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灼手里拿着药膏,看着小家伙的背影,好笑又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还有什么感觉,庄简宁在信息里说的还挺对,他确实没有太多的情绪体验和情感共鸣。庄简宁走路时尽量不碰到腿上的伤处,砰地一声带上卧室门,看了眼楼梯,转身朝电梯走去。大骗子!贺灼就是个大骗子!科学家怎么说来着,男人基本上每隔180秒就会想起一次性。何况他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又加上原作者赋予的蛇之本性,自从醉酒那天,身体的某些本能彻底被激发。又是玉,又是各种明示暗示,他这种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只有枯燥乏味试卷的小处男,能抵得过这种诱惑吗!虽有害怕,但更多是好奇,他也跃跃欲试来着。结果呢,半点没爽到,还落得一身伤。直到岔着腿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庄简宁的怒气都没消。贺灼从电梯出来,眼神一直黏在庄简宁身上。在小家伙对面坐下,将药膏放在餐桌上,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庄简宁还是没抬头看他。这虾饺不是你让做的吗,不吃完多浪费?贺灼埋怨了句,借机夹了个虾饺放在庄简宁碗里。平时两个人各吃各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庄简宁夹菜。什么害怕,什么卖乖,在气愤的情绪下,这些统统消失不见。庄简宁用手背将碗往旁边一推,直接用餐碟吃了起来。作为一个大财团的幕后大佬,只有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在贺灼的记忆里,还没吃过这样的闭门羹。他气的想撂筷子走人,想了想,何必跟个小孩计较。见庄简宁放下筷子,起身要走,贺灼叫住他,过来,擦点药。就不擦,庄简宁准备去换衣服上学。走路姿势像个小鸭子,没两步又停下,生贺灼的气,擦自己的药,并不冲突。转过身,他拍拍手,跟着小财主似的使唤人:抛过来,我让小宁帮我擦。不行!贺灼冷着脸拿起药膏,转动轮椅往他身边去。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我不擦了。庄简宁微微鼓着两个腮帮子,抿着唇,鼻尖的那粒红痣越发鲜活动人。说完还狠狠甩了一下胳膊,转身往沙发方向去。卖乖的、犯蠢的、哭着求饶的、张牙舞爪的,庄简宁的每一面都让贺灼感到稀奇,一个人怎么能拥有这么多面。他加快速度,经过庄简宁身边时,伸手一捞,将人按坐在怀里。庄简宁身子一倒,猛地往下坐,瞬息之间,他惊呼道:小心腿。也不敢再挣扎,索性安稳坐着。贺灼抱着他,驱使轮椅往沙发方向去,附在他耳旁轻声问:气成这样还知道关心人?为什么关心我?嗯?庄简宁痒的用肩膀将贺灼的脸顶开,转头冷漠道:能为什么,怕坐疼了坐坏了你又给我关小黑屋呗。一气之下怎么给实话都说出来了,他紧抿着唇不准备再说话。贺灼挑了挑眉,扳过庄简宁的下巴,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生疏地哄道:下次让你坐个爽。下次?坐个爽?庄简宁想起半夜三点钟,被动醒来后的心酸经历,哀怨道,你就是个骗子。贺灼将他放在沙发上,要哭不哭的小模样挺好看,就是话说的不好听。他吓唬孩子似的,沉声道:行了啊!再说一句我真给你扔地下室去!让你再也上不了学!你又凶我!庄简宁伸手夺过他手里的药膏,蹭地旋开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大半膏体,整个的糊在大腿根部。将快空了的药瓶往沙发上一丢,他站起身:我上学去了。再见!贺灼伸手拉住他胳膊,借你腿用一下而已,我骗你什么了。用一下?庄简宁站着没动,方便小宁帮他系衬衫扣子。贺灼咳了一下,下移视线道:两下。庄简宁瞪他:两下之后呢!你不还是一直在里面放着!趁他迷迷糊糊睡得正香,搂着他说要跟他接样东西用。都睡人家床了,人家跟他借东西,好意思拒绝吗!谁特么能想到借腿啊!两条细长的腿套上宽松的校服裤,贺灼这才将视线移开,驱动轮椅朝电梯方向去:行了,上学去吧,小麻雀。他倒是想放在小花里。翻来覆去又看又揉,连药膏都抹了两罐,花始终不开,玉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只能让腿先江湖救急。庄简宁刚出电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躬身站在旁侧,身前是一滑板车:庄先生您好,车在前面,先委屈您滑到那边。庄简宁看了眼滑板车,又看了眼距自己20米的轿车。少年踩上踏板,蹭地一下滑了出去,初夏清晨的风轻抚在脸上,他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是自由的味道。这么滑到学校,也不过十分钟。他朝男人挥了挥手:跟贺先生说一声,再见!司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拐了个弯,便不见踪影。身穿白衬衫的滑板少年,简直就是青春和校草的代名词。一路滑到教学楼下,引得路过的女生阵阵尖叫。一个校领导模样的人朝他笑着点头道:庄简宁同学,老师找你有点事儿。庄简宁看他笑的很不对劲,碍于旁边女生的围观,也不能不给老师面子,忍着走动时裤子和腿根处的摩擦,他缓步走到老师面前:老师好。老师边往左侧拐角走,边转头朝他招手:过来。庄简宁跟上去,发现是教学楼的紧急电梯。他不知道贺灼用了什么理由,但自己心里门清,脸红的跟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电梯门刚打开,庄简宁立刻大步走了出去:老师再见。到了教室,他特意看了眼,蒋桃宇果然来上课了。下了早自习,蒋桃宇拿着一张英语试卷,借口问问题,走到庄简宁座位旁。压低声音道:我还是得当面跟你道个歉,你和章昊被苏茹骗去危楼时,教务主任是我带过去的。虽然是苏茹骗了我,但终归是我太蠢,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庄简宁仰头看她:你放宽心,真的没人怪你。我听毛律师的助理说,她俩已经判了,一个三年,一个两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觉得起因在我。蒋桃宇点点头,想了想,用笔尖点了点庄简宁右手小拇指上一颗细小的黑痣:跟你说个秘密啊,我是个超级手控,那天在办公室,程欣和苏茹又哭又喊的,我就在旁边一直盯着你的手看。之后再看小简主播的手,我就肯定你俩是一个人。黑色签字笔笔尖点在黑痣上,顿时更加明显,庄简宁心虚地抽回按在试卷上的手:手上有黑痣的人太多了,你看错了。蒋桃宇笃定道:一旦找出个怀疑的线头,线索就会越扯越多,相似的声音,相同的名字,你有次还直接穿着校服白衬衫做的直播,不是你还能有谁啊。这姑娘也太执着了,庄简宁无奈叹气道:那看来我是必须得承认喽。蒋桃宇开心的轻轻拍了拍手,朝庄简宁眨眨眼,开玩笑道:我妈非让我请你周末去我家吃饭,说有事儿跟你商量,请不到的话让我也别回家。那我也没办法嘛,我跟你又不熟,只能用你的马甲来威胁你了啊。庄简宁想起温柔恬淡的蒋母,心里一暖,他那个世界的母亲跟蒋母的气质很相似,可惜跟原主的母亲一样,都早早过世了。阿姨找我什么事儿?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她想认你当干儿子。蒋桃宇假装翻个白眼,你说这老太太不是坏我事儿吗,这么一来,可就彻底断了我追星追成男朋友的可能。庄简宁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姑娘性格真挺可爱的。章昊上厕所刚回来,越看越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凑近蒋桃宇,小姐姐你的指甲在哪儿做的,星云图案哎,好漂亮。袁泽咳了一声,喊他:章昊,这题我解出来了,你过来看。章昊看了看漂亮指甲,又看了眼冷着脸的袁泽,应了声,哦。这晚回去,贺灼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庄简宁朝楼上看了眼,卧室的门大开,灯也亮着。期间,贺灼从卧室出来,探头朝下看了两次。庄简宁死了贼心之后,心无旁骛地刷题,效率和正确率空前提高。一直到到凌晨两点,连昨天的试卷都一并做完,听见贺灼在二楼喊他:上来。庄简宁装没听见,没名字吗,谁知道你喊谁。贺灼朝下丢了个小纸团,沉声道:庄简宁,上来。庄简宁仍旧装没听见,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我有那么听话吗。贺灼忍无可忍坐电梯下楼,这小家伙脾气见长,驱使轮椅到他身旁,拧着他耳朵,又想让小白给你扔地下室绑起来吗。庄简宁蹭地站起来,一脸期待:真的吗,刺激吗。第29章 做客对上贺灼隐隐又浮现出暗欲之火的眸子,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腿不怎么疼了,脾气下去了, 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贺、贺先生,他赶紧蹲下, 歪着头将刚刚被贺灼捏着的耳朵往他手心里送。想了想, 模样无比乖巧的报备道, 我明天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早上蒋桃宇跟他说过之后,中午蒋夫人又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正好明天是周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和亲近,让庄简宁不忍拒绝。其实他也有私心, 跟蒋家搞好关系, 对他将来的事业助益良多。闻言,贺灼收回手, 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家里?原来小宠物不是跟他一个人如此亲近。是女同学。庄简宁急急解释道。说完才感觉到,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女同学?贺灼声音低沉下来。庄简宁不好意思说,人家父母是看他无父无母想认他当干儿子。但这么说显得他多可怜似的,也怕贺灼多想。正想着措辞,听见贺灼上衣口袋里传来信息声。庄简宁本来半依在他腿边,见贺灼掏手机,他自觉挪正身体,起身时, 无意中瞄见手机上的信息。[贺先生:一分钟前,夫人的手指动了!]庄简宁之前便猜测,贺灼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跟那场车祸脱不了干系。自己双腿残疾,母亲一睡不醒,一辈子的命运都被改写。秋财多年来在pvs医疗技术研发方面倾斜了大量财力人力,技术成果和医疗水平领先国际、傲视国内。但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贺夫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转醒迹象。这次要是贺夫人有醒来的可能,贺灼一定会很开心吧。他赶紧将视线移向贺灼脸上,随即怔住。贺灼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脸上出现的人气也没了,又恢复成在铭流造型门口、庄简宁第一次在车里见到他时的那般模样面目和眼神俱是一片死寂,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苍凉漠然的像是个活死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想去碰贺灼的脸,声音里带着颤:贺先生。贺灼没应他,也没回复信息,只用了看完这条信息的时间,重又将手机放进口袋。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也像从没收到过任何信息。在庄简宁的手堪堪触碰到他之间,贺灼不发一言地调转轮椅,往电梯方向行驶。眼睁睁看着贺灼出了电梯,进了卧室,庄简宁也没敢跟上去。贺灼进房间,关门,看着跟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直直地行驶到阳台,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开始每日例行浇花,从左往右,三十几盆名花异草无一幸免,蒸腾的热气混合泥土的湿气滚滚朝鼻端涌来,灼烫窒闷,像是人间炼狱。右边仅剩最后一盆,是开满五瓣白花的桐花,贺灼定定的盯了几秒,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想起小宠物向他讨花时的模样,他放下喷壶,到底还是饶了它一命。宽大的阳台四周全是落地玻璃,月光洒在贺灼黑色的衬衫式真丝睡衣上,粼粼的泛着波光。他眼里却只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和无穷无尽的暗黑。死不了,也没在活。就这么眼睁睁坐到清晨,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用遥控器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恢复了他喜欢的黑暗。躺在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皮肤表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也像有无数条蛇在攀爬。焦心又急切的不安和躁动。之前许多次都有过这种感觉,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不可抑止。极度饥渴、浑身轻颤。想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个人,想皮肤相抵的温热触碰,想昨晚紧紧抱着小宠物的身心满足。良久,他拿起手机,就着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搜索栏输入了几个字。【皮肤饥渴症】第二天庄简宁早早醒来,吃过早饭,趴在茶几上将这周的试卷写完,又把最近的错题集全部翻看演算了一遍。直到快中午,贺灼都没有下楼。庄简宁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手机响。他接起来,礼貌道:蒋阿姨。话筒里传来蒋夫人温柔恬淡的声音:小简,你住哪里呀,阿姨让司机去接你。庄简宁起身换衣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小桃姐昨天就把地址发给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蒋夫人的声音透着能感染人的愉悦,那赶紧来呀,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不知道有没有小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