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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1)

依旧是乐小义执白开局, 洛青鸢跟, 一开始没什么好说的, 但到棋局有关键转折的时候,左诗萱就会提两句。洛青鸢一子落下,手还没从棋子上挪开, 忽然被左诗萱叫停。她美眸扫过去,眸子里满是不解。左诗萱于是示意洛青鸢别动,然后让乐小义落子,乐小义在洛青鸢方才那一子旁补上一枚白子,棋势一变,黑子被截大龙,岌岌可危。洛青鸢轻轻呀了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乐小义便将刚刚落下的那一子收回来。可是,好像不论我怎么走,都破不了乐师妹布的局。洛青鸢努力思考,可她在棋上的造诣实在不高,看不出破局之法。左诗萱微微一笑,伸手去拿洛青鸢手下那枚棋子。洛青鸢手指还点在棋上,左诗萱的手就伸过来,指尖相触,洛青鸢闪电般地抽回手。左诗萱没觉察异样,乐小义的目光也落在棋盘上,想知道左诗萱如何解局,故无人注意到洛青鸢脸颊柔白的肌肤上浮起一层浅浅的可疑的红云。你观察她走的这几步棋,看起来虽然散,但若将首尾连接起来,就是一张网。左诗萱认真讲解,一边讲,一边用手在棋盘上点了几下。乐小义有幸旁听,点头肯定了左诗萱的推测,她下这几步的时候的确就是这么想的,遂问:那怎么解呢?既然你的目的是做一张网,那在你的网成气候之前破除不就好了吗?左诗萱说着,将方才取回来的那枚棋子点在棋盘上另一个位置,那枚棋子就像尖刀似的,与其他黑子相应,果然破了乐小义布下的阵势。乐小义一脸钦佩,抚掌而笑:佩服佩服,左师姐果然厉害!过奖。左诗萱眉眼弯弯地笑,然后转头看向洛青鸢,听明白了吗?洛青鸢猛地回神,脸上的红霞已经退了,她看了看左诗萱刚才落子,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明白了。那好,你们继续。左诗萱回到观战席。这局棋下了足足一个时辰,左诗萱不止讲解洛青鸢的棋,还会对乐小义的棋做一些简单的点评,乐小义收益颇丰,一一铭记在心,心里钦佩极了。等下完棋,到了午后,洛青鸢也主动兑现自己的承诺,居然拿出了问心剑诀的剑谱,将剑谱的手抄本直接送给乐小义:你练这个,但不许外传。乐小义拿着剑谱呆若木鸡。左诗萱亦觉惊讶,从乐小义手里接过剑谱翻了几下,朝洛青鸢笑道:可以啊,为了学个棋下血本了,这问心剑诀是洛氏藏本,剑神宗外门都没几套能与之媲美的剑诀,你就这样拿给乐师妹了?问心剑诀又不是谁都能练的,我拿出来的只有前三重剑诀的心法,如果乐师妹练不了,后面的自然也就不用给了。洛青鸢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乐小义感觉不到她的情绪起伏,想是当真觉得无所谓。白捡一套剑诀,乐小义惴惴不安,特别是乐小义心里对洛青鸢针对左诗萱的阴谋有所预感,更加觉得此物烫手,万一以后左诗萱出事了,她却拿了人家的剑诀,乐小义害怕极了。剑诀太贵重了,洛师姐,你还是拿回去吧。乐小义和洛青鸢不熟,她坚决站在左诗萱这一边。再说了,是左诗萱教洛青鸢下棋,她什么力也没出,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过意不去。诶,别啊,收着。乐小义试图将剑谱还回,却被左诗萱制止了,这是她拿给我的报酬,我转送给你了,不要白不要,你拿回去练练。乐小义在剑法上的天赋所有人有目共睹,她现在缺的就是像问心剑诀这类的高等剑诀,有洛青鸢在前,乐小义修炼问心剑诀时遇到的任何困难都能找洛青鸢询问,哪怕日后洛青鸢去了内门,乐小义依然可以去找她交流。洛氏的势力虽不及左氏,但在大禹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日后左诗萱离开剑神宗回了左氏,乐小义有洛青鸢相护,也不至于受欺负。乐小义意会了左诗萱的意思,顿时就有些鼻酸,左诗萱如此为她着想,而她还帮着洛青鸢诓了左诗萱,顿时愧疚不能自已。她决定,待会儿回去就跟左诗萱坦白,让左诗萱多注意一下洛青鸢的小动作。乐小义到底是没把剑谱还回去,她在洛青鸢的指点下记住了第一重剑诀的修炼要领,待天色晚了,便与左诗萱结伴回南院,约定过两天再来。路上,乐小义做好了被左诗萱责备的心理准备,开口将自己所知的异样向左诗萱坦白:左师姐,我有话想跟你说。嗯。左诗萱应声,你说。风吹得大,有些冷,她提了提衣领,将呼啸的寒风挡在外面。冬日日头短,现在酉时过半,未及戌时,天已经快黑完了。乐小义其实不知从何处开口,犹豫了一息,这才道:我觉得洛师姐有点不对劲。左诗萱看向她,脸上笑容浅浅的,却很温柔:怎么不对劲了?就是乐小义咬咬牙,她好像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前天宗会,其实是洛师姐要去找你,我跟她一起去的,这次她也是故意寻的借口让你来东院。乐小义一口气把话说完,左诗萱神态却没什么变化。她好像早已料到乐小义要说什么似的,乐小义话音落下,她脸上还保持着和煦地微笑,点头应道:我知道呀。乐小义一愣。左诗萱笑盈盈的:洛氏女怎会不知我的棋技如何,这整个樾清居,能指点她棋技的,就只有我了。说完,她还回头朝乐小义笑了笑:就你蒙在鼓里没看出来,洛青鸢昨天让了你两个时辰,今天又辛辛苦苦陪你练棋,你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什么?乐小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洛师姐昨天是让她的?故意下得一团乱?怎么可能?!明明今天的棋局也是乱七八糟!呵。左诗萱见乐小义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有趣,忍不住笑出声,等会儿回去,我跟你细说。乐小义神飞天外,一路上脑子里都回荡着左诗萱那句话,洛青鸢又在耍她!等到了南三阁,乐小义跟着左诗萱上楼,左诗萱便将自己屋里的棋盘端出来放在桌上,提点乐小义:你还记得我们今天去的时候下的第一局棋面吗?就是洛青鸢留的那把残局。乐小义仍觉得不可思议,拧着眉闷闷地嗯了声:记得。那局棋她的印象还算深刻,毕竟第一次和左诗萱对局,输得一塌糊涂。那你把棋面复原。左诗萱吩咐完,自己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乐小义坐在桌边,按照自己的记忆,一步一步把棋面还原,等左诗萱回来的时候,棋面已经恢复成那一把残局还未开始的样子。左诗萱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记忆不错,你刚才复棋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吗?乐小义在左诗萱离开这段时间已经很认真地观察过棋面,先前因为对洛青鸢的棋技先入为主地认为很糟糕,所以并未细看,如今乐小义端正了态度,再看时便有不同感受,并且的确有所发现。她点了几步黑棋,说出自己的判断:这几步棋看似毫无章法,其实乱中有序,彼此呼应,不论从哪个方向入手,都能很快地与其他几子连成一片,进可攻,退可守。这局乍一看乱得不行,但若细细推敲,就能发现它的厉害之处。不错。左诗萱点头,然后捻起一枚乐小义那一方的白子落在乱棋之中,笑道,现在你再看看呢?乐小义凝神去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左诗萱下的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乐小义先前的下的那一手,棋面上原本势均力敌,但因白棋走的这一步,局势忽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埋在四周的白棋一瞬间像活了似的,变成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一口咬开黑棋的布防。然后,左诗萱又落下一枚黑子。此举实乃点睛之笔,黑棋散兵立即有了领兵之帅,万众归心,又能与白棋分庭抗礼。黑白子各有其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行差踏错一步,就是败局。乐小义大呼不可思议,简直叹为观止。至此,乐小义总算明白了,能设如此厉害的残局,洛青鸢的棋技岂是等闲?那她为什么与我对弈的时候要下成那个样子。乐小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左诗萱笑:如果她的棋技不烂,怎么向你开口让你找我?乐小义一拍大腿: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洛师姐故意找到你,又是设棋局又是给剑谱,她到底想做什么?左诗萱又摆弄了两下棋子,两眼弯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她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左云琴问她。青鸢,洛氏青鸢,爹娘管我叫鸢儿。原来那么早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过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仙姿玉貌的佳人了。而且那次分别之后,小姑娘在棋技上下了一番苦功呢。故意用乱七八糟的棋局诱她出来,是不是说,洛青鸢还记得那时一面之缘?所以,洛青鸢现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呢?左诗萱不解,心里暗想:罢了,陪洛家的小妹妹玩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第95章乐小义被洛青鸢是个隐藏高手的事实震惊, 辞别左诗萱后迷迷糊糊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半晌没睡,思绪渐渐从棋技延伸开来, 不知怎地就回想起小时候和姬玉泫一起学棋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姬玉泫都还是小小的, 平日里看书修炼的间隙得了闲, 除了相互切磋武艺就是下下棋。姬玉泫小时候对下棋其实不感兴趣, 是乐小义喜欢, 所以她才陪着玩,下错了还要耍赖,所以乐小义和姬玉泫下棋, 往往输的比赢的多。但她乐此不疲。不知小泫如今的棋艺如何了?以前, 乐小义夜深无眠之时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而今,再忆起这些往事, 乐小义还是很怀念,却已不会再为之偷偷哭泣了。不知姬玉泫现在在何处, 昨日是否平安下山,冬越来越深了, 她可有时时记得增添衣裳?只是埋首于枕间, 乐小义不自觉就会想起那天与姬玉泫彻夜纠缠, 将彼此心里无法完全诉诸于口的绵绵情意用最激烈的行动宣泄表达。记忆越清晰,思念就越汹涌,连带她的身体也起了羞于启齿的反应, 最后不得不抱紧被褥,闭眼默念清心咒,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天,乐小义晨间醒来,推门见院子里有杂役正在洒扫。她招手唤其到跟前,又进屋拿了些银钱交给他,遣他洒扫完院子后跑一趟勤务厅,去置办些东西。说完,又嘱咐:记住了吗?乐师姐,可是居内派发的鞋子不合脚?杂役面露疑惑。乐小义没回,小声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且速去置办,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乐小义又塞了两枚铜钱到杂役手里。杂役便不问了,高高兴兴地应下,飞快清理干净院内落叶,抱着乐小义给的银钱跑去勤务厅。乐小义在房间里修炼,等杂役将东西送过来。几天后,乐小义拿了个包裹来宗务厅找轩和,请他转交给姬玉泫。姬玉泫人还在大禹,故而不像前两个月那样寄东西途中耽搁大半个月,只两三天姬玉泫就能收到了。轩和问也没问就应下来了,上次得知乐小义和姬玉泫原来是故交后,对于乐小义和姬玉泫间的来往他就不过问了,只是叮嘱乐小义平日里收捡信件务必小心,不能将与姬玉泫来往的事情暴露于旁人眼耳。乐小义自然晓得轻重,乖巧答应。此后一段时间,乐小义白天认真修炼,夜里思念姬玉泫,隔三差五陪着左诗萱去东院,时常是左诗萱和洛青鸢弈棋,她在旁观。自左诗萱无意戳破洛青鸢的伎俩后,洛青鸢也不再瞒了,甩开袖子与左诗萱大干一场,结果自然还是输多胜少。两位师姐每次弈棋都闹得热火朝天,因一步棋的好坏争论不休,乐小义孤家寡人,分外萧瑟。虽然有两位师姐一起指导,乐小义的棋技精进飞快,可比起弈棋,她更愿意好好琢磨刚得到的问心剑诀,故而过了一阵子,她主动提出留院修炼,等有不解之处,再去东院寻洛青鸢。左诗萱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独自去东院与洛青鸢对弈,到了后来,东院弟子看见左诗萱来,都已见怪不怪,渐渐也就没有每次都去围观拜见了。除了日日思念姬玉泫,有时候还会在练剑的时候走神遭到柳清风责备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生。眼看着小年将近,乐小义每日晨起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她寄出的东西,姬玉泫收到了吗?如此过了几天,小年当日,姬玉泫暂住于岳州一处玄天宫据点。用过午膳,姬玉泫忙中偷得一时闲,在院内品茗,好心请了何云露一起,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姬玉泫身边做贴身侍卫的石刹。院中种了梅树,姬玉泫摘了一朵寒梅在手。想起龙吟山上也有相类的梅树,算不算与乐小义共赏一片冬景呢?何云露看着对坐斜倚桌旁神态闲适惬意的妍丽女人,心绪复杂。她跟随姬玉泫下山,姬玉泫没拿她如何,给她安排了住处,甚至没限制她的行动,她能自由来去。除了她外,玄天宫府上还有不少往来的客人,多是魔道中人,经各种途径打探到姬玉泫的行踪,前来拜见,或钦慕者,或有所托,但在府中留宿的却一个也没有。石刹站在姬玉泫身后,脸色冷然淡漠,一语不发,只有在收到石月婉的来信时,才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波动。侍立在旁的小丫鬟给姬玉泫续了一杯热茶,姬玉泫指尖点在杯沿上,朝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上回在院外奏箫的是你吧?小丫鬟脸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睫,口齿清晰地回答:正是奴婢,奴婢技艺生疏,让少宫主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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