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承安侯夫妇目光短浅,只看得到承安侯府那点蝇头小利,却不知把他捆绑在承安侯府的好处。那个爵位,他还真看不上。心思这么一过,皇上便来了。同行的还有文渝和大哥。行礼过后,众人一块进入大殿中。皇上见到江云康,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许久不见,想听听江云康说永平城的事。愁的则是承安侯那个不争气的东西,难怪先帝不喜欢承安侯,他也不喜欢。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江云帆也就算了,朝中文臣众多,还能找到顶替江云帆的。但永平城可是历朝现在的重中之重,若是江云康守孝……皇上不愿多想,想到就发愁。“听闻云康回来,朕本来昨日就想诏你进宫,但想着承安侯身上不好,你身为儿子,自然该先去探望父亲。今日你来正好,朕有好些事要与你说。”皇上让人搬来椅子,让江云康三人落座。江云康从新余的火炮,讲到之后与希吉尔和乎颜完赞的交手。他本来想大概说一下,耐不住皇上不时插嘴问细节,文渝和大哥又插话说两句,时辰便过得飞快。直到傍晚,江云康才把事情说得差不多。而皇上,也留江云康三人在宫中用晚膳。江云康这才刚回来,就得皇上宴请,风声一传出去,谁还能不明白他得皇上信赖。虽说他目前官职一般,不算太高,但等外放回京城时,怕是要把许多人都比下去。江云康得了恩宠,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不忿。晚膳结束,江云康一行出宫门没多久,就遇到了施家的马车。“江大人,好久不见啊。”施华池推开木窗,笑盈盈地看着江云康。江云康对施华池印象不好,只是微笑点头,不愿再多言,但施华池好像不是这样想。“江大人可真是厉害,在新余时就颇有功绩,到了永平城,更是独当一面,让北狄都签下停战书。”施华池笑着道,“难怪你刚回京城,皇上就对你如此款待。”说到这里,施华池有意顿住,再放低些音量,“就是可惜了,守孝三年,至少也得二十七个月。等这二十七个月过去,永平城的太守换了人,皇上跟前的红人也不姓江。若是皇上能让你少些日子……罢了罢了,百善孝为先,江大人应该不会愿意的,是吧?”若是有特殊情况,边疆战事紧急,非要这个人为国效力时,皇上也可以下旨,让守孝中的人恢复官职。现在施华池说这个,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施华池能提到这个事,肯定不是为了江云康好,用脚拇指想,江云康都知道施华池没怀好意。这会江云康不管说是,还是说不是,都不太对。施华池这是给他一个两难的选择。不过,在江云康回答施华池之前,文渝先沉声道,“施大人,如今承安候还健在,你却要说守孝不守孝的事,你这是在诅咒承安候死吗?”这话一出,马车里的江云帆也放下脸,加重语气道,“施大人,我家与你施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咒我父亲?”施华池面色顿住,人人都知道承安候命不久矣,但命不久矣不是死了,而是快要死。既然还没死,那他这个外人,便不能说到守孝的事。“怎么,施大人不说话,是当真诅咒我父亲喽?”江云康眼尾上挑,随后皱眉看着施华池。施华池讪讪道,“误会,你们误会了,我不曾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江大人的前程,我与承安候素来都没有交集,又怎会怨恨他?”“怪我不会说话,这才让你们误会了。”说着,施华池让车夫继续回府,他这会一个人,必然说不过江云康三个。“既是不会说话,施大人往后还是少说一些为好,今日是我们三个好说话,若是遇到一些脾气暴躁的,你这会已经被打下马车了。”江云康不客气地放下木窗,也让车夫继续往前走。马车再次动起来,不一会儿,施华池和他们就去了不同的两条路。“哎,这个施华池,真是不像话。”文渝哼声道,满脸怒气。江云帆面色也不好看,但他想得更多一些,问,“三弟,你之前和施华池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以往他和施华池见面,施华池并没那么针锋相对。“说过节算不上,只是施华池这个人小心眼。”江云康说了之前在新余施华池借粮的事,又放低音量道,“还一个,就是心有不甘。”一句心有不甘,大家就都明白了。若是先太子还在,皇位轮不到当今圣上。如果先太子登基,如今的施家便是一人之下的权臣,可施家运气偏偏太差,没有那个飞黄腾达的命,这就心中一直带着怨气。“心胸狭窄,往后也成不了大事。”文渝最看不上施华池这种人。张云帆也不喜欢施华池,但想到施华池说的,心中不由叹息一声。马车先停到承安侯府外,江云帆先下马车,腾出空间让江云康和文渝说话。江云康往马车外看了一眼,瞧见大哥已经走上石阶,再和文渝道,“我们多年没见,本该一块坐下多聊聊,但你也知道我家中的情况。最近这些日子,我怕是没时间了。”“三郎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之间,不需多言这个。”文渝也压低些音量,“不过三郎刚回京城,就得皇上如此重视,怕是会引起不少人的眼红。三郎莫要怪我说话不好听,若是真有个万一,切莫让人抓到把柄。”他说话时,拍了拍江云康的肩膀。“我都明白的。”江云康道。越是受人关注,越是要谨慎行事。和文渝说完,江云康再下马车时,便看到大哥在等他。他们目送文渝的马车离开,才一块进府去。“三弟。”江云康舔舔嘴唇,表情有些犹豫,走到侯府的长廊下后,才停下道,“昨日父亲说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他病得太久,说话便也少了些条理。”顿下叹了口气,再继续道,“咱们兄弟几个不容易,往后就是真要分家,该你的还是你的,我会帮大家分好。”“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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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大哥放心,我并没把这个事放心上。”江云康怕大哥不信,又很认真地和大哥点点头,“是真的,我从没想过要争侯府的家产。”他只想离二房那些人远远的,什么侯府家产,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事。往后他自个,肯定能挣来更好的功绩。“我知道你没想争,但侯府的东西,本就有属于你的那份。就是我多拿了,我也不会多好一点。三弟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江云帆郑重说完这个,还想再说两句时,看到远处跑来几个小厮,等人到跟前后,皱眉问,“你们几个,跑得这般快做什么?侯府规矩呢?”“大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我们本是打算去找你们,但你们回来了,便快些去正屋吧。侯爷方才又吐血,大……大夫说侯爷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厮着急道。第149章听到承安候快不行, 江云帆立马拔腿往正屋冲去,面色凝重且慌张。江云康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等大哥跑远了, 才小跑追去。等他到正院时,还没进屋,就听到向氏的哽咽声。但没有多久, 便是孟氏凶向氏的话,“哭什么哭, 还没到时候,哭给谁看?”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大……大郎啊。”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父亲?父亲!”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