在他了解宇文琝的前提下才做出的决定,知道他最讨厌别人近他的身,一般近他身的陌生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陆含之给宇文珏倒了杯茶,说道:二嫂,我二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宇文珏答道:唉,别提了。母亲催着大哥完婚,说是张家找了媒人来,要说合他和张家大小姐。母亲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想让大哥按头答应了。你知道,大哥二十有五,若是他早成婚,孩子得比小六子大了。可是大哥就是不想,他把二哥叫了过去,助他翻墙离府。陆含之:大哥真是古代大龄单身狗里的一汪清流。陆含之憋笑,问道:那大哥是要逃去哪儿?家里的产业都归他管着,如果他逃了,家里的生意怎么办?宇文珏无奈道:娘说让爹去管,爹说朝中事多走不开。娘说走不开就永远不要回来了,爹说我去含之家住几天。陆含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珏:唉,含之真是不论谁都能笑话一通。宇文珏道:不过母亲也说了,如果爹敢来我们这儿躲着,她就把他的行李全都送过来,什么时候住够了再回去。周姨娘和蔡姨娘全都站在母亲那边,爹爹已经乖乖回府了。陆含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娘亲威武,如今陆家算是被她给盘平整了。如今再想想杜姨娘在的那些时日,若是没有苏婉凝,他娘倒是也能应对。只是多了苏婉凝来掌控杜姨娘,老太太又被她控制的死死的,所以处处都是捉襟见肘。陆含之心里一阵畅快,看着家人平安,自己哪怕辛苦一些,也是无比的快乐。他刚要说不行就让大哥来这边躲一躲,便见和鸣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少爷,有杏林坡的消息,王爷留在那边的调查小组送了个老人家过来。陆含之和宇文琝同时起身,说道:送了个老人家过来?是已经到京城了吗?和鸣说道:已经到府门外了,人在后门等着,我做主让人先送去了侧旁灵枢小姐的院子。三人一听,立即同时起身,出门朝灵枢的院子走去。一进院门,果然看到一个老爷子正红着一双眼睛,双膝跪在傻笑的灵枢面前,颤抖的双手去拉灵枢的手,声音哽咽道:小小姐,老奴给您磕头了。第168章对面的阿枢却是任何反应都没有, 她只是傻傻的笑着,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无措。老爷子却是满面泪痕,跪在那里泣不成声,连句话都说不连惯了。陆含之满心的酸楚, 说起来,他对阿枢的感情, 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只是才救回来的小表妹, 每每看到这样,都觉得心里揪痛得厉害。或许, 他与阿枢, 冥冥之中是有着各种感情羁绊的吧?否则为什么, 每次见到阿枢,都满是心疼与怜惜。陆含之上前将那老爷子扶了起来, 说道:老人家,您先起来,阿枢她出了点事,现在已经谁都不记得了。老人对阿枢的感情不似作假, 看来,阿枢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老人茫然的问道:可是小姐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才带着儿孙回了家乡。儿子做了点小生意, 家中也有了些积蓄,便想着回报家主当年的恩情。可我再回到杏林坡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以及家主全家葬身火海的消息。只说是家主小姐幸免于难, 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陆含之点了点头,问道:老人家是苏家的什么人?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苏家做了三十年长工。说起来,小姐还是我家老婆子接生的。老婆子性子直,有一次被人陷害偷了家主的东西。还是小姐聪明,查出了真正的真相,竟是夫人的陪嫁偷了东西,栽赃给了我家老婆子。小姐与我那孙儿同岁,自小活泼伶俐,嗨,不像个丫头。跟着素问少爷一起,爬上爬下,还和家中护院学了功夫。也正是因为她学了功夫,才在我孙儿掉进枯井之时,和素问少爷一起将他救了出来。小姐是我们全家的恩人。陆含之皱眉,问道:素问少爷?怎么还有个少爷?苏家不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吗?老爷子点头,说道: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这位素问少爷是小姐从乱坟岗子上捡回来的。那会儿后背都烂了个窟窿,大家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却被小姐一口药一口药的养活了。那孩子比小姐小了两岁,家主见他无家可归,便把他留了下来。虽然没入家谱,却也是当少爷养着的。家主给他取名叫素问,取自医书素问心经。杏林坡里就是这个习俗,光叫半夏的丫头就有三个,叫当归的小子有两个。家主博学,给少爷取名素问,府里也热闹了起来。这个素问少爷唉,老头子我活了这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大概是想到了素问的种种行为,老爷子竟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苦笑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陆含之的唇角也抖了抖,看来各家都有个不省心的崽。老爷子又说道:家主看我年纪大了,便准我带着妻小回了老家,还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们做点小生意。恰逢我老家临海,这些年打渔贩鱼,也赚了些钱。想着我也七十多了,怕是活不了三天五晚,便想着回杏林坡看看家主和小姐。临来前还想着,不知道素问少爷现在还揪不揪人胡子。谁想到说到这里,老爷子又哽咽起来。每家每户里也都有忠仆,正如每家每户里也有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陆含之咬着舌尖,强迫着自己理清思路,他问道:你是说,这个素问少爷,比家主小姐小两岁?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老爷子点头,陆含之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卷轴,问道:是长这样的吗?画像上的人是尹平梧,这张思美人思在京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在临摹,以此来歌颂皇帝之深情。老爷子一见这画像,便道:是是是,眉眼里是像的,但是那孩子那会儿才十一岁,还是个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不知素问少爷,又去了哪里?陆含之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宗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苏家的养子。他现在也大概可以猜到,宗源之所以这么恨他,是被苏婉凝利用了。这倒霉孩子,一腔热血,却化为恶人的利刃。把他当成工具献给皇帝也就算了,还让他去给皇帝生孩子。阿枢如果知道,她疼爱的弟弟如今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会难过死了吧?他甚至怀疑,那天阿枢突然惊厥,会不会是因为意识到弟弟来了京城,而且有危险。不过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在东瀛献上美人的时候釜底抽薪,直接敲掉了皇帝的小鸟。否则一定会发生更让阿枢痛心的事情,这才是一个悲剧。陆含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人家,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丑奴的人?老爷子应声,说道:啊,丑奴啊!知道知道,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丑奴长得丑,大概是随她那麻子亲爹。麻子其实是个好人,说起来,又是一笔糊涂旧账。陆含之一听,心道果然有故事,便问道:老人家您具体说说。老爷子点头,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回忆里:丑奴的娘,是小姐的陪嫁。其实刚来苏家的时候,那位秋环姑娘,可真是羡煞了整个苏家上上下下的丫鬟。因为夫人待她好,又是在京里见过大世面的,心思也灵巧,说话也好听,大家都喜欢她。可久了,就发现这位秋环姑娘有点奇怪。她表面上与小姐亲厚,背地里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书房里朝家主献殷勤。家主对夫人一心一意,倒也没揭穿她。只是后来越发不像话,竟直接唉,说来有伤风化。夫人倒也没拿她怎样,只是告诫了她几句,虽说她是夫人的陪嫁。陪嫁里,十有八九是要收房的。可家主不一样,他对夫人的心极其专一,是不可能收了这丫鬟为二房的。夫人也是念旧,觉得她左右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不想委屈了她。便提出,给她配一户人家,并给她脱了奴籍,光明正大发嫁。她也同意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陆含之示意老人说下去,老人接着道:秋环心比天高,不知怎的,勾搭上了镇子上周财主家的少爷。两人倒是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人人都说秋环长得好,命也好,全府上下又是羡慕。只是可惜,那位周少爷竟然是个花心滥情的主儿。与秋环好了些时日,便将她给舍了。转头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婚期都定下了。秋环气不过,便去拦婚轿。她一个陪嫁丫鬟,拦了婚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番羞辱,说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秋环心有不甘,当着街上满大街的人,说自己有了周公子的孩子。满以为周公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怕是收了房,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周公子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顿。说她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谁知道她在哪儿弄来的孩子。陆含之唏嘘一声,虽然这个秋环有点咎由自取,但那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也是渣男的问题。老爷子继续讲道:秋环回去以后,便有些浑浑噩噩,没过多久,便自己抓了打胎药,把那孩子打掉了。自那以后,她倒是老实了不少。夫人仍是心疼她,也给她找过几户人家。可她那件事弄得沸沸扬扬,怎么还有好人家肯娶她?唯有府上的麻子管事不嫌弃她,待她也好,精心伺候。最后秋环松了口,嫁给了麻子。她若再不嫁,就马上二十了。再不嫁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婚后倒也和睦,和夫人前后脚上有孕。麻子高兴,夫人也替她高兴。多次劝她好好过日子,莫再东想西想了。秋环嘴里应着,但并没有听进去。唉,她与夫人前后脚一人生了个女儿。小姐的女儿漂亮机灵,像极了夫人和家主。秋环生了个丑丫头,随了麻子。她也不在意这个丫头,直接给她取名叫丑奴。丑奴的一应照料,都是麻子在打理。这个当娘的,却死灰复燃,又和那个姓周的少爷搞到了一起。麻子也不是不知道,却是为了女儿,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秋环明目张胆和那个周少爷在破庙里唉,麻子也是喝了点酒,失手把秋环给打死了。就这么,麻子也吃了人命官司,自知活不成了,自己投了井。唯独留下丑奴,夫人小姐心善,也没赶她走,还是跟着小姐做丫鬟。丑奴倒是乖巧老实,人也勤快,我们都庆幸她性子随了麻子,没有随她那不靠谱的娘。再后来的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了。那年刚好家主心善,让我带着全家回了东海老家。这一别,就是五年,却没想到,早已唉故事讲到这里,陆含之完全明白了。丑奴的底细,她嫉妒发狂的根本,果然是一笔烂账。想必她那三观不正的娘,一定给她灌输了不少三观不正的思想吧?他不否认,往上爬是人之本性,可你为恶就是你的错了。陆含之叹了口气,心道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看得见的进展。至少,他总算知道苏婉凝的底细了。可是,如何让她露出真面目呢?又该如何把她手上的系统弄掉呢?首先,他得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如何暴露呢?陆含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第169章听完了老爷子所讲的往事, 陆含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过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也大概知道,往后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了。不过在往下走之前, 他必须要确定一个人还是否有救。苏婉凝冒领了对于素问,也就是宗源的救命之恩, 并对他进行了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好解, 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难解。就凭他跟着苏婉凝塞了个女人来这儿恶心自己这件事儿来看,这小孩儿怕是对苏婉凝深信不疑了。唯一能解救他三观的, 只有阿枢。阿枢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就不信, 那老伯都能认出阿枢来,一个跟她一起生活过八年的人认不出来。至于那老伯是怎么认出阿枢的, 陆含之也问了一句。老伯只说:小姐的眼睛,是他见过所有孩子里最没有杂念的。我七十多岁了,在苏家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管家。虽说只是个医家总管事,但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往往是苦难人多。人一旦穷了, 便易生奸计。哪怕有些人再可怜,眼中的奸滑是掩藏不住的。还有就是一些富贵人家, 仗着身分钱财便目中无人。哪怕是小孩子,也往往透着目中无人。小姐却不一样, 她那双眼睛,用我家老婆子的话来说,那是观音座下的童女才会有的眼睛。老爷子跪在陆含之跟前给他磕头:少爷, 小姐是好人,求您救救她。老头子我不中用了,我还有儿孙。哪怕一辈子为奴,也愿报答少爷对小姐的搭救之恩。陆含之上前扶起他,说道:阿枢她是我的亲表妹,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老伯,阿枢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无比复杂。我不能让人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暂时需要把您藏在王府。委屈您和阿枢先在王府里住着,您的儿女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起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还需要您去做个呈堂证 供。老爷子这会儿情绪已经平息了下来,点头道:家主待我一家恩重如山,只要能救小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豁出去又算什么?少爷尽管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