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妹眼珠转了转,又偷瞄了眼简昔,简学神很专注依旧没看她,她悄悄把手竖在嘴边,跟贝梨说,“灯罩看见过好几次简学神摸你头了,她说她也要摸你头。”贝梨:“?!”贝梨怒不可遏,“不是,摸我头是能飞升当神仙还是怎么样?”就真的很崩溃,一个个的,都想摸我头是为什么?扒妹好心肠地替她解惑,“因为摸头杀很有爱啊!”有你个鬼的爱了!贝梨心说,那么有爱,你们摸自己的头去啊,摸我的干什么!“我跟你们没爱,谁摸我头我杀谁!”贝梨恶狠狠放话。扒妹却扒在自己椅背上不死心似的,朝简昔那边瞥了眼,冲她使眼色,意思是那这位怎么回事,似乎活得很好啊。贝梨嘟嘴,心说这个例外,但嘴上还是很凶,“你管!”扒妹可怜兮兮比了个哭泣的动作,然后两人相对无言了。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她们之间盘旋,试探。扒妹突然冲她叹了口气,贝梨一愣,扒妹接着又扶了扶眼镜,重新变回笑嘻嘻的模样,“当然不敢。”就转回了头。临转身前,贝梨分明看见扒妹最后的眼神里,是不确定的审视和疑惑。她发现了什么,在怀疑试探什么?贝梨垂下眸,整个人有点儿烦躁起来。-一户人家,继父穿的好,家里有钱,继女却穿的普通,还需要自己攒钱,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在贝梨的脑子里转悠纠缠了很久很久,是继父待继女不好吗?实在是不论身边,还是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都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各种狗血各种虐。财产矛盾,感情矛盾,狠心的继父继母都能把孩子弄得遍体鳞伤甚至害了性命,胆小还有点儿人性的或许也就是平时虐待下,不给饭吃,不给钱花。就像灰姑娘和恶毒继母的童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每想到这个可能,贝梨就有种揪着心的难受。但理智仔细地去分析,那个她只见过一面的中年男子,好像并不是那种烂人,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那个男子很斯文,素质修养一眼就能看出的优秀。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父女两人感情不亲近了吧。简昔没跟她说具体细节,贝梨也不好去问,只是,她最近待简昔会越来越不自觉地依赖亲近,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心疼这位学神同桌,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那种发泄不出来的心疼。只有一直呆在简昔身边,跟简昔玩笑,甚至随简昔揉她脑袋,这种心疼和担心才能缓解一点点。她有时候会想,是她想得太多,狗血小说看多了,瞎担心人。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想着,简昔在她的身边也是开心的,一天的时间长度是固定的,无论,简昔在家到底是不是开心的,只要她们两个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她多占据简昔的时间一些,那么简昔每天的开心就能延长,去抵消缩短那些生命里不开心的长度。所以,贝梨肉眼可见地更黏糊自己的同桌了,并且开始频繁地邀请简昔回家。时间一转,十二月飞快地过去,转眼就到了圣诞那天,很巧的是,圣诞夜是周末,她们可以自由活动。贝梨在事先得知妈妈出去姐妹聚会,爸爸仍然在外出差的前提下,问了下简昔当晚有没有约。简昔自然没有,她的所有不上课时间都是在刷题或者画画。于是,圣诞夜当天,在这个很温暖也很暧昧的节日,贝梨把简昔拖回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家里。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支玫瑰,有小天使问为什么能为什么呢,我们简学神自己不能送玫瑰,只好拿小贝梨心头好的小猫隐晦地示了个爱呗~第40章下午玩了尤克里里, 也刷了卷子, 晚饭两个人跑到贝梨家小区外面的一家披萨店吃的。店里圣诞的气氛还挺浓,餐桌上还有小圣诞树和铃铛。吃完了贝梨摇着铃铛喝奶茶,像一只进食后的猫, 全身都泛着懒劲儿。简昔在对面用app刷题,在贝梨跟她说话时才会抬头答一声。窗外的夜色渐渐散开, 6点多不到7点,暖黄的路灯下, 有汽车不时路过。“这是, 下雪了?”贝梨突然睁大了眼睛,敲了敲窗户。远城今年的初雪竟然是圣诞夜。几排之隔的座位也发出女孩的惊叹声, 那里坐了对儿小情侣。男孩子抓着手机像是在玩吃鸡,女孩则惊奇地趴在窗户边儿上。贝梨一眼瞧过去,莫名眼熟。她想到什么,收回视线对比了下自己这桌,她对面那位同桌正抱着手机深沉, 而她和那个女孩趴窗户的行为就很像。“......”小公主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对面的学神,“不坐了, 回家吧。”简昔随着她的话语看了眼窗外,收起了手机,牵着贝梨去付账, 顺道借了把伞。小公主太矫情,连伞都要挑把好看的,还好是自己家附近, 常来已经是熟客,把唯一一把透明的长伞借走了。简昔个子高些,自然撑伞,另一手还牵着不大安分的贝梨,小公主在意形象,没像路上其他小女孩似的蹦跶着玩雪,但空出的那只手也在不时的向天空摊开手掌,细碎的小雪花落在女孩白而窄的掌心,连形状都没看清就化成了水。人行道上商铺不少,都亮着灯,充满节日的气氛,尤其她们站的另一边人行道还有座高高的电影院,大显示屏上闪过最近新上映热播的电影宣传片。贝梨接着雪花,突然想跟身边人说话,扭头过去,不知何处投射过来的光线在简昔浅色的眸子里变幻着,流光溢彩,她拉着简昔的手,就不自觉用了点儿力。简昔奇怪,偏头看她,她却又摇摇头。回了家,刚进门贝梨就习惯性把客厅的大灯给开了,一室光明乍泄,她拽着简昔直往二楼自己的屋子跑,一路奔进了阳台。雪下的更大了些,外面的灯火很漂亮。简昔好笑,“你这地方夜景倒是不错。”“那是!”贝梨搓搓手,哈着气,开始炫耀,“本来前几年圣诞夜还能看见稍远一点儿的广场放焰火,可惜你没这眼福,现在没有了。”简昔在她身侧,阳台不是全封闭的,空气跟室外一般寒冷,即使夜里,也能看见贝梨哈出的气冒着白雾,她干脆把小公主搓在一处的两只手一块儿包进了自己双手里。“我年年都能在圣诞夜看见焰火,各种花样的,炸开的时候特漂亮,还有......”贝梨话到一半,感受到手背突如其来的暖意,心底一跳,她对着虚空眨了眨眼,掩饰什么,朝简昔发难,“你要不要这么自闭,还是简学神你一定要这么高冷,就我一个人说话,也太没意思了吧!”简昔无辜中枪,她专心给贝梨暖着手,随口说,“是啊,可惜现在禁焰火了。”贝梨:“......”这个人说话就很官方,这么久了还是这样。简昔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招来贝梨的不满,又说,“你年年在这看焰火,所以......圣诞夜一直一个人吗?”想一想就觉得很孤单啊。灿烂的夜景,最热闹的节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远远看着。贝梨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离开了温暖,瞬间的凉意令她小小瑟缩一下,但她忍住了,她忍不住的是,“你到底会不会说话?!简大学神!”简昔笑眼弯了下。还敢笑!贝梨开始控诉,“你知道班里同学背地里都说你温柔,说你知书达理,看起来优雅自信,可是你为什么跟我聊天回回杀伤力那么大,要气死人呢?”简昔歪头,想了下,“我该谢谢你的......夸奖?”“......!”贝梨捂着心口,好无力,她指了下身后的门,“你去泡两杯咖啡上来。”这就赶人了?简昔好笑,“你这指挥客人指挥得挺得心应手啊。”“你见过这么怼主人的客人吗?你有把自己当客人吗?”贝梨简直懒得理她,反正这阵子简昔经常来她家,早熟悉屋里的东西了。“喝奶茶吧,或者果汁?”简昔自然听命小公主,走到门口又回头,“晚上喝咖啡要睡不着的。”“泡咖啡!”贝梨也回头,坚持着,“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凌晨的浪漫还要跟咖啡一块儿食用!”小姑娘冻得鼻头有点儿红,缩手缩脚,眼睛却又黑又亮,像是蕴藏了无尽的星光和希望。简昔扶着门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她笑着说,“哦,咖啡跟凌晨更配!”贝梨挑眉,对她无聊的广告套用不置可否,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幽默。简昔笑眼却弯的更甚,她举了下手机屏幕,“凌晨,可是现在才晚上7点半。”“......”简昔说完就转身撤了,她看见贝梨的最后一眼是小姑娘要暴起来揍她的眼神,她低低的笑出声走远。她没看到的是,贝梨在她转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女孩迷茫着,藏着希望和星光的墨瞳里,这个时候暗得仿佛黑洞,要吞噬一切一般深沉。厨房里有台咖啡机,之前简昔来这的时候没用过,此时学神观察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过于高端,她不会使。简昔又看了眼翻出来的咖啡豆,闻起来就又苦又酸。正当她一筹莫展,打算拿手机上网搜一搜这台咖啡机的使用说明,小公主就晃荡下来了,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觉得她动作慢,打算自己亲自上阵了。看着小公主熟练自如的动作,以及手上的两条速溶咖啡。简昔:“......?”贝梨利落地泡好两杯咖啡后,赏赐了一杯给她,“这个甜多了。”简昔:“......”她差点儿忘了,小公主嗜甜如命。要是用那包咖啡豆,不知道得加几吨糖。两个人端着咖啡重新上楼去了阳台,走过卧室的时候,简昔顺手拎了件外套。她把咖啡杯搁在栏杆的大理石台上,然后从身后给贝梨披上了外套。小公主正缩着脑袋在那喝热咖啡,在她收手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手。抱了会儿咖啡,贝梨的手没开始那么凉了,既然如此,简昔不知道为什么贝梨还要抓她的手。但抓就抓了吧,简昔用剩下的那只手去拎咖啡杯,两个人挨得很近,肩抵着肩,小口小口喝咖啡。一直到咖啡喝完了,贝梨也没松手。“每一年的圣诞夜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是挺孤单的。”贝梨突然承认之前她俩玩笑时简昔的话。贝梨又说,“但是,我不讨厌这种孤单。”简昔被她牵着一只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笑着说,“又是浪漫?那我不是打破了你孤单的浪漫。”“哼。”贝梨抓着简昔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像是报复。但她心里想的是,如果是你的话,不会打破这份浪漫。又或者,如果你在身边,不要浪漫也没关系。就像现在的每一天,一起刷题,一起说话。手指纠缠在一处,这种肌肤相触,很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感,加上贝梨先主动敞开心怀地跟简昔说自己的事情,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聊了很多。后来,终于聊到了简昔的家里。贝梨担心过许久,自我遐想过许久,也忍了许久,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以为简昔上次没有说,这次也不会说,但简昔看着她,又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黑夜里那双笑眼和泪痣的颜色都很浅,像是要化进雪夜中,下一秒就不见了,贝梨被她瞧得差点儿就要开口说不想说就算了,简昔却缓缓开了口。“如果......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年龄再小一点就好了。”简昔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远处,浅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这片夜幕,整个城市的繁华尽在其中,却无比的落寞。贝梨心疼了不已,她抓着简昔抓得更紧,简昔都觉得疼了,但因为说到这样隐秘的私事,情绪所致,没顾得上奇怪。这个样子的简昔,贝梨觉得有丢丢可怜。简昔几乎把自己的处境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她,她听明白了,简昔的妈妈跟那个叔叔是真心相爱,叔叔人也很好,简昔很看好他们。如果,简昔不是这么大的孩子,简昔还没有懂事,没有过往的记忆,只是一页白纸。那么,或许简昔能真的和他们成为一家人。她听出来,简昔不是有多渴望希望能有个新家庭,只是有点儿遗憾。跟妈妈相依为命,给自己上了一层又一层保护,优秀的性格、成绩,永远自信的笑容,强撑了那么久。终于有一天,她们母女有了新的容身之所,但却发现,在不断的努力,强撑中成长的自己,正是因为这份强大的成长,其实早就再也没有可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了。但还好,简昔也已经并不需要,她拥有足够自立的坚强心理,也可以自己去养活自己。贝梨对自己之前没事找事非想抢人家奖学金的行为,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耻。“简学神。”贝梨唤她,“作为你跟我讲这么一个大秘密的交换,我给你也分享个我的黑历史大秘密吧。”“......”听起来很喜感的样子,就很让人觉得危机四伏。简昔顿感无奈,“你确定?你清醒一点,你刚刚喝的是咖啡不是酒,我怕你过了今天反悔,又要杀我灭口。”“我有了你的秘密,你也得拿个我相当的秘密啊。”贝梨振振有词,“这样我们互相有个把柄牵制,谁都不会出卖谁,才能互相信任。”她其实,只是想逗现在看起来很低落的简昔开心,从来没有一天,贝梨会想到自己愿意这样处心积虑逗一个人开心,还把自己黑历史都搭上。简昔却什么都不知道,她想说,没必要,我现在不知道你的把柄,你有我的把柄不是你单方面占优势吗?学霸的聪明小脑瓜喝了咖啡过于振奋当机了?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关键点是,她其实没那么缺德,对别人的黑历史没那么感兴趣。但贝梨开口第一句话,她就被打了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贝梨说,“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想出去混来着。”“......!”简昔犹豫了一秒,追问,“是我理解的那种混吗,黑道的混?”贝梨:“是的。”作者有话要说:简昔:阔怕,我是泡了个黑道小公主?!-做个预告,下章有人要一亲芳泽了。第41章大概是简昔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贝梨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和铺天盖地的那种羞愧。自挖黑历史摆给人看, 这种感觉跟活剥了自己一样让人极度不自在。她为了掩饰,伸手去拎之前的咖啡杯,想喝一点儿平缓心情再好好解释, 结果杯子拎到嘴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点轻, 还没反应过来,简昔就伸手把那支杯子夺走了重新放回台子上。“已经空了很久了。”简昔满脸的一言难尽。“您是要酝酿下情绪吗?”简昔忍不住猜测, “喝咖啡讲故事显得更......浪漫些?”“......”都用上您了......还浪漫......贝梨狠捏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下, “还敢挖苦我?”简昔笑眼弯了下,“不敢不敢, 您继续说。”那一笑,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东西,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一片。女孩本就长得精致,是班级里人人夸的容貌,只是疏离了些, 此时笑意里带上情绪,生动得紧, 在这样两人独处的暧昧夜里,贝梨被晃了下眼。“就年纪小不懂事呗。”贝梨垂下眸,躲开视线, 心跳加速了两下。她屏住呼吸两秒,才压下心底乱撞的东西,“我爸爸当时还问我为什么。”结果简昔抿唇, 凑近了些,促狭似的几乎贴在她耳畔,“我也想问。”喷出的热气把她冻红的耳朵几乎融化。“......”贝梨“恼怒”地一把推开简昔,又作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横眉冷对,“你能不能——”“能不能什么?”简昔懒洋洋地笑,撑着下颌,跟平日在学校课桌做题时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似的,就那么懒散的看着她。算了。她本就是要逗这个家伙开心的。贝梨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怎么跟简昔说前因后果。实际上贝梨最初产生这么个想法,还是因为家里人,其他同学都是到了学校,见识的东西多了,有好的有坏的,难免被好奇驱使,沾染些东西,但贝梨并不是。正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饭桌上吃饭,爷爷批判了好几个叔叔伯伯,唯独对着爸爸夸了句好话,“没有过盛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这样多好,安安分分,德配其位。”满堂皆彩,大家都笑着鼓掌。可所有人眼里对着他们一家的眼神,就从那时开始变了,变得彻底的友善,放松,或者说是不再放在眼里的潜在威胁。小贝梨当时还不大懂些大人的弯弯绕人,但心思尚算敏感,看得见大人眼里的情绪,在座的那一位位叔伯,看向他们的时候,有的是欣慰,也有的则是轻视。也是从那时起,她在贝家被定位成了隐性的“吉祥物。”专门讨彩讨吉利的存在,漂漂亮亮的小女娃,被供奉为贝家的小公主。但小“吉祥物”本人并不认命,奈何家里做决策的大人顶梁柱贝爸爸很认命,她胳膊拧不过顶梁柱的大腿,也闹不出什么花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瞎折腾。她得证明,她有才华,她有野心,她也不安分。虽然好像后边儿的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小公主任性嘛,管它的,做了再说。于是小公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大法,缠着贝爸爸巴拉巴拉一大堆,绕得贝爸爸脑子直犯晕,每次出差回来疲惫不堪,看见自家小公主跟团火烧云似的扑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且更损自己形象,贝梨思考一小下决定略过,只是拍拍简昔的肩膀,“总之我爸爸就被我说服了,他说随我去吧。”当时贝爸爸不堪其扰,只能勉强投了白旗。简昔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于是听到贝家爸爸对于一个一看就不可能答应的问题如此轻率简单的答应,震惊了。震惊完了后,简昔捏捏手里那只软乎乎的手,笑着逗人,“那你混什么去了?一个刚进初中校门的小家伙,难道勒索小学生?”贝梨一脸“我这么正气,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怎么可能呢?”就很离谱!简昔点点头,若有所思,“哦,也是,贝家小千金有钱的。”贝梨直愣愣看着她一脸正经,生生给噎住了,“......对啊。”但关键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她没钱就能干出勒索小学生的事了?简昔继续嘴欠,“所以你是为了享受那种缺德的感觉?为了感受霸凌的爽劲?”“......!”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贝梨只能红着脸给小时候中二不已到自己辩驳,“我是要惩恶扬善好吧!”真的,现在说起来就觉得无比犯傻无比中二。“倚天屠龙记看过吧?你看看明教教主张无忌,那不就是,励志把魔教改为名门正派......”说到后面,贝梨底气愈发不足,脑袋都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好吧,真的是挺傻的,贝梨内心默默哭泣,但是那不是小时候嘛,谁小时候没个傻乎乎的梦想呢?她小时候不光想学张无忌的把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们改邪归正,她还幻想过变身超霸气的赵敏小郡主抢了张无忌的未婚妻周芷若小可怜呢,谁知天意弄人,后续她大跌眼镜,小可怜黑化就算了,小郡主还跟了张无忌。唉,往事令人唏嘘。简昔就那么撑着下巴,听着贝梨说些不着调的她想象不出来的小公主的过去,她伸手托了下贝梨越来越低的脑袋,追问,“哦,那然后呢,你真跟学校的小混混们玩在一起了?那种校霸?”她不大看言情小说,但她听贝梨说,贝梨是看的。她就知道,言情小说里,经常有那种校霸配校花的剧情,只是现实生活里校花什么的大家都懒得搞,若真评上一评,依小公主这颜值喊上一句校花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简昔的脸色一时又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贝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没了笑意,大约觉得这个黑历史并不好笑反而不喜,贝梨也没了继续说故事的兴趣,直接告诉她实话,“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这个黑历史才是秘密啊,都没人知道的,胎死腹中,刚形成计划就直接泡了汤。”“人家都不带我玩。”贝梨耸耸肩,“说我成绩太好,就是个乖宝宝,不配跟他们江湖中人玩。”实际上,贝梨并不知道,贝爸爸是拗不过她,但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宝贝女儿去瞎胡闹,暗地里找人动了点儿手脚,轻轻松松搞定小公主。简昔听到这忍着笑点头,“人家可能是怕你这个‘乖宝宝’太凶,把他们江湖中人的绿林给拆了。”“......”少揶揄一句是会死吗?贝梨吸了口气突然掐住简昔的半边脸颊,半报复半逗弄,“想笑就笑吧。”本来,这也就是说来逗你笑的。简昔被她的动作弄得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倒没那么想笑了,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简昔轻声说,“谢谢。”雪下得渐渐大起来,在小区的暖黄的路灯下,洋洋洒洒。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简昔听她的话欣赏夜景,贝梨自己却在偷瞄简昔。她看见先前落寞的简昔露出开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温柔如水,那颗泪痣在黑暗里有种标记的感觉,蛊惑人心,挪不开目光。偷瞄得久了,简昔便坏心眼逗人来抓她,突然地转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让她来不及躲闪。贝梨一愣,她向来随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于是,她干脆伸手摸了摸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颗微微凸起的泪痣,她记得自己摸过一次,那一次她就差点儿失了魂,这一次,她更加贪心了,她不想仅止于此了。她的手在雪天里冻得凉了些,简昔的脸却是温热的,还很软。贝梨喉间滚动了下,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有病,大概是疯掉了。因为她摸着简昔的脸问简昔,“我们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亲下我?”简昔:“!”贝梨看见了简昔眼里几乎溢出来的错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复了,收回手,然后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下简昔的脸颊。微湿的触感,女孩柔软的唇。简昔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贝梨,拉近,心脏一声接一声砰砰乱跳,她直直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受控制,她要吻上去了。贝梨却低下了头,“我、我看见灯罩她们最近都这么玩,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女学生闹着玩的,最近很流行。”像是满室的旖旎黑暗与暧昧,浓郁到最深处,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灯。脑子霎时间就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简昔收住了动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缓解情绪,然后才开口,可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远没有平日的清泠,她只问,“你跟灯罩也这么玩过了?”冰冷的雪天,细碎的雪渣似乎刮过脸颊,可贝梨的脸却烫得要爆炸了,她咬着唇依旧低着头,“嗯。”其实根本没有,灯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开了。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欢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块儿也都是常事。但自从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个朋友抱着取暖,被简昔看到后丢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简昔听了她那个单音节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贝梨心虚,连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头偷看一眼,当即就被简昔又按住了脑袋。贝梨:“......”两人挨得很近,还是那个贝梨亲过她的距离,几乎身体抵着身体。简昔按住了人之后,突然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抱了没几秒就退开来,深呼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贝梨的脑袋,浅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绪了,但声音依旧很低哑,是贝梨从没听见过的低哑,她说,“圣诞快乐,小贝梨。”贝梨便也说,“圣诞快乐,学神。”简昔笑了下,“我要回家了。”之前,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贝梨懵懵的,眨着眼说,“好。”回家后,简昔又熬夜了。她伏在书桌抱着板子涂涂画画,直到凌晨时分才停笔,终于画完。她已经很克制了,本来她是想画当时脑子里想做的事情的,但后来还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自己会不会太猥|琐了,人家把她当朋友,像灯罩那么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当什么?简昔没喜欢过人,也没谈过恋爱,她知道贝梨也没有,两个青涩懵懂的人,不过都是蹒跚学步阶段,过于激进只怕适得其反。初恋的话,徐徐图之,她有的是耐心。至少,这么久了,贝梨会主动亲她就说明对她是有好感的。来日方长。黑暗里,简昔浅色的瞳孔反映出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弯着唇,轻轻抚摸着上屏幕。那幅画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黄色的路灯光线跟雪花纠缠交错。两个女孩在一盏路灯下,高个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点儿的女孩额头。风掠起雪花摇拽,模糊了她们的身形容貌。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亲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吗?!-<( ̄︶ ̄)>没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动亲人了!第42章早几天扒妹就跟贝梨说过, 灯罩看见了简昔摸她的头, 所以灯罩也想摸。贝梨没太当回事。她跟灯罩多少年的朋友了,从初中就玩上来的,交心不说多交心, 实在是两个人其实都属于无忧无虑型的,家境不错, 学习尚可,除了贝梨偶尔对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么丢丢不满可以吐槽一下, 两人没什么好一天到晚凑一块儿多愁善感掏心窝子的机会, 每天就是瞎玩瞎闹的“酒肉朋友”。而一众“酒肉朋友”里,灯罩跟贝梨却是玩得最好的一对儿, 有缘分有默契。是以贝梨对灯罩挺有几分心有灵犀的信任,灯罩知道她不喜欢人家动她脑袋,尤其头发,所以贝梨只当扒妹那话是个逗趣儿,要么扒妹开玩笑, 要么灯罩开玩笑。未曾想,灯罩是真打定主意要来跟简昔“争宠”, 非要摸她脑袋一摸不可。昨晚的圣诞夜,贝梨跟简昔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两人照常一起吃早饭, 刷题,聊闲话互怼。只是简昔平日里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几分柔意, 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能心中所想,给人家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也不一定。就像现在,大课间,外面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贝梨苦算一道数学题,已经从课上磨到现在,硬是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