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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1)

后世多对龙阳断袖有些偏见,为世俗所不容,提起这断袖二字总是避之不及。倒是少有人想起这原本是个温柔的故事了。舸笛此时多少也有些顿悟,若一人对另一人可做到关切至此,大抵性别云云也是要往后靠的。姜逸北那头对着舸笛不停地挥手,喂,我上来了!我放绳子拉你上来啊~第50章 他们等姜逸北把舸笛也带上了空中楼阁之后,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太体面。毕竟都是水里捞出来的, 浑身湿淋淋的。这时屋子里传来了确切的脚步声。姜逸北和舸笛都是一愣。舸笛对着姜逸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姜逸北按了按舸笛的肩膀, 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猫起身,从镂空窗纹中看了进去只见屋子里有一个青衣男子, 衣服灰扑扑的,正从桌边走到床侧,然后在床侧坐了下来, 伸手掖了一下被角。也就是说除了他, 床上还躺着有一个人。姜逸北将自己的声息降到最低,慢慢俯下身,抓住舸笛的手,在舸笛手心写道,有两人, 一人青衣白发, 身量高挑,可知是谁?舸笛将青衣白发四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并不记得玄机阁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便摇了摇头。姜逸北挑眉。心道难得干回老本行做次贼,怎么就这么点儿背。他再次在舸笛手心道, 礼还是兵?舸笛想了想, 这地界在天架山, 又如此隐晦, 这里面的人很有可能是玄机阁的人。而且以之前云叔所说, 舸翁亭应当是还未寻找到天鉴匣所在。那这里面的应当不是舸翁亭的人。只要不是舸翁亭的人, 舸笛便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礼数走周到了。于是对着姜逸北比了个唇形, 先问问吧。说罢舸笛便站起了身,也不在乎身上这身湿淋淋的衣衫了。站的如一棵挺拔的松,客客气气地在门外道,晚辈误闯此地,多有失礼,可否告知屋内是哪位前辈?姜逸北听着那个误闯,勾了勾唇角,没出声。屋子里自是没人应。舸笛又道,可是我玄机阁的前辈?屋子里还是没人应。舸笛:姜逸北在一旁无声地笑,笑得特别嚣张。明明也没什么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舸笛心有所感,居然不动声色的抬脚踢了一下他小腿。姜逸北抬头,见这人明明刚刚对自己使坏,脸上居然还恭敬不变。他咳嗽了一声,也跟着站起来,不过就没舸笛那么规矩了,直接一脚踹开这不经用的木板门,口上笑道,咱们这道理也讲过了,这可是他们先不理我们的。舸笛:什么歪理?但是这门都打开了,舸笛也不能说是把门拉上当无事发生。正在犹豫要不要赔个礼道个歉,免得姜逸北被人教训。却听姜逸北咦?了一声。姜逸北已经踏步走了进去,舸笛虽说平日里也跟姜逸北插科打诨什么的,但在礼数这件事上还是要比姜逸北周到些的。下意识想伸手把这个没规矩的给拽回来。心道,这要是真是得罪了哪位前辈,我可保不住你。可伸手只擦过了那人手臂的衣物,没拉住人。姜逸北进到屋子之后便盯着屋子内的那人打量。他有些诧异的是,那个青衣白发的人面对有人踢门而入,居然连头都不回。还是坐在床前动也没动。而且这屋子里不大像是人住的。当然,屋子的陈设很正常,床上挂着帐子,床边是小几靠椅,窗边放着长案,案上摆着些笔墨纸砚及书本,屋内一角陈设着香炉。但是,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像是千八百年没人住过。就连那个青衣白发的男人,身上那身衣服也好似多年没有洗过,灰扑扑的,泛着一股陈旧味儿。姜逸北也没有惊动那白发的男子,只是侧着身子,挑着空瞄了一眼床上,居然发现床上躺着一具白骨!!那白骨身子都陷在花色黯淡的锦被下,只留了头颅靠在筒枕上。发着黄的颅骨上还有已经松散得不能看的发髻,墨黑的发上也是落着厚厚的灰。蜘蛛甚至在颅骨和筒枕之间结了一张网。就在这时,那白发男子突然伸手,又帮着掖了掖被角。动作很流畅,但是收回动作之后,便又不动了,就干坐在那里,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那白发男子生得也是相貌堂堂,一双桃花眼,薄唇挺鼻。皮肤苍白而诡异,像是脸上贴着一层白纸,头顶肩膀也落着灰尘。姜逸北心中一动,试着伸出手指在那人鼻下探了鼻息。那人果然好似什么都没没察觉,也没有阻止。鼻下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空气流动。姜逸北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听过的各种志怪传奇一瞬间涌了上来,慌忙退了出去拉着舸笛道,走走走。舸笛:????姜逸北:有鬼!舸笛:舸笛抬手摸了一下姜逸北的额头,结果被姜逸北一爪子打了下来,干什么呢!舸笛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我怕你烧坏了。姜逸北:这时那床边的人突然起身,脚步流畅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想必之前他们听到的脚步声便是此人这么来回走动的声音。打开以后他也没在窗边看,而是又回到了床边坐着了,就看着床上的尸骨。此时一只小雀从窗户飞了进来,转了一圈,然后在房梁上歇着了,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两人。姜逸北心里毛毛的,好歹先把人拽到走道上了,再把刚刚所见给舸笛说了一遍,顺带用听过的志怪传奇润色了一下,直说得自己都心里都发慌。舸笛站在一旁,边听还要边自己掐去各种修饰,等他说完了自己还要整理了一下,才拼凑个大概真实来。姜逸北看舸笛安静了,以为吓着人家了,于是拍着人背安慰道,不怕不怕,都是纸老虎。嗯?舸笛慢了半拍,一脸懵地道,我不怕啊。姜逸北:姜逸北:我也不怕。我就是心里有点抖。舸笛听着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顿时颇为同情,反过来给人顺了顺毛。舸笛重新打开门进去,对着床前的尸骨和床边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即使这里两人都已作古,那也极有可能是玄机阁的前辈,他身为后代子孙,祭拜一下总是没错的。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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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当然,无论是床上那个还是床边那个,都没办法给他回应的。该躺着的还是躺着,该坐着的机械性重复地又给人掖了掖被角。姜逸北站在门外,心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看不见还是有好处的。他又扫了几眼那青衣白发的男子,可再好看的皮相也禁不住姜逸北自己心里膈应,那面皮的颜色越看越心惊胆战。姜逸北转过头,心里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什么的。本来是想念点别的驱鬼送神的,奈何不会。但是转过头,心里也还是不自在。但不知是不是转过头看不见人脸只记得动作,反而突然脑子里闪现过什么。之前看到的漏天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其中有一副好似就是这样的场景。姜逸北一怔,又把头给转回来,盯着这两人看了看。诶,小瞎子,姜逸北突然对着屋内的舸笛道,我之前有个事儿没告诉你来着。姜逸北踏进屋内,把之前漏天光见到的东西给舸笛大致叙述了一遍。舸笛此时也没想起来问那时你怎么不说的问题,只听着他的叙述,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姜逸北的叙述,舸笛突然感慨似的道,原来如此。什么如此?舸笛张了张口,又摇头不语了。玄机阁第七代阁主,在机巧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为后世留下不少机巧妙品,初代牵魂引丝,登天梯,夜台崖但是其人在家谱上却着墨甚少。舸笛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后世避讳,才对如此人物少有笔墨。却没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那几字的行事癫狂。依姜逸北之前所见,心系之人已死,后又挖坟掘墓把尸首弄了出来,再其后便是日常。想来不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掖掖被角,过一会儿去开窗通通风。不是换了人,也不是还了魂。而是他把自己爱人的尸体,以机巧术做成了人偶,陪自己吃饭睡觉,为自己夹菜穿衣。甚至于死后,两人也不曾入土,只是一人躺在床上,另一人坐在一旁帮他掖被角。这这恐怕无人可以理解。但估计后代仁善,又或是对这位旷世奇才心有敬畏,便把这些隐了去,免留恶名。只留下了行事癫狂几字。舸笛未对姜逸北细说,便是因为面前这两人都是先辈,他不好开口评价。但姜逸北在对舸笛讲述漏天光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所猜测了,而且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此时看着这两具作古多年的人,开口问道,你说那人对着这么个傀儡偶那么多年,在想什么?一张昔日爱人的人皮,皮下是空的,是金属木石,是齿轮和银丝。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带着这具有着爱人躯壳的人偶来到这里,躺在床上等待死亡。会不会想要这人帮忙掖一掖被角,都要先明确的下达命令?会不会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又觉得心有不忍,让他去帮忙关窗,而不让他看见自己咽气?舸笛过了许久,突然道,想必,是爱他的吧。哪怕只剩下了这么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那便也是连这躯壳,也爱的。舸笛之前就一直奇怪,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什么机巧陷阱都没有,湖泊花卉的,弄得像是哪家的后花园。现在想来,大抵在这人心中,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匣的地方。而是他为自己和爱人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没人在意他们是龙阳断袖,也没人在意那人是不是傀儡人偶。这是他建给他和爱人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机巧陷阱。第51章 姜逸北!!!!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只剩下梁上那只小麻雀歪着头, 看看两个活人, 又看看两个死人。那青衣白发的男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无论是恶意或是怜悯, 和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盯着床上那具白骨,有些可笑地一遍又一遍地给人掖被角。姜逸北靠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道, 要按你这么说, 他们这个样子便也算是圆满了。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嘲讽。舸笛一时没有回姜逸北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姜逸北之前那点感慨转瞬即逝,此时靠坐在长案上,无聊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根羊豪笔, 在几根手指间转来转去, 另一手翻看着长案一边码成一摞的书籍。都是一些闲散传奇民间故事,瞧着便是用来打发光阴的。想来这二人应当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那人才死去的。姜逸北随手翻了翻便放回去了,然后在书籍旁边看见一个信封。那信封上并没有落字, 未曾说明是写给谁的, 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姜逸北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 又看了舸笛一眼, 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告诉舸笛一声, 说是自己看到了一封信件。舸笛听罢便走了过来, 他目不能视, 若是想知道这信是什么还是只能让姜逸北帮忙。姜逸北明明自己也想拆开看的,但是听舸笛这么干脆的让自己拆开,又开始揣着点儿坏地打趣他,真要看?这要是你家祖辈的情书,到时候羞得可不是我?舸笛道,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也是要你念出来的,只要你不羞我便是无所谓的。姜逸北挑眉,感觉自己扔了个回旋镖,这转了一圈又扎回到自己身上了。他重新低头打量着手上泛黄的信封,心道该不会真要自己念些什么思君令人老或是愿做深山木的句子吧。舸笛不慌不忙地等着,似乎是半点也不着急。姜逸北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把里面的那张纸给抽了出来,我可看了啊?舸笛:嗯。姜逸北翻开折好的纸张,看了个开头,便把一颗心放下了。这是床上那位第七代阁主写给后代子孙的。姜逸北也没一句一句地念,只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精简地告诉舸笛道,你这位祖宗说,若是阁中有难,可带走这屋中的宝物,但为了防止被人随意取走,所以此物需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且宝物用完需得归还,否则死无全尸啧,真是位慈爱的好祖宗。先要拿命换东西,要是换完不还,那你就尸体都别想有。舸笛却没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他没说天鉴匣在何处?没,姜逸北笑道,可能想要和你们玩儿个捉迷藏。姜逸北随手把这封信重新叠好,又装进信封,放回了桌子上,要不我帮你翻一下?反正这屋子也不大,姜逸北觉得翻翻应该挺快的毕竟这瞎子找东西好像也不太方便。舸笛摇头,暂且不必。他只是觉得,这位先辈已经把使用天鉴匣的代价说出来了,还要求了归还。这便是同意后世在危急时刻使用它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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