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一步一步蹒跚着往塔尼斯城走去,毫无疑问,她的生机在塔尼斯城。身体上的严重不适夺去了叶知清所有的思考能力,是谁把她敲晕刻意抛在这里的?又为什么只是敲晕她,而不是杀了她?昨晚遇见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昨晚是刻意的接近还是偶然的相遇?如果是刻意的接近又有什么目的?只知道机械的往前走,思绪茫然,身体的水分飞速流失,两个水袋袋都已经空空如也。叶知清的步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微弱且急促的喘.息,眼前都是模糊的幻影,已然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蹄声随着战马的嘶鸣逐步放缓,伊蒂斯冷冽阴挚的神情在远远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人影时,千万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出现在脸上,瞬息又化为深不可测的平静。迅速下马,只是还不等她将人搂紧怀里,叶知清就已经倒在了沙地上。脸上氤氲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体上的温度竟是比毒辣的阳光还要令人难以忍受,伊蒂斯顾不上肩胛骨上的伤,将人搂进怀里,调转马身,往塔尼斯城飞奔而去,徒留缕缕仓皇无措的意味游戈在漫漫黄沙中。琥珀色的眸子在明艳的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光晕,惊慌在暗处蔓延滋生,毫不自知且难以觉察。第10章稀疏明朗的灯火在幽静的内院无声摇曳,徐徐夜风裹挟着月的清辉悄然漫上台阶,撩起房内轻薄柔软的帷幔,绣着金色暗纹的一角随着风微微摆动,隐入案脚边缘。叩叩~~伊蒂斯斜倚在软枕上,投注在纸莎草文书上的专注视线并未因为门外的动静而有半刻分神,侧脸沉稳安静,辨不出任何情绪。叶知清端着药,步子微微一滞,瞳孔里似有一簇月白色火焰,忽明忽暗,烛光投射在脚下,晕染开一层层旖.旎的淡金色光晕。起伏的情绪不过一瞬,转眼消弭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中。叶知清慢慢走近,清冽的嗓音氤氲着浅浅的温柔,伊蒂斯陛下,该换药了。嗯,伊蒂斯轻轻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嘶哑,似是很疲惫。叶知清轻手轻脚的靠过去,伊蒂斯穿的是一件半边斜肩款式的短袍,解开肩扣,纱布,就能看到那道可怖的伤口。从前胸到后背,一箭穿透了肩胛骨,即便是过了半个月,伤口依然狰狞的可怕,将暗红色的脓水挤出来,再重新上药,缠上纱布。柔软的发不经意间拂过耳廓,垂落在肩颈,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痛楚还是因为肩颈上的酥痒,伊蒂斯眼睑上扬,羽睫不自觉的颤了颤。安静柔和的夜晚,因为叶知清的到来,逐渐染上微妙不可言的气氛。伊蒂斯放下手中的文书,看着因换药而满头大汗的叶知清,眸中掠过一丝戏谑,帮我换药就这么累?叶知清站直,身子往后倾了倾,凝视着伊蒂斯不发一言,突然弯下腰将榻上的文书都抽走,包括伊蒂斯手中的那份,陛下,你该休息了。显然没有料到叶知清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伊蒂斯一愣,转而轻笑起来,你是在担心我?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叶知清答非所问,卡迭石战役过后,埃及与赫梯两败俱伤,至少现在看来,担心的人不该是我。浅笑中带着一抹讥诮,叶知清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埃及这次战役过后元气大伤,等松戎半岛上的战役结束,埃及无力再继续支撑对外的扩张战争,必得停战以求生息。可我还是赢了,红唇轻吐,伊蒂斯恣意的笑中浸透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那是独属于埃及女王的狂傲与底气。赫梯的兵力比我料想中要多了数倍,可她们同样没有想到我有你,话音落下,探寻意味浓烈的赤..裸目光随之落到了叶知清身上,似是野兽的利爪横亘在叶知清脆弱的脖颈上,下一秒就会夺去她的生机。谁都想知道,那一场漫天大火与火海下的美丽女人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伊蒂斯亦是,对于一个帝国的王来说,绝不会容忍出现任何超出自己掌控的人或者物,哪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知清救了自己,挽救了一场原本濒临溃败的战役。但这才更让她忌惮,万人崇敬仰望的王座上,亦是无人可窥伺的孤寂。怀疑、防备从登上这个位置开始,如蛆附骨,如影随行。她不能,也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如果征服不了,那就毁灭,浓郁的暴戾气息突然而至,似缕缕细线悄然攀附上叶知清的身躯,缓缓缠绕收拢,隐隐的窒息感从心肺处传来。叶知清稳下心神,眼底水泽浅涌,纯粹的黑,清澈干净,静静的凝视着伊蒂斯,半晌没有开口。我的侍寝,你该知道沉默的后果,没有人会愿意把一个威胁留在身边,伊蒂斯斜睨着叶知清,眉宇间是明显的不耐,话中威胁尽显。沉默的夜风游走在窗沿边缘,盘旋着不肯进入,清冷的月辉顺着清晰的大理石纹路铺洒进来,烛火明灭,房内的空气渐渐闷热。可叶知清四肢逐渐冰凉,像是被浸泡在雪水中,眼底的温柔被漫无边际的黑覆盖,斟酌了一会用词,用最快与尽量平静的语掉将促成降雨的成因解释给伊蒂斯听。长久的沉默疲惫渐渐镀染上眼尾,在这里草木枯荣、河流汛期、哪怕是生老病死都被归结于神的恩赐,叶知清不确定伊蒂斯到底能不能理解她所说的。伊蒂斯有时就像是一头嗜杀饮血的猛兽,在伪装酣睡时极易让人卸下防备,而后在无声无息间一口咬碎你脆弱的喉咙,心惊悚然。不受控制的,叶知清细腻的肌肤纹理间,渗出一层稀薄剔透的冷汗。斟酌、戒备、蕴有杀意的眸光赤.裸.裸的在叶知清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尽数归于沉寂,再不起一点波澜。浓烈的暴.戾气息迅速隐匿在空气中,平和的恍若一切都未发生过。叶知清回想起之前伊蒂斯也是像现在这样,性情暴躁,喜怒不定,突然发难时,让人难以招架。毋自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既然陛下愿意继续维系我们之间的交易,那么知清就退下了。两人间默认的交易,伊蒂斯保障叶知清在埃及国内的安危,而叶知清的一切都要从属于埃及女王,从躯体到灵魂。只是伊蒂斯不知情的是,叶知清愿意留在埃及,是为了寻找那柄将她带到异界来的金色权杖,寻找回到21c的机会。转身迈步就要离开,暗哑威严的嗓音自身后传来,站住。身形一滞,叶知清眉头微挑,带着困惑转身看向伊蒂斯。姿态傲慢慵懒,伊蒂斯理所当然道,伤口裂开了。眼中微光闪烁,叶知清走近,开始再一次处理伤口。微暖的指腹在冰凉紧致的蜜色肌肤上划过,似有密密麻麻的酥.痒感泛起。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伊蒂斯侧过头去,叶知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纯粹的黑眸里似是有月华凝聚,熠熠生辉,神情认真专注,最是惑人。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对叶知清的贪婪渴望,在昏暗的烛火下无所遁形,可又无人得以窥见。外庭枝影扶疏,凉意渐透。叶知清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确认伤口不会再裂开了,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伊蒂斯陛下,您可以休息了。直起身子,还没走出两步,伊蒂斯展臂将人往后一拉,单手将人牢牢禁.锢住。转眼间床幔晃动,叶知清回过神来就已然在床榻里侧躺好了,强硬到令人没有机会拒绝的方式。叶知清:脸上闪过丝丝郁闷,如果不是兰玛苏告诉自己伊蒂斯身负重伤不顾劝阻,坚持要回去找她,导致伤情恶化,又不愿意让其他侍女近身,叶知清一定不会揽下给这个喜怒不定的暴君换药的活。侧过头,伊蒂斯已经阖上了眼帘,眉目舒展,侧脸线条褪去了冷硬的质感,在暖黄的火光下氤氲着点点柔意,俨然是要入睡的姿态。叶知清怔愣,看着伊蒂斯久久没有动作,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实有力,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暖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长衫连带着呼吸也沉重了些许。伊蒂斯浓密的羽睫在摇曳的烛火下投射出一片月牙形的阴影,摇曳不定,却仍然遮不住眼眶底部的青黑颜色。叶知清敛下心神,突然意识到这位传闻中暴虐嗜杀,专横独断的埃及女王,对待政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专注与执拗。半个月前,自己被伊蒂斯从沙漠里救回来,悠闲的养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好透,伊蒂斯的伤势更加严重,但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看,这位埃及女王从苏醒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对肩胛骨上的伤也不以为意。这几天根据从兰玛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多大出入,埃及与赫梯在卡迭石战役中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捞到好处。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应当是伊蒂斯赢了,赫梯这次调派了数倍的兵力,然而中了伊蒂斯的圈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历史大事件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除去伊蒂斯并没有在卡迭石身亡,一切都无比贴合。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从叶知清脑子里冒了出来,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微芒,伊蒂斯这次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些特定事件是能够被改变的,只要历史的大体轨迹没有发生改变,这些微小的偏差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悉悉索索的几声响动惊扰开向着天际延展的沉闷夜色,耳侧的呼吸声渐趋沉稳绵长,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力道似也小了下去,叶知清试探着坐起身。手肘刚一撑住床侧,还没来得及动作,伊蒂斯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外侧传来,别动,洇透着浓浓的倦意与疲惫感,还有难以察觉的威胁意味。叶知清有些恍惚,像是一个人在暗处呆久了,突然有另一个人强硬的闯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痕。深瞳微渺且迷惘,千丝万缕密密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让叶知清有些无措。犹豫许久,叶知清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避开伊蒂斯的伤口慢慢躺下,紧闭着眼,试图隔绝影响自己情绪的一切外物。第11章风暴过后,盘旋塔尼斯城上空的金色光线一天比一天毒辣,内庭中央原本葱茏的蕨类植物此时萎靡的垂向地面,清凉香甜的风隐匿进雪花石阶梯的缝隙,处处弥散着沉闷的气息。叶知清穿着最简单的亚麻色长袍,碎发垂落在耳侧,周身没有任何饰物,浓纤有度的身影正站廊下的巨大的圆形石柱旁,手上拿着的是昨晚伊蒂斯批阅过的文书。上面罗列满了埃及与赫梯达成停战协议后,埃及与赫梯在努叙亚地区有关各类令人垂涎的资源与港口的分配条约。沉默安静的翻看着,动作轻缓,看的很慢,却很仔细。叶小姐,赫希将军想要见您,她在院外等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兰玛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庭院。叶知清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声线柔和平静,不见。没想到叶知清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兰玛苏愣了一瞬,转而飞快的应下,去院外回绝正在等着的赫希。兰玛苏的背影被古朴的白色门框笔直截断,叶知清眸光微凉淡漠,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空地怔愣出神。一醒来,枕边是冰凉的温度,本以为昨晚靠着零星的睡意难以入眠,却没想到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浑身都透着筋疲力尽后得以酣眠的清爽舒适。叶知清这半个月悠哉的养伤,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干脆就将伊蒂斯案桌上有关停战协议的文书统统搬了出来,既然伊蒂斯默许她翻阅这些文书,叶知清也不避讳,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有益处。伊蒂斯刻意放任自己的目的,昭然若揭,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不能触碰的底线在哪里。而在被允许的限度内,要尽可能以最小的筹码换取最大的价值。叶小姐,清朗中性的嗓音将叶知清翩跹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赫希竟然径自闯了进来,立在台阶下,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伏下身体,朝着叶知清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兰玛苏。叶知清朝兰玛苏点了点头,无声示意着她先退下,黑眸与赫希平静的对视着。叶小姐,赫希为自己的莽撞请求能得你的宽恕,记忆里赫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锐利干练的气场萎靡了不少。叶知清眉锋稍扬,顿了顿,故意自讽道,赫希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寝,你向我行礼,未免太不合礼仪。赫希仰头看着姿态坦然面带浅笑的叶知清,指节颤了下,深瞳氤氲着的羞恼被按压在深处,将眸光转向一旁的文书,眼底闪过惊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赫希在极力掩饰隐藏在坚硬铠甲下的僵硬,可叶知清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身为驻守塔尼斯的主将,手中掌握着埃及四分之一的军队,以极其杰出的军事天赋与军事手段享誉中海战场与埃及。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的底比斯贵族,叶知清想赫希应该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除对伊蒂斯以外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埃及等级森严,绝大部分埃及贵族对俘虏与奴隶有着本能的厌恶与轻蔑。从蓬特覆灭到现在,伊蒂斯将叶知清保护的很好,隔绝了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可当叶知清独自跟着赫希率领的军队去往战场上时,尽管赫希时时刻刻都让叶知清跟在身侧,被轻蔑眸光窥视的感觉却尤其强烈。叶知清眼尾的弧度不自觉间弯的更深了,垂下头将纸莎草文书卷起来的一角给抚平,尖锐的锋芒藏匿在平淡的陈述中。赫希将军,你该向伊蒂斯陛下求得宽恕,而不是我。为你在与赫梯交战时完全不知变通的愚蠢行为,以及因对我的冒犯所导致的后果。清冽柔和的声线,对赫希而言,就似是在神庙中接受祭司的审判,毫不客气,抽丝剥茧般揭露出自己不愿正视的莽撞傲慢,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径直戳痛一直藏匿在坚硬外壳下的软弱。身体剧烈的颤动的几下,手腕上的青色筋脉隐隐浮现出来,深深的看了叶知清一眼,赫希弯下腰再次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极有规律的金属摩擦声逐渐远去,叶知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文书,放在一旁,躺上了廊外的软榻,极其舒适柔软的触感自身下传来,无声的舒缓着叶知清又渐趋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