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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1 / 1)

完全不礼貌、完全不客气……刚才还把人卷到被子里在床上推来推去。明危亭眼里逐渐透出笑意,伸出手,慢慢摸着骆炽的头发。他忽然想起骆炽今天在露台上,字正腔圆又特别响亮地说“我家的”。想起骆炽忽然扑到他身上,用力伸手抱他。或许他不想让骆炽在那个时候道谢,就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谢谢”,实在太像一个仓促的道别。“幸运粉丝。”明危亭学着骆炽,很逼真地用力叹了口气,“可能要有第三件不幸运的事了。”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好笑:“谁家的粉丝啊。”明危亭用指节虚碰了下骆炽阖着的眼睫:“追星追了这么久,居然还在练自我介绍。”他想要起身,察觉到一点力道微弱的牵扯,低下头,发现骆炽的手正握着自己的衬衫。明危亭坐在床边。他这次坐的时间比平时更久。“晚安。”他换了个更专业的句式,重新练习,“我叫明危亭,在追星,我是火苗的粉丝。”明危亭停顿了一会儿,他慢慢握住那只手,轻声说:“火苗说,我可以喜欢他。”第56章 先生骆炽这一晚睡得和平时不一样。梦里不像醒着, 没那么多力气去控制脑子里的念头。像天亮前的漆黑浅滩,危机四伏,看不到水下是湍流还是暗礁。他已经很习惯在这些梦里冒险涉行, 一直走到长夜过去, 天亮的时候就会好。但这一回, 骆炽的手里握着东西。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触感柔和, 有恒定的力道一直从上面透过来。他慢慢跟着走,前面的路变得有趣,灯的影子在水面上抱着他, 鱼群在水下轻轻撞他的腿。骆炽忽然很想追上去看个清楚。他试着跑起来, 水流推着他往前跑。没有问题, 他的方向已经十分明确, 相当顺利,他加快速度,瞄准了前面那个影子蹦起来就扑过去……骆炽从梦里醒过来。他睁着眼睛, 愣了两秒,眼睛逐渐睁圆。一直以来,骆炽都坚信自己夜里睡觉一定非常老实——毕竟身体素质摆在这, 就算他被卷在被子里,也只能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被推来推去。骆炽当成是梦, 迅速闭上眼睛重睡,又隔了两秒才一点点睁开。骆炽热腾腾地不会动,他屏着呼吸, 更加谨慎地一点一点抬起视线, 瞄向被他像抱吉他一样抱着的影子先生。明危亭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他正在看几份纸质资料,忽然被骆炽在睡梦里扑过来手肩并用抱牢, 神色也显出惊讶,但随即眼里就渐渐多出了笑。明危亭放下手里的资料,转过身,慢慢开口:“三岁——”骆炽想要立刻滑回被子里,但影子先生的手已经揽在他背后,看起来非常容易就能把他制作成被子卷。明先生这回的判定标准宽容了许多,自己否掉自己:“长大后也可以抱。”明危亭摸了摸他的头发:“二十三岁也可以抱。”骆炽松了口气,他还相当在意昨天那场谈判,当然毫不犹豫点头:“九十三岁也可以。”他睡了一晚,自己不知道自己凌晨时又发作了几次头痛。来回辗转时无意识用力抵着枕头,头发被压得有些翘,配合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其实完全没有在年龄上的任何说服力。明危亭正试着理顺那些翘起来的短发,动作似乎在这句话里停了下,接着另一只手也补上,把骆炽从床和被子里仔细抱出来。明危亭扶着他在床头靠稳,碰了碰他的额头:“九十三岁。”背后的力道柔和,起势又足够轻缓,头晕就只是转瞬即逝。骆炽缓过神,轻轻眨了下眼。明危亭看着他的眼睛:“可以?”骆炽也看着他,耳朵通红:“可以。”明危亭忽然笑了,他手上的力气忽然加重,很罕见地用力揉乱了骆炽的头发。骆炽这会儿已经不晕了,被他揉得晃来晃去,也停不住地笑:“可以可以……”二十岁那天,骆炽其实只做了一件事。他在房间里抄一本万年历,从天亮抄到天黑,抄得手都酸了,才终于抄完接下去六十年的每一天。接下来每过一天就用画笔涂掉一天,这样就会有动力。骆炽发着愁想,怎么有这么多天。刚醒过来的时候没力气。骆炽笑得坐不稳,被影子先生拢着,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把手在胸口悄悄按了按。……姨姨。在他原本的设想里,有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要非常努力、再累也不能停地一直涉水过去。如果他足够幸运,没有在哪一次被险滩暗礁下藏着的湍流吞没,就能慢慢走到那一天,然后终于可以放松地摔进水里,再也不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被他放在那的终点忽然不见了。连那本好不容易抄的万年历也不想找了,画笔在那里没有任何停顿,依然一气呵成地甩出去,一直到已经越出纸面的边缘也不停下。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只有这么些天,怎么看都不太够。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玩疯了就滚成一团,给客人添了不少麻烦。……后来那些男孩就都被任姨拎走罚站,超级严厉地训了一通,当场就个个都乖了。骆炽那时候在陪妹妹堆沙堡,恰好就在附近,亲眼目睹了任姨的气势,一直心驰神往,觉得简直酷到不行。他偶尔和禄叔悄悄聊,其实也稍微窥见一点明先生在外面的凌厉作风,还摩拳擦掌准备画一幅画。他其实想给影子先生画很多幅画,想画每个时间、每种穿着、每个状态下的影子先生。明危亭蹲下来摸他额头:“有没有不舒服?”骆炽笑着摇头:“超级舒服。”海风几乎不会允许散不去的闷热存在,只要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凉爽。在礁石的影子慢慢转过来前,这片沙滩也被阳光追着爆炒过,水分早已经蒸干,所以也不会阴冷潮湿。明危亭看着他相当好的气色,也跟着放下心,没有立刻移开那只手,拢着骆炽的额发向上拨:“有些长了。”骆炽其实也这么觉得。他这些年留的都是最简单的短发,现在的长度就总是不习惯,脖子后面和睫毛都经常会被发梢刺得有一点痒。不过他马上要做手术,反正到时候也要全剃掉。只剩下这几天,也没必要再特意打理。骆炽把额头贴在明危亭掌心,又把希望全放在未来展望上:“以后不要这种发型。”明危亭因为他的动作微讶,随即轻轻笑了,索性也陪他坐在沙滩上,让骆炽能舒舒服服抵着自己的手。“想要什么发型?”幸运粉丝很正经地提问,“我记笔记。”骆炽原本就舒服,抵着他的手就更舒服,放松下来随口乱说:“染成金棕色,然后编脏辫,一直编到这。”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继续遐想:“彩色的小木珠当装饰,红头巾,然后……”明危亭问:“去加勒比开船?”骆炽有点惊讶,忽然睁开眼睛抬头:“影子先生,你也看电影吗?”“前些天刚开始看。”明危亭帮他把额发拨开,露出额头,“你在节目里说过,最喜欢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明先生见多识广,稍一沉吟还是纠正:“有一定美化成分,真实的海盗不太一样。”骆炽惊讶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点了点头:“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明危亭微怔,他站起身走到礁石下,找到合适的位置,让骆炽靠在自己身上。沙滩不太容易着力,骆炽原本被留在沙滩椅上休息,但他到处翻石头下面的小螃蟹,不知不觉就挪出去很远。骆炽靠着左手支撑身体,腰背已经有些僵硬。被影子先生揽过肩膀,身体的力气跟着彻底松下来,又舒服得轻轻呼出口气。“那个问题,我本来想答《海上钢琴师》。”骆炽仔细想了一会儿,找到那段回忆:“但接下来的节目互动安排,是要把一个人打扮成加勒比海盗的那位船长,所以就按照台本说了。”骆炽当时还觉得那副打扮很酷,听说原来有美化成分,不由遗憾:“真的船长不太一样吗?”幸运粉丝停顿片刻,异常沉着地改口:“可以一样。”骆炽稍稍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就一边聊一边在分心考虑要给影子先生画画的事,这下彻底拦不住地开动想象脑补,自己先把自己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不行不行不行……”明危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骆炽这么高兴,神色也转柔和,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加勒比海。”骆炽按着胸口,他用想的和任姨说悄悄话,想得超小声。姨姨。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三岁。……这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续几天的雨把天都洗透了,变成全无杂质的蓝,像是一整块看不到边的从没用过的颜料。这种天气下的海水会变成纯净的绿色,海浪扬起来时几乎完全透明,拍下来有白色的浪花。幸运粉丝终于捉住了难得的机会,等到中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就让人在有礁石遮蔽的荫凉角落撑起了遮阳伞。这片沙滩是望海别墅里的私人沙滩,主人不特地邀请,就不会有其他人贸然靠近——但也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别的生物。比如被涨潮时候的海水留下的扇贝和海螺,还有掀开石头就能看见的张牙舞爪的、还没有手指大的迷路的螃蟹。骆炽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透气,也雄心勃勃想要帮忙,出来才发现干脆完全插不上手。这里的沙滩相当干净,沙质细腻,几乎找不到一颗石子。这些天的雨一停,又被阳光报复似的变本加厉暴晒了大半天,变得更加温暖松软。骆炽在松软的沙滩上连站都站不住,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禄叔塞来的冰棍,被影子先生抱到礁石下面,掀开身边的石头找螃蟹打架。明危亭走过来的时候,骆炽刚用从禄叔那要的小木棍打赢了一只小螃蟹,把对方围追堵截进了可以回到大海的水道里。发现了身旁投落的熟悉影子,骆炽就立刻放下小木棍,飞快抬头。因为要来沙滩玩,影子先生今天没有穿衬衫,也换了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就比平时更柔和放松。不过要是仔细想,骆炽平时倒也完全不觉得他严厉。骆炽其实不怕严厉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声色俱厉又完全不讲道理的,越严厉的人越有规矩,他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那位远在国外的创始人爷爷就严厉,任姨对外的时候也严厉。骆炽第一次见任姨的时候五岁,就在这片海滩上。任家办了沙滩聚会,几个男孩上蹿下跳地追着玩打仗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