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2章(1 / 1)

因此湿衣服也懒得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埃文皱眉。因为精神力始终不太稳定,这两天吃光了家里的储备果蔬,但也还是不太敢用精神力梳理。他蹲下身,拿起毛巾。雌虫呼吸均匀。湿润的嘴唇,露出一点牙齿,打着轻鼾。衬衫军服乱七八糟,皱巴巴湿漉漉,闻起来一股清淡的雨水气味,埃文面无表情,用毛巾擦擦他的脸,接着撸起他的头发。大长腿放在茶几,军靴上有一股污染物的气味。脱下来的时候雨水溅到地板上,稀溜溜的泥沙顺着裤管滴滴答答,狼狈得不成样子。入夜,埃文没有回卧室。雌虫忘了吃药,半夜的时候发起烧。但他却根本没醒,呼吸急促,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双手紧握着,嘴巴张得像一条渴水的鱼,或者只是单纯无声的呐喊。埃文不得不推醒他,手指接触到皮肤,感觉到雌虫的体温热烫:少将,醒醒,你发烧了,去医院。雌虫费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喘了好一会,他才回神,嘶哑着嘟囔:屁大点事,睡一觉就好。动了动,才发现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一床有着埃文的清柔气味。雄虫身体很规矩的坐在沙发边,双手搭在膝盖上。阿瑟兰撇了眼窗外,月亮又大又圆,显然是深夜。他哑着嗓子:怎么不去睡?饿醒了?埃文半蹲下身,手指在雌虫脸上轻柔的触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雌虫感觉到,偏过头,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一条会发光的湖泊,涌动着粼粼波光。四目相对,埃文开口,声音清越微寒:眼泪。阿瑟兰顿了顿,用手盖住眼。为什么?没有。雌虫沉默太久,埃文坐回椅子,没有继续追问。阿瑟兰揉了揉眉心,翻过身,少年老成的雄虫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安静得理所当然,脸上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愠怒。见到雌虫的视线,他很老成的拍拍阿瑟兰的肩膀,充满责任感:睡吧。到底谁六十多岁?阿瑟兰哭笑不得,冒出来的眼泪也收回去。奇怪的雄虫。一个小怪物。臭崽。爱吸吸者。臭屁。面瘫。但其实是个不错的虫。阿瑟兰轻轻呵出一口寒气,把被子掀开一条缝:进来暖一会,然后再去睡吧。十分兄弟情谊的邀请,阿瑟兰在野外露营的时候常常这么做,随军的雄虫也习惯了非常时期不拘小节,所以阿瑟兰没觉得这个邀请有问题。大家都是朋友,兄弟。埃文面无表情,想要拒绝,但是因为雌虫生病后蔫蔫的情绪,还有刚才做噩梦的样子,他都没法开口。他是冕下,面前是他的子民。换句话说,我是你父。这么一想,埃文心绪平稳,非常淡定的钻进被窝,沙发长且宽,挤一挤完全没问题。阿瑟兰团了团被子,手枕着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看着天花板:今天清理污染区的时候,牺牲了两个新兵。埃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阿瑟兰笑容很淡:明天遗体就会运回来火化,他们的家人恐怕来不及见最后一面。雄虫安抚的拍了拍阿瑟兰的肩膀。阿瑟兰侧过身,和雄虫四目相对,他眼神锐利,似乎要望进雄虫心底:你和一般的雄虫不太一样,不,是太不一样了,精神力,还有性格,野蜂沙漠会有你这样的雄虫吗?埃文:我是风暴之眼的现任冕下。阿瑟兰气笑了,掐脸:我还是皇帝陛下,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因为睡不着,所以换了一个话题。你听说过风暴之眼吗?军部有很多风暴之眼的海报,我给你多带几张吧。雌虫一脸我知道你肯定崇拜这些的表情。埃文顿了顿,默默无言。不用,再过几百年,你就可以把我贴在门上。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静谧的氛围里。温度一点点升高,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味。月光柔和吐泻,光线晦暗朦胧。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埃文背过身,揉揉脸颊。低沉的情绪过后,阿瑟兰也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他语气低沉,成熟稳重的说:去睡吧,不是筑巢期,就不要随便黏过来了。埃文感受到了一点挑衅的意味。翻过身,他撑起身,俯视着雌虫,表情平静冷淡,语气幽幽:说起来,少将你那天晚上噘嘴了吧。阿瑟兰一瞬间血脉逆流,表情丰富。他哈了一声,满脸你是不是在说冷笑话的无知表情:噘嘴?什么噘嘴?像这样吗?怎么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少将。不可能,我会做这种幼稚的动作,哈,我的岁数换成紫晶币,堆起来比你都高。阿瑟兰嗤笑:这是不可能的。埃文皱眉,认真的回忆:你撒谎,当时你不到噘嘴,而且紧张到完全不会呼吸。接吻这种事,我擅长得不得了,因为你这种小崽子心慌意乱,那是根本就是不可的事。你根本没有接过吻。你给我过来。好。被粗糙的搡到沙发上,嘴唇上覆盖了一只大拇指,一点不温柔的揉搓。下巴也被钳住,年轻到过分的雄虫,面无表情的单手撑在他脸颊旁边。并不怎么出色的脸孔,但那双眼睛太令人难忘。古老,沉默,好像经历过日复一日的锤炼。如此,才会在车站第一眼看到时,觉得高高在上,不可企及,误认为他是卡洛斯。雄虫一点点俯身靠近。瞳孔中碎光冷淡,鼻息温热,清柔的气味如影随形。阿瑟兰背贴着沙发垫。心跳的快炸掉,同时安静如鸡。光影让雄虫的五官变得迷离模糊,他低下头。在离阿瑟兰嘴唇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下来,伸手捉住阿瑟兰不知什么时候翘起来的嘴唇。你看,就是像刚才这样。埃文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捏住雌虫的嘴唇:那天晚上,就是像这样。阿瑟兰:第32章阿瑟兰嘴唇动了动,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夏虫也为他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阿瑟兰少将。回去睡吧。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 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 埃文面瘫脸, 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 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 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 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 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 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 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 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 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阿瑟兰听着雄虫离开的脚步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砰砰的从楼梯上传过来,并且迅速接近。阿瑟兰倏然睁眼,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睡衣,还有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肤。柔软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啾了一口。雄虫恬淡的气味也顺着鼻息吸入肺腑。晚安少将。雄虫说完,站起身,好像只是急匆匆下楼关上水龙头一样,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平静又从容的趿着拖鞋走上楼梯。阿瑟兰怔怔的看着沙发:半晌后他怒不可遏,表情狰狞,虽然睡姿僵硬,一动不动。臭崽子!阿瑟兰呸了口。有本事不要跑,头都给你打掉,随随便便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留下来赔罪吗?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两个爸爸了。呸,真不要脸。阿瑟兰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过了会他哼哼唧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伪装尸体。军中老雌最爱的废柴瘫。这位噩梦鸟之森的最年轻少将,面朝下,脸颊像爆汁的番茄,明明心跳超速,但仍然可以凭借超高的自制力维持从容淡定。这就是军雌的尊严。只是悄悄,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嘟囔。哎。年轻真好。第二天,晨光微透。饮露鸟站在窗口啁啾,阿瑟兰作息规律,六点起床,感觉身体不需要去医院后,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终端一直响,他干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安德鲁将军最近很暴躁,因为军费,还有马上要召开的比武大会。野蜂沙漠来了不少高手,甚至有一位雄虫,听说精神力天赋之强,百年难见。上次在家具店碰到克勒多,就是为那个雄虫挑选寝具。雄虫到翠微平原来做什么?老将军一直想争取他们做盟友,共同开发噩梦鸟之森的污染区,但是这位友邻似乎只爱好打架,并且有自扫门前雪的意思。麻烦。大/麻烦。其他邮件例行处理,只有列克谢的事有些令虫为难,森川的父亲请求了皇帝陛下特赦,虽然命令未达,但十有八/九会没事。毕竟森川家有一个叫做槐里的雌虫,今年五月选为了冕下雌君。看在这一件事的份上,陛下想必也会宽容。阿瑟兰很不爽,但没办法,他不能阻止陛下做决定,也不能强行让森川服刑。而且自己的部下,那个老实巴交的少尉,好像使用了传统模式,治疗森川的精神力。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崽子,找他批条就是为了开房。阿瑟兰气到头发想变黑。水珠滴答。埃文揉揉脑袋毛,从楼梯上走下来。阿瑟兰正在处理视讯,看了眼,雄虫也看他,两个虫都觉得这么对视有点微妙。早安,阿瑟兰少将。雄虫先问好,没有一丝不自然。阿瑟兰随即矜持冷淡的颔首,淡淡: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出门。埃文面无表情伸懒腰,打哈欠,然后回头:出门?阿瑟兰,呵,年轻虫,我从来不会把一个命令重复两次。他犀利的抬眸,和雄虫对视,半晌,转移视线到邮件,轻轻滑了一下:新希望委员会的培训,你的终端上应该也收到了。埃文皱眉,沉思。他并不认识新虫语,甚至不太会使用终端。看来学习还是要提上日程,否则在外的生活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日记上还有整整十个计划。埃文走到窗口,推开窗,晨风温柔的涌进来。正是夏季,大地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从山坡向下看,森林高耸,植被绵延。金黄色的麦奈花大片大片的盛开,一直开到远处的山脚下的小木屋。入目可见的房屋都陆陆续续的装点上了鲜花,门上贴着风暴之眼的画报。埃文目光专注的看着窗外,茶绿色的眼睛倒映着噩梦鸟之森,瞳孔也如林海波涛,温柔的起伏着。看什么。这片土地。雌虫叼着面包,扣衬衫的扣子。白色下摆束入腰带,勒出细细的一条线,侧看过去,赏心悦目。埃文扯他的袖子,指给他看:少将,森林。每次出来休息都是秋天,夏天这个季节很新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阿瑟兰觉得雄虫现在的样子好乖。想掐脸,但他忍住了,他身为军雌和长辈。阿瑟兰说。秋天的时候更漂亮,那片阔叶林的叶子会变成黄色和红色,味道也会很好闻。林子里有秋蘑,榛子,熟透的野果,吃的有很多。怕冷的飞鸟会成群迁徙,松鼠,小鹿,野牛,进了林子通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养的又肥又笨的熊,会溜到山下偷吃蜂蜜。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