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坐进车里又睡了过去,一路迷迷糊糊,意识不成形,什么也记不住。依稀感觉身边有个人,但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当是在酒吧勾搭的炮友。等到陷入柔软的大床,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趁这人给自己擦脸,一把将人往身上拉,而后翻身压上,迫不及待吻了上去。视线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仅凭对味道的好感,连颜控的原则也不要了,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就脱了裤子提枪想上。摸了一把对方性器,尺寸竟十分可观,然而用不到的话长得再大也是白搭。“自己弄过吗?”口齿虽然不清,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反正以往送上床的人都乖巧得很,哪个不是自己扩张好了过来。他听到那人低声的笑,有些挑衅,有些轻蔑,顿时来了火:“套子,快点!”对方长臂一捞,从床头勾来一盒没拆过的套,还有润滑。夏璟没看清楚,他头痛得厉害,显得有些不耐:“乖,自己弄。”说完就从对方身上下来,两手一摊平躺在床上。上身衣服还未脱,下面已经光溜溜,他伸手抚上自己的性器,开始为对方磨枪。可能醉得太厉害,没撸两下,只觉得头痛欲裂,下面依然是半软不赢的状态。出来约炮结果硬不起来,说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死。但夏璟根本没想那么多,这种状态下理智早就远远飞走,剩下的只有对目标不可理喻的执着。他又听到那人在笑,然后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一起包住了半睡不醒的器官。那双手很热,仅一小部分碰触到敏感的前端,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偶尔以指甲刮弄,有意撩拨,却不给人痛快。夏璟忍不住溢出一声不满的喟叹。他音质偏冷,在欲望的挟持下显得格外性感。身后的呼吸陡一下子沉了,那人凑近他的耳朵,轻咬轻舔,半是戏谑:“别弄了,你用不着前面。”话音刚落,就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沿着臀缝挤进来。强烈的危机感如过电一般窜入身体,夏璟瞬间吓醒了,还没人敢碰他的后面,上一个想上他的人被他揍进了医院,那个人叫傅砚。等等……傅砚?!他猛喘一口气,反手握住在他屁股上撒野的手,而后扭腰转身。落入视线的这张脸,不是傅砚,还能是谁?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质问:“你要干吗!”“干你,”傅砚笑得理所当然,“继续白天没做完的事。”第19章虽然有言在先,但夏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没心情被人上。怎么说也是头一次,不说情到深处难以自禁,起码也该是顺应而为你情我愿。他心里堵着事,想到白天的不欢而散,即便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傅砚压根不以为意,但既然有着隔阂,身体自然也就放不开,如果因此弄痛没有爽到,岂不是吃了大亏。故而面对傅砚的强势,他手中推拒的意图也很明确。奈何被酒精浸泡的身体哪里敌得过傅砚,对抗中始终处于下风。头愈发地痛了,耐心也逐渐耗尽,夏璟忍不住飙了两句脏话,张开双腿把身上的人用力一夹,不客气地说:“你……有种,今天干死我,不然,等我醒了——”“等你醒了怎么样?”傅砚不怒反笑,他力气大,捧着夏璟的脸,落下的亲吻却很轻柔,“是你邀请我上床的。”严丝合缝的身体直白诉地说着彼此的欲望,就连夏璟那根刚才一直硬不起来的东西,都已经在对方的调教下变得精神奕奕。傅砚裤子的布料摩梭着他赤裸敏感的肌肤:“这不是挺精神的。”沾染情潮的嗓音带着一阵湿漉漉的气息。嘴上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夏璟深有体会。他状态不好,思考是件麻烦的事,此刻只想快点完事。欲火既然被撩起来,他不想与自己的身体对抗,既然说好一人一次,大不了下次翻倍讨回来。夏璟发泄一般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让傅砚快一点。傅砚探手往下,握住两人相抵的性器,顶端渗出的粘液流进掌心,充当了润滑。他一边撸动一边安抚:“今天不弄你。”水声啧啧不断,格外撩人神经。照理说男人在床上的话尤其不可信,但夏璟对傅砚的话一点都不怀疑。他瞬间放松了身体,按住傅砚后颈往下压,扬起下颌在他的锁骨上细细咬了一口。光靠手总归欠缺火候,需要些刺激来作催化剂。傅砚脱了衣服,同时把夏璟身上的衣服剔除,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相缠,再没有任何外物阻隔。想要入侵对方身体的念想全然宣泄在手掌之中,一个不断挺腰,另一个不停摆胯,相互迎合的姿态既色且美。“叫得好听些。”傅砚俯身命令道。他咬住夏璟乳头,以牙齿拨弄,以舌尖舔舐,含入口中吮吸,发出响亮淫靡的声音,像是故意而为的显摆。夏璟方才被吓了一跳,如回光返照清醒了一瞬,这会儿没了防备,沉溺于情欲,脑袋又是一片昏沉,俨然一副用下半身思考的态度。傅砚再抬眼,便是看见这样一副满脸沉沦、意乱情迷的神情,嘴唇微张,喘息不停,喉咙里陆续滑出好听的呻吟。清醒的时候,理智至少在线,夏璟从来不曾叫得这么主动。他作为上位者,哪有抢小零风头的道理。所以这般淫浪的叫声,傅砚是第一个领教的,忍不住夸赞:“叫得这么好听,不给操太浪费了。”他有感而发,倒不是存心戏弄,也不指望床笫间的骚话能让夏璟这种老江湖产生羞愧之心,更何况还是个喝醉的夏璟。傅砚一方面感到可惜,因为醉酒,他无法不顾对方意愿做到最后,一方面又觉得庆幸,同样因为醉酒,他见识到了一个与往日不同的夏璟。而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哪种状态,夏璟对他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床单皱成一团,被子掉落在地,仅仅撸了一炮,傅砚的床已经惨不忍睹。浓稠的精液一部分溅在对方身上,一部分洒在深色的布料上,衬得格外醒目。射完之后,夏璟的精力清零,脑袋一歪,不管不顾睡了过去。傅砚把他抱到卫生间,放进浴缸,一起洗了个澡。然后勤勤恳恳换掉床单,和他一起裹紧被子里。夏璟最初睡得并不安稳,像是陷入了糟糕的梦境,眉头皱得很深,偶尔发出两声不太舒服的呻吟。傅砚把人捞进怀里,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前,沉稳的心跳起到了安神的作用,夏璟的呼吸逐渐安定下来。傅砚吻了吻他的头顶,吐露了白天就想告诉他的话。没事的。拥抱令人安心,后半夜夏璟睡得很沉,宿醉的余韵持续到第二天中午。他睁开眼睛,花了点时间才让昨晚的记忆清晰起来,放眼四周,惊觉自己竟然又在傅砚家住了一夜。床头贴心地放着清酒药,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他仅仅有点头晕,就没有吃药,喝完水润了润嗓子,走进卫生间。柜子上摆放的洗漱用品还是他前一天用过的,可能没来得及收起,放在那里显得理所应当。夏璟把自己收拾妥帖,打开房门,外面格外安静,傅砚和狗都不在,只有那只布偶驻守在柜子顶端,宛若主人一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他走过去,朝猫伸出手,不出意料被无视得彻底。夏璟偏不信这个邪,搬了个小板凳垫在脚下,举起手一捞,把高冷的小东西困在了怀里。恰巧这一刻,傅砚牵着狗散步回来。儿子见到他抱着死对头,醋意大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一跑到夏璟脚边,就躺平露出肚子,可怜巴巴地求他这个狗爹垂怜。高贵的猫轻蔑地喵了一声,仿佛在唾弃狗这种讨好主人的愚蠢模样,毫不留恋地从夏璟怀里挣脱。夏璟转而抱起狗儿子,走到傅砚面前,想为昨天白天的争执道歉。然而对不起刚一出口,就被对方火热的吻给堵了回去,就这么翻篇了。小短腿被两人挤在中间,不满地呜了两声,扒了扒他爹的脖子,遭到了冷漠的怠慢,屁股一抬,从夏璟身上跳下,追着猫跑了过去。身前空隙顷刻被傅砚胸膛填满,夏璟还分了分神地感到庆幸,幸好自己刷了牙,不然满嘴隔夜的酒味哪里经得住热情霸道的吻。吻到喘息急促,傅砚才依依不舍地将他放开:“饿不饿,去餐厅等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变成了午餐,傅砚一一加热端上桌。依然是清淡为主的饮食,和昨天并无太大区别。恍惚之间,仿佛遗落了中间的二十四小时。第20章前一天晚上光顾着喝酒,没有好好吃饭,到了这个时间点,夏璟是真的饿了。他大快朵颐地解决了一碗粥,一副鸡蛋饼,一个培根三明治,还有一根香蕉,中西结合,好不痛快。吃完后,他瘫在椅子上,不太讲究,还打了好几个嗝。而傅砚起得早,已经吃过早饭,这顿给自己下了碗面,算作午餐。夏璟吃饱喝足,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失态的样子,不免有些害臊。他与傅砚面对面坐着,桌子底下的脚不安分地蹭了蹭傅砚的小腿,假装什么都不记得:“我记得昨天去喝酒了,怎么会在你家?”对面被撩的那个人纹丝不动,只微微扬起下颌,挑了挑眉:“不记得了?”要说在酒吧那一段,夏璟是真的印象模糊,记忆从傅砚想要操他开始才变得清晰且完成。他掂量了片刻,反问道:“你怎么把我弄回来的?我让丁欢宸看着点,难不成他自己也玩嗨了?”话虽这么说,他其实不太相信,因为丁欢宸是个很靠谱的人,他连对方喝醉的样子都很少见。傅砚盯着他看了两眼,嘴角随之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朋友挺不错的。”夏璟愣了愣,不自觉眯起眼,努力从这句评价中提取有用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昨晚是见过面的,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冲突或误解。既然傅砚不打算对他说,他大可化繁为简,直接问丁欢宸就行。对于傅砚而言,倒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一旦解释起来,势必会牵扯出其他信息。比如白天在医院,他特意留了夏柠的电话,在与夏璟分开后,又返回了病房。手术结束,夏维年虽然昏迷不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于是他便约那姑娘吃了一顿饭。夏柠沉默而警惕,但到底是个孩子,况且上次家里遭窃时曾受到傅砚的帮助,所以对他并未表现出过多防备。她陆陆续续道出一部分家庭状况,激烈的矛盾在女孩平静的叙述下显得寻常且理智,似乎算不上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然而上一辈的事情儿女了解的不一定清楚,更何况夏璟与父亲关系最恶劣的时候夏柠还没有出生。小时候的记忆伴随着不知缘由的争吵,而等她长大懂事,夏璟已经很少出现在家里,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分别的时候,夏柠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忍住,开口询问他与夏璟的关系。女孩年纪虽小,但颇为敏感,她有自己的猜测,然而事关隐私,生怕对方觉得反感,所以特别小心翼翼。傅砚于是淡淡一笑,回答说是朋友。这两个字仿佛是这类问题的标准答案,点到即止,同时亦是事实。那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夏璟家楼下,在犹豫要不要上楼时,就见对方穿着一身骚里骚气的衣服出了门。傅砚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而后整个晚上,他就待在酒吧角落,紧紧盯着夏璟,直到这人喝到烂醉,才上前把他捡回了家。前因后果,傅砚没打算让夏璟知道。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吃完饭,他们一起收拾了餐桌。把厨房弄干净后,傅砚问夏璟下午有没有空,希望他陪自己去一个地方,就是时间有点久,可能会把整个下午耗尽。夏璟正愁没地方还人情,自然积极应下。傅砚去房间里给他翻了套衣服,鲜嫩的黄色卫衣配牛仔裤,与这个男人的风格严重不符,像他学生时代的遗留物。夏璟穿上还真和学生似的,让他十分怀疑这是对方的某种恶趣味。反观傅砚,从卧室走出来,一身骚气的休闲西装,亲和又不失庄重,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正式的场合。对比太明显,夏璟腹诽不已,但寄人篱下,他懒得提出质疑。给猫狗准备好食物和水,两人就出门了。来到停车场,夏璟才想起来自己的车还停在这里,顿时觉得十分微妙。为此,他特意在手机里设了个备忘,好提醒自己赶紧把车开回去,这么一来,反倒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在里面。傅砚把他们带到市中心一条商业街,将车停进了酒店的停车场。下车后步行了一段路,目的地竟是一家颇有格调的概念型书店。夏璟记得这家店开业时新闻曾有过报道,对其与众不同的理念进行了一番积极的评价。他们没有走正门,直接进了书店后台办公区域。夏璟不免好奇,但想到傅砚是个作者,倒也不觉得太意外,还以为他与这家书店有某方面的合作。傅砚从进门起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那众星捧月的阵势犹如对待明星。人群中一位长相出众的青年疾步上前,责怪他来得太晚,语气却十足亲昵。只有他喊傅砚老师,没有带上姓氏,仿佛这不单纯是一个称呼,而是彰显着两人特殊关系的证明。夏璟被人群挤到角落,他本来就是个局外人,也不知道傅砚带他过来是何用意。从谈话中得知,傅砚在书店有一场签售会,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吸引了大批粉丝到场,此刻在外面等候的人已经将商场围得水泄不通。就算知道傅砚微博粉丝上千万,夏璟也对他是个名人这件事没什么实感。然而等他溜到书店外头看了一眼,却实实在在被这乌泱泱的人群吓了一跳。再次回到傅砚身边,他忍不住带上几分戏谑,凑进傅砚耳边偷偷调侃道:“都是女粉,到底看脸还是看书?”傅砚对此十分淡然,好像早已习惯这番措辞:“这是夸我长得帅?”他坦诚地说:“这类活动的确是女性参与较多,但我的男粉也不少。”见夏璟一脸怀疑,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特别是gay。”夏璟没把这话当真,从桌上顺了杯给工作人员准备的咖啡提神:“怎么,你性向公开过?”傅砚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性取向哪怕人尽皆知,一般也不会轻易承认,只会成为路人茶余饭后的聊天里一个公开的秘密。谁知傅砚竟点点头:“不然呢?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他义正辞严,陈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反倒教夏璟无话可说。夏璟嘬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也无知无觉,一直到活动即将开始,傅砚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才疑惑道:“你不会被封杀?”他看起来是真心感到费解,傅砚无奈:“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璟追问为什么,傅砚懒得解释他在国际上拿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项的分量,只玩笑般说道:“因为我牛逼。”藏着小小的得意劲儿,像个爱炫耀的孩子。第21章签售两点准时开始,夏璟原本想找个角落充当背景板,没想到却被傅砚提到台上,美其名曰干助理的工作,但端茶送水都有专人伺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装饰,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成百上千的傅砚粉丝,也算别有一番乐趣。前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大部分是年轻的姑娘,男性不是没有,但数量相对少很多,而且以夏璟眼力,其中有不少小零,看傅砚的眼神简直骚出天际,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半场休息时他替助理给傅砚递了杯咖啡,顶着令人遐想的身份凑到对方耳边讲悄悄话,格外自然地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签售会一直持续到将近六点,差不多四个小时,傅砚签到后来改换左手,将几乎抽筋右手往夏璟腿上一搁,抬了抬眉梢,让夏璟给他按摩。桌子上铺着桌布,遮住了别有用心的调情。夏璟神色自如,握住傅砚的手,放进手心轻轻揉捏。明目张胆,但又鲜为人知,享受着偷情般的愉悦。夏璟故意轻咳两声,伸手挡住嘴假意遮掩,实则悄悄润湿拇指。蘸着唾液的手指滑入傅砚掌心,意味深长地轻轻转圈,轻柔的瘙痒感沿着表皮蓬勃地鼓动,窜上心尖。傅砚倏地停笔,朝夏璟扭头,嘴角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站在一旁递书的工作人员表情抽搐,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表面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签售结束后有一场饭局,由傅砚亲自组织,于是夏璟也不见外,就跟着去蹭饭了。一桌十几个人,除了夏璟,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傅砚侧头一一向他介绍,有出版社的,娱乐公司的,甚至文化部的,都是他的朋友。既然是相熟的朋友之间的聚会,夏璟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傅砚向来对自己的性向毫不避讳,能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在乎,还拿他们的关系打趣。可傅砚全程态度暧昧,将夏璟介绍给众人时,也仅仅以朋友来总结两人的关系,清退了那些探究的目光。朋友,可以是亲密的关系,也可以是疏远的说辞,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回去的路上,傅砚问他今晚要不要继续住在自己家,夏璟摇了摇头。他告诉傅砚,夏柠发来消息说夏维年醒了,他需要去医院看看。作为血缘关系上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无法逃脱。傅砚闻言,立马让代驾调头,路线改为去医院的方向。酒意上头,夏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和夏柠谈过,你不用这样。”不用同情我,不用觉得我很可怜,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夏维年一个人的责任,他说:“因为我也有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对父亲的出轨无能为力,能有什么错?但话题到此为止,夏璟不愿再说,只是默认了傅砚的陪同。两人赶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夏柠前一晚陪了整夜,正准备回家休息。女孩看到夏璟,眼中有明显的喜色,她咬着下唇,轻声唤他哥哥。夏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休息吧。”送走夏柠,他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门外。从小窗户望进去,许茹坐在床边,躬着脊背,用那憔悴的目光,紧紧盯住床上的夏维年,生怕错失他的任何反应。那其中蕴含的担忧、害怕、心痛,复杂且动人。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有这一点夏璟不会怀疑。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许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半个小时,夏维年看起来已经睡着,夏璟转身对傅砚说:“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结果又是来到了傅砚家。家里两只小宠物对它们的主人同进同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狗儿子更是默认自己有了一位新的饲养员,冲夏璟摇尾乞怜的同时亦不忘记讨好傅砚。两人洗了澡,一同爬上床,盖一条被子,规规矩矩穿着睡衣,什么也没有做。傅砚从身后抱住夏璟,如同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不过在夏璟看来,他的作用恐怕和人型抱枕差不多。夜色已深,但夏璟一点都不困,不知为何,医院里许茹那张脸始终徘徊在思绪最表层,熟悉而又陌生。他因此想到夏维年,许茹和唐琬都爱这个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却也截然不同,他无法评判爱情的对错,只能将所有怒气,放在指责行为的不妥上。想到这档子事就心烦意乱,夏璟蹙起眉,忽然想到下午的签售会。他打开微博,点进傅砚的主页看了看,结果这人一条相关内容都没有发。他只能切换到搜索页面,赫然发现这场签售已然上了热搜。并且,相关的热门内容,夏璟自己都入了镜,标题也是各种吸引眼球,吊人胃口。他随意点开一条,被营销号关注后有几万转发,配图是他与傅砚的亲密互动,仅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也难怪评论里一阵鬼哭狼嚎。傅砚的各路粉丝倾巢而出,纷纷关心起他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和傅老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年轻!还是学生吗?——我去了今天的签售,这两人太秀了,关系还需要猜吗,大家懂就行了。——9张图就能让我脑补100w字金主文,包养转真爱那种。——傅老师今天签了4个小时,辛苦了!小哥哥回去记得给傅老师揉揉手。——话说去的人有没有替广大书粉问问,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坑了三年的诡案系列还有后续吗?傅老师谈恋爱忙得书也不写了?……夏璟觉得挺有意思,他相当夺人眼球没错,但也是头一次处在这么多陌生人的议论中心,字里行间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好奇与探索。作为当事人,亦是旁观者,他占领着真相的高地,参与感秘而不宣,有一股别样的刺激。不过,网络上的非实名讨论从来都不缺乏恶意。——这不是那个gay圈名1吗,私生活乱得一逼,是个人都能睡,装什么纯啊。第22章看到这条评论,夏璟嘴角一哂,那一身纯得跟小白兔似的衣服是傅砚给的,说他装纯,可谓天降大锅,冤枉得很。还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那就证明对这中伤不太在意,况且前半句说的也是事实,就是酸得令人不齿。夏璟点开这条留言下方的回复,因为主评论沉底,参与数寥寥无几。他粗略扫了一眼,有小零求联系方式的,有代替傅砚爹妈问候他亲人的,让夏璟觉得有意思的是,还有人以切身体会,要帮傅砚证明他不是下面那个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牵扯肌肉轻轻颤动,惊动了身后的人。顷刻间傅砚的鼻息向他压紧,拂在耳郭下的声音有些闷:“笑什么?”夏璟不打算让他关注这个小插曲,迅速按灭屏幕,放下手机,转身与他拥抱,缠绵地接吻,耳鬓厮磨间模模糊糊地回应道:“没什么。”第二天起来,夏璟借口要去医院看望夏维年,一大早就牵着狗打算回去。真心想要离开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已经住了三天,他确实不想再继续占用对方的空间和时间。令人上瘾的习惯容易养成,想要戒掉却并非那么容易,这很危险,需要极力避免。反正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骨子里习惯调情的基因却不忘在分别前上演一番含情脉脉的戏码。傅砚把夏璟送到楼下停车场,缱绻的目光肆意描绘,沿着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一路下移至诱人的锁骨线条。夏璟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再抬头时,就被对方偷得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公众场合,没人但有摄像,二十四小时监控,也是没脸没皮了。傅砚趴在车窗上,吊儿郎当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夏璟狗抱起儿子朝他笑笑,傅砚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一番关心,熨帖不已。“没事不能打吗?”夏璟反问,却不等傅砚回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他把狗先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夏维年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他身上多处骨折,脑震荡,整张脸鼻青眼肿,腹部脏器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夏璟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夏柠,病房里只有许茹一人。他站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不在,只见到了床位医生,是一位挺年轻的女性,说话声音很温柔,让夏璟想到他母亲曾经的样子。他站在医生面前,神情寡淡,好像进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病人家属会问的问题,比如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比如后续的治疗方案,他一概没有提,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该表达关心的意识,只单方面被迫接受医生传递的信息,然后以单音节的语气词回应。尽管如此,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医生还是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夏维年的病情,认真得好像刚来参加实习。从办公室出来,夏璟去医院外买了两份午饭,然后回到病房。他还是没进去,往门口一站,看到里面许茹,夏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请来的护工。夏璟发消息让夏柠一个人出来,把手中的外卖递了过去。夏柠接过袋子,情绪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她低着头,安静地说谢谢,看起来有些怯弱,又有一股无法动摇的韧劲。夏璟知道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和许茹两个人一直守在医院,几乎寸步不离。这令他没来由感到心烦意乱,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像是要把焦虑挤出大脑,但毫无作用。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他看到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想伸手,但还没抬起就收住了动作,最终什么也没做,离开了医院。下午,夏璟去了一趟诊所。虽然老板三天没有出现,但诊所的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他也能很好地运作。他和单萱打趣,说自己这个老板没什么存在感,结果周围一圈小护士纷纷点头附和,笑称夏璟只要拍张大头照给诊所充当招牌就行。夏璟自讨没趣,对此敬谢不敏,给小姑娘们点好奶茶就溜走了。晚上,他又把自己扔进酒吧。这次他没有找人陪,一个人喝闷酒,但喝得不多,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疯玩。酒吧每天的景象都差不多,一个承载起起伏伏情绪的场所,可谁也不是永远的主角。夏璟点了根烟,眯起眼,拍了拍不请自来坐到他腿上的男孩的屁股,咬着对方耳垂,说今天不约。极尽诱惑的撩拨,可夏璟纹丝不动,下面的东西怎么都撩不起来。出来玩的都懂,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继续纠缠可不好看,男孩只能起身匆匆离开。夹烟的手指动了动,烟灰抖落,夏璟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自嘲地笑。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操过人,几次和傅砚都是靠手解决,连嘴都没用上,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对面坐下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夏璟记得这两张脸,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外号,大约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没有睡过的关系。夏璟本来没心情让人加入,但这两人都挺自来熟,喝过几杯就聊开了,满嘴胡聊海扯的八卦倒也有趣。他听得随心随意,但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话题竟拐到了傅砚身上。两人越说越起劲,从傅砚的初恋聊到白月光,好像亲身经历似的,不时穿插各国的约炮对象,剧情十分狗血离奇。这人才回国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陌生人口中的话题中心。这也难怪,长得帅,身材好,是个有名的作者,坐拥千万粉丝,可不仅仅火在本市gay圈。对面说得口干舌燥,夏璟却不怎么投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抿了口酒,缓缓道:“璟哥,昨天傅砚办签售,看微博你也去了?”夏璟闻言挑挑眉,暗道果然目的不纯,几番铺垫,终于扯出重点。与傅砚那几张图八成在圈内传遍了,夏璟的手机今天收到不少打探的消息。他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八卦,但不介意傅砚贴上与他有关的标签,所以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他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模棱两可,也像是心照不宣。有眼色的都知道适可而止,这话题到头了,可显然这两人不是。“够了够了,就别对璟哥阴阳怪气了,”只见另一人拿出手机,摆到朋友面前,“看看,人家傅砚都主动澄清了,还要怎么样,是吧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