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凉水捂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果真眼睛还是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早做好这个准备的,总有一天瞿连会结婚生子,不可能跟他一样永远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做他那点念想。可是这天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准备多么不堪一击。那些深深压在心底的情愫,他以为已经压得麻木,然而瞿连即将结婚的消息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关得死死的门,蔓延的感情变成了缠得人窒息的痛苦。裴青还又捧了几捧水狠狠拍在自己脸上,再抬起头来时,余光看到邢沛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正看着他。裴青还转过头,疑惑为什么他还在这里。邢沛却走进来,把手放到水龙头下,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呕吐物刚溅到我手上了。”“今天晚上实在很对不起。”他两并排站在洗手池边,邢沛慢慢搓手,从眼前的镜子里看裴青还:“哭了吗?眼睛那么红。”裴青还皱了皱眉,他感觉邢沛话里有话,但今天也是他把自己扛回来的,避免了在众人面前失态,按理说应该好好感谢他。醉酒让裴青还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喝多了,有些难受。”裴青还揉了揉眼睛。“那要早点休息。”“嗯,我先冲个澡。”“要我帮忙吗?”邢沛在镜子里,翘着嘴角,笑得放浪迷人。裴青还感觉被那笑容晃了一下似的,脑子又晕了一些,他揉着太阳穴摇头:“不用了,今晚谢谢你,你走吧。”邢沛扯了两张纸,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绕到了裴青还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亲了一口他的耳背,贴着他的耳朵眼,把呼吸的热气往里灌:“可是我不想走,今晚让我在你房间过夜吧,裴老师。”邢沛从镜子里直视着裴青还被酒精充血的眼睛,嘴唇触碰他的耳廓:“让我安慰你,我会让你忘记今天的烦心事。”说着把裴青还塞在裤子里的衬衣拉了出来,从下往上解他的扣子。裴青还反应迟钝似的低头看他的衣服,才发现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得歪歪斜斜,领口的扣子也开了,露出一大片胸膛。刚刚在车里,半睡半醒间那种恍恍惚惚有人抚摸他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明晰起来。裴青还狠蹙眉头,用力抓着邢沛放在他衣服边上的手指,捏得他的骨节咔嚓作响。他在镜子里凶神恶煞地对上邢沛露骨的眼神,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出去。”邢沛鼻尖顶着他的后颈,轻轻嗅闻着:“真的不想被我安慰吗?我挺大的,技术也不错哦。”“滚出去!!”裴青还有些忍无可忍,镜子里的脸开始有些扭曲。邢沛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得先放手。”实际他心里充盈着愤恨和憋屈,今天他知道了裴青还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师兄,还知道他师兄即便是要结婚了,他也不愿意跟自己上床,连趁虚而入的机会都不给。裴青还放开了他的手,使劲推了邢沛一把。力气不够,没怎么推动,但邢沛感觉到了他的愤怒,转身走了。裴青还转身撑着洗手台,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用力捶在大理石台面上,“哐”地一声。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昏沉沉的脑袋,大概冲了冲,随便裹了一件浴袍,费力地走到沙发旁边,就不肯再往前一步了,倒下去用手臂遮住眼睛。相当糟糕的一天。他刚躺下没过几分钟,听到关上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邢沛竟然拿走了他的房卡,此时刷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裴青还惊得坐了起来:“我说了让你出去。”“你没说我不可以再进来。”邢沛不仅进来了,还关上了门,径直朝裴青还这边走过来,眼神危险,“看你这样,留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到了跟前,他又一把把裴青还推倒在沙发上,这次十分强势地骑在他身上,理直气壮地趁人之危。这是裴青还逼他的,报复、发泄,邢沛需要一个出口,而那个出口就在今晚。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拧开:“裴老师,来喝口水。”裴青还脑子顿时清醒了一大半:“你到底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你不知道么?你以为上次把我扔到走廊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裴青还,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邢沛说着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拧开的水瓶往他嘴里倒。“啪”相当用力的一耳光,扇在邢沛半个脑门上,顿时扇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手里的水撒了些在沙发上。这他妈不是醉得站都站不稳了么?怎么还有那么大力气。裴青还又举起了拳头,这次被邢沛眼疾手快抓住了,这一拳落在自己脸上,估计明天没法见人了。他妈的,清醒的时候打不过,这时候他还不信打不过。眼看裴青还另一只手又挥过来了,邢沛一手被瓶子占着,单手难敌双手,他赶紧把水瓶放到桌子上,先把人制住了再说。邢沛占据有利位置,然而裴青还两脚把他踹到地上之后,他的地利一下就失去了。两人滚成一团,踢翻了好几张凳子。待裴青还踩着他的腰,把他跟上次一样绑得动弹不得时,他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个快四十的醉鬼,他竟然没能干得过。这他妈,简直难以置信,合着他刚醉得要死要活是装的吗?演戏演得这么好,连呕吐不止都能演出来?邢沛憋红了一张脸,喘着粗气叫骂:“裴青还,你他妈放开我,你还想把我扔到过道上去?我md。”裴青还也干仗干累了,这时坐在地毯上喘气。他睡袍全豁开了,因为把睡袍封起来那根腰带在邢沛手腕上,小腿上是他的领带。等气喘匀了,裴青还走过来照着邢沛弓着的腰踹了一脚。“啊……咳咳……m你不是人,混蛋,放开我……唔……”裴青还是真的被气急了,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邢沛这么能搓火的人,没有谁把他惹得这么生气过,一次又一次,给了他无数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不仅不反省,反而变本加厉。他蹲下来,揪着邢沛的下巴,拿过刚刚那瓶水:“这是什么?”邢沛瞪着眼,仇恨地盯着他,余光却看到了他蹲着时垂下来的玩意儿。裴青还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膝盖往侧面移了移,完全暴露在邢沛眼前,声音却冷冷的:“小东西,没人教过你这么看别人不礼貌吗?没教过你不要一而再地冲撞别人的底线,触怒别人吗?”邢沛咽了一口唾沫:“……咕咕咕……”妈字还没出口,就被裴青还按着灌水。不管这水里放了什么,都是他自找的。邢沛扭着头避让,裴青还强势地掐住他的腮帮子,一个劲往里倒。头发、衣服全部打湿了,邢沛吞了几大口之后,就被呛得咳嗽不止。裴青还这次一点没手软,直到瓶底空了,邢沛咳得眼泪和鼻涕横流不止,才把他脑袋扔到了地毯上。他跨过邢沛,去酒柜里摸出来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坐在沙发上吞了两口。放下杯子往后顺了两把头发,才说:“今天不把你扔出去,你就在这儿躺一夜,好好反省反省你干的这些混账事儿。”“以后也少来纠缠我。”裴青还把剩下的酒喝完,往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过了半晌,这口气总算顺过来了一些。他看着地上的背对着他扭来扭去的邢沛,火气又“噌噌”冒。这小混蛋真是无法无天,觊觎他就算了,还想对他霸王硬上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裴青还又深呼吸了一口,按了按太阳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接下来他两还有对手戏,为了接下来的合作,裴青还也不能真的把他绑在这里一晚上,他准备去跟邢沛谈一谈,如果他认错并保证以后不再犯,这次就放他回去。他回到房间穿上了睡衣,才走到邢沛跟前喊了一声:“邢沛。”邢小混蛋扭动的身体暂停了片刻,然而把头使劲勾在自己胸前,一副较死劲的熊样。裴青还伸手把他脑袋扒了出来。“你……”看到邢沛通红的脸和雾蒙蒙的眼睛,又迅速扫了一眼他的身体,裴青还也被惊得不轻,“你刚才,给我下这种药?”“裴青还,我m……”这句叫骂听到耳朵里,有气无力,黏得不成样子。羞耻让邢沛浑身更热了。裴青还咽了一口口水,邢沛眼睛都红了,一张脸湿漉漉的,胸膛也湿透了,白色的体恤薄薄一层贴在胸膛上。浑身肌肉都微微颤抖着,又有些软绵绵的。手脚都被捆着,只能别别扭扭地扭动身体。裴青还又吞了一口口水,全然忘记了打算谈的事,而是说道:“你打算给我用这玩意儿,你知道我不是bottom吗?我喜欢男孩没错,但一直都只做top。”“裴青还,你他妈放开我。”“还有,给人下药这种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我起诉你,你这一辈子就全毁了。”“少他妈废话,我让你放开我。”“你知道自己错了吗?”“我知你妈比,放开!”“总是讲脏话也不好,你想想你八千多万粉丝,要是知道你脏话连篇,她们怎么想你。”“关我屁事,裴青还,我@#¥”“跟你说了嘴巴放干净点。”裴青还捏着邢沛的下颌,他骂不成句,只能吐出一些无意义的哼哼。见没办法接着骂人,邢沛身体扭动得更厉害。裴青还干脆骑在了他身上,低头看着他口腔里不停翻动地骂人的舌头,难过、愤怒、压抑……这个混乱的夜晚,终于让他的理智全线崩溃,他伏身吻住了那张唇角微微上翘的、漂亮而性感的嘴。他不想这样的,奈何这个小混蛋实在太漂亮。漂亮而张扬,性感又危险,简直就是一剂行走的荷尔蒙,叫人实在无法抗拒。(……删减)完事儿后裴青还给他解开绳子。邢沛站起来胡乱把衣服扯好,一句话都没有说,连裴青还的脸都没敢看,逃似的回了自己房间。第38章 乖乖第二天在片场,原本的安排是上午裴青还和邢沛,下午裴青还和谭晓歌,但一直到开机时间邢沛都没有出现。大家开始着急,赵亦如匆匆赶来把裴青还和谭晓歌叫到一起:“邢沛感冒了,今天的戏你两先拍。”裴青还点了点头,谭晓歌有些紧张:“感冒严重吗?昨晚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感冒了?”赵亦如被放了鸽子也有点烦:“谁知道呢,还不是说感冒就感冒了,你们快去准备,半个小时后开机。”昨晚谭晓歌被安排在隔壁的包厢,一直没见着邢沛人,饭局结束他匆匆赶出来只见到了邢沛绝尘而去的车屁股。还听人说裴青还喝多了,邢沛送他走的。他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谭晓歌又想起他们戏里你来我往对视的眼神,心里直犯嘀咕。现在裴青还精神抖擞地站在这儿,谭晓歌问他:“裴老师,沛哥怎么突然感冒了?”裴青还神色微怔,搞不清楚谭晓歌是随便一问,还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试探,他能看出来这小孩对邢沛有超过普通朋友的关心。马上谭晓歌又自圆其说:“肯定是沛哥这段时间太辛苦了,给累生病了。”晚上邢沛也没下楼吃饭。吃完饭一行人上楼,谭晓歌拎着一袋水果和感冒药,说去看邢沛。裴青还开门时在门口顿了顿,看着谭晓歌走过去。谭晓歌敲了几下邢沛的门,李默开的,说了两句什么就让谭晓歌进去了。裴青还回到房间,邢沛一整天没出现,不知是他药劲儿没过,还是被吓到了。昨晚的确太冲动,被酒精搅在一起的失意和愤怒让裴青还没能把持住自己,但他并不后悔。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巴掌打在屁股上的触感还留在掌心里,他把手握起来,邢沛先来招他的。另一头谭晓歌小心翼翼跟着李默进了屋,但李助理只把他带到了邢沛的卧室门口。谭晓歌敲了敲门:“沛哥,你感冒好点没?我给你带了药。”他贴近房门站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沛哥,我还给你带了些橙子和草莓,你今晚吃饭了吗?”房间还是安静的。“沛哥……”“烦死了,滚!”里面大吼一声,接着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谭晓歌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有点委屈,眼神怯怯地向李默求助。李默赶紧拉他到一边,一副让你不听劝的样子:“我跟你说了他心情不好会骂人的。”谭晓歌才想起李默不是何小宝,装可怜也没用,就把拿来的东西递给了他:“那他一会儿心情好了你把东西给他,吃药前要吃点东西,多给他喝热水。”“好。”“感冒严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应该不怎么严重。”李默就没看出他感冒了。“他是生病了心情才不好吗?”“不太清楚,他想心情不好就不好,也不会告诉我为什么。”看李默也被他问得有些烦了,谭晓歌适时打住,嘱咐李默好好照顾邢沛,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他。第二天,邢沛还是没有去片场,赵亦如又只好把谭晓歌和裴青还的戏提前了。第三天,邢沛还没去。赵亦如来邢沛房间看他,站在门口劝他严重就上医院,别拖出了什么并发症。邢沛只是在里边闷声说他没事,让先拍裴青还和谭晓歌的戏,反正谭晓歌马上又要离组,能多拍点算点。晚上来看他的人一拨接一拨,他谁也没见,只让李默把人都给打发走。他靠在床头,举着pad一边刷微博,一边“咔嚓咔嚓”嚼薯片,床头柜上还有一大杯加了冰的可乐。他当然没有感冒,只是怕见裴青还,三天过去了,屁股还有点疼,然而一想起来,脸上比屁股更火辣辣的。他怕见裴青还不是被打怕了,相反又是被揍,又是被这样那样的,他都发现自己还贼心不死。气也气,恼也恼,气过了恼过了,心更痒了,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哪一套裴青还都不吃,他真拿这油盐不进的老男人没招。邢沛看到剧组的官方博已经放出了他两的海报,目前只有两张。一张是在公寓拍的,他倚在钢琴上和裴青还对视,两张特完美的侧脸,一个青春洋溢的不羁少年,一个温润知性的中年男人,眼神抓得很好,特别有情绪。一张是在摄影棚拍的,p完后是个舞台,两人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双肩并着的缝隙隐约可见手握在一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甜了,甜死我了。】【图一眼神杀我,这糖太真,我不管我信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噗~”邢沛一口可乐差点喷在平板上,他赶紧咽了却从鼻子里呛了出来,一通咳嗽。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房间门又响了起来:“裴老师来了。”“滚……等会儿。”他下床把卧室门拉开一条门缝,瞅了两眼,门外只有李默。“裴青还呢?”李默指了指外面的门:“还在门外,让他进来吗?”邢沛蹙眉想了一会儿:“你滚蛋。”李默:?“听不懂话吗?走走走,就你最烦人,我不给你电话别让我看见你。”李默早已经习惯了邢沛的喜怒无常,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邢沛去给裴青还开门,路过玄关一面墙的镜子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挺好的,虽然是素颜有点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有种颓废随意的美。他把门拉开,裴青还果真在外面背手站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脸色淡淡的。邢沛揪着眉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他:“你来干什么?”“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啧,谁他妈要你看。”裴青还笑了一下,笃定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特招人烦,他说:“不要我看你为什么没让李默把我赶走,倒让李默走了?”被戳穿了,邢沛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不以为意地臭着一张脸转身往里走,让裴青还进来了,但也没放弃打嘴仗:“别人来看我好歹都拿着东西,谁跟你似的看望生病的人就带两眼珠子,你好意思吗?”“你又没生病,再说我也不是带两眼珠子。”裴青还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再把手上的纸袋支到邢沛眼前。纸袋正是那天晚上邢沛拿过去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你的东西,物归原主。”邢沛转身,瞪大了眼:“你他妈…”裴青还把纸袋随手一扔,上前扣住邢沛的后脑勺,把他推到墙上,凑上去咬住他嘴唇。“唔……”邢沛吃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是被裴青还扣得死紧,但也只是咬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是温柔又缠绵的吻。邢沛没什么心理准备,那天晚上他狼狈的样子猛然闯进脑子里,就又开始腿软。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男人。邢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让他向往,让他心惊,即让他憋屈不已,又让他血液沸腾。两人跌倒在沙发上滚了一阵,邢沛喘着气推开了裴青还,这人又压在他身上。裴青还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回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用那种缠得死人的迷恋眼神。邢沛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感觉心跳得跟抽水泵似的,快得要把嗓子眼堵上了。裴青还看着他笑问:“喜欢吗?乖乖。”“叫谁‘乖乖’呢。”邢沛一张脸都红完了,不是被亲的,而是那两个字,去他妈的“乖乖”,这辈子就没谁敢这么叫过他。“叫你。”裴青还放开了他,从容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挺乖的,特别是打了顿屁股后。”“……裴青还,你他妈是来找老子干架的吗?”邢沛瞪圆了眼睛,现在真想揍人,但一想到他又揍不过,也只能是个虚张声势。“别总是‘他妈’‘老子’的,很难听。”裴青还皱了皱眉。邢沛轻蔑地“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男人:“裴老师,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老流氓啊。”裴青还淡淡看了邢沛一眼,一点没因为自己是个衣冠禽兽而羞愧,并义正言辞地说:“这不是‘表面’和‘实际’的关系,人有很多面,我想拿一本正经这一面对待你,可你一而再想要不太正经那面。”这话听得邢沛心悸不已,连指尖都在发麻。他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判断错了,这才不是什么清纯的老男人,实打实的老狐狸,还特别勾人那种。他一把把裴青还推到在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衣冠禽兽和一本正经我都要。”说着扯开裴青还衣服的扣子。裴青还好整以暇地躺着,盯着邢沛的脸不错眼。这小混蛋真是好看,一张脸就够眼花缭乱地迷人眼,完美的五官却不落俗套,连整都整不出来这种鲜活的美感。邢沛也注意到裴青还赤果果地盯着他看,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我还以为裴老师清心寡欲,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裴青还把邢沛的手拉到自己腰下:“我不清心寡欲。”“只要喜欢男人,大概都不会对你没兴趣。”“呵,老色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本小爷美貌的?”“从你觊觎我开始。”第39章 迷晕了吗《钢琴教师》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是全剧难得的大场面之一——林毅霄一年前和一年后两场钢琴入学考试。既是考试,又是表演,剧组下重金租了大剧院作为拍摄现场,找了两百多个群众演员,试图把剧院填满一些。光是场景布置都花了两天时间,群众演员们一大早就陆续到位,化妆、更换服装、安排位置,五个场务戴着麦克风安排指挥人群。雷副导作为现场总指挥,从早上五点就到了剧院,到下午两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他扯了扯胸前汗湿的衬衫,用对讲机给舞台中间的赵亦如喊话:“差不多了,导演。”赵亦如远远比了个“ok”,跟后边说了两句,舞台上的灯光“哗啦”一下打开。不愧是高价租的场地,香槟色的灯光倾斜而下,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三脚架上电动摇臂把一台摄像机高高举起,以便一会儿从上而下地录制邢沛整个表演过程。赵亦如指挥雷诚让现场鼓掌,看看收声效果。顿时掌声雷动,快把房顶给掀翻。赵亦如皱着眉把雷诚叫了来,说让群演都收着点,又指点道:“你给他们好好讲一下,这场戏今天务必要过,不过收不了工,让大家打起精神配合。”这花费多来几天顶不住。雷诚这边饿着肚子一鼓作气训练群演,赵亦如拐到后台看邢沛,今天的戏份他是重中之重。邢沛已经画好了妆,穿着衬衣西裤,双**叉踩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笑。他又点进了“pei沛”这个超话,看那些在墙缝里扣糖吃的cp粉打心眼同情他们。赵亦如拿本子拍了拍邢沛的腿:“看啥呢,这么高兴?”“看我跟裴老师的八卦。”“这时候还看什么八卦,不再看看剧本?今天的戏没多少机会给你重来。”邢沛收起手机:“导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垃圾?”赵亦如没说话。“啧,今天的戏我准备好了,保证一遍过。”“没有一遍过你就自己去跟王耀要钱,还有半个小时,好好准备。”赵亦如敲打一通就走了,邢沛放下手机,摸出剧本来最后看了看。这场戏他也私下过了好几遍了,十分熟悉,完全没问题。片场一通忙乱终于准备好,邢沛西装革履走到台下,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顺手把领结揪下来扔掉,又解开两颗扣子。他一向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正装,穿着怪难受。赵亦如问他:“准备好了没?”“完全ok。”“灯光、摄影准备,开始!”导演的场记板拍下,随着邢沛上台的脚步,舞台上依次亮起灯光,背景变暗,舞台中间的光慢慢变亮,直到完全就位,倾泻的灯光流水一般漫过舞台上的钢琴和邢沛,光晕团团围住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近景摄影紧跟其后,现场拍摄的摄影师把镜头朝向观众席,悬在空中的摇臂随着邢沛的移动缓慢推进。众人配合默契,邢沛坐下,记分人员开始报幕:“6号,毅霄·林,考试曲目: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话刚落音,音乐声起。在镜头之外,两个收声器一左一右对钢琴。见识到邢沛的演奏实力,赵亦如决定电影里就用他弹奏的版本,省得再花钱请人配。既然邢沛坚持他台上就能弹好,也就现场收声了,如果效果好就避免再重新录制。效果真的很好,不仅音乐行云流水,连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到位,这是真正会弹琴的人和装模做样的表演之间的差距。难怪当初说到这个角色要弹琴会是个挑战时,邢沛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还没轮到谭晓歌的戏份,他在后台眼巴巴看着这台上的人,前几次邢沛专门演奏时,他已经离组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邢沛真的会弹钢琴, 又一次为之怦然心动。他恍恍然觉得他的男神走下过神坛,哪怕很短暂,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踮起脚也能摸到一下他的裙边。而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在谭晓歌眼里,他的神明又坐回了佛龛,哪怕自己蹬着八只脚往金字塔上边爬,仍然是可望不可即。谭晓歌粉了邢沛多年,又都是圈内人还在一个公司,日积月累的打听,对刑沛的了解比普通追星一族多得多。他在斯坦福念了一年营销学硕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辍学,但光是这学历在他们圈子就足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他父亲邢商荣更是商荣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商荣集团世界五百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这些背景和经历,从出道开始,邢沛就一个字都不准提。起初网上有人扒他,还没扒出点什么就很快被删贴禁言。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他有一把好嗓音,他给别人作词作曲,但自己从来不唱。大家只知道娱乐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叫邢沛,还知道他演技一般般,但是很会炒热度,所以看不惯他的人黑他时颇理直气壮。谭晓歌知道,他的签名“明明有才华,但就是想靠脸吃饭”说的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彻底摆脱其他标签的样子,但“颜值”的确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在谭晓歌眼里,邢沛桀骜不驯,出尘入世,仿佛是个用这种方式嘲讽俗世的行为艺术家。他无法理解邢沛的世界,所以越是了解他,越对他着迷。邢沛仍在台上,录制时间往往比播放的时长长不少,这预计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片段,已经录了快十分钟了,赵亦如还没有让停的意思。邢沛也渐入佳境,进入了激情四溢的忘我阶段。赵亦如死盯着他,这才是她想要的桥段。邢沛随着乐曲猛然抬头,看了台下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很有些邪气的笑。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睛很亮,脸上挂着这种笑容,已经有了艺术家放纵不羁的雏形。邢沛简直漂亮得惊人,赵亦如终于满意地喊:“停!过。”邢沛绷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得意地对赵亦如笑:“怎么样,赵导,我说我能一遍过吧。”“嗯,不错。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拍第二场。”第二场是林毅霄第一次失败的考试,需要换装和做个发型。邢沛下去,其他也要参加考试的配角准备开拍。邢沛走到摄像机暗处,对观众席使了个眼神。他回到自己化妆间,换了衣服坐在镜子前。他的专用造型师调出一张他前段时间的剧照,对着照片给他做头发。“沛哥,你头发长了,刘海要剪点。”邢沛轻松地往后一靠,半阖眼睛:“剪吧,别剪太多了,我不喜欢露脑门。”造型师笑道:“真正的帅哥敢于露脑门,沛哥你完全可以。”“少废话,搞快点。”邢沛催促造型师,但眼尾已经瞟到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他侧目确认了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裴青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地看邢沛做造型。说实话,今天邢沛又把他惊艳到了。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台上的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台下的眼,他对他邪气又不羁地笑。裴老师来了,邢沛就开始有点不耐烦。造型师跟了他有段时间,一看他皱起的眉头顿感不妙,加快速度,在邢沛发脾气前,赶紧走了。裴青还往后靠在梳妆台边上,邢沛坐在单人沙发上,往后一仰,把脚架在了裴青还腿边的梳妆台上。裴青还伸手,隔着西裤捏住邢沛脚踝:“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邢沛没挣脱也没动,语气有些挑衅:“你谁啊,天天教训我,我有没有教养你管得着吗?”裴青还脸上带点笑,捋开邢沛的裤腿顺着小腿往上摸,邢沛看着自己的腿和裴青还的手咽了咽口水。裴青还摸到了腿弯,往后一捏。“啊……靠……”,捏到了麻筋,又痒又酸,邢沛腿自动就从桌子上放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老流氓。”“好好说话。”邢沛瞪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裴老师,刚刚有没有迷晕你?”“迷晕了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