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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到时间尽头》TXT全集下载_4(1 / 1)

“嗯。”贝梨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她怎么一次就记住了人名字,大约觉得这是学神的基本素质,“她是5班班花,跟我有点儿不对付。”“有仇怨?”“没有。”贝梨苦着脸,嘟嘴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她就莫名其妙单方面喜欢找我事儿,我懒得理她。”哦。简昔抿了下唇,憋住笑意,瞬间会意,“5班班花嫉妒1班女神?”“咳。”贝梨抬手摸耳朵,视线转移到一边,欲盖弥彰,“我没说。”确实,最开始简昔看见那姑娘就是冲贝梨来的,一句有的没的挑衅。但没人理她,才让她下不来台转战到扒妹的。简昔试着问了句,“那扒妹......?”贝梨脸色淡了许多,轻声说,“没什么,迁怒吧。”迁怒?瞎编。当她瞎呢,人都还没对上扒妹,扒妹可就已经直接性情大转变。不过,简昔倒是印证了预感。她的傲娇小同桌主动跟她一块儿走,还“牺牲”自己介绍羞耻的嫉妒一事,只是为了把扒妹摘出去。好让她别不知好歹问到扒妹那去,怕是踩到人家什么雷?简昔顺从人意地没再追问,“不过,你跟罗可琪对峙的时候。”“嗯?”“前两天你晚自习摸鱼看综艺,弹幕上有个词形容地挺精确。”贝梨扭头,看见简昔一如既往弯起来的笑眼,心里咯噔了一下。“奶凶。”贝梨:“......”作者有话要说:贝梨:她又嘲讽我!又!感谢在2020-05-11 20:50:18~2020-05-12 20:4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啵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章开学三天,两天都是考试。九月的天,夏季的尾巴还在作祟,空气里还是燥热,暴雨却也是说来就来。考完当天傍晚,远城的天空就聚集了大片大片的云朵,压得很低,到了凌晨时分,积蓄的雨水就倾泻而下,雷鸣闪电一整晚的暴雨。第二天上学,简昔坐在车后排,透过雨帘看着窗外,路面被冲刷得很干净,天还是半昏,有种介于黎明和黄昏时的模糊感。和大多数喜欢晴天的人不一样,她喜欢雨天。虽然仔细想想,雨天出行不便影响工作学习游玩,但是,很奇异的,每次看着雨滴的降落,闻嗅到空气中湿漉漉混杂着草木泥土的味道,总叫她觉得安静。尤其,简昔很喜欢听雨水的声音,慢节奏的嘀嗒或者急速的敲击建筑物的声音,都很好。“昔小姐,放学的时候也慢点走,我就在老位置等你,别踩到水里去了。”简昔下车后撑着伞颔首,“知道了,郭阿姨。”她笑了下,才往学校走。在大部分人眼里,雨天不是好兆头,挺麻烦的,郭阿姨显然是如此认为,简昔慢悠悠想,不知道扒妹会不会也不喜欢雨天。教学楼笼罩在一层灰调中,像一只沉肃的巨兽。昨天6班门口的场景有点儿挥之不去,即使后来贝梨跟她简单说了下,但其实从她来这个学校到现在,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就是扒妹了,那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同桌贝梨,都只是她单方面的好感比较多。路过操场的时候,简昔隐约好像听见了猫叫,很微弱很微弱,细听又没了。回了班级,扒妹的状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有贝梨昨天的预防针,简昔也不好太过关注。倒是她同桌贝梨,整个人有点儿丧丧的,和平时很不一样,这不,都三节课了,半趴在桌上,记笔记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简昔偷瞄了一眼,人笔下不只笔记,还在画图案,这是转性了,在学她的?不过,简昔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艰难辨认出,那图案是一只猫。这就学她学得很不像了,至少她画不出这么丑的猫来。正忖度着,贝梨却突然扭头看向她,视线碰触,贝梨黑漆漆的眸子里淌着几分迷茫。简昔:“?”是雨天实在太令人惆怅还是大小姐姨妈造访了?这跟她同桌往日傲娇活灵活现的形象太不符合了吧。贝梨瞅了她几眼,施施然开口,“简昔,你觉得投喂流浪猫有错吗?”这倒说不好,看什么情况了。力所能及照顾下弱小动物没什么错吧,还挺有爱心的。不过,若是因为一时小小善意反引得流浪猫大面积积聚,好像也会造成城市问题,简昔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的案例,国外还有老太太因为定时投喂流浪猫被惩罚了?简昔一时没说话,贝梨就自顾自地又说,“反正我投喂了。”“......”所以您做都做了,问我意义何在?“那就喂了呗。”简昔轻声说。“可是。”贝梨皱眉,趴得更没骨头了,“没喂成,它一看见我靠近就跑掉了。”说完,也不待简昔回话了,贝梨又转过了头,继续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把那只依旧被画得很丑的猫咪涂抹地更加不能看。简昔也跟着蹙了下眉,视线往窗外飘了下。流浪猫有的也是黏糊人的,相当大胆,会主动蹭人要吃的,当然也有的确实天生胆小。但看见人就跑的,还有种可能。被人类欺负伤害过。-一中的老师批卷效率很高,考完试又过了昨天一天,分数就给统出来了。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简昔看着窗外意外连绵了两天的雨,“嗡嗡”几声,雷比昨天还夸张。她散漫地关注了扒妹的情绪一天,此刻终于发现自己想多了。那天沉寂卑微的女孩好像只是浮光一闪,从世界上消失,她熟悉的扒妹又满血复活了。这不,下课铃响三分钟,扒妹忽然从外面冲回了教室,小胖手空中挥舞,跳到了讲台位置,大概这是她散播新闻八卦的招牌动作,班上同学非常配合地同时停止手上活动,齐刷刷地把目光都定格给了她。场景过于神奇,简昔头一次见这个阵仗,还微愣了一下。“第一手消息,保真!我们班贝梨女神拉了年级第三,二班那个班长,十三分!”静默一瞬,全班爆发出惊叫欢呼。吵闹中简昔看见贝梨平时玩得最好的“灯罩”还隔空朝这边打了个响指,喊了句什么,她没听清,不过看见了同桌贝梨也冲灯罩一点头,侧边看过去,黑漆漆的眸子盛着光,笑得很好看。这是今早到现在贝梨露出的第一个笑容。简昔看见这姑娘从昨天到今天都不大对劲,尤其今早,状态有种说不出来的差。“等等!”“二班那家伙年级第三了?!”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往常那位都是万年老二,贝梨总是高过他大概五六分,也因此这次直接拉开了大差距才引得大家如此激动。所以,贝梨那天请客吃饭觉得考题顺手,自己考得不错还是很准确的。但是,重点来了。“是不是简昔?!”“她第二吗,还是......?”班上有同学也是听到过扒妹传的消息,这位新同学上学期分数可是比他们班贝梨还高三分的。只不过,卷子是同一套,但改卷的老师不同,所以这分数的说服力不是那么强劲。况且,这次人家转学过来,适应不适应都不知道,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恭喜我们简昔同学,新转来的学神大大,年级第一,高出二班班长16分。”扒妹吊足了胃口,才公布答案。高出二班班长16分,那就是又比她高三分。“......”是过不去三分这个坎了吗?不过扒妹到底跟她关系好,特别把她们两个的对比绕开,只说二班班长,是为了给她留面子吧。接下来的事情,贝梨记不清了,只是混乱中听见班上幅度更加澎湃接近于失控的各种倒吸气和惊叹,和不知何时响起的上课铃。她在恢复注意力的时候,已经上课二十多分钟了。虽然意识嘈杂,但她学霸的素质还在,手下的笔记一直没停过,以至于她回神时甚至有些恍惚。其实,意料之中罢了。这段时间以来,那位不是给她当过好几次“小老师”了吗?贝梨觉得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应该是挺心平气和的,毕竟已经缓冲了这么久,从简昔来的那天,她就知道人家曾分数比她高的。所以,估计简昔今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吧。一直到了下午临近放学的最后一堂课,期间各科老师都来发过试卷,班主任老张也在下午第一节课时来公布了年级排名。贝梨很烦躁。这大半天的时间,她都在对简昔迁怒,明知道不应该,没道理,是自己技不如人,但她......不愿意输给一个自己都不认可的人。她也知道,简昔一定知道她在跟她发脾气的。频繁地拖拉椅子弄出声响,丢书本,自习课写到一半换笔芯的时候用力过度把墨水甩到了地上......贝梨低头,看着星星点点,好像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小气。没几秒,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很微弱很轻柔,但对此刻的她而言,存在感太强了。“你看什么?”她跟简昔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在要放学的时分。很凶巴巴的语气。贝梨自嘲地想,这下她还会觉得我是奶凶吗?“贝梨。”“你不高兴。”那道清泠泠的嗓音响在耳畔,“跟我有关吗?”能没有关吗?像是有一股火要从脑瓜顶窜出来了,但与此同时,又在泄下去。她的情绪积累到了一个质变的程度。这段时间以来,贝梨都觉得她越是跟简昔相处,越是矛盾,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简昔的友好和善意。不只对她,也对其他人。“我昨天跟你说我喂流浪猫,它跑了。”贝梨盯着简昔,眼神几乎用瞪的,“我现在知道了,它是因为害怕,今天早上我听见了它的惨叫,有两个男人在踩它,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走了,我想追那只猫,追不上,打铃了。”难怪,今早的早读,贝梨破天荒地迟到了。简昔看见贝梨的眼睛深处,那是一种介乎愤怒与悲伤之间,模糊又突兀的情绪。“我生气,最初是因为这个,对你,是迁怒。”只想解释到这的,到这里就可以了。但贝梨却一鼓作气,“你那天为什么要推小孩子?”这件事跟今天没有关系的,她对简昔的迁怒,也不过是一次失败的考试。她不知道为什么选在现在问出来,但就是问出来了。她潜意识不想再迁怒简昔,不想再借着任何由头单方面这样对待简昔。“我什么时候推小孩子了?”简昔蹙眉。“火车站,开学前几天。”贝梨问了就不会再轻易揭过去,她一定要一个结果。过了大概几秒钟,简昔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脸的一言难尽,“那天,你也在?”“对,我看见了。”“所以你是因为那个一直对我抱有敌意?”贝梨攥着换好的水珠笔,手指骨节滑动了下,“......偏见,没到敌意。”简昔点点头,万般无奈被她打倒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对她说,“你看见的小孩子,起码比我们长了两轮。”两轮,就是多了24岁。她们都已经是17岁的高中生,那孩子大两轮岂不是40+?贝梨先是一脸懵逼,像是这个句子过于难理解,她没听懂,继而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是侏儒。作者有话要说:贝梨:好的,我又在她面前丢脸了......等等,为什么是又?简昔:哦,大概因为你刚考试输给我,还小气的迁怒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2 20:42:11~2020-05-13 20:25:03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ualani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0章“啊。”贝梨轻轻地应了声,又“哦。”空着的那只手食指跟拇指悄悄掐在了一起,她又转回了头接着装模作样写题目。脸上的热气却是一阵接一阵地往上涌,好像一浪浪拍岸的潮水。难怪,她就说嘛。“姐姐,姐姐给点钱吧。”现在想来,那声姐姐怎么听怎么刺耳,还有扑在简昔身上的那个脏兮兮油污衣服跟手,挂着,扒着,一副“你不给钱我就痛哭流涕,并且把眼泪鼻涕抹你身上,再不然还要大喊欺负小孩。”的架势。啧啧,换她,她也得推啊。好了,现在怎么办?果然是误会了。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她无缘无故单方面暗地冷淡新同学,哦,大概还明着来了,简昔都意识到了。离放学就只剩了那么十几分钟,贝梨度秒如年,难得的安分,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实际因为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内心却是煎熬不定的。一方面因为惯性思维,好吧,就她“狗眼看人渣”,对简昔已经上了一层有色眼镜。无论怎么看,简昔这个人在她眼底的形象已经有了那么一层虚伪的色彩,就是前一秒能毫不手软推开“小朋友”的冷面鬼,后一秒又在班里一副温文尔雅巧笑倩兮。虽然现在已经证实只是她的单方面臆想,人家可能真得就那么表里如一的温柔......另一方面,和简昔这个当事人挑明了误会,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所谓偏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也就是不大光彩,可让另一个人知道了,这种面对就很窘迫。最要命的是,贝梨她还想和简昔做朋友。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必须开诚布公,否则,她就不会问,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斯境地。“那个。”抢在打铃的前一分钟,贝梨第五次摸出手机看着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嗯?”简昔在刷题,他们每天一张英语卷子,长得跟报纸似的,别人此刻还在订正前两天的错题,简昔却在那报纸上勾勾画画,一套完形填空做下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你跟扒妹说你想学吉他,然后不是很懂乐理。”其实原话是完全没接触过音乐,突然有点儿兴趣。滑下一个弧度优越的b,简昔把目光从卷子上挪开,笑眼下挤出卧蚕,“对。”那双笑眼是真的会说话,贝梨解读出里边儿的信息:原来,你还是会听我和别人的说话,没有因为偏见就屏蔽我。“咳。”贝梨视线有些躲闪飘忽,“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虽然也是没接触吉他,但是基础乐理的东西应该是通用的,所以我明天借你本书,你可以自己研究下,对你自学应该有帮助。”“好啊。”简昔点头,又说了句什么,下课铃却在此时轰然响起。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拖拉椅子的摩擦声,学生们瞬间叫嚷起来的声音,掩盖了简昔的话,贝梨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借书主动讲话已经用尽了她薄薄的脸皮。“明天见!”贝梨松下一口气拽起书包就冲了出去,在教学楼的星点点黄色灯光里,刹那间融入夜色,躲闪进了人群。还留在座位上的简昔,弯下身子,替冒失的同桌捡起因为匆忙而碰落到地下的水珠笔,物归原位。半晌,她勾起一抹笑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她又没说要跟她一般见识。某位小公主的性子是真的可爱。-如果说之前简昔的学神名头还只是遥远的传说,现在历经一场正式考试就相当于官方盖戳认证了。因此,这两天以来,刚经历月考洗礼的同学们常来贝梨她们桌请教。从以前贝梨桌前就经常这么热闹,不过她讲东西都是看心情的,详略随意,并且同一道题目不爱讲第二次,只要她教过一个人,那就靠那人传播扩散开去了。这么一看,对比简昔给人讲题的主动细致,贝梨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没耐心了点儿。但她偶尔也觉得奇怪。就像此刻,“贝女神,你再给我讲讲这个,就这个,怎么就推出这个公式的?”他们班小蛋抓着头发撑在她桌边上,一脸愁苦加讨好地追问。“李嗲不是才讲过吗?”贝梨无语,直接抽出数学课本摔到桌面,一手按压课本,另一手拿笔随意划下试卷上几个条件,一副“我都懒得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她不耐烦的表情下,小蛋委委屈屈来回扫了几眼,突然眼神一亮,顿悟了。接着“卧槽”一声,抱着卷子心满意足地喊了几声女神溜了。几乎是同时,又有下一拨冲来她这边,真不给她喝口水的机会,贝梨撇嘴,再看她奇妙的同桌这边。井井有条,来问问题的同学,总是那么不多不少。而简昔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遇到稍稍难一点的,人同学好像不好意思追问,但简昔会极有眼色地问,“是这里刚刚我没讲清楚吗?”同学立刻点头,简昔就会再温声梳理一遍。简直是小老师模范,给人免费家教级的待遇。好不容易上课铃打响,教室里活动的同学一窝蜂散回自己位置,被短暂十分钟强行一波围攻已然口干舌燥差点儿阵亡的贝梨同学抓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眼身边舒展了下卷子,一副平淡悠然表情的简昔,内心有些崩溃。趁着老师还没进门,她一把拽住前桌扒妹的校服衣领,“苍天呐。”扒妹十分配合,默契地没回头只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咋了?”“你说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贝梨化身复读机,有气无力,“我这服务态度如此辣鸡,他们还愿意找我问题?”扒妹在前头颤抖肩头哧哧笑,“那不是你成绩好,人家有求于人吗?再说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归不好,可是但凡有人上门来问,你哪次没跟人把题目讲清楚明白的?业务素质到位就好啦。”“.......这我知道。”贝梨想说,在简昔没来之前,那么没得选择是吧,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位讲题如此耐心的学神,我这为什么还是如此门庭若市。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说简昔那边,为毛看起来比我还冷清一些?”扒妹理所当然,“学神那么温柔,我们怎么能太麻烦她呢?”“......?!”贝梨瞬间不忿炸了。这还搞差别待遇的?我一小公主女神,看起来就很能被□□吗?“况且,哎呀。”扒妹笑嘻嘻,“那你不是比较熟嘛。”“来,把a卷拿出来,我们今天放放前天的卷子,先讲下昨天的。”数学老师风驰电掣走进来,周围一声哀叹,响起一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声音。贝梨的眼神跟着老师的脚步擦了下,才慢半拍地收起桌上的c卷,去桌上堆的一摊书海里找那张a卷。她是愣了一秒的。不是说简昔长得温柔看起来好相处吗?再说了,当初她们刚进高一的时候她桌前人气就跟现在没两样了,也没有不熟一说啊。贝梨无意识瞄了身边的余影一眼,那种她曾以为是偏见的淡淡的疏离感又涌了上来。-开学的第二周刚刚过半,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扒妹同学又不知从哪回来,熟门熟路窜上讲台挥舞她的小胖手。这一次,简昔有了经验,也跟着抬头。“这次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扒妹一脸凝重。“该不是要扩展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让我们更早来更晚回去吧?靠,上上届高三就这么干的,后来被举报教育局还批评了,难道重蹈覆辙?”“不要啊!”“不,我不想听!”......哀嚎阵阵,扒妹叹了口气,“不是的,比这还可怕。”“从这周起,周末从一天改为半天,周日上午周考。”“什么鬼?!”“这不可能,一个上午能考什么?”扒妹宣布后,大家都表示不信,历来一手资料靠谱的扒妹也翻了车。月考都是考两天的,语数英各半天,理综再占半天。你说改周考,考半天?开什么玩笑。然而事实证明,扒妹的消息还真是铁山一般靠谱。班主任很快证实,以后每周日上午用来考试,只考一科。4科4周,正好一月集齐神龙。到了周日上午,被剥夺了唯一一天懒觉机会的贝梨,几乎是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半梦半醒被载来学校的。这种小考也不用分考场分桌了,就按照平时坐着的随便考。她往自己桌上一趴,就不理人等开考了。期间贝梨好像看见简昔往她这边看了几眼,她懒得搭理,扭头换了个脑瓜冲简昔的姿势接着瘫。结果考试考到中途,十点多的时候,她一阵发晕。低血糖是真低血糖,她之前没骗简昔,但此时才是真正这学期第一次犯晕。今天考的理综,卷子声哗哗的,这个阶段,大家还没经历过几场正规模拟考,以前都是散题,所以就显得有些匆忙。她呼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犯晕的程度,题目还是可以继续做的,她不想放弃。但写着写着,“噔”一声轻响,卷面上多了根棒棒糖。她扭头,简昔冲她蹙眉,示意她还好吗?“......”这个时候,大雾笼罩的那层疏离就散得很干净,贝梨从那双笑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可怎么总能赶在她要么狼狈要么丢脸的时候?她低头,牛奶味儿的,啧,看来今天又是“小家长”。贝梨不情不愿把那根糖塞嘴里,又过了会儿,拜那根糖照顾终于坚持完毕划完了卷子,一抬头,教室的钟告诉她她提前了20分钟。她又扭头看了眼简昔,人也正好在看她,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不知做完了多久。“交卷。”贝梨敲了下同桌桌子,起身就梨落地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简昔紧随其后,老师收了也没管她们,毕竟周末,考完就算,默认她们离开。后知后觉,到了这时贝梨才想起来,考试是没有下课的,那么今天的简昔没有在课间将就面包饼干,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饭。并且看起来口袋里替补的棒棒糖,唯一的一根也给了她。“......”回头看着跟出来的简昔,本来因为简昔早上还了她之前那本乐理书,她是想跟人问问要不要再借一本的。现在,贝梨揉了下还不大清醒的脑袋,“你要不中午去我那一起吃个饭,顺道给你看看你想要什么书?”作者有话要说:简昔:啊,就带我回家?不大好吧?贝梨:......感谢在2020-05-13 20:25:03~2020-05-15 21:02:38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莫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教学楼里静悄悄的,高一高二早就空了,高三这边也只能听见吊扇和老师来回走动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除了最初的高一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时光了。“去你那?吃饭?”贝梨偏了下头,“嗯,没事,我家没人,我妈肯定喝她的‘贵妇’下午茶去了。”“呃,嗯。”简昔短暂地应了声,像是被梗住的样子。连自己妈妈都调侃得得心应手。这小公主在家只怕也是横着走,被宠的不行。贝梨笑,“我妈说女人就得活成精致的模样,跟年龄没关系。”贝妈妈其实工作算忙的,但每周末下午都要来这么一遭,找几个闺蜜聚一聚,美其名曰犒劳自己。“那你爸爸呢?”简昔随口问着,手里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他啊,出差。”贝梨掰着手指头数数,夸张地摇头,“唉,大概又一个星期没回来了。”简昔跟着点头,误以为贝爸爸是事业型的,上进心很重。贝家的公司听说是家族企业,挺大的产业,主事的是贝爷爷,二把手应该是贝梨的某位叔叔伯伯,听起来就是一家子精英。迈下最后几节阶梯,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中午耀目的白光扑面而来。“那你来不来啊?”贝梨自说自话了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简昔,像是很随意的一问。“好。”简昔眼睛弯了下,把手机冲贝梨扬了扬。屏幕上是她跟郭阿姨说中午跟同学有点儿事,今天不用接她了,郭阿姨很快给她的回复。出了校门,贝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两个人上去坐在后排,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和平时同桌时还远上几分。在学校时活动,她们都是一群人在一块儿,像现在这样两人安静相处,还是第一次。“小梨,带同学回家写作业啊。”司机洪叔望了眼后视镜,爽朗地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叔叔好。”简昔点了头,贝梨却是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唔,对啊,请人吃饭。”她不爱欠人情,就算报答那根棒棒糖。“哎,这可真少见,我来这几年还没见你往家里带过同学。”“嗯,今天有点儿事。”贝梨胳膊撑在扶手箱上懒洋洋应声,心想某人一根棒棒糖可是赚大发了,同时瞥了眼身边的某人。那人是真的学神,就这么点时间,还拿着手机在刷题。贝梨可没这闲心,都考一上午卷子了,她得刷刷微博,洗洗眼睛。“这个app之前放暑假的时候,老张也给我们推荐过来着,你们之前学校也用这个吗?”贝梨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记得好像只能做选择题,5小题一轮。”“嗯,我比较喜欢这个app,方便。”简昔没抬头,划屏幕的那只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进了沙子之类的,揉完后眨了下眼。长卷的睫毛上挂着不大分明的小泪珠。贝梨顿感无趣,吸了口气,放弃聊天。又开始了,这人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官腔”,聊不起劲儿。还是刷她的微博八卦好玩,手下刚好是一组某小花的机场饭拍图。底下一水儿粉丝彩虹屁。“姐姐睫毛真漂亮,嗷嗷,好长好翘,我要在上面滑滑梯!”这浮夸的饭圈风范。贝梨放大瞧了眼照片,哦,这真的不是贴的假睫毛吗?“......”不对,贝梨表情僵了下。她刚刚好像还真看见了一个纯天然的,正坐在她身边。回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跟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今天周末人家也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她有个7岁的儿子,正是活泼调皮的年纪。“把这个给小俊吧。”贝梨小跑进自己卧室,把之前贝爸爸出差带给她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哎呦,那我替小俊谢谢小梨。”贝梨摆摆手。“小梨?”阿姨出了门,简昔试探着喊了贝梨一声。贝梨顿时如遭雷击,很不自在地看着她。“可以这么喊你吗?”贝梨一下子很苦恼,她想了又想,“算了,你喊我梨子吧,灯罩她们都这么喊我。”不知不觉就这么退了一步,把简昔让进了她朋友的范围圈里。吃过午饭,简昔本来要洗碗的,大小姐把人拉走了,“你在家洗碗?总不能请你吃饭还让你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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