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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洗不白》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她追随了他多年,累了,放弃了,再也不想守着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她是坏女孩,爱欺负人,其中被欺负得最厉害的就是李霜霜,因为她很不喜欢陈季礼对李霜霜好。后来渐渐的李霜霜得了个温柔懂事的名声,她得了个泼辣蛮横的名声。人人都说她名声不好没人娶。宁情暗自偷笑,她才不在乎那名声,反正陈季礼会娶她。曲折但不离奇后,她如愿嫁给了他。婚后,人人都说她不会讨夫君喜欢,迟早是下堂妇。哼哼!!宁情卯足了劲一定要让大家瞧瞧,她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生一堆孩子,然后夫妻恩爱过一生。然而…… 这次,大家说对了,她失败了,确实李霜霜那样的好女孩才配得上陈季礼。她认输!她是坏女孩,就该灰溜溜地离开,过上坏女孩应该过的日子。一句话简介:她不在原处,他的心开始慌乱。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搜索关键字:主角:宁情,杨钧翰,陈季礼 ┃ 配角: ┃ 其它:第1章 和离宁情推开窗棂,一阵寒冷的风灌进脖子,凉意直达脚底。窗外秋色愈发的浓重,院子里的一棵古树,叶子已经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只余零星几片还倔强地挂在枝头,可也已是摇摇欲坠,随时会被卷走。远处的天空雾蒙蒙,好似被披上一层薄薄的烟纱,就宛如宁情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他,又一整夜未归。不知是宿在商行,还是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心如死灰,自然不会疼痛。今日是十月初八,正好是她与他相识整十年。她想在这个曾经初识的日子,结束这段姻缘。成婚三载,他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块,时刻提醒着她,他娶她只是遵守那一纸婚约的承诺。犹记得初见时地怦然心动,一眼定情。十年光景,仍旧是那张清俊的脸,却再也燃不起她心中的火焰。离去,或许会让她的余生变得明媚。宁情看了眼桌上那早就写好的和离书,墨汁早已枯竭,也许写得过于沉重,白色的宣纸都微微有些凹凸起皱。她在等他回来,回到这个他并不欢喜回到的院子。时光像流沙一样缓缓地流淌,窗外的天色从白昼变成暮色。宁情宛如一根木桩,立在窗口。终于,浓墨中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那身影缓缓而行,似乎并不急于归还。临至小院的门前,脚步略迟,微一抬首,望了眼二楼的窗口,随即厌恶地移开目光。宁情回过身,忽略方才落入眼底的一幕,走至桌前,拿起早已干掉的毛笔,蘸了蘸墨汁,搁在笔山上。做好这一切,她望了望住了三载的屋子,这里她曾经一身红嫁衣,满心期盼着与他鹣鲽情深,恩爱白头。如今想来,只是黄梁一梦。不,应该说自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的鸳鸯梦。上楼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宁情默念着步数。这楼梯三十六个台阶,再往前走十步,就是他们的寝卧。也许是一千个夜幕,她翘首以盼夫君早些归来,逐渐养成的一种习惯,闭着眼她也能算出他们之间的距离。声音走至门前,略有停顿,下一刻,陈季礼掀帘而入。他淡淡地看了眼沐在昏黄油灯下的女人,收回目光,准备直径走向右侧的书房。“等等……”一日未曾开口的宁情声音有些嘶哑。陈季礼充耳未闻,直接往书房走去。“我们和离吧!”也许是放下了,宁情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释然。离十月十八还有十天的时间。现在和离,陈季礼和李霜霜还来得及。陈季礼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在说什么?和离?“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你只需签署画押,我与你便再无瓜葛。”宁情执起毛笔,对着依然背着身子的陈季礼。第2章 放手陈季礼终于转过身子,眉头挑起,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这个女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见他不太相信,迟迟不愿挪动脚步,宁情拿起桌上的和离书,直接走到陈季礼面前,递上和离书和毛笔。陈季礼并未抬手,只是略略扫过宣纸上的内容,随即面上露出一丝嘲笑,前几天还闹着要同他生孩子的人,不过几日没回,就拿和离来威胁他吗?愚蠢又可笑。转身欲走,半句话也不想同她说。“陈季礼,你签字画押,我拿着和离书即刻就离开陈家,再也不会同你纠缠。”陈季礼回头,目光都不愿多在宁情脸上停留,口气不悦道:“你闹够了没有?”宁情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从来都是无视她,没有把她的话当过真,嘴角不觉勾起一抹自嘲。“你一直想要的,我今日成全你,怎地?你还不相信了?”陈季礼嗤笑一声,回转过身子,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玩味。“怎么?不同你生孩子,你便要和离?”生孩子,宁情心中自嘲,却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丝酸疼。她一直想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眼睛像他,鼻子像他,嘴巴也像他。最好能同他生得一模一样。那样就好像能拥有他一样。可终究是她一厢情愿。那日,他醉酒夜归,吐露心声。宁情知道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了。她一个人坚持的爱情在那晚轰然倒塌,只余一片狼藉。见宁情难得安静的没有反驳。陈季礼突然欺身上前,低头俯视这个又在玩花样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越玩花样,就越令他反感吗?成婚三年,花样真是越玩越大。如今竟然拿和离书来逼他就范,是这个女人太不自量力了?还是把自己太当会事了?以为他会害怕这点威胁,而不敢吗?“那好,你的一番心意我怎么能辜负呢!”陈季礼的口吻带着满满的恶意。说罢,接过宁情手里的毛笔,飞快地挥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盯着宁情的脸,他要看她惊慌失措,弄巧成拙的狼狈样。莫名有些期盼,心中更是笃定,不出片刻定会求他,狡辩只是威逼他的手段,而不是真正的想和离。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以她的泼皮性子会撕掉和离书,打死不承认。不管哪一样,这个蠢女人又一次自己挖坑自己跳,活该!!宁情看着手里的和离书,压抑心中多年的那些苦闷,不甘,纠结,痛苦,郁闷……好似一刹那突然被抽干,感觉整个人都吐出一口浊气,活了过来。原来放过他,真的是放过自己。陈季礼预料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见宁情似乎怕墨汁未干,花了字迹,呼出口中的热气吹着,待到字迹干透,仔细地叠好,收进衣袖里。然后,头也未回地掀帘离去。见宁情离去,陈季礼愣了一下,她不会是来真的吧?随即想到,以她的性情,一定又在玩其他的花样,是不是在妄想他会去追她?陈季礼嗤笑,真是自作多情。再说她自愿与他和离,打死陈季礼也不会相信,缠了他那么多年,终于用不堪的手段爬上他的床,行了夫妻之礼,她会放弃?想到这些,陈季礼想到今夜又要受到宁情的威逼与折磨,去书房拿了几本书,逃也似地离开了陈府。……离开陈府的宁情,连夜雇车离开了苏城,来到一个叫清水畔的地方,那是离苏城几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子。望着带着小院的屋子,宁情心里有种久违的安宁,或许这才是她要的生活。与陈季礼纠缠的这些年,她一直用尽全力去追赶他,想变成李霜霜样子。她努力地模仿着,可是在陈季礼眼中,不过是东施效颦,可笑至极。她永远学不来李霜霜的温柔贤淑,学不来她的出众才情。她还是她,那个直爽得有些冒傻气的女人。第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夜的颠簸,天明才到达。面前的三间瓦房,前后带院子,已经打扫干净,铺上被褥就能歇息。这是宁情前几日托人置下的,她甚为满意。也许是太久没有睡个安稳觉,宁情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睁开眼,天光大亮。动了动已经睡得酥软的身子,从被褥里伸出雪白的手臂,顺了顺如绸缎般丝滑的乌黑长发。清澈的大眼环视四下,虽然陌生,但很安心。穿戴整齐,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光顾着睡觉,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怎么办?她好像还不会生火做饭?真是苦恼!学吧!应该不难。可进到厨房,她就被难住了,虽然粮食和菜都有,可是好像没有火折子。没有火折子怎么生火呢?宁情很为难,考虑着是否出门借上邻家的火折子一用。“咚咚咚……”嗯?好像是在敲她家的门?她刚刚才来到这个村庄,应该没有熟识的人啊!带着疑惑,宁情出了厨房的门。穿过厅堂,走进前院。院子的门并不高,只到一般人的胸口。宁情能清楚的看到来人。一位面黄肌瘦的妇人,三四十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蓬乱的头发,眼神里带着绝望的祈求。“妹子,讨口饭吃,快饿死了。”宁情有些语结,她都没饭吃,也快饿死了。可显然,她与院子外的女人不同,那女子是真的快饿死了,而她是有食材却不会弄。“我没有现成的,你可会做饭?如果会做,你就进来做点。”说着,宁情打开院子门。面前的女子很瘦,瘦得几乎脱了相,破烂的衣服空落落的,几乎是挂在身上。妇人连忙点头。宁情把她带到厨房,妇人洗了把手,熟练地拿起菜刀。想到没有火折子,宁情出门到隔壁邻家借了一根。回到厨房的时候,妇人已经把菜切好备用,米洗好放进锅里,柴火也架在了灶口。宁情递上火折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锅里就冒出阵阵的菜香。两人痛快地饱餐一顿。不待宁情言语,那妇人伏地跪在宁情面前。“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我已走投无路,若是不嫌弃,只要赏一口饭吃,便随身伺候。您是主子,我为奴婢。”宁情瞧着那可怜的妇人,她虽有些傍身的银钱,那也是她的嫁妆。她还打算做点养家糊口的买卖,若是养两个人……那就要节衣缩食。可若是不收,马上入冬,这妇人怕是熬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叹了口气,便点了点头。第4章 被糟践习惯的耳朵连着三日都歇在商行里的陈季礼,迈着不情愿的步子回到陈府,穿过厅堂,走进内院,抬首望向小楼,那往昔都是亮着灯光的厢房,今夜漆黑一片。那女人这么早就睡了吗?心中虽然不喜,脚下还是放轻,最好莫要吵醒她,省得又来闹他。伺候她的婆子沈妈妈,见他归来,连忙打水过来,一副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季礼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这个沈妈妈一直都站在她的那边,甚至许多闹剧里都有沈妈妈的一份功劳。因此,陈季礼对这个婆子实在是不敢恭维。清洗完毕,陈季礼上楼。婆子要上来掌灯,被他拒绝。难得清静,他可不愿被扰。脱掉外衫,往床边走去。就着窗外的月光,发现床上被褥整齐,没有像往常一样,里外一人一条。她呢?难道去了二嫂府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待在二哥家,成何体统!铁定又去诉苦了,在二嫂面前说他的种种不是。这个女人,真是没有让他省过心。压制住怒火,重新穿上外衫。不对!她到哪里沈妈妈都会随身伺候着,方才沈妈妈明明在下面。难道没有出门,在府中的其他地方?这么一思虑,朝着下面喊道:“沈妈妈!”沈妈妈应了声,不大一会掌着一盏油灯上了楼。“她人呢?”声音里有些不耐烦。沈妈妈眼睛一红,不解地望着三少爷,他与三夫人都和离了,如今再问,叫她如何回答?陈季礼见沈妈妈不做声,还一副死了人的模样,看来这两主仆又在玩什么计谋,看着就心烦。本来想找她的心情也没了,一会找回来又不得安宁,她爱在其他地方呆着就呆着吧!“没事,下去吧!”沈妈妈心有疑虑,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退出房门,下了楼。屋里又陷入黑暗与寂静,陈季礼有些不适应。每次回来她都在身边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不是端茶,就是加水。总是想着方子往他身边靠。大多时候他都以沉默回敬她,她说得没意思了,就会自动收嘴。真是耳朵被糟践惯了。第5章 她不可能离开陈季礼复又褪去外衫,拿起他的那床被褥,习惯性地躺在床的外侧,睡去。睡到半夜,口渴难耐,手摸向床边的柜子,上面空荡荡的,没有备茶水吗?她真生气了,连茶水都不帮他备了吗?以前可不这样,两人闹的再不愉快,她作妻子的本分,总是从来不怠慢。起了身,去倒了茶水,喝了一杯,解了渴。再去上床,却发现床的里侧,被褥依旧整齐。脑袋突然想起几日前,她让他签署的和离书。心中一惊!她不会真的走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都有可能离开他,唯独宁情,她绝对不会离开他陈季礼。可为何心中有一丝慌乱?陈季礼转身摸到桌上的火折子,点上油灯,屋子里亮堂起来。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挫折宁情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搬到这以“花山”著称的清水畔就能收购到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可当她从村民那里打听收购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这方圆几十里的鲜花种植一直是有人订购的。就是说,这清水畔她宁情是收不到一片花瓣的。没有花,她如何制作胭脂?做不出胭脂,往后岁月她如何挣银钱养活她和秀萍两张嘴?如果不做胭脂,她还能做其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真没有其他的手艺或者挣钱的法子。这可怎么办?一筹莫展的宁情站在院子里,神色无奈地看着这些天一点点置办的工具。晾晒架,捣汁石臼,滤渣纱布,石磨,各种香油……还定制了其他瓶瓶罐罐,只是还未一一搬到家中。果然是万事俱备,只欠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就买下这宅子。宁情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想到那个人,脑中不经意的算了下日子……今日是那李霜霜出阁的日子。陈季礼是不是已经搅黄她的婚事?或者直接顶替那倒霉的新郎迎娶了李霜霜?思量片刻,觉得以陈季礼的性格应该是后者。抬首仰望天空,被阳光刺了下眼,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最宜嫁娶。宁情幽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抱歉,她心胸狭窄小家子气,加上今日真的很郁闷。心里恶毒地希望他们一点都不幸福,最好每日都争吵,还生不出孩子。然后陈季礼为了延续香火,娶了一房又一房姨娘。他和李霜霜夫妻离心,一辈子厌恶对方。她才不会像李霜霜那样明明恨死她宁情,还故作大方明事礼的祝福她们。她做不到,反正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索性释放邪恶吧!想到这,宁情心情突然大好,展开双臂,仰天笑道:“做人让自己开心也不容易,开心一会是一会吧。”阳光下,那假装开心的女子眼角有一丝闪亮滑过。第8章 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挫折宁情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搬到这以“花山”著称的清水畔就能收购到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可当她从村民那里打听收购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这方圆几十里的鲜花种植一直是有人订购的。就是说,这清水畔她宁情是收不到一片花瓣的。没有花,她如何制作胭脂?做不出胭脂,往后岁月她如何挣银钱养活她和秀萍两张嘴?如果不做胭脂,她还能做其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真没有其他的手艺或者挣钱的法子。这可怎么办?一筹莫展的宁情站在院子里,神色无奈地看着这些天一点点置办的工具。晾晒架,捣汁石臼,滤渣纱布,石磨,各种香油……还定制了其他瓶瓶罐罐,只是还未一一搬到家中。果然是万事俱备,只欠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就买下这宅子。宁情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想到那个人,脑中不经意的算了下日子……今日是那李霜霜出阁的日子。陈季礼是不是已经搅黄她的婚事?或者直接顶替那倒霉的新郎迎娶了李霜霜?思量片刻,觉得以陈季礼的性格应该是后者。抬首仰望天空,被阳光刺了下眼,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最宜嫁娶。宁情幽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抱歉,她心胸狭窄小家子气,加上今日真的很郁闷。心里恶毒地希望他们一点都不幸福,最好每日都争吵,还生不出孩子。然后陈季礼为了延续香火,娶了一房又一房姨娘。他和李霜霜夫妻离心,一辈子厌恶对方。她才不会像李霜霜那样明明恨死她宁情,还故作大方明事礼的祝福她们。她做不到,反正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索性释放邪恶吧!想到这,宁情心情突然大好,展开双臂,仰天笑道:“做人让自己开心也不容易,开心一会是一会吧。”阳光下,那假装开心的女子眼角有一丝闪亮滑过。第8章 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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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挫折宁情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搬到这以“花山”著称的清水畔就能收购到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可当她从村民那里打听收购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这方圆几十里的鲜花种植一直是有人订购的。就是说,这清水畔她宁情是收不到一片花瓣的。没有花,她如何制作胭脂?做不出胭脂,往后岁月她如何挣银钱养活她和秀萍两张嘴?如果不做胭脂,她还能做其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真没有其他的手艺或者挣钱的法子。这可怎么办?一筹莫展的宁情站在院子里,神色无奈地看着这些天一点点置办的工具。晾晒架,捣汁石臼,滤渣纱布,石磨,各种香油……还定制了其他瓶瓶罐罐,只是还未一一搬到家中。果然是万事俱备,只欠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就买下这宅子。宁情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想到那个人,脑中不经意的算了下日子……今日是那李霜霜出阁的日子。陈季礼是不是已经搅黄她的婚事?或者直接顶替那倒霉的新郎迎娶了李霜霜?思量片刻,觉得以陈季礼的性格应该是后者。抬首仰望天空,被阳光刺了下眼,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最宜嫁娶。宁情幽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抱歉,她心胸狭窄小家子气,加上今日真的很郁闷。心里恶毒地希望他们一点都不幸福,最好每日都争吵,还生不出孩子。然后陈季礼为了延续香火,娶了一房又一房姨娘。他和李霜霜夫妻离心,一辈子厌恶对方。她才不会像李霜霜那样明明恨死她宁情,还故作大方明事礼的祝福她们。她做不到,反正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索性释放邪恶吧!想到这,宁情心情突然大好,展开双臂,仰天笑道:“做人让自己开心也不容易,开心一会是一会吧。”阳光下,那假装开心的女子眼角有一丝闪亮滑过。第8章 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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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挫折宁情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搬到这以“花山”著称的清水畔就能收购到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可当她从村民那里打听收购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这方圆几十里的鲜花种植一直是有人订购的。就是说,这清水畔她宁情是收不到一片花瓣的。没有花,她如何制作胭脂?做不出胭脂,往后岁月她如何挣银钱养活她和秀萍两张嘴?如果不做胭脂,她还能做其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真没有其他的手艺或者挣钱的法子。这可怎么办?一筹莫展的宁情站在院子里,神色无奈地看着这些天一点点置办的工具。晾晒架,捣汁石臼,滤渣纱布,石磨,各种香油……还定制了其他瓶瓶罐罐,只是还未一一搬到家中。果然是万事俱备,只欠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就买下这宅子。宁情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想到那个人,脑中不经意的算了下日子……今日是那李霜霜出阁的日子。陈季礼是不是已经搅黄她的婚事?或者直接顶替那倒霉的新郎迎娶了李霜霜?思量片刻,觉得以陈季礼的性格应该是后者。抬首仰望天空,被阳光刺了下眼,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最宜嫁娶。宁情幽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抱歉,她心胸狭窄小家子气,加上今日真的很郁闷。心里恶毒地希望他们一点都不幸福,最好每日都争吵,还生不出孩子。然后陈季礼为了延续香火,娶了一房又一房姨娘。他和李霜霜夫妻离心,一辈子厌恶对方。她才不会像李霜霜那样明明恨死她宁情,还故作大方明事礼的祝福她们。她做不到,反正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索性释放邪恶吧!想到这,宁情心情突然大好,展开双臂,仰天笑道:“做人让自己开心也不容易,开心一会是一会吧。”阳光下,那假装开心的女子眼角有一丝闪亮滑过。第8章 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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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心落回原处,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暗自笑自己多虑。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真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他。第6章 拿定主意“秀萍姐,你来帮我抬一下。”说话的声音有些吃力。听到前院动静,在厨房忙活的瘦弱女人,连忙擦干手上的水,往前跑去。看到眼前的一个大晾晒架,足有两人高。“姑娘,您怎么不叫我同您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您是怎么搬回来的?”说着就上手去抬。宁情把头蹭到胳膊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爽朗一笑。“这个并不重,就是大,加上路程有点远。”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走到门口估摸是想到有你帮忙,就彻底没劲了。”两人把晾晒架抬到后院,宁情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凳子搁在下面。“姑娘,您这是要干嘛?”秀萍一边忙活着一边不解地问。宁情从屋里拿来一块抹布,清理晾晒架上的毛刺。“我娘家是做胭脂花粉的,我想收点花,做胭脂,然后放到集市上去卖。”秀萍经过与姑娘的几天相处,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有多难过,她深有体会。要不,也不会差点饿死。幸亏姑娘赏她一口饭吃,还与她姐妹相称,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坚持要唤声姑娘,表示敬意。“姑娘,如今世道不好,哪有人愿意花银子买这不相干的东西?”在秀萍的印象里,她一辈子都在为吃饱饭而忙碌,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有钱家小姐夫人用的。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远没有食物的重要。而且像他们这乡下地方,每家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人舍得买?“如果实在没有人买,我就到苏城去卖。”宁情是个执拗性子,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只会这门手艺,让她做别的,还真不会。“姑娘,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金贵女子,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多考虑一番。毕竟……”秀萍的话没有说完,毕竟姑娘才二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虽说和离的女子再难找婆家,可若是遇到有缘分的,还是不要随意出门,坏了名声,免得以后招人嚼舌根。宁情抬头,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向来不在意那些,从打算和离那天起,就想到后面的路不好走。“要不,胭脂做好以后,我去卖,您就别出门了。”秀萍寻思着。宁情沉思半响,想起方才出门,几个不怀好意的色胚子,一直尾随着她。刚好一个骑马的青年经过,见她求救,帮忙呵斥驱赶,那几个色胚子顾忌那人,四下逃散。想到这些,她的心还蹦蹦直跳。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上利器,以防万一。“也好,你同我一起出门。相互有个照应,都是女子,我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宁情道。秀萍还想相劝,可对上宁情坚毅的眸子,只好作罢。……陈季礼忙完商行的事务,已经是暮色降临。昏黄的油灯下,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的疲惫,他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推开账房门,问道:“东家,今晚是否要在商行里歇息?”陈季礼不假思索地点头。得了令的伙计连忙阖上门,去准备热水。站起身的陈季礼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回府?虽然心中料定都是她的闹剧,可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她的父母远赴京城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她交给他。心中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外走去。烧好热水的伙计,再回到账房,早没了东家的身影。挠了挠发蒙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回到府中,依旧是漆黑的小楼,在暮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与寒凉,陈季礼立在院子里,眉头深锁。闻声前来的沈妈妈,恪守本分地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老奴去让厨房给您准备晚膳。”“她在哪里,我去接她。”陈季礼声音凉凉,带着一股隐忍。沈妈妈闻言,惊诧地抬头。看来,少爷还以为夫人只是同他怄气,去接就一定能回府。看来少爷与夫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对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夫人的性子一向执拗,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再也不会轻易改变。她走得决裂,没有留下半点去向的痕迹,就是没有再打算回来。这几日,她不死心,四处打听,却没有半点夫人的消息。她何尝不想夫人回来。可想到回到这个府中,成天的面对一个心中只有别的女子的丈夫,沈妈妈又盼着夫人能活得畅快些,离开也许对于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老奴实在不知道夫人的去向,那天夫人离府的时候,故意支开了老奴。”陈季礼嗤笑,冷声道:“你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给她便是。”见少爷依旧不信,沈妈妈突然跪下,一手朝向天际,悲声道:“老奴指天发誓,若是知晓夫人的踪迹,必定不得好死。”陈季礼心中有些震惊。世人信奉天神,断然不会随意指天发誓。第7章 挫折宁情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搬到这以“花山”著称的清水畔就能收购到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可当她从村民那里打听收购鲜花的时候才发现,这方圆几十里的鲜花种植一直是有人订购的。就是说,这清水畔她宁情是收不到一片花瓣的。没有花,她如何制作胭脂?做不出胭脂,往后岁月她如何挣银钱养活她和秀萍两张嘴?如果不做胭脂,她还能做其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真没有其他的手艺或者挣钱的法子。这可怎么办?一筹莫展的宁情站在院子里,神色无奈地看着这些天一点点置办的工具。晾晒架,捣汁石臼,滤渣纱布,石磨,各种香油……还定制了其他瓶瓶罐罐,只是还未一一搬到家中。果然是万事俱备,只欠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就买下这宅子。宁情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若不是想快些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想到那个人,脑中不经意的算了下日子……今日是那李霜霜出阁的日子。陈季礼是不是已经搅黄她的婚事?或者直接顶替那倒霉的新郎迎娶了李霜霜?思量片刻,觉得以陈季礼的性格应该是后者。抬首仰望天空,被阳光刺了下眼,果然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最宜嫁娶。宁情幽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抱歉,她心胸狭窄小家子气,加上今日真的很郁闷。心里恶毒地希望他们一点都不幸福,最好每日都争吵,还生不出孩子。然后陈季礼为了延续香火,娶了一房又一房姨娘。他和李霜霜夫妻离心,一辈子厌恶对方。她才不会像李霜霜那样明明恨死她宁情,还故作大方明事礼的祝福她们。她做不到,反正她做不到,做不到就索性释放邪恶吧!想到这,宁情心情突然大好,展开双臂,仰天笑道:“做人让自己开心也不容易,开心一会是一会吧。”阳光下,那假装开心的女子眼角有一丝闪亮滑过。第8章 发现秘密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心想事成。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嫁给如意郎君。十三岁的宁情,此刻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上了头。方才她捉迷藏,躲进了父母屋子里的柜子中,看到一个藏在柜子角落的小木盒。好奇不已的她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心里正想着怎么弄开瞧瞧。没想到拿起小木盒就看到钥匙在下面。哎!她那粗心的父母!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房屋地契田产之类的,一沓纸中一张红红的精美的颜色吸引了宁情,随即翻出打开。婚书。这是??谁的?父母的?哥哥的?好奇的宁情忽略不重要的一大段,直接扫到重要的地方。下一刻,呆住了。宁家长女……长……长……长女不是她吗?她的?婚书?妈耶!!宁情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为何她有婚书?为何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翻到,父母打算瞒她到出嫁那天吗?为何瞒着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父母那么势利!!如果是一段令人羡慕的婚事,按照他父母大人的性格,整个苏城早就街头巷尾人人尽知了,不会这般低调。那么问题来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一定是……是一段不好的亲事。父母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打算怎么退婚?然后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瞬息,宁情看到长女二字,脑袋里已经翻江倒海迂回曲折一番。再看看是哪个倒霉鬼已经被她的父母人道毁灭了?“宁家长女与陈家三子……??”陈家?三子??脑袋里过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啊!!难道是……不可能,宁情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大,想的有点过分了。不可能,不可能。宁情摇头否定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算了,不猜了。反正是父母不同意的婚事,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同意。刚准备合上,不管了,却在落款的地方瞄到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陈旺祥。这……这……这不是?宁情咽了下口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婚书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两遍,三遍……没错!!宁家的长女是她宁情。那么,陈旺祥的三子是……陈季礼!!!天呐!宁情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回忆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跳到28章看和离后的宁情,不影响阅读。第9章 好生伺候着宁情第一次遇到陈季礼是在哥哥的婚宴上。那是个金秋,阳光里充满着喜庆的味道。她这个野丫头愉快的和家里来的小宾客们追逐嬉戏,玩官兵抓强盗时,她选了更有趣的强盗。为了不被其他小伙伴抓到,她决定偷偷地躲到一张坐满四个人的桌子底下。而这张桌子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欢声谈论,她钻进去时,一个白衣少年眼角扫了她一眼,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前脚刚钻进去,后脚就有一双小脚跑到对面的桌边问:“哥哥们,你们看到宁情那丫头了吗?”是她的小伙伴来抓她了,宁情心下一紧,生怕被那白衣少年出卖,探出小半个脑袋,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眨眼摇头示意。可是那少年偏偏假装没看见,还问她的小伙伴。“嗯……是不是长得圆圆滚滚的,丑不拉几的,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宁情一听,急了,怒了。这个坏小子不光准备暴露她,还说她胖!还说她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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