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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猫咖养龙的我突然红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1)

“喂!你这是无视我吗?”贺弋啧了一声,“妈的……”祝衡还没走出几步,两个醉鬼前后围了上来,贺弋趁机挤进中间,一把拽过祝衡的衣领:“你他妈的,就上次猫咖那破事儿,老爷子冻我三张信用卡……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啊?骚东西后台够硬是吧?!”祝衡冷冷地说:“跟你这种社会垃圾不一样,我想要的从来都是自己挣。”贺弋差点笑出声:“自己挣?你搞笑吧!要不是托姜志廉那层关系,凭你也配跟我讲道理?!”祝衡目光骤凉,贺弋却抬手罩上他肩头:“喂喂喂,我都听说了……你妈做了姜家太太,多个后爹撑腰挺爽吧?”说完往祝衡腰边一掐:“说实话,瞧你这骚样,也跟姜志廉睡过吧?喔哟,真是不要脸的母子俩……呃啊啊啊啊!”贺弋陡然一个趔趄,让祝衡推得脚底打滑,接连朝后歪了十几来步。“你……你小子力气挺大啊?”贺弋火气往上直冒,“怎么着,刚好戳了你痛处?”祝梗算是彻底恼了,外套往路旁一扔,连包也懒得顾上,完全一副要干架的气势。可贺弋见他这样,反而嗤嗤笑了起来:“干啥呀祝衡?你是不是特想打我?”他这一笑,旁边俩醉汉也跟着一起傻笑。贺弋说:“就你这猫样儿,拿什么打架?小拳拳捶我胸口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你来啊!”贺弋嘴都咧歪了,“你打我啊,有本事来打啊……呜……啊呜啊呜啊!!!”一道凄厉惨叫划破天际——祝衡压根没出手,贺弋整个人便猝然腾空,360°无死角旋转飞跃,然后陡直朝下坠落在地,下巴重重磕进水泥地里,发出轰然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祝衡瞪大双眼,一脸活见鬼的惊悚表情。身后俩醉鬼跟班更是惊呆了,原地僵了老半天,直到趴地上的贺弋哼哼出声,带着哭腔疯狂咆哮:“还、还不过来扶……扶我?!”“来了弋哥!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话音未落,脚底猛地一顿,两个醉鬼在路边以双人舞的姿势旋转、跳跃、紧闭双眼,最后相拥在一起,连摔带滚叠罗汉般重重栽回贺弋身上!“啊啊啊啊啊——”三重尖叫同时响彻耳畔。“祝!衡!”贺弋满脸绷带开裂,强撑着胳膊站直起身,“我他妈跟.你.拼.了!!!”“等等……不是我!”祝衡自己也害怕,这一下腿都站麻了,慌乱中朝后退了一步——然而脊背随之一凉,正好靠进一人冰冷的胸膛。“哇啊!”那瞬间心脏骤停,祝衡乍然回头,却对上一双并不陌生的,灿金色瞳孔。黑夜中如同一缕微薄的星光。来人面若冰霜,彼时近在祝衡身旁,能清楚感到他周身萦绕的黑雾骤然上涌,于这寂静无人的深夜之中,仿佛摄魂夺魄的鬼魅一般撼动人心。祝衡悚然道:“你……”周故不动声色抬手,将祝衡拦挡于身后。恰逢贺弋飞冲上前,木乃伊的大脸无限放大拉近,却在即将碰到周故的前一秒,周遭事物似在那一刻静止了——祝衡看到贺弋以ppt的缓慢速度,一帧一帧弯下了腰,埋头“rua”的呕了满地污秽,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翻滚着扎进了恶臭熏天的垃圾堆里。至于另外两个醉鬼跟班,早已在原地石化不动,忽而一阵夜风吹来,便纷纷骇得跪了下去,从喉咙深处发出抽泣的颤音。周故从头到尾没说话,只在办完事后眯起眼,睨向身后面色惨白的祝衡。要说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祝衡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恐,此刻身在静谧无人的街口,他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尤其当与周故四目相对的时候。“放心好了。明早他们醒来,自会认为是酒后失误。”周故脱了外套,往祝衡头顶一罩。说完见人还愣着,索性伸出一手,向他道:“……走吧。”然而祝衡没有拉他,也没有往前半步。在这个街头巷尾俱是黑暗的夜里,他艰难地蹲了下来,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只露出一颗栗色的脑袋。*“你好点没有?”近十二点的马路旁边,一人站一人蹲的身影相互重叠,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祝衡本来不想抬头,可周故好死不死,一直拿什么东西戳他。祝衡反手一握,发现是瓶矿泉水,还是冰的……直到这时内心深处,某种真切的实感才逐渐回笼。祝衡扭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一大口。良久深吸一口气,说:“你不捞河水了?”“你钱包在地上。”周故说,“顺手一用。”祝衡:“哦。”于是又陷入了沉默,该死的沉默。有时祝衡特想装傻,那样可以选择性去忽略很多事情——但现在不论他如何逃避,周故的特殊来历已成了不可否认的事实。“你……”祝衡忍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究竟从哪里来?”周故:“朱……”“别说朱雀神教。”祝衡说,“整点我能懂的话。”这回轮到周故卡壳了。他拧着眉头思忖半天,最后还是祝衡说:“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周故想了想,貌似犹豫了片刻,才肯定地回答说:“找人。”祝衡问:“找谁?”“对本座来说,最重要的人。”第18章 重要的人周故冰冷的左手缓缓展开,祝衡留意到他拇指间戴有一枚小巧的、十分不起眼的金属指环。也许佩戴的年头有些久了,指环外侧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尾端也有生锈泛红的部分,总体看来并不是那么的精致贵重。眼前这位挂满身金银玉石,常把“人傻钱多”写脸上的周先生,居然随身戴着这样平凡无奇的物什——这让祝衡感到古怪又惊奇,仿佛周故的人设崩塌了一样。“这是他留给我的东西。”周故说。“他?谁?”祝衡一头雾水,“你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人?”周故:“嗯,是祝衡。”“……”真·祝衡一时欲言又止。但看周故的表情,实在不像说谎——难道这家伙上天入地,来回折腾如此之久,真是为了找到所谓的“祝衡”?那会是我吗?——不对,肯定不是。祝衡挠了挠头,继而又问:“你说的祝护法吗?”周故起先没说话,只偏头睨视着祝衡。隔了一段时间,他才将手掌收回,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瞧那郁闷又复杂的小表情,好像祝衡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一样。“我该记得什么?”祝衡反问。周故却说:“你不该忘记的。”“忘记什么?”祝衡好笑地说:“我原来是魔教护法,本该追随教主大杀四方?一统江湖?”周故:“是神教,不是魔教。”祝衡:“重点不在这里。是我叛教又失忆之后,教主为此痛彻心扉,决心追妻火葬场?这样的狗血剧情,对吗?”周故陷入沉思:“追什么火葬场?”“啊不、不是那个意思。”祝衡忙摆手说,“类似这种剧情吧……平时唐光念叨太多,感觉都是一个套路。”周故微微眯眼:“哦?”“总而言之,你要找的祝衡不是我。”不管他是教主也好,魔龙也好……哪怕外星来的变异人,都与我搭不上任何关系。祝衡想,我只是碰巧和另外一个祝衡同名,并以此为契机,消费了周故对他的深厚感情而已。仅此,而已。“周故先生,谢谢你今天救我。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祝衡笑了笑,有些落寞地说,“但我说过了吧,你既认错了人,也花错了钱。不要在错的人身上,继续做无用功了,去寻找真的祝衡……吧?”最后一字落下尾音,祝衡刚准备转身,冷不防又让周故扣了手腕。祝衡:“?”“本座的判断从不失误,也从来不会错认。”周故冷冷说道,“……真的祝衡,就在这里。”祝衡叹说:“你这人怎么听不进话呀……”“你想玩经营,那就玩吧。”周故摊开两手,无所谓地说,“本座随时奉陪,直到你玩累为止。”祝衡:“那不是玩,我对工作……”“对工作有基本态度。”周故接过话头,把祝衡的唠叨学得一板一眼,“作为店长要会交流,和猫友好相处,对待客人保持笑容。”祝衡登时僵在原地,手足无措:“你……”“其实本座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值得你对它留恋至此。”头顶灯光散漫,周故灿金色的瞳仁忽明忽暗,在晚风吹拂下逐渐化为幽黑。他上前一步,站到路灯与街道形成的阴影深处,半晌才缓缓开口:“……祝衡努力去完善的生活,本座也想试着参与一次。”祝衡:“什么意思?”“我不再强迫你跟我走,也可以等到你改变想法那天。”周故说,“前提是你得帮我,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这家伙说什么呢……祝衡仍然愣着,心想周故这是不打算走了,他要留在oren猫咖发家致富?“还有。”周故说着一顿,顺手搭过祝衡的肩膀,于他耳畔低道:“刚才有个词汇,本座很感兴趣。”祝衡:“啊?什么词汇?”周故:“何谓‘追妻火葬场’?”祝衡:“……”*“就送到这吧。”本来只是碰巧相遇,一路告别的话说了不下三次,结果周故送祝衡到了公寓楼下,两人再度对视之时,祝衡总感觉有话没说完,像一块石头堵在了心头,是无法形容的郁闷困惑。“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晕。”祝衡想了很久,还是如实说道,“你就跟变法术一样,噌的一下从天而降……简直像在做梦。”周故平静地解释:“不是做梦。”祝衡却说:“刚刚那一会儿,我都不知道该怕贺弋,还是怕你。”“本座很可怕?”周故挑眉,“难道不是和蔼可亲?”“我以前也看都市异能类的小说。”祝衡小眼神觑向周故,“就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会异能?……超酷的那种。比如之前的闪现,还有刚刚也是,你是打开了异次元的大门,所以才能找到我?”“异能?闪现?”小周同学满头问号,“异什么元?”“啊……不懂就算了。”祝衡忽然感到万分羞耻。本以为周故是个重度中二病,现在看来真正中二心理爆棚的,根本是祝衡他自己啊!“时间不早了。”祝衡尴尬地挥手,“你想继续上班的话,得快点回去睡觉吧……”“本座是龙。”说这话时,周故再度扣住祝衡的手腕:“打从意识复苏那一刻起,龙注定与命中之人生死相依。”祝衡:“……”周故凑近些许,继续说道:“所以不论你在哪里,本座都能感知得到。”“你……”祝衡耳根骤红,啪的挥开周故的爪子,“说什么鬼话,快回猫咖吧!”说完噔噔噔冲进楼道深处,生怕周故再追来似的,一路连头也没敢多回。直到家门口时,祝衡才缓出口气,一边开门一边嘀咕:“都说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还‘命中之人’呢,他以为在演偶像剧吗?……真是莫名其妙。”结果吱呀一声,家门轻轻推开。——原以为早抛下了的周先生,此时正悠哉悠哉,坐客厅沙发上小口喝茶。“本座也说了。”周故眯起双眼,“你逃不掉的……不论何时何地。”第19章 公主抱远离舞台后回归的普通生活,就像原本出彩的主角褪去了光环一样,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平凡无奇。外出不需要化妆,不必再烦恼穿搭,不用过度在意他人的眼光。平凡地起床,平凡地上班,以及平凡地与某个人互道早安……个头啊!“沙发都快睡垮了,你在梦里踢国足吗?!”“天啊,水管不能那样子拧,你想害我家发大水不成?”“我的哥,你扣子又扣错了。都这么久了……你连衣服还不会穿?”平凡的清晨,祝衡满脸狰狞的怒气,站在床前弯曲五指,为周故一颗一颗扣上衬衣的纽扣——那感觉不像店长店员,倒像是结婚七年倦怠期的老夫妻俩。两人皆是素面朝天,顶满头蓬松的鸡窝,祝衡的表情仿佛要杀人,可周故明显没睡醒,边打呵欠边问:“祝先生,这就是你对老板的态度?”“不好意思,周先生。”祝衡双手一紧,把周故的衣领扣到最高,“我的工作内容……不包括伺候老板的饮食起居。”“一天的微笑,从遇到同事开始。”周故两手扳过祝衡嘴角,强行拉开一抹诡异的笑容,“祝先生,笑一笑十年少。”祝衡皮笑肉不笑:“只要您今晚住回猫咖,周先生,那样我笑百年少都没问题。”*上班路上祝衡就在想,他昨天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让周故放弃无意义的消耗,去找回于他而言,真正重要的那个“祝衡”。结果绕一圈回来,什么都没能改变,倒越发坚定了周故留在猫咖的想法。“周大老板,您到底怎么想的?”祝衡一边递去新鲜的酸奶,一边问说,“真打算在猫咖待到天荒地老?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周故:“有啊。”祝衡:“什么?”周故面无表情:“你就是本座全部的生活。”“咳咳咳咳咳!”祝衡猛一踉跄,差点当场去世。他们走到街角的便利店外,祝衡要了两袋早餐面包。售货员阿婆貌似认识祝衡,眉开眼笑地套起近乎:“小帅哥儿最近没唱歌啦?以前总在电视里看到喔。”“啊……是的。”祝衡有些尴尬,“很久没唱了。”阿婆说:“哎呀!我家女儿很喜欢你的,现在家里还有好多海报呢!”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祝衡没有接话,阿婆便继续叨叨:“年轻人啊,出来闯闯没什么的,闷着发霉多不好呀,何况你长这样好看,闹点绯闻也没啥关系……”“走吧,该上班了。”周故打断她的话,径自拉过祝衡的胳膊。到这时才感觉他浑身僵硬,整张脸泛起微微的青白,显然对这类话题十分抵触。两人没再听阿婆念叨,周故带祝衡穿过马路,七弯八拐走出老远,直到无人来往的小道上,祝衡才缓缓呼出一口老气。……真是要命,偏偏提起那些烂事。祝衡烦躁地挠头,抬眼时周故也在看他,双方对望片刻后,祝衡把视线移开了:“别老看我呀,好尴尬……”周故说:“有什么尴尬的,会唱歌又不丢人。”祝衡摇摇头,半晌才说:“你不懂的。”他说得没错,这些事牵扯了太多周故无法理解的内容,就像那天唐光所说的元萧一样——周故隐约觉得,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祝衡才没有继续他的演唱生涯。“为什么没唱了?”周故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他看到祝衡的表情再次僵硬起来,那不是值得留恋的美好回忆,以至于祝衡不想再提。他说:“别问。”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因为我太衰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典型的倒霉货撞倒霉事,一辈子没法翻身的。”“我倒是觉得,祝衡很厉害。”周故冷不防冒出一句。祝衡:“……哈?”“一个生活有重心的人,总不至于摔得太惨。能为了目标,不盲目的活着……”周故想了想,说,“至少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这样。”“瞎说什么呢,像我俩认识挺久似的……”祝衡忍不住笑。本还想多说两句,乍抬头时,忽望见阳光斑驳的树梢上方,出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性感的毛色,标致的花纹,闪光的卡姿兰大眼……是那天路边的流!浪!狸!花!“啊啊啊啊啊啊!”祝衡画风陡变,忧郁男孩化身为狂躁痴汉,直把旁边的周故吓了一跳,刚还想耐着性子安慰两句,谁料祝衡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向不远处的树荫下方。——而在二人头顶最高处,苍翠而茂密的树影之间,赫然是一只灰棕色的大猫。它蹲在树杈之间,此时双眼瞪如铜铃,其间写满了恐惧不安,甚至当祝衡近一步的瞬间,它还发出类似警告的哈气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僵在高处一动不动,疯狂炸毛。祝衡说:“啊……它好像爬太高,下不来了。”白日里的阳光太过刺眼,周故抬头时拿手遮了遮,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祝衡把手里的酸奶、面包一股脑全塞了过去,说:“你在这等我。”周故:“喂,你……”祝衡还真是说干就干,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那姿势让周故都为他捏一把汗。这人平时看着淡定,看到猫却好像疯了,完全忘记他本身的弱鸡体质,以至于在即将碰到狸花的前一刻,那猫“哈”的一下炸毛,顿时吓得祝衡脚底踏空,树杈踩断,一人一猫同时失去重心,从六米高的半空之中陡直坠落!哗啦一声闷响。仍是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怀抱,那个人最牢固的支撑。祝衡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但其实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却无比真切。因为此时此刻,踏踏实实落入周故臂弯,并享受着公主抱待遇的……是猫。而祝衡本人像猫一样,被周故拎住手腕和脚踝,硬生生倒吊着提了起来,悬在旁边一晃一晃。这他妈……跟想象的剧情不太一样!!!第20章 龙怕打针“所以说……你俩就为一只猫,折腾到上班迟到,连店门也没打开?”oren猫咖橘色的薄墙内,唐光双手叉腰,直愣愣盯着面前两个狼狈的人。周故祝衡衣衫不整,满头碎叶树枝,脸上还各沾了点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完野战回来,没来得及收拾。而周故怀里抱着只猫,标准的灰棕狸花,一眼瞧去干净又漂亮,完全不像常年流浪的野猫。“话说祝衡,你丫不会……偷别人养的家猫吧?”唐光若有所思,“丧心病狂,有点过分啊。”祝衡有点无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光:“你本来就是那种人啊!”祝衡拉过周故说:“我跟店长一起抓的,不信你问他!”“噢,你俩一起抓……”唐光先是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你、你说啥?周故不该住店里吗,你俩怎么整一块的?”周故刚要开口,祝衡狠掐他一把,话头便硬生生止住了。昨晚走夜路撞见贺弋,包括后来周故赖在他家——这一旦让暴脾气的唐光听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祝衡不想多生是非,索性含糊不清地扯谎:“买早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呗。”“哦,你们有那个时间碰头,没时间给猫咖开门?”唐光逼前一步,目光紧盯着祝衡,“祝衡,你昨天该不会……”话说一半,或许是唐光的表情太过凶狠,又或许他的语气太过不善——总而言之,狸花猫因为他的靠近陡生警觉,在短促一声哈气过后,忽然飞起一爪,猛地朝唐光正脸划拉过去!祝衡反应极快,下意识里伸手去挡,唐光也退后一步,趔趄着靠回门边,最后猫爪飞速回缩,不偏不倚挠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唐光,也不是祝衡。是仍然抱稳狸花,从头到尾没干坏事,也面无表情的背景板周故。周故:“……”唐光:“……”——而狸花在惊恐的叫唤过后,撒腿直冲沙发底藏了起来,剩无辜受创的周先生在风中凌乱。“卧槽卧槽!”唐光后知后觉,指着周故大喊,“出血了出血了!”祝衡偏头一瞥,果然周故颈侧让猫抓破了半指长的伤痕,现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血珠——祝衡想也不想,当下抓过周故的手腕:“快跟我来。”他动作很麻利,带周故跑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沾湿了毛巾:“得用水冲了,你头低一点。”说实话周故没反应过来,打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没想在这样绝对安定的情况下,第一个伤到他的会是只畜生……而且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喵星人。周大教主何其傲慢强势?此时此刻,他理应感到无限的暴怒,然后抬起高贵的龙爪,把那只狸花碾成猫饼。可是他暴不起来,也怒不起来。祝衡近在眼前,费力地踮起脚尖,温暖的手心按在周故发顶:“低头呀,你这么高,我够不到。”——因为这个人太温柔了。周故不得不低下头,暴躁龙乖得跟只猫一样,由着祝衡探手向他脖间,无比轻柔地擦拭伤口。祝衡温声问他:“疼不?”周故先摇头,又猛点头,最后露出求安慰的表情:“嗯,有点。”“啊哈哈哈……疼就对了,一会儿扎针更疼。”唐光大脸盘子挤到两人中间,“看这口子,估摸得打血清了吧?”周故:“……?”“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周故不情不愿:“哼。”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扎、扎针?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回去吧。”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周故:“……”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第21章 上天周故沉迷于树袋熊温暖的拥抱,貌似忽略了实际看来更重要的一点。任何动物在受到已知伤害的状态下,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猫是如此,其余猛兽一类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活在神话传说当中,生性凶猛的妖龙一脉,因应激引起的防御姿态可以说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当护士大妈扎完第一针,回头去准备血清的瞬间,祝衡怀里的周故两眼一睁,灿金色的瞳仁陡然泛光,从他脖颈自手臂之间,浮现出无数青黑色的、坚不可摧的龙鳞纹路。而祝衡刚低下头,整个人便顿时傻眼了:“喂,你这是……”周故将他手臂生生一攥,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祝衡清晰看到周故白皙的额头上方,开始凸出两道格外突兀的黑色犄角。此时注射室门口正好在放电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祝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不久前确认过了,周故绝非一般人类,且还掌握着某些隐秘的特殊能力。但祝衡万万没料到,周故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变化——如果真像上次一样,突然变身大泥鳅的话,那大概率会被关进研究所的吧!祝衡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往周故头顶一罩:“走!”事到如今,连针也顾不上打了。祝衡牵着周故,两人往走道旁边拔腿狂奔(*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沿途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最终跑进角落里的安全通道,可在那处仍有往来过来的人。周故显是按捺不住,外套遮盖下的声线低沉,对祝衡说道:“抓紧我。”祝衡回头问:“你说什么?”然而半句话未出口,忽只觉得身子微轻,整个人便从楼道内的窗口“飘”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飘出窗外的不是他,而是周故。此时周教主全然化身龙形,自医院楼道的窗口猛冲而出,然后一个腾空飞上万里云端!祝衡却像神经麻木了似的,呆坐在冰冷的龙背之上,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啊啊啊啊啊……”不论他如何排斥,如何自我安慰,如今眼前所见借为事实,而他祝衡上天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的,他!上!天!了!而且是坐在一条龙的背上!“啊啊啊啊啊!!!”祝衡一头栗发由风吹得狂炸,脸色更是骇得时青时白,彼时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对着周故的龙背又拍又打,“快放我下去!卧槽,我恐高啊啊啊……”“下不去了,老实待着罢。”周故头也不回,又是一个陡升,连带周边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像是冲向了另外一层高度。祝衡顿时慌乱地问:“你干啥变泥鳅啊?”周故立即纠正:“不是泥鳅,是龙。”“管是泥鳅还是龙!”祝衡咬牙道,“针还没打,你要飞到什么时候?”周故冷哼:“这难道不该怨你?就是扎了针才会这样。”祝衡简直要傻了:“你扯淡吧,扎个针就能化龙,那打完血清不是原地升天。”“因为是没见过的东西。”周故的回答理直气壮,“本座害怕。”祝衡:“你……”这一下可真把他说了噎着了。因为害怕就会化龙?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猫都知道躲进沙发,龙能吓回原形貌似也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他真是条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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