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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1)

他现在是骆炽的粉丝,将来也会一直是,骆炽要干干净净的。所以骆炽的粉丝也必须跟着干净。骆炽早晚不会姓骆,不会再和这家人有任何关系。等那个时候,那团火可以在所有的邮轮和海滩上弹吉他,可以画任何风格的画,一定会有人对他说一千次喜欢,他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早晚有一天,骆炽能放松地从床上醒过来,惬意地伸个懒腰,卷着被子再睡个回笼觉。所以那些梦魇也该换个人缠着了。“他不是喜欢关禁闭吗?”明危亭说,“明家也有禁闭室,请他每晚都去坐坐。”“既然那么重视生意的事,就牺牲些睡眠时间,来喝口茶。”明危亭垂下视线,理了理袖口:“不会对他做什么违法的事的,找人和他聊聊……”明禄忽然突兀咳嗽了一声。做明家的总管,明禄一向持重稳健,进退有度,很少会有这样奇怪的情形。……明危亭轻蹙了下眉,下意识沿明禄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停住话头。他花了些时间,敛去那些刺人的冷厉,走到被明禄稍稍推开的门缝前。骆炽又醒了。明危亭无声捻了下食指指节。如果骆炽现在的意识状态是正常的,反而好办得多,那种初醒时不知身在何处的本能恐惧会立刻被骆炽自己压下去。……但骆炽现在自己就被困在那片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里。他静静地看着屋里的情形。床上的人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自己支撑着一点点坐了起来,正靠着墙调整呼吸。骆炽在他这里,的确没有办法完全安心地休息。“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他适应。”明危亭轻声说:“我会学习让他安心。”“把房间改造成他熟悉的样子,会好一些。”明危亭低下头,查看储存在手机里的资料,“我会每天和他说晚安,如果他能够接受——”明禄推开门,轻声提醒:“先生。”明危亭怔了怔。他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使是站在门口,也依然不难确认骆炽的情形。骆炽的那双眼睛是点漆似的黑,干净得像是用水洗过,只是依旧空洞茫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落定的焦点。骆炽似乎也并没在找。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斜靠着墙,他太疲倦了,这样的动作已经让他身上剩不下什么力气,但他还是在睁开眼睛。骆炽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看着那个地方,慢慢地做出口型。骆炽看着明危亭原本坐着的地方。骆炽不知道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吃力地、磕磕绊绊地学着坐在那里的影子,张了几次口,气流声从喉咙里淌出来。骆炽回答他,晚安。第27章 视频明危亭推开门, 大步过去。他走进骆炽的视线,他一手扶着床沿,径直半蹲下来, 迎上骆炽的眼睛。这回明危亭终于第一次赶得及。骆炽尚且没能想清楚眼前其实什么都没有, 影子和影子叠在一起, 忽然变得触手可及。他被吓得睫毛轻轻颤了下,愣愣坐了半晌。……有暖和的温度覆在他的手上, 等他适应了一会儿,再一点点握住他的手指。骆炽茫然地张着眼睛。他不熟悉这种触碰,身体本能地对这这种无从预测的不熟悉发抖, 可他实在没有动的力气了。他在一片走不出去的浓雾里, 那片雾什么都没有, 只是慢慢裹住他, 让他也化成那些雾的一部分。影子先生在他的雾里,握住了他的手。明危亭握着骆炽的手。他看着骆炽的神色从恍惚里一点点放松,虽然也仍旧缀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但身体里蛰伏着的细微战栗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冰冷的手指也终于染上一点温度。骆炽的手指蜷在他掌心,不再发力挣扎, 不再找用来防身的东西。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确认了骆炽的确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就把掌心的力道慢慢按实在柔软的短发上。骆炽蜷在被子里,半阖着眼,被他揉头发。骆炽的眼睫颤了几次,像是勉力想要再睁开一点,却又被困倦拖着慢慢坠沉下去。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到甚至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如果在哪怕任何一个岔路口遇到的人稍微不那么糟糕……骆炽大概就是会这样。熬夜写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曲子,画了一幅超级好看的画。篝火晚会玩得太开心,倒在被烤得暖洋洋的沙滩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一不小心在外面散步散得太久太远,走到月亮都出来才到家,冲过热水澡,张开手臂舒服地不管不顾躺下去……“睡吧,会好起来。”明危亭轻声说:“会好,不要急。”他伸手遮住骆炽的眼睛,再拿开手掌时,身旁的人气息清浅,已经安稳地睡熟。……任尘白再一次在明家的邮轮公司吃了闭门羹。明家的新邮轮就泊在海边的港口,这一代的明先生在船上,要等到邮轮失事的后续处理全部完成才会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骆枳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也该把人找到了吧?他只是想上船去见见那个明先生,把事情问清楚,就被毫不留情地严厉驱离。那个总管对人很不客气,居然还指使人把他扔下了码头。码头下的水不深,但来往船只很多,海水也染了不少油污,黑漆漆连光也映不出。任尘白还要靠他们找骆枳,只有咬牙硬吞下这份晦气。他跌跌撞撞走上海滩,看见李蔚明的车,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李蔚明没带着助理,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见他的身影就迎上去。“任总。”李蔚明被他身上的脏污狼狈吓了一跳,本能地迟疑了一瞬,才伸手去扶,“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任尘白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李蔚明被他落了面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手收回去,态度依然很恭敬。“有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简总。”李蔚明说,“只能来找您问一问。”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僵,担心是自己刚才的迟疑惹了任尘白不快,姿态放得更低:“再怎么我也算是您的人……”任尘白盯着他的目光莫名:“你算是我的人?”“骆枳当总经理的时候,是您把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啊。”李蔚明失笑,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虽然蹿红得太快,自己完全没能准备好,但也多少有了些底气。李蔚明定了定心神,看着任尘白的脸色,试着开了个合对方心意的玩笑:“不会刚搞掉骆枳,您就不要我了吧?”任尘白看了他一阵,神色果然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斯文和气,低头理了理袖口。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整理的——他刚被人扔进肮脏刺鼻的那一大滩油污里,毫无防备地呛了好几口,半天才挣扎着连滚带爬出来,现在想也知道浑身上下有多狼狈。但任尘白却像是一无所觉,就那么站在路边,想了想才慢慢点头:“对,你是我推荐去淮生娱乐的。”当初那些事,他们都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彼此差不多都心知肚明。简怀逸想要用淮生娱乐站稳脚跟,机关算尽弄了一场大戏,终于一举两得。既赶走了骆枳,又让李蔚明踩着骆枳更上一层楼,成了现在淮生娱乐的当家小生。当初布局的时候,简怀逸之所以挑中了那时还毫不起眼的李蔚明,就是因为李蔚明是任尘白推荐给骆枳的人。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骆枳一定会有所照拂。因为是任尘白推荐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在这样一个局里,趁骆枳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捅上最狠的一刀。任尘白知道这件事吗?……他当然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尘白亲眼看着简怀逸花尽心思布局,看着简怀逸设法把骆枳引去酒店,布置好摄像头,又把李蔚明也送过去。那天晚上,任尘白其实就坐在酒店对面的车里,他冷眼看着李蔚明进了酒店,又看着骆枳把李蔚明送出来,亲自给他叫了车。任尘白在心里冷笑,他甚至想过要去找简怀逸要一份录像,去母亲墓前给母亲看看,那个最擅长伪装的怪物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虽然仅仅只是这一晚的放松信任,没有任何把握保证骆炽明天依然能够记得这些事, 但只要开始有了变化,就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危亭放了些心,起身坐在床上, 伸手把骆炽靠着墙的身体揽过来。那半边身体已经和墙一样凉, 甚至还要更冷些。明危亭扶着他躺下,又把床重新整理好。他这次再试着碰了碰骆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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