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上,不等阿瑟兰说话,他先开口道:之前有个小队和我通讯,说污染区有异常,那些污染物似乎都不见了。阿瑟兰坐在旁边,紧接着说:这也是我要说的,冕下要和海德威尔陛下在噩梦鸟会晤,目的是讨论污染物和虫族的共生问题。萨尔难以置信:共生,那东西不是些臭虫吗?这怎么共生?阿瑟兰道:不知道,但是日程定了,就在三天后。想了想,阿瑟兰说:你从一区调几个军官,和二区协防,剩下来的安保流程和兰瑟秘书官商议,尽早定下流程,好和皇室对接。三区呢?三区就负责搞点文娱节目好了。说着说着,两个军官都沉默了一会儿。萨尔看了眼阿瑟兰,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阿瑟兰憋了一会,没忍住,撇过脸:没有。手指搓了搓,他从口袋里取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皱着眉:就是有点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乱什么?声音有点闷,并不如何高兴:昨天,我托索格中将给风暴之眼送了一份礼物。萨尔拍大腿:怎么,他没收吗?收了。那你不高兴什么?萨尔脑子很直,当时这件事知道的虫族不多,除了萨尔就是阿瑟兰,还有一个安德鲁指挥官。阿瑟兰没有说话,萨尔奇怪的看着他,忽然补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想搞他。阿瑟兰呛了口烟雾。这玩意儿说话不知道委婉的吗,一时间心情复杂,阿瑟兰摁灭烟,淡声道:你记不记得好几年前的大选,报名的都是内部高级军官。记得啊。阿瑟兰的情绪很复杂,萨尔看不明白,但隐约觉得算是难过。阿瑟兰收回目光:所以,他有雌君的,安德鲁将军警告过我,我也知道。萨尔用拳头顶了他一下,他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点:要不别搞了,那可是冕下,我现在想起来我在他面前说过的话,都想掐死我自己。萨尔微妙道:而且,说实话,和冕下谈恋爱,我总有种乱/伦的感觉。阿瑟兰生生被萨尔气笑:你他雌脑袋里装的都是污染物吗?啊?萨尔不高兴了,好好帮他分析,怎么还带侮辱成分的,要不都说他厚道。萨尔不跟阿瑟兰计较,继续道:帝国倡导婚姻自由,对待婚姻,不要求三君两侍,也不拒绝一主一君,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去追求看看啊。这件事,阿瑟兰其实想了五年多。甚至一开始,是有怨愤的情绪在的。但是时间过得越久,反而会不停的找理由说服自己,但阿瑟兰很反感这样。他看了会窗户外的森林,什么也没说。萨尔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阿瑟兰说:我放不下噩梦鸟之森。萨尔搭着他的肩膀:我懂。阿瑟兰扯了扯嘴角:那家伙如果不是冕下的话,我会揍他的。萨尔认真的想了想,宽慰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提莫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走一步算一步,老是考虑这么多,你累不累。阿瑟兰说:不用脑子是很省事。你他雌。·皇帝陛下海德威尔是个朴实无华的人。平时也很节俭,但是这次会晤他并没有悄无声息进行的意思。皇后认为冕下几百年都难得离开孤岛一次,应该举办的隆重一些,这是他应得的礼遇。至于其他考虑,包含了不同的政治原因。一来是为了储君即位,主持这么大的一件事,足以为太子殿下积累声望。二来可以让平时天南地北的指挥官们齐聚一堂,收拢权利的同时,让太子提前和各位指挥官提前熟悉。分清楚谁是哪个派系,谁可以信任,谁不可重用。三来也是为了改变年轻冕下的主意,看到如此尊敬拥戴他的虫族子民,还有各地前沿的指挥官。他也不会再天真到想要和污染物和平共处。冕下之于帝国十分特殊,哪怕他还只是个没有三十岁的年轻虫族。只是在过去,他从来不曾在孤岛之外的地方出现。海德威尔陛下干劲十足。在确定了日程之后,他立刻给主流媒体递了消息,包括一些小型媒体。一时间,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冕下出行的消息[世纪之变,风暴之眼将莅临噩梦鸟之森][会晤:虫族王室和冕下,这是从未打开过的风暴之门][虫民们,就在三月六号!你们将见证本世纪最值得纪念的一件事]星网上一片沸腾,首页的帖子一天一换,但是关于风暴之眼的讨论热度却越来越高。冕下!那可是书写在历史书上的人物!不少虫族确认消息真实后,拖家带口的赶往噩梦鸟之森,就为了亲眼看一看风暴之眼。三天内,至少有三百多万虫族从不同的地方汇集噩梦鸟之森。这是海德威尔陛下也完全没有意料到盛况。他不得不提前动身,以免被堵塞的交通耽误时间。而远在孤岛之内的年轻雄虫,还在廊檐下,寂寞的撸着猫。第52章孤岛进出有严格限制, 消息并不灵通, 所以埃文只知道和陛下见面的时间。也就是说,没有虫族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什么。阿瑟兰以为索格会去。索格觉得,阿瑟兰那么尊敬冕下, 不如把这种传递消息示好的机会让给他。所以到最后,冕下还在撸猫, 喝茶, 看笔记。从容且一无所知。不过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回首往届, 地宫的诸任冕下几乎都没有政治经验,他们沉默寡言,兢兢业业,一辈子都呆在地宫, 同时长寿者寥寥无几,无法为下一任传授经验。在这方面,埃文没有借鉴的对象, 只能摸石头过河, 走一步算一步。当然, 如果非要细究,陆邵舒算一个有政治经验的冕下。首先是他的婚姻,其次是他的情人。但陆邵舒本人并没有在日记里阐述政治倾向的喜好。在他那个年代, 无论是冕下, 还是苦修士,都饱受污染物侵蚀的困扰。所以陆邵舒毕生都在研究精神力丝线的奥秘。他提供可靠论据,建立了合理的静修方法, 并推广到整座地宫。所以陆邵舒在任期间,除了冕下,其他苦修士实行的是朝九晚五,周末单休的苦修制度。他曾想要在孤岛外也推行静修,提高雄虫的精神力,点连成线,线连成面,彻底消灭污染区。但孤岛之外的雄虫,精神力阈值大多数不能达到精神力具现的标准,反而因为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容易受到污染物侵害。而帝国也不能无视社会运作,社会分工,强迫雄虫放下本职工作,用不间断的苦修提高精神力。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源血。或者说核心。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这不现实。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你们先出去。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但是。[老子会写藏头诗啊]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前辈还真是。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空气静默了一瞬。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pa退后一步,为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