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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不为什么。雄虫语气冷淡,措辞简练,越来越具备一个冕下的威严。耀淡淡的撇了一眼, 没有半分劝解的意思,他对槐里说:照顾好冕下。祭司大人, 你多虑了, 我并不需要照顾。耀冷冷:那你从被子里出来啊。埃文:在外面保持了一天冷漠形象的雄虫微僵, 在被子里卷成很丧的一团。耀祭司没有再刺激自以为是的冕下,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带着其他苦修士出席晚宴。槐里放下手里捧着的长袍,走到床边:您还好吗?埃文说:当然。得到了还算可以的回答, 槐里便没有再问,他习惯保持沉默和温顺。只是时不时,他会想起以前, 尤其是在今天, 他从未觉得自由是这么令人向往的东西。他也是军雌, 军旅生活占据了生活的大半部分,但反而因为过于优秀被家族牺牲,成为育种者, 这是他一直无法理解的事。但军雌有军雌的守则, 他把这当成命令。即使从前再心高气傲,也不允许自己横生不满。何况冕下,其实并不讨厌。他曾经问槐里想不想离开, 或许只是开一个玩笑,因为冕下和槐里都知道,这段婚姻绝无反悔的可能。雄虫让他想想自己喜欢做什么。槐里沉默很久,说了实话:可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这句话说完他就悔了,下意识抬头去看雄虫的表情。红枫凋零,整片林子都是这样瑰丽的红色。冕下踩过落叶,闻言停下步伐,回头看了槐里一眼,他目光平静,很肯定的说:当然可以,槐里·森,只要地宫或者我,有一个不存在就可以。冕下,不存在是什么意思。槐里追上雄虫的步伐。雄虫仰头看着他,他的个子真的不高,但好像藏着很多心事,不喜欢开口。他盯着槐里看了一会,忽然说:你很喜欢冷兵器。是。雄虫让他练一段,槐里虽然疑惑,但依然照做了。他的招式很利,充满锐气,满地枫叶荡若浮尘,雄虫看完之后浮起一点笑容。槐里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很淡,但很真诚。等待吧,槐里·森。他只是这么说,眼神温和了一些。现在他们在噩梦鸟之森,槐里来过这里,接冕下回到地宫。槐里陪在一边,他觉得西塞尔只是累了。但没有过多久,雄虫掀开被子跳下床,槐里站起来:冕下。埃文面无表情,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我出去散散心,很快回来。好,槐里当然没法说不。一开始埃文就看到了楼下有一个小花园,花圃里种着很多麦奈花。离开房间,说着楼梯走到安全出口,推开玻璃门,门外就是小花园。负责打理花园的是非虫族,他们个子都不高,对冕下也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因此也不怎么紧张。埃文心里松了一口气。墨蓝天空中,月牙弯弯,群星璀璨,花园里暗香浮动,虫鸣蛙叫。埃文沿着小路,走到麦奈花圃。周围很安静,理论上来说,这里不会有虫族,埃文摸了摸鼻子,心里挣扎了一会。他强调,这是理智和情感的博弈。这可是夏天,有谁能够拒绝夏天呢?难道青蛙可以拒绝池塘,大地可以拒绝雨水,蜜蜂可以拒绝蜂蜜吗?斤斤计较显得多么可笑。好像做了这件事就证明自己其实极其在意什么似的,不,绝不。五年的时间,我已经是一个合格且冷静的雄虫。埃文面无表情,左右看了看,把头埋进麦奈花里扑棱扑棱。柔软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苞散发出清甜的气味,好像一瞬间得到了无数个亲昵柔软的的吻。正在埃文扑棱的时候,花园那头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他抬头。银发紫眸的军雌脸色不愉,插着口袋,迎着月色走在小路。埃文呆在原地,心跳如擂鼓。左右看了看,竟然没有路径绕开,埃文只能皱眉钻进花丛,蹲住不动。阿瑟兰。少将埃文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将要扒拉花丛。四目相对。埃文想要当场飞走,遗憾的是他现在没有翅膀。只不过一个成熟理智的虫,在面对这种令人尴尬的场景时,保持淡定从容无疑是最巧妙的做法。埃文刚想礼貌点头,就看到军雌嘴角下撇,扯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冷冷发笑。装什么青蛙。埃文:什么旖旎,暧昧,若即若离,在阿瑟兰眼里通通碎成渣。他只知道自己烦心了一整天,牵挂了整整五年的家伙现在就在面前。冕下又怎么样,风暴之眼又怎么样。是雌虫干就完事了。事情不说不清,道理不辩不明,就算是今天原地离婚,老死不相往来,也要把这抓心挠肝的感觉压下去。不招惹,不接近的时候顾虑太多,想的太多。怕他冷漠,怕他忘的太快。十九岁的雄虫,人生才刚刚开始,什么事都热衷尝试,贪恋新鲜,喜欢的时候固然热烈,但爱意也如潮水,冷淡的更快。何况他还是冕下,一个奇异的,被写在史书里的符号。他的过去自己从不了解,甚至也不可能陪伴未来。那么五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才算满意?阿瑟兰不知道,他怕自己冲动,更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但真的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层高高在上的光环就被撕成粉碎,连带着仿佛固若金汤的理智一起决堤。只是胸怀激荡,心生亲近,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埃文望着阿瑟兰,茶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他本来要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留在那儿,好像生了根:少将。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隔了很久。阿瑟兰没有回答,埃文也是,太多疑惑和苛责要说,为了各自的目标,也应该毫不留情的道别和摆脱才对。阿瑟兰摘了军帽,埃文站起身。过了好一会,极为默契的,或者说他们同样渴望做一件事。阿瑟兰低头,埃文张开手臂。一个拥抱。简单的胸膛贴着胸膛,埃文却觉得满足极了,他原本不理解前任冕下说的那种感觉,但现在他领受到了一点。阿瑟兰闻到了那股很淡的爽身粉味,他咧了咧嘴角,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嘴唇动了动,他无声而简短的说。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好久不见。臭崽子。风吹麦奈花扑簌扑簌的响。花园里一个虫族也没有,巡逻的士兵,还有值夜的鳄鱼花匠经过麦奈花圃,慢慢走远。阿瑟兰和埃文坐在花圃里,各自看向一边。觉得有些热,阿瑟兰解开了军服纽扣,露出里边的浅色衬衫。埃文看了看高高的麦奈花,茂密的枝叶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他说:外面没有士兵了。阿瑟兰点头:对。埃文哦了一声,低下头揪草,倏忽又抬头问:你现在是指挥官吗?少将。阿瑟兰:嗯。埃文说:那安德鲁指挥官呢?阿瑟兰回答:搬到鳄鱼村镇去了,教那些鳄鱼养花种树酿酒。埃文说,那很好。气氛有些窒闷,安静了一会。阿瑟兰捏了捏手里的军帽,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望着鞋尖:你看到麦奈花了吗?埃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眼前的小花园,但雌虫的眼睛悄悄看着他。埃文就把话改了口,他想了想:看到了,遍野都是,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开。阿瑟兰嗯的应声,垂着脑袋,过了会又抬头,淡紫色的眼睛好像撒了一把碎星,眸色沉沉的看着埃文。我种的,从这里到风暴之眼。埃文愣了下。用什么种呢。飞行器,先把污染物清理一遍,再把花种撒下去,第一次只撒种子,但老是撒下去种不出来,我就让士兵裹上肥料一起撒。想到那场景,阿瑟兰忍不住带了一丝笑。可怜没有收到消息的作战部队,看到自己区的飞行器开开心心挥手大喊,结果迎上满天飞粪。据说那个飞行员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后,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等着问候他。埃文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嘴角抬起来一点,笑容很淡,那双茶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别过脸,耳朵都有些热。埃文说我要回去了,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说着听似的,阿瑟兰也说那你回去吧。但他勾着雄虫的手指,撑着下巴,好像也不在意似的。慢慢地,阿瑟兰越凑越近,胳膊挨着埃文的胳膊,雌虫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好像是林木的味道,清新干净。埃文说:你想吻我吗?阿瑟兰垂下眼睫: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出门前,三姑娘倚着门嗑瓜子:爷早去早回。我教训她说:你别仗着我在你院里多呆几天,就没大没小的,爷今儿睡六姑娘那儿,嘿,用不着你给我留门。三姑娘不搭话,只是嗑瓜子。等到晚间,三姑娘果真栓上门,等到半夜才起来,打开门,门口蹲着一个蔫头耷脑的猴儿。三姑娘:完犊子玩意,爬开。第55章弦月弯弯。雄虫的眼睛也弯弯, 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圆而亮, 蒙着雾,做梦似的眨了眨。阿瑟兰高冷严肃得一塌糊涂。镇定的收回视线,但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但他捏着帽子沉默了一会, 很快想通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呢?军雌一向最痛快不过,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 于是阿瑟兰又说了一次。你要不要亲一下。银发紫眸的军官睫毛下坠,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穿着军装的上身挺得又直又正,手心悄无声息的攥紧。但雄虫望着脚边的细草, 摇着头说。那不行。为什么?阿瑟兰绷着脸。雄虫抬起眼睛看他,两个一望,脸颊浮起薄红, 都飞快的别过脸去。花圃里暗香浮动。阿瑟兰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皮薄核小的蜜桃, 夏天的时候成熟, 一颗颗沉甸甸的坠在枝头。阿瑟兰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放下军帽,左手摸到失了袖口, 那里少了一枚扣子, 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口袋,取了一支烟出来, 但没有点燃,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一缕火光亮起,照亮黑暗,倏忽又熄灭。阿瑟兰捏着烟蒂:五年前,你走的时候说,很抱歉对我撒谎,那是什么意思?总要有一个愿意开口,把话说清楚。两个虫族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挨着很近,但仍然保留了部分界线。埃文看了看阿瑟兰,眨眨眼,茶绿色的古井无波,慢慢漾起一点笑意:少将,你不喜欢阳光吗?地宫很闷,你会无聊死的。阿瑟兰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埃文接着说:而且,我的真名叫做西塞尔,埃文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西塞尔。阿瑟兰握紧了手里的烟卷,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西塞尔吗,这个名字比埃文好听。埃文心里小声反驳,埃文也很好听。阿瑟兰突然说:那你喜欢你的雌君吗?埃文离开地宫之前从来不撒谎,唯一一次的谎言如同火焰灼烧心脏。脑海里浮现出雌虫温顺沉默的影子,埃文没有直接回答,他斟酌了一下:槐里是耀祭司大人挑选的育种者,和他繁衍,有很高几率诞下高精神力的虫蛋,成为下一任冕下。冕下的选择过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的变化。最开始是被胁迫进入地宫的一代和二代冕下,之后的雄虫都是从贵族之中,高精神力虫族的子嗣中择优挑选。孤岛的苦修士也可以和愿意的雌虫繁衍,诞育子嗣,有时候风暴之眼也从他们之中诞生。到了现在,一般是由上代冕下和育种者结婚,这样诞下优质后代的可能性很高。埃文不知道自己的双亲,也许是贵族,也许是苦修士,但他肯定自己有好几个雄虫兄弟。大概四岁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但幼崽中,埃文最为优秀,所以最终留下来的是他。至于其他小雄虫,他们会被送离孤岛,成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埃文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孤岛和帝国也禁止他们联系,但是刚刚成年的时候,耀祭司曾经给过他一块石头,没有说明来历。上面原本雕刻的字迹被磨平,但埃文觉得亲切,他把石头放进手提箱,一起带离地宫。在返回风暴之眼的时候,他把石头抛进了海水里。海浪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埃文觉得阿瑟兰少将和那块石头的性质相同,他很珍惜。夜凉如水,阿瑟兰数着花朵,脸色已经变得很淡,他点燃了烟,丝丝缕缕的烟雾笼上眉眼。他很快抚平了情绪,掸了掸烟灰:你应该要回去了吧?埃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将会这么说,他低下头,站起身,道歉的样子很乖:抱歉打扰了这么久。阿瑟兰看着他,笑着吐了口烟雾,眼尾有些红: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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