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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有悍哥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1 / 1)

齐邵感动的泪流满面,他发誓一定会好好报答璋家姆子的!报答自然离不开银子,于是一穷二白的齐邵手上的毛笔挥的更溜了。……最后一笔落成后已经是后半夜了,齐邵满眼抓黑,晕乎乎着合上小黄图,身形俱疲的躺回床上,眼睛一闭,再一睁,然后他发现他又双叒叕做了那个梦!!!⊙⊙……说实话齐邵已经困成狗,他现在只想睡觉,齐邵看也没看一眼“齐邵”,动作无比熟练的爬到梦里自己卧室的席梦思大床上,仰头一躺,头一着枕就去见周公了。……虽然他记得自己确实是睡着了,但齐邵却很能诡异的感觉到有一道非常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感觉怪怪的。因为齐邵感觉到那道犹如实质般的视线终于离开他的嘴唇,一路笔直向下直至……下\身——嗯他怕不是遇到了一个色鬼吧!齐邵一脸莫名,他试着睁开眼睛,无果;又试着动动腿,无果。“……”齐邵怀疑自己八成是画多了小黄图,然后做了一个很污的梦。不然家里就他、还有璋钰和璋阿姆三个人(其中一个毛都没长齐),谁会大半夜来盯着自己那……那里猛瞧!齐邵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有道理就越把自己给劝服了。他心想这既然是个梦,虽然污了点,但毕竟是梦不是,他还是该咋滴咋滴吧……该睡的觉一秒也跑不了,齐邵定了定心神,脱离那种玄乎的状态后很快又睡了过去。——翌日是个阴沉沉的雨天,暴雨如注。“璋阿姆早!”齐邵醒来后揉了揉眼睛,搬了只小板凳坐厅堂口盯着外边滚珠子一样的大雨,深深吸了几口气,他转头看向璋衍,“璋阿姆,这雨什么时候停呀”下雨就不能去镇上了,忧愁啊。“这雨昨夜便开始下了,”璋衍喝了口茶,淡淡道:“估摸着下午便止了,”他顿了顿,问:“你问这作甚”齐邵挠挠头,“我先前在镇上接了个画画的活儿,昨夜便画好了,本想今日一早便拿去镇上换些银钱回来的……”结果下这么大雨出门被淋成狗不说,要是淋湿了画册……“此事倒是不急,改日再去也无妨。”天要下雨,齐邵也没办法,他左看了眼,右看了眼,整个厅堂都没见璋钰小朋友,齐邵不知道璋钰会不会在这种雨天出去,便问璋衍璋钰在哪里。璋衍重重的把茶杯放下,向来温润的脸上竟然有些阴沉,“屋里躺着呢,”他扫了眼齐邵,“你莫要去找他,让他好好歇息。”齐邵虽然觉得璋阿姆的脸色不大对,但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的地方。昨天璋钰连夜去县城帮他户牌,肯定很累,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璋衍撑额头,突然开口道:“齐邵你昨夜睡的可还安稳”“安稳啊,”齐邵想了想,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看着璋衍小心翼翼问道:“璋阿姆,昨夜出了什么事吗?”璋衍垂着眼眸,“无事,只是半夜落雨,我怕你受凉。”齐邵“噢”了声,说他不冷,“劳璋阿姆费心了。”唉,璋阿姆可真是个好人,璋钰也是个好小孩,等他赚了钱会好好报答两人的恩情的!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雨稍微小了些,璋衍和齐邵交代了几句便匆匆撑着油纸伞要出门。齐邵见璋衍脚步匆忙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璋衍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小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等璋衍交代清楚后,齐邵说他知道了,让璋阿姆不用担心。璋衍笑道:“乖孩子,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起来,上次你两去后山也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吃的呢?好吃的呢??在哪里???璋衍出去后家里就剩两个人,璋钰还需要好好休息,齐邵无事可做,索性回屋精修小黄册。……掌柜的说过,如果东家喜欢的他的画册的话还会赏不少赏钱。——刘翠找上门的时候齐邵正撸起袖子打算烧饭,他一脸警惕的看着刘翠,“你有什么事”齐邵对刘翠印象不可谓不深刻,他平生第一次做的买卖就是差点被刘翠折腾黄的,如果不是考虑到面子上过不去,齐邵压根儿就不想理刘翠。“璋钰呢”刘翠也没说什么事,只道:“璋钰在哪儿我有事要和他说,你让他出来。”齐邵:“璋钰在睡……”“何事”璋钰不知何时站在齐邵身后,齐邵看了小朋友一眼,发现小朋友除了眼睛红了点外,脸色倒是正常的,没有过度疲惫的样子,应该是好好睡觉补回来了。刘翠见着璋钰可算开口了,她道:“钰哥儿,你阿姆打牌输光了银钱,正等你拿钱去续牌呢。”齐邵听到这,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瞪大眼睛:“……不是,你刚才说什么”刘翠又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她见璋钰还杵着不动,催促了一句“赶紧的,大伙还等着呢!”齐邵:“……”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30 15:22:47~2020-07-01 16: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绾嫃襻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熊孩子刘翠走后,齐邵都还在消化“璋阿姆打牌输光了银钱,正等着你拿钱去续牌”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璋阿姆待人和和气气,优雅温润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做出“打牌输光钱让自己孩子拿钱去绪牌继续打”这种事的人。璋钰见汉子呆呆愣愣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子是很亮很亮的黑色,比乌宝石还要勾人,璋钰以前从未见过眼神如此干净纯粹的汉子,他捏了捏衣角,慢吞吞开口:“齐邵,你要随我一道儿去找阿姆吗?” 璋钰发现自己每时每刻都想呆在齐邵身边,眼睛恨不得都黏在齐邵身上。虽然阿姆说过未成婚前不能太失分寸,但他实在做不到。“啊?”齐邵慢一拍反应过来璋钰的话,眼神有些复杂,他看了眼院子外边,见没有人才放心下来,他轻声问璋钰:“璋钰,你还有银钱拿去赎你阿姆?”齐邵估摸着上回卖野猪肉赚的钱应该花的差不多了,这几天璋钰家餐餐吃的都是精米,这就得费不少银钱,璋钰还去了一趟县衙帮自己办户牌……璋钰发现这汉子似乎对他们家的家底有些误解,上回在镇上他要给汉子买衣裳,这汉子说什么都不肯要;璋钰不想这汉子过的太节俭,他垂下眸子盯着汉子的手,轻轻的牵了上去。齐邵:“???”小朋友想干啥?璋钰被汉子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声音不太自然:“随,随我来。”齐邵顶着一个大问号被璋钰一路牵着到了厨屋。“璋钰,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齐邵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向璋钰的眼神愈发璀璨:“我知道了!璋钰你是不是想尝尝我烧菜的手艺!”璋钰:“……”是个爱烧菜的汉子。璋钰有些不舍的松开汉子的手,转身移开柴堆,露出掩盖其下的暗门,打开暗门后他飞快在衣裳上擦了擦手,然后又悄悄地牵上齐邵的手,尚未完全长开的脸上闪过一抹局促。齐邵:“……”我看到了啊,你又牵我手了啊璋钰小朋友。“跟我来。”璋钰扯了扯齐邵的手,要拉齐邵去地室。齐邵现在看到这扇门就发慌,这八成就是璋钰小朋友家最大的秘密了,这小朋友也是没一点防范意识,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怎么能擅自动家里最大的秘密?而且齐邵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璋钰真的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看,拉着他就往地室跑,要是让璋阿姆知道了肯定得挨削。“我就不去了,”齐邵想着璋钰应该是要下地室取银钱去赎璋阿姆,既然是璋家藏钱的地方,齐邵一个外人自然不能去,“璋钰你一个人下去就可以了,我在上面等你。”璋钰有些急,这汉子怎么就不懂他的意思,“一起去。”为了让汉子理解他的意思,璋钰这几个字说咬字特别清晰,但是因为他的嗓音很特殊,软软糯糯的,在齐邵听来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的撒娇。“……”操,还真是该死的可爱。就齐邵这么一吐槽的功夫,他就被璋钰一把拉了下去,好在齐邵这回儿反应极快,收紧手臂先将璋钰小朋友固定住,另一只手胡乱挥舞间摸到栏杆,而后便紧紧捏住一旁栏杆不撒手,脚上则是用力的钉在梯板上,两人的身体这才稳住了,避免了沿着梯子一路滚下去的凄惨下场。齐邵看着黑黝黝的一片,心脏到现在都还在怦怦怦的急速跳着,“吓死我了,”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还好我反应我快,不然咱两就得摔废了。”他之前来过一次这里,所以清楚梯子的高度,要是真从这么高滚下去,胳膊、腿都得折上一折,万一运气不好脑门着地……操,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机智的一批!齐邵扳着一张脸故作凶残的拍了拍罪魁祸首的小脑袋,做完这些后忽然反应过来这里一片漆黑,璋钰应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他也懒得装,懒洋洋的揪了揪小朋友的耳朵,凶道:“下次别这么干了,很危险的!”璋钰闷声“嗯”了声,糯糯的声音带着点小鼻音。齐邵在心里说了一句“卧槽好萌”,面上却不依不饶的对小孩进行安全教育:“下次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想后果,别一个劲儿的猛冲,你看这次你连说都没说就把我拉了下来,要是我反应没这么快,我们岂不是会被摔的很惨?”璋钰默默想着他是肯定不会让齐邵摔着的,不过他会武功这事还是不要让胆小的汉子知道了,不然这汉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凶残,到时候定会远远躲着,哪会像现下这般护着自己?“知道了就应一声。”齐邵说了一堆话都没听到小朋友回应一声,他又揪了揪小朋友的耳朵,严重怀疑小朋友正在黑暗中对自己扯鬼脸。璋钰:“……知道了。”是个啰里啰嗦的汉子,璋钰心道。用火折子点燃墙壁上吊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瞬间侵散了地室的黑暗。璋钰两只小手紧紧扒拉住齐邵的手,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尖,闷声拉着齐邵继续往前。齐邵有些哭笑不得,他说璋钰你这样低着头能看清路吗。璋钰“嗯”了声,说完怕汉子没听清,又飞快小声补充了一句“看得见的”。齐邵向来心大,璋钰敢这么带路他就敢这么跟着去,不过璋钰到底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哥儿,他说的“看得清”是真的看得清,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齐邵便被璋钰领到一个十字路口。当事人齐邵脸上的震惊不是假的。上次来他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路口?!璋钰领着齐邵往右拐,走了几步后便停在一扇石门前;齐邵看到璋钰的手在墙壁上随意摸了摸,然后石室门就自动向两边拉开,露出里面的光景。这是一间面积约两百多平米的石室,不过齐邵现在完全没心思去深究璋家到底是怎么建造这座工程浩大的地室的,他的目光落在几近将石室堆满的金银珠宝上,被震惊的一脸麻木。是他错了,真的,错的一塌糊涂。他不应该以为璋家有一点点小钱的……璋家简直像是拥有了一座国库!璋家都这么有钱了……还缺他那画小黄图赚的一两银子吗?!努力赚钱帮璋家脱贫致富的报恩计划彻底流产。齐邵流下了贫穷的泪水。璋钰有些紧张的牵着齐邵的手,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璋钰啊,”成年人齐邵捡回惊掉的下巴,淡然的安了回去,他看着一脸忐忑的璋钰,语气复杂极了,他说:“以后这地方不能随便带人来知道吗?”这孩子心大的都能停航母了。璋钰摇摇头,很认真道:“不带,只带你来。”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齐邵:“……”猝然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呢……齐邵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是狂喜的。“璋钰,”齐邵蹲下身让自己与璋钰平视,他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你必须记在心里知道吗?”璋钰紧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湿漉漉的眸子,“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齐邵心道小朋友你嘴还挺甜,他正了正神色,说:“在外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地室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进来,更不能不经过你阿姆的准许随便带人来,”齐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随便拿这里的东西。”璋钰垂下小脑袋,慢吞吞的伸出右手,摊开紧握的手掌,然后齐邵就看到璋钰掌心上躺着的好……好大一枚银锭子!齐邵:“!!!”这熊孩子!!!“放回去,”齐邵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试图管住熊孩子的操心老妈子,“这么大一枚银锭子你要是拿出去,晚上家里就得遭贼!”璋钰听见汉子急切饱含担心的话语,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好在汉子看不到自己在笑,不然唠叨的汉子的小嘴巴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虽然他是很喜欢听汉子说话,尤喜听这汉子说着关心他的话;但是要是话说多了,汉子的喉咙肯定会不好受吧。璋钰想到这里,很快就收住笑意,顶着汉子操心的目光,乖乖把银锭子放了回去,转而捡了一串铜钱。齐邵这才松了口气,“对,下次要拿也要拿小串的铜钱,别拿大的。”财不外露,尤其是像璋钰这种没有反抗力的小孩子,要是身上财物过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从石室出来之后齐邵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在回去的时候路过之前那间齐邵躲藏的石室,齐邵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棺材里的男人是谁?”齐邵听到自己的声音,恨不得咬断那根有自己想法的舌头,对上璋钰探究的视线,齐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秘密的,也就是随口一问,璋钰你不要当真,不用当真……”齐邵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完全没有可信度。璋钰:“我也不知道。”齐邵“啊”了声。璋钰牵着齐邵进了摆放棺材的石室,他目光淡然的落在棺材之中的男子身上,“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他偏过脑袋看向齐邵,“阿姆并未告知与我。”齐邵也不想知道太多,刚才那么问完全是意外,他匆匆看了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男人,赶紧牵着璋钰往回走:“我们还是快出去吧,你阿姆还等着你拿银子去救他……”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得交代清楚璋家的家底,然后咱再开始佛系种田哈~毕竟像齐邵这种废东西,种田真的只是娱乐那种……唉,揪头发。☆、汉子“璋衍,昨日我瞅着官兵去往你家去了,”薛漠古鹤村赵猎户家的小哥儿,不过那猎户祖上不是这儿的,所以并非古鹤村的“璋”姓,而是随祖上姓“赵”。赵猎户以打猎为生,手上功夫不吃十几年苦头是绝绝学不下来的;赵猎户家的日子过的要比寻常农家要富裕的多,薛漠是个辣脾气的小哥儿,不过赵猎物向来宠他,从未让他动手做农活,薛漠白日只需浇浇花看看书消遣日子便可,若是赶巧有人凑一块儿打牌,赵猎户便会给些银钱让他去玩,输光了也不会恼,只说下次再多给些银钱。一言以蔽之,但凡嫁进古鹤村的小哥儿,没有一个是不眼红薛漠的;像薛漠这般被自家汉子宠成这样的绝对不多见,五百个汉子里出一个赵猎户这般品性的汉子都很勉强,寻常农家的小哥儿非但要伺候公婆,起早贪黑烧饭下田先且不说,若是嫁进来一年还未替汉子生下小子,遭公婆嫌弃不说,汉子也会愈发厌恶你,这般下去,小哥儿的日子只会愈发的苦。在古鹤村能打上牌的除去璋衍、薛漠外还有王双凤、雷桂花、刘翠和卢明香;王双凤是地主的妻子,自然不差打牌的银子,雷桂花是村长家,银子虽不及王双凤多,但要玩还是能玩的起的,至于卢明香,她是古鹤村的寡妇,好赌。璋衍已经输出经验来了,卢明香在的话他一般不上桌,因为但凡有卢明香在,输的最惨的总是他。不过今日卢明香不在,璋衍还是输的最惨的……输最惨的璋衍听到薛漠的话,淡淡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竹牌,心里还在纳闷钰哥儿怎的还没送银子来……“我家汉子倒是与那些官兵有些交情,”薛漠说话间又扔下了一张竹牌,看了眼左手边上的王双凤,笑道:“九十万贯,压下。”这轮是王双凤做庄家,薛漠、璋衍和雷桂花是闲家,闲家合力压庄家,使之下庄;由西向东,依次坐的是璋衍、雷桂花、王双凤和薛漠,薛漠坐的位置刚好是庄家王双凤的下手,有牌自然要压着王双凤。璋衍自然不会压薛漠的牌,“过。”薛漠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讲:“若你有难处便说一声,我让赵成去一趟镇上说道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璋衍道:“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你的。”薛漠满意的点点头,“该是这么回事。”王双凤手上的牌都是跳着的,要下一条龙也下不去,最大的单牌也就是八十万贯,牌在手上压根儿下不去,下不去就抽不了新牌。“这局算我的。”王双凤放下手上的牌,结清银钱后重新洗牌换庄家。……从地室出来的时候外边的雨又下大了一阵儿,璋钰本想和齐邵两个人撑一把伞的,但现在雨这么大,一把伞完全遮不全身子,只得一人撑着一把伞出门。这能算是齐邵穿书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去镇上,而这次是去给璋阿姆送打牌的钱。现在是夏季,小道边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因为还在下雨,田里的水被搅的浑浊泥泞,田边插缝种上了各色的蔬菜,齐邵略略一扫便瞧见了无比眼熟的苞菜和茄子,翠绿的叶子上不停滚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没入苞菜根部的杂草丛中。不得不说《皇家俏夫郎》大背景的设定还是很好的,国泰明安,既没有战事也没闹饥荒,起码没有穷到让老百姓挖菜扒树皮吃的地步……齐邵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这本节奏平缓基调温和的书,不然他真的很难在兵荒马乱的古代生存下来。村长家在村长中部,靠近村子祠堂的位置,离璋钰住的小竹院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去一趟村长家就得绕大半个村子,璋钰步子快,路上最多费一盏茶的功夫;但齐邵不行,他步子本来就迈的缓,一双眼睛又好奇的东张西望,见到一处稀奇的便要拉着璋钰问上一问,璋钰话虽然少,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但若把对象换成齐邵,璋钰巴不得单独和齐邵多呆一会儿,步子不自觉的放慢,话也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如此这般,等璋钰和齐邵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近晌午,璋衍的牌局都散了许久,众人干坐着等着璋钰拿银子来清账。下雨的日子农家人倒也不会冒着雨去干活,左右吃喝不愁,闲来无事便喜欢凑在一块儿唠嗑,村长是个老好人,单独空出一个厅堂摆上几张桌子椅子供村里人歇着。“璋衍,你家小哥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有看到合适的?”薛漠说话间还特意扫了眼王双凤,一点也没给王双凤留面子,“我可要帮你家钰哥儿瞧着,钰哥儿多俊俏的小哥儿啊,可别便宜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旁坐着的小哥儿、婶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止住了话头,竖着耳朵听八卦。王双凤听到猎户家的小哥儿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薛漠你什么意思?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你这么不积口德的吗?!”薛漠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他翻了个白眼,笑道:“璋富文是璋地主的幺子,也确实是个傻的,难道我的话说的不对吗?”王双凤:“……”她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薛漠懒得搭理王双凤,他拍了拍璋衍的肩,“我说真的,你家钰哥儿到底要不要我帮着瞄几个汉子?赵成有几个相识的我瞧着倒是不错,配你家钰哥儿决顶不亏的。”璋衍:“不必了。”钰哥儿现在恨嫁的紧,一双眼睛都黏在齐邵身上下不来,哪还有心思去瞧别的汉子?薛漠“唉”了声,正想说什么,余光突然瞄到前后来院子的两道人影,奇怪的“哎”了声,他问璋衍:“璋衍,你快瞅瞅,那俊秀汉子身边走着的可是你家钰哥儿?”璋衍掀了掀眼皮忘院子里一扫,忽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了变,端茶的手一抖 ,险些洒在手上。“那汉子长的好生秀气,就连你家一向汉子脾性的钰哥儿都红了脸。”薛漠一直盯着外边看,倒是没注意璋衍的不自然,没听到璋衍的回应,他扭头一看就看到脸色异常的璋衍,“璋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璋衍:“……我没事。”不过就是被自家小哥儿这幅害羞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薛漠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抓着璋衍问:“璋衍,你家钰哥儿身边的汉子是哪个村的?”“别问了。”璋衍淡淡道:“那是我家钰哥儿的汉子。”做阿姆的得牢牢把自家小哥儿的汉子看牢紧了,免得汉子跟别的小哥儿跑了,徒留自家小哥儿哭唧唧。虽然璋衍是不大相信自家钰哥儿会哭出来,若是齐邵跟别的小哥儿跑了,钰哥儿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九成九转头就扛着大刀追了上去……不过说实话,比起扛刀的钰哥儿……还是哭唧唧的那个钰哥儿更吓人。薛漠:“!”一众吃瓜群众:“!!”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齐邵:“!!!”他震惊的转向身边的小朋友,不可置信道:“璋,璋钰,你就……就有汉子了?!”璋钰:“……”这让他怎么回答?“璋钰,怎么到现在才来?”璋衍朝璋钰招招手,“过来把银钱结清了。”璋钰避开齐邵的视线,脚步匆忙的走过去一一将阿姆欠下的银钱结清。齐邵张了张嘴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璋钰这才多大点的小孩,竟然就有汉子了!!!这也太扯了点叭……而且璋钰还是小哥儿,有了汉子自然就会怀孕生孩子,齐邵想着想着脑海里就逐渐有了画面:大着肚子的璋钰小朋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汉子身上,娇羞的喊了声“相公”。“……”齐邵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情极度复杂,就连什么时候被璋钰牵着离开村长家的都不知道。“齐邵你在想什么?”璋钰有些无奈,这汉子走路都能走神,他稍一没注意便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只脚都湿透了;汉子昨日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现下又湿了脚,俗话说寒从脚起,璋钰担心汉子回头又要难受一阵儿,他皱着眉头拍了拍汉子的脚,“抬腿。”其实齐邵在一脚陷进水坑里的时候就回神了,他被璋钰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反倒缩了缩腿,“我没事,先回去吧。”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抿了抿唇,凤眸深处滚起一浪波涛。齐邵看璋钰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虚的一批。璋阿姆可就在前面走着,要是他在这里把璋钰给弄哭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吧……一个成年人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齐邵想了想,瞅了眼眼巴巴盯着他脚看的璋钰小朋友,那条缩回去的腿又默默伸了出来。璋钰眼底的惊讶稍纵即逝,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蹲下身将齐邵的靴子脱下拧去多余的水,用内力烘干后趁齐邵不留神,动作利落地帮他穿好靴子齐邵:“?!”恰好璋衍久久没有听到两人的动静,回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自家小哥儿蹲在齐邵褪下帮齐邵穿靴子,而那汉子则是一脸震惊,被自家钰哥儿大胆的举动吓花容失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犹豫样子。璋衍眼皮跳了跳,“璋钰!”他低声吼了声,“滚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那个万贯是花色,不是钱钱☆、谈话璋钰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默默走到璋衍身旁。齐邵见璋阿姆一副要胖揍熊孩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门心思全部放在璋阿姆身上,生怕输了钱的璋阿姆不小心一冲动就动手收拾璋钰小朋友,这会儿倒是压根儿没注意到先前湿透的靴子已经干干爽爽的套在脚上。璋衍眉头紧紧蹙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璋钰你到底是个小哥儿,在你与齐邵尚未成婚前莫要给我坏了规矩!”他越说越气,“昨夜你偷偷溜去齐邵屋里瞧他也就罢了,方才你竟然在路上给一个汉子穿靴!”“阿姆要被你气死了!”璋衍眉头一跳一跳的,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也让自家这个被汉子勾了魂的小哥儿给消磨的一干二净,“阿姆又不是没与你交代清楚,一个小哥儿替汉子穿靴这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你明知道这事背后的私密程度却还在阿姆眼皮子底下明着干?”璋钰凤眸微微动了动,他盯着璋衍,眼底一片平静 ,“阿姆,齐邵何时入赘?”璋衍:“……”璋钰认真道:“齐邵入赘后便是我相公,”他自然可以替自己相公穿靴。璋衍捂头,“钰哥儿!”他头疼的看了眼自家小哥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是个小哥儿啊璋钰!说话怎能如此直接?尚未成亲你便唤齐邵为相公,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你可知旁人会如何说你?”璋衍的声音骤然变冷:“会说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哥儿,上赶着给汉子做夫郎,天生的贱哥儿!”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默默靠近的齐邵猝然不及听到璋阿姆冷声教训璋钰的话,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寒霜的璋阿姆脸上缓缓移到璋钰小朋友脸上,和璋钰相处这么多天,齐邵还是第一次看到璋钰脸色这么难看,苍白的和纸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齐邵心里不好受,毕竟璋钰是他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璋钰是个小孩子,但就是因为璋钰小朋友散发的单纯的善意温暖了他;与雏鸟情节相仿的是,齐邵潜意识里其实对他穿来陌生书中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璋阿姆,”齐邵一冲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见璋阿姆和璋钰同时看着自己,头皮被盯的一紧,先前冒出的勇气就消去了一大半。毕竟这是姆子教育现场,他这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璋阿姆貌似是在和璋钰说璋钰汉子的事情,他好像更不应该多事。“没,没……”齐邵本都想放弃了,结果一抬眸就看到璋钰小朋友脆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齐邵总觉得璋钰那双本该薄情的凤眸此刻却脆弱的如同湖面结成的薄冰,稍稍一用力便会碎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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