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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 / 1)

尹明毓微微挑眉,“做客”这二字,颇有些微妙。她打量着拦路的这群“难民”,眼神里既有掂量,又带着些嫌弃。岩峻教她看得别扭,脸色越来越沉,眉头也皱起来,威胁:“告诉你们夫人,不想见血的话,就老实跟我们走!”他边说边举起刀威胁,他身后的岩族人也都举起刀。谢家护卫们训练有素,齐刷刷地动作,目光冰冷地对峙。岩族人:“……”不、不能怂。握刀的手更用力,狠狠地瞪回去。尹明毓丝毫不受气氛影响,出声道:“我进去请示少夫人。”说完,就一弯腰钻进马车里。金儿和银儿也进了马车,还顺手“啪”地关上马车门。染柳怕得不行,一起身便腿软地跪坐在马车上,她也顾不上,攥着尹明毓的袖子便结结巴巴道:“少、少、少夫人,求您饶了婢子吧,婢子哪敢啊……”她说着,还打了个哆嗦。尹明毓手指戳她额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染柳哭丧着脸,“少夫人……”尹明毓安抚道:“没听他们的话嘛,这般找上咱们,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有用处,轻易也不会伤害咱们,你们就是安全的。”“婢子自然愿意为了少夫人肝脑涂地,但、但、但……”染柳不是怕这个,她怕的是,“万一、万一教郎君知道……”她不敢想象。“怕什么,有我担着呢。”这时,金儿问了个与此时紧张氛围无关的问题:“娘子,您是金儿,婢子是谁啊?”尹明毓道:“你是铜儿。”“为什么抢婢子的名字?”金儿诚心诚意地问,“您直接叫铜儿不行吗?免得咱们的人混乱。”尹明毓义正言辞,“那不行,我得是金子。”染柳欲哭无泪:“……”求求了,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谢策兀自兴奋,“母亲!我!我呢!”尹明毓按下他,道:“现在我不是你母亲……”染柳一惊,疯狂摆手。尹明毓也不想为难她的小婢女,便只说道:“总之你记得不要叫我‘母亲’便是,这是游戏,过些日子见到你父亲,游戏便结束了。”谢策飞快点头答应:“好!母亲!”尹明毓无奈地瞥他一眼。谢策立时双手捂住嘴,再次点头。金儿这才又问:“娘子,咱们要跟着去吗?”尹明毓颔首,“若是出现械斗难免有伤亡,咱们先稳住他们,再做计较。”银儿附和:“咱们提前派人快马加鞭去州城通知郎君了,郎君知道咱们出事,肯定会想办法的。”而且,他说做客诶~尹明毓看向马车门,虽然视线被挡住,也挡不住她眼睛里渐渐灼热的光。她们在马车里讨论的太久,外头的人,尤其是岩族众人,渐渐焦躁。这时,马车门再次打开,两方人皆有一丝骚动。尹明毓重新走出来,压抑住她心里某种隐秘的兴奋,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少夫人说了,跟你们走也无妨,不过需得放尊重些,我们的护卫你们也瞧见了,并非吃素的。”谢家护卫们闻言,极为配合,又齐刷刷地动作,展露出凶悍之色。岩族众人又看向岩峻。岩峻:“……”太过顺畅,反倒有些不安。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人带回去,事到临头,总不能退缩。于是岩峻又扬声喊道:“叫他们放下刀!”谢家护卫们一听,怒目而视,逼近一步,威胁:“嗯——”岩族众人极力控制才没后退,岩峻面无表情,眼神却在闪动,思考着下一步。尹明毓摆摆手示意谢家护卫们稍收一收,而后好商好量地说:“瞧您们这些人,是请人做客的态度吗?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呢?”万没想到被胁迫的人还要给他们梯子下,岩峻心里更加不安。尹明毓见他还不说话,干脆反客为主,自己安排道:“前面带路啊。”岩族众人面面相觑。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岩峻只得点了瘦猴儿岩峡,教他和几个人前头带路。尹明毓真当自个儿是贴身婢女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代“少夫人”指挥道:“跟上跟上。”谢家护卫们不敢错眼地看着她,实在不放心。尹明毓冲护卫长一摆手,让他照做。护卫长一抬手,做了几个手势,二十个护卫继续紧紧守在谢策的马车周围,其他护卫则是退至两侧,在车队重新启行后,每隔一段距离便跟上两个人,极为有序。而从始至终,都有护卫不着痕迹地守在尹明毓身边。岩族众人也差不多,岩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辆马车周围看管,只他和二十来个人留在后面。他们先前没瞧全谢家的车队长度,此时看着车队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看不见尽头似的,纷纷惊得瞪大眼睛。“峻哥,这这这……”岩峻也震惊,震惊于谢家人多,震惊于他们的车马东西多,但他好歹是头领,自然不能沉不住气,是以低声喝道:“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儿!”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见识啊。岩族的青年们眼花缭乱地看着谢家的马车,忽然看见其中一辆车板上的木笼子,又惊呼:“羊!”一众人极没出息地盯着肥羊,吞咽口水。就连沉得住气的岩峻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羊。右相家的羊感受到觊觎的目光,转向他们一行人,在笼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笼子所困,就要顶上去的架势。尹明毓颇会观察人,且不会目光过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觉。她就隔着车队,注意着那些人,就凭他们盯着她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她就觉得,合得来。银儿也跟站她在一块儿,覆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咱们不留点儿记号吗?”尹明毓轻声道:“再看看。”最后一辆马车终于走到两拨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叫停,身手矫健地踩着边缘,三两下便扯着绳子爬上去。她上去之后,银儿也麻利地爬上去。而后主仆二人皆翻身朝后坐在硕大的木箱上,双脚自然地垂下。听说外边儿的夫人娘子全都柔弱极了,岩峻等人丝毫没怀疑她们的身份,直接在后头忙活起来。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们清扫掉马蹄、车辙的痕迹,感叹:“还挺谨慎。”银儿则是皱眉,“娘子,那咱们怎么提醒郎君。”尹明毓很乐观,含笑道:“急什么,都分辨不出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谨慎和见识是两回事儿。”“也是。”银儿不再烦恼,坐在高处轻轻晃腿,笑呵呵地说,“娘子,还从未坐在这儿看过风景,视野更好呢。”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蓝天,提醒她:“向上看。”银儿仰头,张开手臂躺下来,感叹:“真好~”车队后面,岩峻等人看着谢家的婢女竟然还笑得出来,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些瘆得慌。这跟他们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事实上,从他们久等刺史夫人不来,就已经开始与最初的想象偏离,而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敞开大门迎回去的,是什么麻烦。总之,尹明毓就这么带着谢家百来号人,毫无无伤地、心甘情愿地跟着拦路的人去做客了。吃穷那种做客。半个时辰后,谢钦亲自带人来接尹明毓和谢策,始终没碰上他们的车队,便一路走到了车队走过的岔路口,仍旧没碰上人。护卫请示:“郎君,还继续向前迎吗?”谢钦蹙眉,问先前来报信儿的护卫:“少夫人确定一早便动身了吗?”那护卫回答:“是,属下快马加鞭去南越州城时,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尹明毓不是会失信的人,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下来了。谢钦便吩咐道:“继续向前。”于是一行骑队便继续像州界处疾驰,皆未碰上车队。地方官员无诏无令不得随意出界,谢钦勒马停下,派了几个护卫继续向前,他则是瞧着周围,沉思。过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行渐近,护卫急匆匆回来禀报:“郎君,前面十几里皆有车辙印,但进州这段突然消失了!”谢钦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护卫们立即散开,拿着刀边拍打草木边四处查看。忽然,有一个护卫喊道:“郎君,这里有异常!”他旁边的护卫也在喊,随即那一片儿的护卫接连说“有异常”。谢钦走过去,便看到那一片树后皆有一小块儿光秃秃的、踩实了的土地,还能在上面辨出脚印来。护卫们担忧:“郎君,不会出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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