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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衡》TXT全集下载_12(1 / 1)

两人都表现得寻寻常常,却又小心翼翼,仿佛空气是易碎品,情绪稍不留神,就会打碎这份和平。夏璟起来后,借着力一步跨到傅砚身前,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背,这既像一个亲昵的玩笑,又像一份虔诚的嘱托,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第二天一早,他留了张纸条,离开了公寓。dna检测结果不出所料,他与夏维年没有血缘关系。其实是或者否,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在将样本送去之后,也只会产生这两个结果。然而亲眼看到的那一刻,震撼还是超越他所能酝酿的所有想象。十多年的恨,一下子没了着落点,往日的针对仿佛就是一场笑话,他又有什么立场?夏维年与许茹、夏柠,他们才是一家人,夏维年是被唐琬推入歧途的无辜者,而他不过是由一场不幸的意外所造就的灾难。是唐琬的灾难,是夏维年的灾难,亦是许茹和夏柠的灾难。他就像一场盛夏的台风,给周围带来毁灭性的伤害,而风眼内的自己,则始终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冷眼旁观。十多年来,他没有再叫过夏维年一声父亲,原来三差五错,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剥夺了他的资格。夏璟失笑,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推脱责任,责怪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昨天在书房内,他平静地收起了那份文件,就好象它从来都不曾存在。但平和的假象又能维持多久?压抑的本性迟早会暴露,剥开安静祥和的表象,内里怯懦的卑劣的秉性再无处隐匿。而后全部映现在傅砚面前,映现在自己面前。所以他逃走了,逃回自己的公寓。可这里也不安全,他需要一个没人的地方,来处理那些狼狈的愧疚,不堪一击的逞强,或者还有其他消极的东西。他草草整理了行李,然后开车离开。漫无目的,前路未卜,带着摧枯拉朽的孤勇,心无旁骛的决意。车子驶离傅砚的公寓,驶过那家医院,驶过夏璟的诊所,驶过他与傅砚再次相遇的酒吧,驶过傅砚签售所在的商业区,驶过夏维年的家,然后朝着城外,一路飞奔向前。高速上大同小异的风景掠过视线,清晰无误的指示牌悬在头顶,但似乎怎么也看不真切。中途他在休息站停过一次,草率地填饱了肚子,给车子加满油,几乎没有休息,又再次出发。夏璟毫不怀疑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大脑却不可控地给自己下达了暗示,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离老家不足二十公里。不久前才回来过的小镇,事隔多年依然落败冷清。在这里,他得知了母亲当年的秘密,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想到给傅砚留下的纸条,龙飞凤舞的草书,镌刻着一笔带过的慌乱,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傅砚在等他回去。第51章小镇上唯一的酒店,招牌上的红漆大半都已脱落,显露出残破的状态。负责登记的姑娘还是上次那一位,稀罕的是居然还记得夏璟。不过稍微一想便知,这小地方鲜少有外来客,又何况是模样如此出挑的主。夏璟没有理会对方的热情,仅维持着基本礼貌,接过了交到手中的房卡。他进屋后先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浴室出来,也没擦头发,拎出白天在休息站买的便当,找不到微波炉加热,索性就着热水直接吃起来。跟做任务一样解决晚饭后,躺到床上,翻开了随身携带的笔电。先前从这里离开后,夏璟托过一些朋友,试着调查那三个名字,然而犹如大海捞针,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真想要查出些囫囵线索,少不了公安系统里的帮忙,然而师出无名,他没有直接靠得上关系的朋友,也不愿将母亲的那段经历和盘托出。心不在焉地扫完一遍新闻,手机铃声也在此时响起。夏璟心一颤,手就跟着一抖,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点进了傅砚的微博首页。显示器上页面的主人与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相映成趣,巧得好似早有预谋。夏璟坦荡地接起电话,虚心认错,悉听发落。那头傅砚顿了两三秒,才问:“什么时候回来?”语气平稳,听不出破绽。“这才,让我看看……”夏璟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八点刚过一些,都市夜生活刚刚起了个头,对于这个小镇而言却已经到了安眠的时间,“十四个小时不见,想我了?”“二十个小时,”傅砚出声纠正道,“早上没有叫醒我,最后见你是在昨天晚上。”半分指责半分怨怼,酿成完整的一份想念。夏璟嗤他幼稚,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黏人,印象里傅砚挺傲一男的,跟人调情还喜欢端着几分架子。傅砚理所当然地反问:“以前我跟你什么关系?”听那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埋怨。夏璟情不自禁摇摇头:“一周后回去。”这就像是一个界限,与其说是告知傅砚,不如说是提醒自己。通话没有持续很久,夏璟放下手机,视线定格在了电脑屏幕上。傅砚最新一条微博发布于半小时前,仅一张照片,上面一猫一狗,还有主人的一双手。那双手以食指轻点桌面,像是在传达某些指示。手是极好看的,手背骨节突起,筋络清晰显著,手腕折成一张完美的弓,拉伸的肌肉线条中断于白衬衣的袖口,也正好是照片的边缘,留下十成教人遐想的空间。底下评论早就热火朝天,傅大作家难得发一条微博,通常不是转发作品的官方消息,就是秀一秀家里的“小公主“。但最近多了一只狗,还是上次大动干戈要找的那只,这就顺带牵扯到了那个暧昧对象,不免让人心生好奇,抓住一点线索就想入非非。——傅老师辛苦了,傅老师真幸福,儿女双全,有机会能给我们秀一秀上次的小哥哥吗?——傅老师的手舔舔舔!!!——听说新书是同性题材?傅老师终于要下海了?原型会是老师自己的故事吗?——之前有说过要去大学城演讲还算数吗?再不来我就要毕业了。——剧集为什么要改名?《归途不殊》虽然隐晦了点但很切题,改成《回家的路》什么鬼,谁想出来的脑子被门夹过了吗?——再次澄清一下,傅老师的猫是公的!它真的是公的!傅老师上次视频里有过蛋蛋的高清特写!大家不要再误会了!你们这样它会找不到老婆的!——狗也是公的,果然基佬家里养的宠物也搞基,不但搞基还跨物种……——傅老师什么时候能来b市签售吗?每次活动都是a市,全国地区只分为a市和a市以外,a市人也太幸福了qaq——新书还会写刑侦吗?还是最喜欢傅老师这类文,话说归途的节奏感觉更适合电影,拍一系列三部,正好对应书里三大反转,傅老师考虑一下吧!——说起来,我有个护士朋友,上次在医院看到傅老师和那个小哥哥在一起哦。提到医院,夏璟一阵紧张,幸而话题没有深入,讨论多集中于某些有色玩笑,隐晦但也没有恶意。他收起评论,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仿佛能通过画面读出傅砚对他留下字条的回复,同样是四个字:等你回来。简洁明了,由此衍生出一股醍醐灌顶般的错觉,所谓原来如此,傅砚或许知晓一切。他的慌乱,他的迷蒙,他想要隐藏的难堪,他正欲舍弃的不甘,它们缠绕着错综复杂的过往,在那个男人眼里彰明昭著、无所遁形。上一次,傅砚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这里,夏璟没有问过对方打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去向,出于绝对的信任,笃定傅砚不会做出任何有失分寸的事。但是,这么个破地方,精准的定位,想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如果不是傅砚一早就跟踪他,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由手机定位,通过公安,或者通过黑客。无论哪一种,都对他调查那三个名字有所帮助。夏璟挑了一部老电影播放,经典的拍摄手法永不过时,无论看几次都能感受到那种横穿时空的美。不过今天它只能作为背景音乐,为这方安静的空间增添一丝鲜活的气息。他侧躺在床上,床头灯照亮房间一偶。从窗户望出去,酒店后面是大片农田,白天尚且还能感到方兴未艾,到了晚上只觉得阴森可怖。他的母亲,唐琬被人强暴的那个晚上,就是在这种地方,无论她如何哭喊,都没有人伸出援手,或许曾经有人经过,但没人停下那懦弱的脚步。蜷缩起身体,头晕目眩,夏璟闭上眼。他身上流淌着犯罪分子的血液,也流淌着欺骗者的血液,由罪恶结合而来的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就这样还不断伤害他人,即便过去不知道真相,他也绝不无辜。枕边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微信提示,来自傅砚。【还有六天。】还真是明晃晃的暗示,赤裸裸的威胁。夏璟荡起唇抿出一个自嘲的笑,他不否认自己喜欢逃避,就像那部日剧的名字,逃避可耻但有用。缩进龟壳,就能避免伤害。不过现在,他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去见夏维年。如果夏维年不知道真相,那就告诉他,然后替唐琬道歉,如果他知道,那么,好像就只剩道歉可以做。第52章第二天一早,夏璟就退了房,在回去之前,他去了一趟舅舅家。眼前的中年男人似乎比上一次见面又老了几岁,黝黑的皮肤,大半头银发,佝偻着背,脊柱已被生活压垮。夏璟跟着他进屋,空荡荡的房子,灰白色调,陈列着最基础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多余装饰。他的外婆,只有一儿一女活到成年,唐琬死后,只剩下舅舅唐林一个儿子。印象中唐林膝下儿女有三,在这个家里却完全没有他们的痕迹,或许出去打工,或许不住在一起,谁知道呢,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关心这些亲戚。拿人手短,唐林在外甥面前总是很局促,对他也有求必应。夏璟先问了家里是否还留有唐琬的遗物,又问了当初唐琬与夏维年的事情。他从唐林口中得知,唐琬对夏维年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费尽心思追求,死缠烂打,但都不管用。但不知为何,某一天之后,夏维年突然软下态度,愿意与唐琬结婚。个中细节,唐林无从知晓,只是在当时,全家都以为这是件值得高兴的喜事。然而婚后,唐琬与家里的联系越发稀疏,逢年过节,也不愿意回家看看。老人便以为女儿被城市生活迷了眼,看不起生她养她的家人,吵过闹过,抹过眼泪,如何劝说也换不来她的回头,只能当养了头白眼狼,继续挣扎着过自己的生活。唐琬过世,在他们眼里,大概也是活该。夏璟从唐林家出来,坐上车,点了一支烟。当年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仅凭一面之词,很难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唐琬真的讨厌这个地方到罔顾亲情的地步?夏璟小时候回来过,只记得外婆对他和夏维年都不友善,大人暂且不谈,小孩又做错了什么,究竟是恨屋及乌,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再说这次老人病危,唐林为什么越过夏维年直接给他打电话?又是哪来的电话?种种疑虑,处处矛盾,都宛如助力,催促着他去找夏维年。丢了烟头,夏璟猛打方向盘,掉头驶向回程。下午三点,夏璟的车子在夏家别墅附近停稳。进去之前,他给夏维年打了通电话,口气少见的心平气和:“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原本打算约在外面,意外的是,夏维年好像早就在等这通电话,直言道:“家里没人,过来吧。”夏璟没再耽搁,挂完电话就下了车,敲开了别墅大门。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两人站在门口,一里一外,对视片刻,心虚或怅然,又很快错开视线。夏维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去往楼上。曾经针对太久,如今疏远亦太久,夏璟没有勇气上前扶一把,好像这样,显得虚伪又做作。露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父子在此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夏璟还在思考要如何开启这场谈话,就听夏维年波澜不惊道:“你已经知道了。”如此笃定,没有疑惑,只是阐述事实。知道什么?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唐琬被强奸这件事?夏璟思绪动乱,四处飘散,最终又汇聚成一点:夏维年为什么会知道?放在心里的问题,夏维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放下茶杯,仰身靠向椅背,下巴抬起,视线不知落到远方何处。这是一个放松、又或类似解脱的姿态,夏维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道出了他与唐琬的那场婚姻中无人所知的隐情。当年,夏维年与许茹、唐琬同上一所大学,前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者横插一脚,却没能如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正式毕业的前夕。毕业聚会,闹得很欢,夏维年喝了酒,醒来后唐琬睡在身边,一丝不挂。女孩清醒后哭肿了眼,怒斥他前一晚的兽行。床单上有血,有他的精斑,处处痕迹昭示着这并非谎言。夏维年对不起唐琬,同时也对不起许茹,过去风气远不如当下开放,睡了清白的姑娘,如何装作视而不见?无奈之下,夏维年只能背弃与许茹的约定,娶唐琬为妻。婚后的夏维年一直努力做个好丈夫,他对家庭负责,保护妻子,宠爱儿子。然而,他对唐琬只有责任,没有情人间的爱意,这令唐琬始终惴惴不安、杞人忧天,认为夏维年对他不忠,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夏维年和许茹的那次见面,就像一根导火索,自此点燃了她焦虑的情绪。夏维年无奈,那次相遇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逾越。但唐琬不信,她认定他们旧情复燃,想要抛下自己再续前缘。整天处于这样的幻想之中,她的精神越发不稳定,终于有一天突破临界点,用死亡结束了臆想对她的酷刑。唐琬死后,留给夏维年一封遗书。那些描绘真相的文字,就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剖析。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坦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暴行,坦白了夏璟的身世,亦坦白了自己对夏维年犯下的错。从来就没有什么酒后乱性,是她刻意的栽赃陷害,她给夏维年吃了药,自己也曾经被迫吃过,同样的技量,不同的结果。夏维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很频繁,我太累了,没有关注你妈妈的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能及时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会自杀……”说到这里看了夏璟一眼,“小璟,你不要怪她。”声音很轻,语义却极重,如同一道熠熠生辉的赦免令。夏璟的双手骤然收握成拳,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徘徊许久,滚动跳跃,窜上舌尖又落回喉头。原谅绝非易事,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可比起自己的谅解,夏维年的宽恕显然重之又重,重到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受害者,一直都是,可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仿佛做错事的姿态?夏维年与许茹分开,被迫娶唐琬,难道就没有一丝恨?他为自己没能救下唐琬感到后悔,可将他拖入泥沼的就是唐琬,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错误负责?夏璟捂住眼睛,没有流泪,但日光刺眼,他停顿须臾后搓了把脸:“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解,让我恨你这么久,他不明白。对面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期间只有沉重的呼吸为伴,使得回答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千磨万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了。”第53章夏璟离开夏家的时候,街边路灯已经点亮,到了普通家庭的晚餐时间,许茹和夏柠都没有回来。或许早被安排了去处,或许是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总之,她们给了这两个男人足够的时间。对于她们,曾经夏璟因为恨避之不及,现在则由于心虚无法面对。他不自量力地恨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的母亲是可恶的第三者,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夏璟深吸一口气,开出了这片小区。晚高峰还没有结束,驶入闹市区后,车子堵在主干道寸步难行,就好像特意为他腾出了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个下午,几乎全是夏维年在说,事实简单,洒满了狗血,感情却很复杂,超出他固守的界限,以至于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夏维年为何对唐琬那么宽容,也难以理解夏维年仍然坚持,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这番感情如此真挚纯粹,完美无瑕到不可思议。他跟着茫茫车流,在最繁忙的道路上徘徊,如焦急的困兽,囚禁于自我构筑的囹圄,遍地茫然寻不到出口。夜色渐深,繁华终会褪尽,璀璨迷离的灯光背后,纯黑是城市孤独的背景,滋生懦弱与自我厌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夏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驾咆哮嘶吼,急切地朝目的地奔去。等不及见面再做确认,无视作为驾驶员的守则,在理智回笼之前,拨出的电话已经有人回应:“在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宝贝儿,乖乖洗干净等我。”仿佛约炮时调情的措辞,说得好像要去操人,实际自己才是被操的那一个,这个认知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感到新奇,且热血沸腾。没人主动挂电话,傅砚笑得很闷,声音慵懒随性,不时来几句dirty talk,惹得驾驶员浑身燥热难耐。夏璟夹紧腿,红灯停下时,不禁绷紧下腹,屁股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隔着电话,傅砚好似能看穿他,刻意放低了嗓音,严肃道:“不闹了,开车注意安全。”夏璟一路憋着火,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公寓,离开时甚至忘了锁车,上了电梯才想起有这回事。可箭在弦上,谁还管得了这些,好在小区安全措施向来不错,几个小时时间差,倒不至于担心有人偷车。他心急火燎赶回去,一打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几步踉跄,粗暴地扔在沙发上,随后对方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下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对方下身,碰触到那处无法忽视的硬挺,忍不住低笑:“这么听话?”傅砚的手从他衣服下摆闯入,撩起薄薄一层毛衣,灼热的手掌沿着腰腹往上游走。充满性暗示的抚摸抵达胸口,把玩似的捏住那凸起,毫不怜惜地揉捏、按压。身下火热异常,男人的语气却游刃有余,低音里满是蛊惑:“想要我怎么做?”夏璟微微抬起上半身,凑到对方耳边,命令道:“干我,干到我没精力想其他事。”他要的吻如期而至,粗鲁急迫,毫无保留。唇齿的交锋中,腿被抬至胸前,润滑淋满下身,穴口在男人的注视下急不可耐地收缩,似在害羞,又犹如邀请。肉刃的契入也如同吻一样,野蛮放肆,索求无度。每一次深入,夏璟都放开嗓子叫。颤音阵阵,与傅砚的低喘交融,还有那交合处的黏腻水声,肉体急速的拍打撞击,哪怕是皮肤摩梭皮质沙发的细微声响也不放过,组成一场性爱的交响乐。他的手攀上傅砚后背,脚缠住对方劲腰,狂乱的抽插中,凭借本能,全心全意依赖着这个男人。依赖他迷人的身躯,依赖他温柔的灵魂。他们彻底沉沦,换了几个姿势,第一次释放后,相拥半晌后去往卧室。打开那扇门,室内灯火通明,一览无遗。夏璟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反应要慢上几拍,对着这一屋子道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向后勾住傅砚脖子,与他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后带着笑呢喃道:“……变态。”专业的摄像机,投影仪,巨大的全身镜,实时播放的录像。傅砚全无愧色:“上次在浴室,玻璃上就看得见,你感觉特别好,我猜你会喜欢。”视觉刺激对感官影响颇大,夏璟享受性爱过程,玩过不少花样,对此并不反感。两人倒在床上,正是镜头中心,投影仪即刻将他们的身影放到屏幕上,几乎没有延迟。镜子与录像,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番淫乱的画面。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第54章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第55章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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