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的最后,定格于两人手牵着手,匆匆消失在医院楼道的模糊画面。“直播间的那番对话究竟是真是假?钟遇导演的出轨对象是否真的另有其人?而祝衡亲口公布的恋情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后续发展还需跟踪报道,而本次风波的主人公祝衡,貌似又一次地神秘消失了……”“你在看什么?”周故刚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水果粥放到桌边,看祝衡全身缠得跟茧似的,窝沙发里眯眼看手机,吵得整间客厅叽叽喳喳不得安宁。“我就知道是这样……”祝衡扔了手机,把脑袋埋进毯子,懒洋洋地吸了口气,“这些人问起八卦没完没了,解释一遍还不够,他们能从一个里面再挖n个。”周故坐到沙发旁边,却把视频倒了过来,翻到祝衡扣鸭舌帽的那一段,看他难得倔强又霸道地说:“我男朋友是普通人,我不希望影响他的私人生活。”周故把手机握在掌心,那片段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我男朋友是普通人,我男朋友是普通人,我男朋友是普通人……直到祝衡忍不住了,从毯子里钻出脑袋,伸手扣住周故的头发,自下而上吻住他的嘴唇。“有什么好看的啊……”祝衡圈紧周故的脖子,一个翻身坐到他腿上,贴着耳朵小声问,“本人就在这里,难道不够你看吗?”周故却没回答,只反手摁着祝衡颈窝,顺势拉他往下压进了沙发。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保持相拥着的姿势,彼此的双眼静静对视——最后是周故掀开毛毯,将两人卷进了拥挤不堪的黑暗里。他们的呼吸很近很近,因此发出的声音尤其清晰,像是从心脏深处一路响彻了耳畔。周故对祝衡说,他要做一个普通人。而那时祝衡怔怔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变回普通人。但周故说不用担心,像这样在这边的世界待上几年时间,最多不过五年,原有的龙角龙鳞就会完全消失,与那个世界有关的一切都会归零。到最后,彻底失去回到原世界的能力。也就是说……不能化龙了。“那如果拿回金鳞的话,是不是能避免退化成人?”祝衡想到这一点,于是问道。“算是吧。”周故淡声道。“那得快点抢回来才行……”祝衡喃喃地说,“不能便宜了那家伙。”周故闻言至此,却是笑了,无奈摇了摇头。“听说……那个混账在写书?”周故拿毯子将祝衡裹了起来,活像包粽子似的,将他卷进自己的怀里。两人一起窝沙发里看手机,祝衡伸手在屏幕前点来点去,打开熟悉的greenriver界面——那是祝珩的个人专栏。不像话的混账笔名,天马行空的世界观,烂尾断更的小说一篇又一篇……可讲述的故事却意外的跌宕起伏,也许大部分人都不会猜到,这些都源自于作者的真实经历。“要说几百年的经历写成故事,简直就是纯天然素材库啊。”祝衡翻开祝珩的专栏,将那些写完或没写完的,都挑出来扫了两眼,“照这么说,他是不是会一直一直写下去……”“祝衡是不是也说过,讨厌在那个叫娱乐圈的地方,被人不依不饶地问下去,好像每次都有问不完的问题。”周故圈住他的肩膀,平静地道,“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就算生命很长,未来也有做不完的事情——可我厌倦这样持续下去。”毕竟一个人活着,需要支撑,也需要重心。当一头天生好战、四处厮杀的野兽忽然明白了爱情,并试图从中挖掘更深的意义——那么他生命的本质,便再也不止掠夺与流浪。那个瞬间,祝衡凝望着周故的眼睛。隔着屏幕微光传来的孤单与落寞,好像这样漫无目的的单子情绪,已经持续了上百年的漫长时光。最后祝衡什么也没多说,他按住周故的脑袋,将他轻轻揽进自己的怀里。“……别怕,我给你家。”祝衡这样回答道。第74章 家人回到a城的头几天,祝衡头晕恶心脚发软,甚至刚出家门都走不了几步。就这样还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见了唐光,从祝珩的龙口下逃生,借着直播和元萧撕破了脸……还差点从医院五楼摔下去。事后回想起来,他觉得肚子里的龙崽没给揣掉,已经算是天大的奇迹。幸好之后的日子轻松了下来,祝衡除了每天会去探望唐光之外,基本宅着没出家门。a城的气候又明显舒适了许多,呕吐头晕的次数倒比在c镇时减少了,再加上周故这几天在厨房忙活——祝衡吃饱喝足往秤上一站,足足胖了三斤。去医院检查的数据正常了些,但医生说还是得挂几天水,随时留心异常情况的发生。所以那天和元萧撕破脸之后,祝衡一面忙着跑医院,一面又要处理唐光的事,任由微博上的消息炸开了锅,他和周故就偶尔翻一眼手机,跟俩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样,自己吃起了自己的瓜。周故这次回来得不容易。据说他在c镇和祝珩打了一场,两条龙压根没分出胜负,周故便被强行召回了那边世界。而两个世界的时间走向截然不同,在祝衡这边经历短暂几天的等待,周故那边却已艰难地熬过了漫长的十来天。这期间手机打不通,没有任何互通消息的方式,周故必须找到回去的通口,再从c镇连夜赶回到a城——最坏的结果是等龙崽降世了,他可能都没赶到祝衡的身边。只能说是老天庇佑,每每当祝衡最需要的时候,周故都会出现得恰到好处。可这所谓的“恰到好处”,也许只剩这么最后一次。周故说他之后化龙的次数会急剧减少,因为那个世界的能力在不断减弱,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上天入地,面对好几层的公寓高楼跳窗而入——这对一个常年不走正门的家伙来说,无疑是种堪称致命的打击。所以最近祝衡都在训练周故用钥匙开门,美其名曰“习惯普通人类”的生活。毕竟将来几十年都要上下楼买菜,甚至送该子上学放学……一直持续到他/她结婚生子。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目前最最棘手的问题,依然在那天离开医院之后——祝衡接到了祁云颂打来的电话。他们公司想和祝衡谈谈,尽快处理唐光元萧之间未化解的矛盾,以及医院坠楼事件引起的无数风波。这事如果放在平时,周故肯定会挺身而出,用他凶戾的猛兽爪牙将对方吓退——可这次已经做不到了。周故只能以男友的身份跟在祝衡身边,不再作为保护者的强势姿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陪伴者。尽管周故有些沮丧,祝衡却拍着胸脯说:“这样挺好,现在你是我的家人了……周故你要相信,我也是可以保护你的。”于是一天之后,他们按照约定抵达了祁云颂的经济公司。祝衡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见到了盛绯。那个前几天还趾高气扬气势汹汹的女人,今天就像拔光毛的落汤鸡一样,见到祝衡便下意识地闪躲——但祝衡完全不怕,他索性迎着盛绯的脸走了过去,微笑着问她:“盛小姐,贵公司还缺私人助理么?”盛绯推了推眼镜,一脸支不住的镇定:“当、当然……如果祝衡先生感兴趣的话。”祝衡仍是笑眯眯的,也不说话,温柔的眼神看得盛绯全身发毛。拖到最后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公司的老板出来解了围。——其实祝衡刚进门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给面子。今天出面的是祁云颂的父亲,也就是他们总公司的老板季洪远。季洪远人狠话不多,见到祝衡第一面,就开门见山地说:“前因后果已经了解到了。不否认公司在录用员工时的严重失误,后续将直接开除那名元姓助理——同时本人代表公司员工,为他们的失礼向你表示歉意。”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尤其这姜说话做事颇有分量感,以至于祝衡与他对视的时候,都难免有些被压迫的情绪紧张。“先前我也强调过,退圈之后不再出席任何活动。但祁云颂先生的助理以及经纪人,屡次追进店里骚扰,强行要求谈拢合同的事……导致我的朋友和元助理发生口角,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私人生活。”祝衡说,“对此您不做任何解释吗?”“这是他们自作主张的决定。”季洪远斜了角落里的盛绯一眼,这下骇得她瑟瑟发抖,一双高跟鞋险些生生扭歪了过去。“我曾经说过,祁云颂走上公众人物的道路,必须对自己今后的言行负责。”季洪远的声音很冷,“但祁云颂本人、包括我信赖的员工,都没有做到这一点。”“爸!”祁云颂拧眉喊道。“你闭嘴。”季洪远冷冷地说。随后从他手里拿来一沓文件,缓缓递到祝衡那边:“唐先生与元助理的矛盾处理,目前会由我们公司全权负责……我想不久之后,唐先生应该能离开拘留所,恢复正常生活。”“那么元萧呢?”祝衡定定地问。“开除之后,决定权在你手里。”季洪远说:“另外……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做这些的意义,并不全是因为你。”祝衡问:“您有什么条件?”“我只希望,个人矛盾务必私下解决。不论祁云颂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都麻烦你稍让一步,避免影响他的后续行程。”季洪远说,“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风言风语……祝衡先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舆论风向的利害之处。”祝衡刚想说什么,祁云颂却开口道:“爸,你懂什么啊!别在外人面前说这种……”“我说过了。什么都做不到,只会添麻烦的话,那就别唱了。”季洪远漠然道,“我出钱又出时间,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祁云颂瞳孔一缩,随即一把扯过祝衡的衣袖,说:“跟我走。我有话单独和你说!”第75章 将来祁云颂非要拉着祝衡单独谈话,这一点让周故非常不爽。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好谈的?可看祝衡也不像不乐意的样子,他们离开会议室,单独走到楼外的茶水间里,祁云颂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你也看到了……在我这边,就是这种情况。”祁云颂非常头疼地说,“元萧那事再闹大点,我爸怕是要把我扫地出门。”祝衡却愣了愣,然后说:“原来是你父亲的公司啊……”“是的,没错。”祁云颂说,“之前上学到一半,突然被安排出国,连一点准备也没有……”他想了想,才继续道:“对了,那时还弄丢了唐光的联系方式。我人在国外,也一直没法找他。”“等等。”祝衡出声打断,看祁云颂一脸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他忍不住问,“祁云颂先生,你知道唐光高考那年,因为你被送进监狱的事吗?”祁云颂浑身一震,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整个人便像石头般的僵滞住了。——七年前祁云颂还是季宋的时候,作为乐队主唱的人气很旺,同时也引来一批心怀不满的同行人士。祁云颂出国前的最后一次演唱,几个专找茬的小混混摸来了现场,本来都做好了闹事砸场子的准备,但前脚没踩进观众席,便牢牢实实吃到了唐光的拳头,其中一个险些给当场揍毁了容。当时动静闹得不大,一方面他们根本不是唐光的对手;而另一方面,这几个混混家底深厚,全都是娇生惯养的富二代,要报复唐光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祁云颂本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情况下,连告别的语言都没组织清楚,随后被他父亲强行送到了国外,断了整整七年的联系。“我……完全不知道这个。”祁云颂失了魂似的,断断续续地说,“如果知道唐光被送到那种地方,我……”话说一半的时候,他才缓缓想起来,任何事情都没有“如果”这一说法。“如果”一切意外的发生,都能预先知晓的话,那在现实世界也不再产生令人失望的结果了。毕竟错过就是单纯的错过。“那个,祝衡……”祁云颂上前一步,将两手搭在他肩上,“能不能请你忙一个忙?”祝衡:“什么?”“过几天唐光出来。”祁云颂无视周故刀子般的目光,认真地对祝衡说,“我想见他一面……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清楚。”*三天之后。经过双方私下协调,在拘留所独自度过十来天的唐光,最终得以重见光明。其实事情解决起来非常简单。唐光差点把元萧打毁容,元萧险些把祝衡推下楼,两边相互追究起来没完没了。最后是季洪远出钱又出力,将唐光从拘留所里捞了出来,而元萧被转向了a城的另一所医院,他的情况并不太好,再加精神方面严重受创,之后也一直被安排住在医院的僻静处,据说是为避免影响祁云颂的个人行程。但依照三天前约定好的——祁云颂说想再来见一面,把所有话都说清楚。祝衡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没有事先告诉唐光,害怕有所期待便会有所失落。果然到了当天,他们没见到祁云颂的身影。唐光穿着朴素的灰色t恤,戴鸭舌帽,一个人提着小袋的行李,孤零零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学长!!!”祝衡看了眼眶一红,冲下车就扑进他怀里,两只纯零在散满红叶的街头紧紧相拥,留下身后的周故和林之洵两人干瞪着眼。“咱俩要不也抱一个?”林之洵张开双臂,无比陶醉地说,“意思一下。”周故面色铁青,说:“滚。”他们四个人上了林之洵的车,时隔十几天,唐光终于摸到了他的烟和打火机,正准备抱着好好享用一番,却被周故冷眼按熄了下去。“干什么干什么?”唐光不满地问,“敢按老子的烟,不想活了?”“我说学长啊,好不容易放出来,你脾气真得改一改了。”祝衡无奈地说,“这次是有别人帮忙,下次再不小心伤了谁,指不定进去关三年了。”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唐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明显在拘留所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祝衡看得心疼死了,可也不敢说重话,好在唐光自己清楚,于是扔了烟和打火机,随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偏头看向窗外的马路。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对面五米外的便利店旁,隐约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不起眼的鸭舌帽,墨镜下的目光一动不动,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车窗。仿佛冥冥之中,与唐光微怔的视线交错。但他固执地保持距离,没有往前去;而唐光也只在座位上愣着,没有开门下车。直到耳畔传来汽车发动的嗡鸣声。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倒退,连带那个人的身影一起,也被绞进过去的画面里,碾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林之洵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说,“你们没有让猫咖开门的打算吗?”“当然要开的!”祝衡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学长也这么觉得,对吧!”唐光一愣,没听清祝衡说了什么,抬头时三个人都在转眼看他,便只好跟着“嗯”了一声。可等他再回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那抹便利店前的熟悉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祝衡。”林之洵说,“有没有兴趣,借我的直播间录制一段短片?”祝衡:“什么短片?”“关于猫的。”林之洵调动方向盘,平静地说,“还有关于你自己。”祝衡:“我……我自己?”“看了一圈微博,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身旁的周故也开口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微博相关话题的界面。自那天直播间事件之后,原本默默关注祝衡的粉丝也都站了出来,纷纷对当年那场演唱比赛表示遗憾不甘——有实力的人至今还背着黑锅,而罪魁祸首和小三正在国外悠然自得。更有网友扒出早期钟遇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并指出他是一个撑死了的花心直男,身边各式各样的模特演员向来不少,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性恋人。——所谓的潜规则祝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大佬分析说,当年比赛前十的名单公布之前,真正的小三早就已被排除在外。因为风言风语开始传出来的时候,钟遇那老狐狸就把她藏了起来,正好这时的祝衡又撞了枪口,所以才会有事后一系列背锅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出现,原本网络上抹黑祝衡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先前还嚷嚷让小三死户口本的恶意诅咒也安静下来,仿佛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网络上的声音本来就是双向的。”林之洵说,“做直播能尤其明显地看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管你是对是错,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祝衡目光微垂,定定看向滑动的手机屏幕,又听林之洵继续说道:“这时候需要你站出来,祝衡,至少赶在被继续诋毁之前……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也热爱现在的生活。”*“1——2——3!都摆好姿势,我准备拍了……”正值十月中秋,唐光离开拘留所后的一个星期,一场大雨冲走了a城最后的暑气。时隔数十来天,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色,光是清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懒懒散散躺沙发上看报纸的周某人,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活都抢着一个人做。祝衡要去提桶,周故一人拎两个;祝衡要去浇花,周故抢来水管;祝衡要去铲屎,周故把猫砂盆抱走……这下就好比是角色对换,周故在旁边忙进忙出,祝衡则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吃零食看电视——看样子是被宠到了天上,简直舒服得不行。“宝贝们下午好呀~今天给大家直播的内容,是oren猫咖关门近一个月以来,正在准备开业的忙碌现状——”林之洵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高高兴兴比了一个“v”字,而身后是拧着眉头浑身炸毛的唐光,以及不远处浇花溅得满墙是水的周故店长。店内窗棂间的阳光熹微,照亮祝衡靠在沙发上,熟睡时俊美无暇的侧脸。在他身边是窝成球状的几只大猫,各都睡成了毫无防备的慵懒姿势,而先前狸花纯一生下的三只幼崽也都会走路了,毛茸茸的奶团子在猫咖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奶叫声,软得好像能把人心融化了一样。“捉到一只偷懒的祝衡,嘘~”林之洵对着屏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挪到祝衡身边。“上班时间都能睡着,为什么祝衡这么累呢?看来是男朋友太疼爱他啦~”林之洵刚要贴近一些,说曹操曹操到,男朋友提着水桶杀了进来,一挥手就挡住他的镜头。“让他睡,别拍。”周故冷冷地说。林之洵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唐光.气急败坏,拎着铲猫砂的铲子冲进走廊:“周故你*****的,让你洗猫砂盆呢,又跑进来偷懒!”周故漫不经心地说:“……在洗了。”“两个懒死鬼!这店干脆别开了,明天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唐光进来一顿龇牙咧嘴,说完发现林之洵的镜头正对准他,将刚刚扭曲的嘴脸录得一清二楚。唐光当场就暴走了,抡起铲子和林之洵扭打起来,原本摆好的镜头一阵晃动,忽然摇到一旁周故和睡着的祝衡那边。祝衡整个人懒洋洋的,卷着沙发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一脑袋磕到周故坚硬的肩膀上,登时就醒了。乍一睁眼,面前唐光和林之洵闹得鸡飞狗跳,睡着的猫也全给炸醒了过来,大的小的橘的灰的跑进桌椅间你追我赶,一时之间满天猫毛乱飞。而祝衡还是愣愣的,睡眼惺忪地看着猫咖里一团乱的景象,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故却抓起旁边的杂志,遮住对面摇晃的镜头,借这背光模糊不清的角度,轻轻吻住了祝衡的嘴唇。*结果最后的录制效果出来……果然一团糟,完全是大乱斗现场。幸好林之洵留了心眼,这次没有现场直播,而是等录完了处理过后,再以视频的形式上传到平台播放。——但照现在的拍摄情况看来,能剪辑做成正片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手机视频太容易模糊,更使得画面效果乱七八糟。还是当天晚上祝衡请来了圈内的朋友,帮忙用摄影机录制了一段相对正式的内容。从oren猫咖橘红色的外墙,到灯光昏黄的西式走廊,清理过后干净整齐的桌子,还有靠近窗边舒适惬意的沙发。此时祝衡与周故并肩靠坐在一起,一高一矮的身高差明显,晕黄的灯光从头顶散落下来,照亮两人平静柔和的正脸,使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张摆放已久的全家福。——只不过家庭成员暂时只有两位。林之洵抓了个雪克杯作话筒状,有模有样坐到祝衡旁边,顺口采访道:“请问祝衡先生,你消失半月后突然回归,是有什么特别契机,还是因为什么鼓励您这样做的呢?”祝衡面对镜头,自然地说:“开始是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想。但逃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们……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我也想着,给大家一个交代。”林之洵:“先前网络上的谩骂和抹黑到了那种地步,直到现在才稍微好转了些,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想法,做公众人物就必须承担舆论的风险。迄今为止依然有许多质疑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想说……清者自清,我从未破坏钟遇导演的家庭,也不屑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名次。”祝衡说,“多余的解释一直都是无力的,过去我厌倦辩解一切,因为反对和质疑总是来得更快。可今天我做了最后一次澄清,是为了往后的生活不再留下遗憾。”林之洵:“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以后还会回去唱歌吗?”祝衡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本身并不适合那个圈子,所以不会再强行融入,但……”他偏头看了眼周故,然后微笑着说:“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林之洵期待地说:“哇,那我可以每天来这蹲你唱歌吗?”“暂时不行。”祝衡笑眯眯道。林之洵登时失落道:“为什么啊?”“我打算,和男朋友到国外领证,然后暂住半年的时间。”祝衡说着,牵住周故的一只手,拿到镜头前晃了一晃,“对了,最后放出来的成片,给他的脸打个码。”——此话一出,整间猫咖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哗的一下全都炸了!林之洵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雪克杯都抓握不稳,唐光更是冲了上来,揪着祝衡的衣领子问:“你去国外?去国外干嘛?”祝衡艰难地说:“度.蜜.月.呀……”“不准!我绝对不准!”唐光将祝衡紧紧抱住,“你去度蜜月了,那猫咖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祝衡拍着他的脑袋说:“就半年而已,会回来的啦……”——而问题最最最大的是,连周故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他呆呆握着手机,看面前唐光和祝衡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领、领什么?”“领证,结婚。”祝衡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在你们那边,就是成亲的意思。”*半个月后,短片终于完成后期工作,上传到了s站林之洵的直播间,并在短短一小时内,被各大娱乐平台纷纷转发,播放量瞬间飙上了十万。视频中的oren猫咖环境温馨,八只猫咪有大有小,个个都十分健康,能看出是长时间的精心照料,根本不存在后院病猫的说法。店内现有三名主要成员——其中唐光和周故的脸p上了猫猫头,但从制服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美型身材。尤其周故近一米九的大长腿,走起来跟职业模特似的一路带风,有不少进过店的观众便在弹幕里尖叫连连,无不激动地向吃瓜路人们安利:这位就是oren猫咖的现任店长,超帅,超有型,而且还是吸猫体质。只不过,他已经有主了。镜头又转向吧台前调咖啡的祝衡。退圈之后的祝衡并没有褪去明星光环——至少在观众的眼里,他永远还停在舞台上灯光无限的日子。祝衡有着纯天然的温柔嗓音,不论说话还是唱歌都很好听。以前弹吉他握话筒的十指修长,如今却牢牢实实地捏着长勺,像是将生命的大部分都灌注在了咖啡杯的糖浆里。尽管粉丝们都对他不再演唱的事实感到遗憾,可当林之洵将视频切到祝衡熟睡之时,窗外阳光照亮那张平静而满足的侧脸,他看起来就像单纯睡着了的一幅画——那是远在喧嚣烦扰的娱乐圈外,没有人能捕捉到的安逸神情。“歌还是会唱,猫咖也有一些以前的设备。我想唱给我的朋友,还有家人们听。”视频最后的最后,是猫咖吧台前的一盏孤灯。祝衡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抱着吉他,梦呓一般唱着摇篮曲的歌,而他身边是蜷成大球小球状的猫,还有不远处的桌椅间,周故托腮凝视的专注身影。*“短片效果貌似不错呢。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看到猫咖门口挤满了人。”电话里,林之洵的声音很是惬意,“……接下来应该会很忙碌吧。”祝衡笑了笑,说:“让学长发点广告,再找几个店员来吧。”“不行啊祝衡,好多人来看你和周故的哦。”林之洵小声说,“一听说你出国,都跑来抱怨我虚假宣传……说店里根本没有祝衡和他男票。”祝衡扶额叹道:“你确定他们是来喝咖啡,不是来吃瓜的吗?”林之洵在那头猛男撒娇:“嗯~不要嘛,你不就能多待几个月嘛~~”“不行哦。”祝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转身往向背后,候机厅外正是红霞飞天,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人来人往的座椅间,留下一串数不清的斑驳碎影。“准备登机了,之后再聊。”祝衡挂断手机,看向身旁提行李的周故。如今已近深秋,周故穿着和祝衡同款的深色大衣,与他刚来时的古装长袍已截然不同,两人牵手站在候机厅的玻璃窗旁,远看着就是一对外出旅游的普通情侣。“领证的事,通知你父母了么?”周故问。“嗯!给姜叔叔打了电话,他会告诉我妈妈的。”祝衡说,“……不过,生小孩什么的,暂时还是我俩知道吧。”周故从身后过来,双手环住祝衡的腰。借着这般亲昵的角度,他的呼吸扑打在祝衡的脖颈上,夹杂着一丝微妙难言的热度。祝衡顺着周故的手腕摸了上去,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冰凉。“周故……你的手好热呀。”祝衡摁着他的掌心搓了搓,“摸起来很温暖。”周故拿大衣将祝衡裹住:“因为碰了你才热的。”“……”祝衡耳根一红,扭头道,“都摸不到龙鳞了,好可惜。”“做的时候能摸到。”周故亲了他一口,“要不今晚……”“要登机了,你还是闭嘴吧。”祝衡抬起手来,捏住他的嘴巴。一高一矮的身影拖着行李,缓缓离开了洒满斜阳的候机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