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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1 / 1)

乐小义揉揉她的脑袋,微笑点头:说好了。于是小姑娘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最后一咬牙,拔足奔进村子里。乐小义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见小姑娘敲开一家医馆的门,那善良的老大夫将她留下来,乐小义才转身离开。·乐姑娘已经走了。砚如初无奈地提醒姬玉泫。姬玉泫在山坡上站了好一会儿了。她一路跟着乐小义来,远远看着乐小义和小姑娘分别,明明在意得不行,却还要以探看这处村庄的环境为由掩饰自己的私心。砚如初以前没觉得姬玉泫那么幼稚,也许就像姬玉泫向她解释的那样,和梅如君交手之后伤到脑子,不仅行为变得奇怪,似乎也没那么聪明了。又或者,只是关乎乐小义才会如此?第165章乐小义离开村庄, 翻山越岭的途中经过一座寺庙,在外面驻足片刻后,迈步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个扫地的小沙弥, 乐小义双手合十与沙弥见礼, 遂绕过焚香的炉鼎, 来到供奉金像的佛堂。她去佛前跪下参拜, 进上香火, 磕了头,祈愿姬玉泫平平安安。以前,她也不信鬼神。姬玉泫为她死后, 她无数次祈求神明救救她的小泫。神凰恩准了她, 让姬玉泫再一次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夙愿已偿, 她别无所求,只愿往后, 姬玉泫平平安安,无病无忧。从此你和她, 就是咫尺天涯的陌路人。想到神凰对她说的话,还是会心痛, 会忍不住哭出声来。但这已经是她拼尽一切所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她还能在远处看到姬玉泫, 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这就够了。也许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荒唐可笑,但姬玉泫活过来,比任何事都重要。如今, 便是来为当初祈祷过的还愿了。拜谢之后,乐小义起身,忽然看见不远处盘膝坐着一个光头小尼。见乐小义注意到自己,对方偏偏头,微微一笑。她的瞳色很浅,但眼神颇为平和,眉目柔软仁慈,让人一眼看过去,仿佛心上洒了甘露似的,奇异地平复了伤痛。可奇怪的是,方才乐小义进来的时候,佛堂里明明空无一人,这小尼是何时出现的呢?阿弥陀佛。小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佛渡有缘人,贫尼观施主面慈心善,却为伤心之事所困,不若让贫尼为施主卜算一卦,替施主解忧。她掌心串珠碰撞,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乐小义向小尼回礼道谢,遂依言走过去,从她递来的竹筒中摇出一支签。中平签,上书卦文:藕断丝未尽,福祸两相依。乐小义心头一叹,将竹签交还小尼。小尼观签沉吟,遂对乐小义道:柳暗花明,绝处逢生,施主系念之人虽不在身边,但终有重逢之时,还请施主顺其自然,不要过于哀痛。乐小义沉寂的眼眸里现出些微光亮,讶然地看着小尼慈和的脸庞,默念道:终有重逢之时。是她期盼的那个重逢吗?纵使希望微乎其微,但小尼的话却像在她干涸的心里注入一汪活泉。乐小义垂下眼睑,越发恭敬,颔首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若还有重逢的机会,那在重逢之前,她得振作起来,好好努力,一往无前。乐小义再抬头时,那小尼已不见踪迹,唯她抽的那一签留在香台上。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有她尚无法企及的高人,小尼也好,神凰也罢,这些奇人往往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乐小义再次合掌一拜,转身离开寺庙。来时满心伤痛不能自已,有幸得高僧开解,走时倒多了两分旷达和洒脱。回到先前暂时落脚的破庙,姬玉泫和砚如初等人已经走了。乐小义没去别的地方,就在破庙中打坐,吸纳天地灵气,一直挨到停留的时间达到极限才被血契拽着,强行脱离幻千世界。心一沉,一跳。依照她以往的经验,从幻千世界回到神荒浮屠界,会回到她离开时的地点和时间。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时间法则,她从幻千世界前往凰栖界,在凰栖界度过一年又两个月,再回到幻千世界时,距离离开才过去不足一个月。凰栖界中经历如同一场黄粱大梦,她至今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姬玉泫是在她离开月寒宫后回来的,想必神凰大人救治她也花了不少时间。之前她想过,从凰栖界离开后会不会直接回神荒浮屠界,由此便不知神荒浮屠界内时间如何流转,但琉璃带着她从凰栖界回来后,仍在幻千世界里,那么此次回去,想必乐小义心尖一颤,睁开眼来。姬玉泫就在她身边,她们的手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乐小义波澜不惊,姬玉泫却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深邃的桃花眼也掩饰不住她的迷茫,她看向乐小义的目光充满探究与疑惑,以至于,她忘记了松开乐小义的手。乐小义扫了一眼她们合在一起的双手,眼底划过无奈的叹息之色。她轻描淡写地松开姬玉泫,道:先前乐某一直借贵宝地养伤,不过眼下乐某伤已痊愈,就不再久留,正好与姬姑娘知会一声,明日乐某会和祁伯父一起离开,这段时间,承蒙姬姑娘关照了。说完,乐小义推门出去。窗外雷声响起,走前没落下的雨哗啦啦落了下来,从屋檐滴落的雨水落到廊前的泥地里,偶有雨飘进来,溅在乐小义的肩膀上。她侧头望向远方黑压压的天空,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辰日。在生辰这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简直,恍如隔世。每年她的生辰日都会下一场大雨。今年这场雨,是不是要洗去前尘过往的恩怨情仇呢?乐小义长叹一口气,苦中作乐地想:那她在凰栖界的那一年,又怎么算呢?·乐小义走后,姬玉泫一脸茫然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下一观,她对这个房间有印象,的确是乐小义养伤的地方。可是,她为什么会和乐小义一起?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刚才这只手,和乐小义十指相扣。那她和乐小义的交情到底好还是不好?不好的话,怎么会留乐小义在玄天宫的据点里养伤,又怎么会和乐小义手牵手前往幻千世界?可若关系亲厚,她为何什么也不记得,乐小义对她,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不是没想过问问乐小义到底怎么回事,可每当她直面乐小义的双眼,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流淌在她心间。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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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乐小义一愣。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乐小义闻言动容。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可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祁伯父。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又是因为乐小义吗?乐小义。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第166章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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