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会迷路,没关系——”“乖,等我。我要带你去见我妈妈。”穆青笑着说,“你养好精神。”“哦哦。”耳朵烫起来,时颜心里升起令人战栗的幸福愉悦感。实在是——“最后一关,全体伴郎女装迎接新娘!”这时手机里穿出清晰的喊麦声音。“……”穆青哑然片刻果断挂电话,“就这么定了,我回来就去接你。”“不行,不行,我要看你女装,你开视频。”时颜激动地大叫。哇哈哈,穆大少的黑历史,一定要录屏保存下来。“嘟嘟——”然而,那头穆青已经挂断电话,时颜不死心的拨过去,自然是没有接的。怎么办,就算打宋荣勤的,肯定也不会接。时颜快速在脑子里搜索可以联系的人名,然后打电话出去。“喂,严筱雨吗?”“时颜?”严筱雨接起电话嘻嘻哈哈笑,“没时间跟你说了,这边压轴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赶紧录视频。”“录好之后麻烦发给我一份。”“哈哈,好,他们马上出来了,不跟你说了。待会聊。”说着严筱雨掐掉通话。挂断电话后遗憾说:“哎,都怪穆青,害我睡过头,错过这么精彩的节目。”身上还穿着睡衣,时颜从餐桌旁站起来,“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从餐厅出来正好听到院子外传来门铃声。这个时候外面那么忙,有谁会到这个偏僻的院子来啊。带着疑惑,时颜走出门厅,打开门,看到白色的木栅栏外,鲜花盛开的篱笆墙下站着的一个身穿华丽礼服的妇人,身边跟着两个衣着严肃的保镖。距离比较远,正午阳光晃花人的眼睛,时颜不由自主走进院子,来到门口。原来穆青的面容与自己的母亲是有几分相似的,只不过穆青的面部轮廓有着属于男人的利落阳刚,而穆夫人辛晴的面部则要柔和英气一些,看起来十分年轻。先前听穆青提过,他母亲和父亲结婚早,母亲现在才四十四岁。而且有钱人,保养得好,根本看不出来年纪。面前的妇人说她三十岁都有人相信,除了眉眼有些许岁月痕迹外,面容年轻姣好,身段妖娆有型。“您是?”尽管心里有了猜测,时颜还是礼貌的开口询问,打开木栅栏的门。辛晴手里拿着一个小手袋,目光慈祥打量片刻时颜,之后温柔说:“我是穆青的妈妈,辛晴。听人说,你们住在这里,过来看一眼。我能进去坐坐吗?”“请。”时颜侧身让出花园小径,说:“夫人,穆青现在不在,我马上联系他。”辛晴个头不算高,一百六十五左右,穿着高跟鞋与时颜一般高,不过天生贵气,气质从容,微笑说:“不必,我专程过来看你的。”时颜不再说什么,面色如常跟着辛晴走进房子。在客厅坐下来,时颜问:“夫人想喝点什么?”他们昨天才住进来,对房子里的摆放也不是很清楚。辛晴挥手,“不用紧张。你坐下来,这里我比你更熟。”穆青小时候经常来玩,都是住在这个房子里。时颜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抬头,看到辛晴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红了脸,垂下眼睑。“长得真好。”辛晴夸赞一句,打开手里的小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对玉镯,“你是男孩子,原本不应该送这个给你的,不过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希望你不要嫌弃。”那是一对质地极佳的和田玉镯,看得出来已经很有些年头。时颜没敢接,问:“夫人,等穆青回来了再说吧。您也不了解我。”“哎呀,你不用担心,我们穆青都跟我说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呢。那孩子,最是有主意的。他喜欢的,肯定是最好的。”辛晴也不急,把玉镯放在茶几上,问:“你今年几岁啊,在哪里上学?穆青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只单单告诉我,我有儿媳妇了。也不带回来给我看,害我还得自己找来。”这些不是应该在拿出玉镯之前应该问的吗?时颜满脸黑线,总觉得,穆青的妈妈神经有点大条。于是回答:“夫人,我叫时颜,现在正在s大上大四,已经正式入职晶华,今年二十一。”“这样啊,颜颜啊,你喜欢我们穆青吗?我们穆青可喜欢你了。每次我说想看看你,他都说我会把你吓到,不给我看。”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叫小名,时颜还真有点吓到,脸羞得通红,“夫人,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和穆青不是——”“你不是s大的学生吗?”辛晴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们学校在全国全世界都有排名的,我才不担心嘞。现在滨海牛逼哄哄的几个大佬,不是s大就是滨海大出身,名副其实的名门大学,跟我们家穆青可不一样,被他老爹坑到美国去上了个什么野鸡大学野鸡专业,哎,在国外七八年,现在英文还说的磕磕绊绊,可急死我了。”倒豆子似的抱怨一番,辛晴大方的说:“现在好了,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就不担心他再被他老爹坑了。”穆青哪有她说的那么差。时颜心里不舒服的反驳,说:“没有,夫人,穆青很好,他很优秀,工作也很出色。”“哎呀。”辛晴惊讶的捂住嘴笑得很开心,“我就说我儿子这么优秀,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嘛。这个,就不要推辞了,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穆夫人不按套路出牌?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自己到底哪里令她满意了啊?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玉镯,时颜表情有点崩,“夫,夫人——”东西送出去,辛晴像完成了一件大事,站起来,神情轻松的看手表,“前面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我得赶回去帮忙,颜颜啊,就这样,阿姨先走了,你也赶紧换衣服出来参加婚礼,很热闹的。多吃点好吃的,你看起来可太瘦了。”时颜简直跟不上她的思路,放下玉镯,送她出门。辛晴走到门口,回头,微笑看时颜:“颜颜,阿姨看得出来,你是个重情的。穆青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有阿姨我在。”“对了,你们现在还小,我就不提孩子了,时间到了,顺其自然哈。”“下次见面,记得要叫我妈妈。”说完捂住嘴乐呵呵带着保镖离开。时颜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送她走,这风风火火来一趟,到底是来干嘛的?穆青的性格到底像他爸爸还是他妈妈啊。怎么感觉两边都不像啊。辛晴的性格也太不着调了。回到房子里,那对放在锦盒里的玉镯看得时颜面红耳赤,想起辛晴离开前最后一句话。妈妈吗?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叫这个称谓了呢。穆青,给他带来的实在太多太多,太珍贵太珍贵,时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该不该接受。上楼换好衣服到客厅等穆青,他已经发信息过来,到门口了,马上就过来接他。时颜还没告诉他他妈妈来过的事。听到院子木门打开的声音,时颜心情激动的站起来,他好想他啊,他的穆青,那么好,给他带来了全世界的阳光。快步走到门口。身穿灰色西装猩红色衬衣的男人,脚步从容而来,手里拿一束火红的红玫瑰,带着他那颗赤诚之心。时颜放下搭在门框上的手,门廊上攀爬的月季偷偷垂下枝头在微风吹拂下轻轻点头,有风铃的叮咛声从风中传来。“穆青——”穆青大步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眼神火热,双手捧上玫瑰花,“颜颜,原本不应该这么突然的,只是,我不想等了。和我订婚好吗?”时颜接过花束,点头,“好,穆青,我答应你。”我已经没办法离开你了啊,穆青,即使将来粉身碎骨,我此刻、将来,也认了。穆青打开一个丝绒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尺寸稍小的戒指戴在时颜右手无名指上,低头虔诚亲吻他的手背,“颜颜,我爱你,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时颜也拿出另一枚为他戴在右手上,“等将来结婚,穆青,结婚对戒由我来买,好吗?”同样的,时颜把跪在地上的拉起来,真诚亲吻他的手指上的戒指。以满园开得繁盛热闹的花朵,喧嚣而过的风作证,天地可鉴,日月为镜,时颜踮脚抱住穆青。“我们快过去吧,前面荣殷哥他们马上就要拜堂了。”两人拥抱了一会儿,穆青放开时颜说,“身上利索吗?能走吗?”“嗯。”时颜掏出口袋里的盒子,“穆青,你妈妈来过了。给了我这个。”穆青拉着他出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停下来仔细看,之后咧开嘴笑,“这是我外婆给妈妈的。你可得收好。以后你就是咱们穆家的儿媳妇了。”时颜红着脸放回兜里,“好。”第38章来到宋家的祠堂,里面宾客云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拥挤着探头踮脚往大堂看。宋家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宋荣殷又是嫡亲的宋家子孙,婚礼办得极其郑重热闹。穆青他们到的时候宋荣殷他们已经给祖宗牌位行过礼,正在夫妻对拜。时颜在人群中看到陆荆阳,顾城西,沈思齐,还有孟云?孟云也来了?!难以置信的看对面人群之中与身旁之人低头亲密交谈的孟云,时颜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上头顶。是严厉均,严厉均把孟云带过来的。他们想做什么?或者说孟云他到底想做什么?注意到他不安,穆青问:“怎么了?”时颜按耐住心里的不安,摇头,“没事。”这么多人,孟云应该不会那么莽撞。他本来就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当初江可卿突然失踪造成的慌乱过去之后,孟云很快便找回自己的步调。祠堂行礼结束之后,众宾客转移场地到宋家的宴客厅,宋荣殷两夫妻则回房去换敬酒的礼服。穆青把时颜按在位置上,说:“等会我们要去帮荣殷哥敬酒,你在这里,不许乱喝酒。不用等我,吃饱之后可以回房或者跟荣珂他们去玩。荣臻,时颜交给你看着,别忘了咱们之间的交换。”宋荣臻无聊的看一眼时颜,摆手,“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穆青你不要这样,会被人笑话的。”时颜不满抱怨。“听话,等开席之后跟我去给爸妈敬酒。”穆青亲昵的跟他说完后转身去跟宋荣殷他们一桌。婚庆司仪和主婚人轮流上台讲过话之后,新郎新娘被请上台互诉衷肠,玩游戏。时颜左右环视找人,看到孟云和严厉均坐在主桌旁边的桌子上。也是,严厉均的父亲是市长,他们的待遇可不低。陆荆阳则跟穆淳皓坐在最角落的桌席上。时颜反感的移开目光。“你不觉得很尴尬吗?”宋荣臻撑着脑袋看了半天台上的表演,突然说问时颜。“啊?”时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新郎和新娘的游戏,“这有什么,大家开心就行。”“荣殷哥根本不喜欢那女的。”宋荣臻冷淡说,“你看他们,像陌生人一样,连对方的喜好都不知道,我猜他们一定背了很久今天的台词。”这孩子,完全不看场合说话。时颜不想被周围宾客听到,不再跟他搭话。没有参加过其他婚礼,时颜无从比较这场婚礼的好坏,豪华肯定是豪华的,不过也很繁琐,玩游戏的环节都玩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开席。穆青他们六个伴郎伴娘,轮流跟宋荣殷他们一起给宾客敬酒。宋荣臻似乎没什么胃口,吃了十来分钟就停筷,低头打游戏。时颜用公筷给他夹了一些菜到碗里,说:“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吃这么点怎么行。”宋荣臻放下手机,端着碗低头磨了半天,突然问:“陆晚俞,好吗?”时颜点头,“挺好的,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可以提前出院。”“他果然很讨厌我吧?”手指抠碗沿,宋荣臻问。时颜奇怪的看他,问:“你在乎他的想法?”宋荣臻恼怒瞪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对他的伤害太深了。”时颜淡淡的说,“他本来性格就比较内向。你可能是他在高中交的唯一一个朋友,结果那样对他。”“……”宋荣臻咬住嘴唇,空虚的辩解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傻傻的,让人总是忍不住想欺负。”时颜无语的看他,因为人傻所以欺负别人,这少爷脾气可真是让人受不了。“总之,以后你们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他也应该很快会忘记你给他造成的痛苦。”时颜实在是被他气到了,没控制住话头。宋荣臻敏感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陆晚俞他要转学?”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时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不再开口。宋荣臻狠狠捏住手里的筷子,气得眼角倒吊,张嘴想说什么,无意中看到坐在角落里在向自己家亲戚敬酒的陆荆阳。费那么大劲挤进宋家的婚宴,看来陆荆阳的公司真的不行了啊。穆青那边陪宋荣殷敬一轮酒之后,红着脸走过来,舌头都大了,“时颜,你跟我走,去给爸妈和姨妈他们敬酒。”时颜扶着他,担心问:“穆青,要不要先坐会,你走路都不稳了。”“没关系,还没醉。”穆青完全没觉得自己醉了,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绕过几桌席面后,到辛晴他们那桌,桌上坐着宋宜昌夫妇,宋宜显夫妇,穆寒山夫妇,辛家的当家长子辛慕云和他的保镖。宋宜旻今天是主角,在主席上,顾家的当家顾一鸣也在那桌,那一桌都是滨海的大人物,市长以及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宋老爷子和宋家当家宋荣瑾带着爱人作陪。“妈,”穆青走到辛敏面前叫了一声,被辛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怒道:“喝多了连亲妈都认错?”辛敏和辛兰两姐妹看热闹的哈哈笑。穆寒山冷着脸端着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儿子一个。“我错了,妈。”穆青低头抱了抱辛晴,撒娇的道歉,“来,时颜,给爸和妈敬酒,我们一起。”时颜一手搀扶着他一手端着酒杯恭敬向辛晴和穆寒山敬酒。穆寒山抬头看到是他,立刻拉下脸,“一个男、、妓,你也敢——嘶——辛晴,你踩我做什么?”辛晴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看他,把高跟鞋从他脚背上挪开,“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桌面上,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穆青也没理会穆寒山,跟辛晴碰杯后,大着舌头说:“妈,镯子我会让时颜好好保管,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晴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叮嘱:“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好过日子,不准吵架。穆青,时颜性子软,你可不能欺负他。”“哎呀,妈,你才见过他一面就替他说话了,我还是你儿子吗?”穆青嬉笑着说,牵起时颜的手,拿酒杯的手与时颜的手交叉,“我们喝交杯酒。”辛敏和辛兰吃惊的问辛晴,“这么快吗?你不是刚刚才见过人?”辛晴捂嘴笑,“两人都在一起半年多了,穆青追了快一年了,不算快。”“哎呀,这孩子,藏得这么紧,我们都还没见过。”辛敏笑着打趣,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喝下交杯酒,拉上丈夫宋宜显一起举杯。宋宜显唠叨了一句:“年轻人,没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敏闻言眼睛一瞪,宋宜显半年前才把老婆接回来,见状立刻乖乖举杯跟穆青碰杯。辛慕云靠在椅子上看了会,偏头对身边的霍廷说:“这么说来,咱们俩还没喝过交杯酒,等会咱们也整一杯?”霍廷冷眼看他,“你可给你们辛家留点脸面吧。”喝完交杯酒之后,穆青带着时颜跟这桌上辛家的人一一见面碰杯。宋顾两家联姻,原本跟辛家没有关系的,辛慕云只是代表父亲回来给宋家一个脸面。这边喝完之后,又跟周围几桌喝,顾家送亲过来的除了当家顾一鸣之外,还有入赘招进门的女婿,陈明旭。时颜在酒桌上见到他,礼貌的问候。陈明旭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见到还要糟糕,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死气。看到时颜后勉强露出笑容,“时颜,有时间去叔叔那里玩,跟叔叔说说你爸爸的事。”“抱歉,现在工作挺忙的,不太有时间。”时颜不动声色推拒,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男人。陈明旭看一眼到别桌去敬酒的穆青,低声问:“你和穆大少在一起?”时颜双手举杯,浅浅尝了一口,之后说:“您慢用,我去敬别人了。”陈明旭焦急的说:“你奶奶也在滨海吧?我改天想登门拜访,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奶奶现在在疗养院。陈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人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态度,时颜摸不清他跟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喝完一圈,穆青已经撑不住,佣人过来帮忙把人扶到宴会厅后面的耳房休息。房间里面还有其他好几个喝高了的人在趴着休息。时颜看穆青一直在喝酒没有吃过东西,担心他伤到胃,等佣人拿了解酒药给穆青吃过后就到前面去给穆青拿吃的。酒席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之后,直接就在宴会厅铺开麻将桌,打麻将的,打牌的各聚在一处。宋荣珂拉上闺蜜好友出门玩,辛敏他们则相约去美容做头发。穆青在耳房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回去跟宋荣殷他们打麻将,时颜颇有些无聊,无意中看见孟云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凳子上喷云吐雾,出去在他身边坐下。“孟云,好久不见了。”到了大四,大家都开始忙着实习,很少去学校,孟云为了追查江可卿的下落,更是很少现身。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阳光下见面了。孟云看看他,把烟灰抖落在随身携带的简易烟灰缸里,“是挺久了。你工作怎么样?”“我已经签约晶华。”时颜说,“你呢,江可卿有消息吗?”“……”孟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时颜摇头,他并不太清楚江可卿的交友情况,但是孟云对他保护那么严,想必也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朋友。孟云仰头吐出一口烟,没再继续问。时颜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孟云点头。“对了,你跟严厉均?”中午行礼时在祠堂,明显看得出严厉均与孟云之间亲近了很多。“人生有很多妥协啊。”孟云苦笑,偏头看他,“你不是深有体会?”“是啊。”时颜不再追问。孟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太多反而会让他反感吧。“学校那边我替可卿办了休学。”孟云说,虽然说警方已经通报失踪。“嗯。”他和他之间可聊的话题突然变得很少了,不像之前在酒吧打工,一起走路回家可以吐槽客人,讨论工作,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趋近于无。两人就那么一起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无声相伴,陌生又熟悉。抬眼间,看到宋荣臻绕过花丛拦下正在和穆淳皓谈事情的陆荆阳,面色凝重的说了句什么,三人互相交换意见后离开。时颜皱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宋荣臻还那么小,跟陆荆阳他们会有什么可聊的?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宋荣殷的第二场婚礼,在海外举行,时颜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和穆青一起去参加。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衣帽间的衣物逐渐换成大衣,羊绒衫和长棉裤。陆晚俞出院那天下起了滨海入冬的第一场雨。霏霏细雨,如烟似雾笼罩整座城市。结完帐办好出院手续后,陆晚俞突然通知时颜不去他那里住了。时颜看他脸色惨白,神色仓皇,一直在发抖,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医生再检查一遍?”陆晚俞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哥。”时颜揉揉他的头发,“房间哥已经给你准备好,还有出院的惊喜给你,开心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接下来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嗯。”陆晚俞露出绝望而伤心欲绝的笑容,“哥,你真好。”时颜见他神色实在不对,出了电梯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爸爸或者妈妈来威胁了你的话,你跟哥说,哥帮你处理,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陆晚俞收拢身上的外套,抬头看天空飘落的雨丝,也许身边这人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温暖吧?来到医院门口,保镖小曾下车来帮忙打开后车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行李打包了两三个。陆晚俞拿走时颜手上的行李包,微笑着对他说:“哥,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不去你那里住了,会打扰你和穆青哥。”时颜怒道:“说的什么话,不去我那里,想去哪里?”这时前面停过来一辆奔驰,车门打开,宋荣臻撑开伞走过来,“稍微有点堵车,我来晚了,陆晚俞。”陆晚俞手里拿着行李后退两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要去跟宋荣臻住,不休学了,都已经高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毕业了。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眼泪悄然滑落,陆晚俞走到宋荣臻身边,满脸的恐惧排斥,可仍然咧着嘴笑,绝望而疯狂。“晚俞!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时颜冲过来抓陆晚俞,被宋荣臻拦下来,“时先生,这是我跟陆先生之间的交易,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宋荣臻,你疯了,到底把晚俞当什么?”时颜一直以为宋荣臻对陆晚俞是有些许感情的,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对他排斥自己表现得深恶痛绝。宋荣臻冷笑,“该是我问你们吧,把自己当什么?是个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样子,摆的什么谱,装什么清高?!”陆晚俞由得司机帮他把三个行李袋装进后车厢,看着时颜麻木说:“哥,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他。我的,亲爸爸,把我当男、、妓一样,卖给了这个男人!”“你不要救我了。”浑身没力气,伞从手中掉下去,眼泪无意识的流淌着,陆晚俞冷得发抖,迎着冰冷的雨丝,说:“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连我的亲爸爸,我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对我,把我,当垃圾一样——”“不准自暴自弃!”时颜怒喝,“晚俞,我不准你放弃!过来,跟哥回去,宋荣臻这里,哥会处理。别怕。”陆晚俞摇头,“不了,哥,不能让哥陷入麻烦之中。他们,除了哥的其他人,都是畜生!把他们当畜生就好了!我没关系的!”“晚俞!”时颜推开宋荣臻,向陆晚俞伸出手,“晚俞,哥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听哥的话,不要去,晚俞,不要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听话,好不好?”宋荣臻强硬拦住时颜,甚至带了保镖过来,同时后面的小曾也赶过来帮忙,双方在医院停车场剑拔弩张。时颜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宋荣勤的电话号码,宋荣臻有恃无恐,叫了一句,“陆晚俞!”“哥!”陆晚俞惨叫着咚的一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跪下来,“哥,求你,让我走吧。”“爸爸的公司——这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哥!”陆晚俞清白着脸,雨水从头发尖滴落。时颜掐断手里的电话,失望看着他,“晚俞,你答应过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绕过宋荣臻和他的保镖,时颜慢慢走到陆晚俞面前,“人生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让人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人绝望让人窒息,晚俞,我们得学会一道一道跨过去,而不是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陆晚俞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哥,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原谅我不像你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时颜痛苦的抱紧他,“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你把我当哥哥,我把你当弟弟,晚俞,你来依靠哥哥吧!”“不行!不行的!”陆晚俞抬起头,这个世界好冷啊,就算互相拥抱也无法取暖。“我的哥哥,他太好了,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不能给他带去厄运。对不起,哥。”放开时颜,陆晚俞站起来,扬起难看的笑容,“哥,我会好好学习不偷懒,你放心,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会把成绩单拍给你看。”宋荣臻回头来抓住陆晚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演什么苦情戏,跟我走!”陆晚俞坐上车之前扒着车门突然对时颜大喊:“哥,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哥了!我爱你,哥,我爱你!”宋荣臻发怒的一把拽过他,把人推进车里面,回头目光冰冷看时颜,两个人都被雨淋湿透。时颜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陆荆阳击碎了陆晚俞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放弃,即便自己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宋荣臻,你对他,好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这样空虚的话,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那么依赖自己,可是最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宋荣臻上车前露出张狂的笑,“哈哈,我赢了!时颜,跟我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胜负欲,不过是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便以破坏一切的冲动不惜代价也要得到。时颜看着那辆车从眼前开走,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放弃,是否是对的,或者应该不顾陆晚俞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对宋荣臻的作为视而不见,时颜相信把陆晚俞带走之后,一定有办法对付宋荣臻。可是陆荆阳那边呢,陆荆阳那边怎么办?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一定会用更激烈的办法把陆晚俞逼上绝路。也许,这样也是给陆晚俞一线生机不是吗?时颜很混乱,他想不通,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还道貌岸然故作深情对他一再表白。陆荆阳。一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男人!第39章淋了一场雨,时颜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烧。陆荆阳带给他的痛苦,带给他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只是一时的,而陆晚俞呢?陆晚俞身上流着他的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要痛苦一辈子。穆青看他在睡梦中都泪流不止,心疼的抱着他照顾整晚,陪他说话。“穆青,陆荆阳跟宋家合作了。”“他把晚俞卖给了宋荣臻,宋荣臻一定用了什么跟他交换。”“陆荆阳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宋荣臻给了他什么?”“穆青,我好难过。因为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晚俞,才让他不得不离开。”“我不明白,宋荣臻真的喜欢晚俞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有钱人都是这么狠心吗?”“穆青,你一定不要变,求你,你一定不要变。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变了啊。孟云也是。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