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戒圈上镶了半圈碎钻,不算特别低调,但很符合夏眠的审美,非常漂亮。不过……“这是你送小姨的?”其他人显然也不太理解,就见小枫弯起眼睛道,“小姨夫。”???作为同谋之一的琛琛补充道,“眠姨,小枫送个小姨夫给你啊!”宁韶白自觉的站在了小枫旁边。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哄堂大笑。宁韶韵摇头叹息,周学文淡淡的道,“狡诈。”宁韶白摸了摸小枫的头,看着夏眠道,“喜欢小枫的礼物吗?”夏眠看着小孩儿亮晶晶的眸子,能说不喜欢吗?她能做的只有俯身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非常喜欢,做的棒极了。”这就痛快把小姨给卖了。宁韶白笑起来,伸手拿过戒指,郑重的戴在夏眠左手的中指上,语气温柔和虔诚,“眠眠,我的余生送给你,生日快乐。”夏眠心底毫无预兆的冲出一股热浪,让她胸腔满涨,鼻头发酸,脸上却是甜蜜的笑意。她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毛慧竹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立刻带头鼓掌,小枫伸手握住了夏眠的另一只手。夏眠抱着小枫一起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夏文月道,“眠眠,愿望里加一条祝你姐早点找到对象。”夏眠差点给笑喷了,毛慧梅无奈的道,“妈~”“叫我有什么用。”夏文月道,“你妹妹的终身大事都解决了,你也赶紧的,最迟年底给我领回来一个,听见没?”何威的事情毛慧梅已经跟夏文月说了,没有细说原因,只说了对方心里其实看不起毛家,只是富二代无聊追女孩子消遣而已。夏文月第一反应是稍微松了口气,“我说怎么心里老是不踏实,总觉得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这会儿说到毛慧梅的终身大事,夏文月忍不住骂道,“那个何威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不找对象,还耽误别人找对象。”“要不是他捣乱,慧梅说不定早就把人领回来了。”在毛慧梅连续的两朵烂桃花之后,夏文月对毛慧梅的婚事突然就进入了焦虑状态。搞得毛慧梅都不敢往她跟前凑。好在夏眠生日过后,厂子里特别忙。燕市最大的食品行业展会要开始了,新生也买了一个展位。新生食品厂生产线扩张完毕,如今产能跟上来了,夏文月的目光开始着眼全国,这种全国性质的展会是招商和销售的最好机会。听说还有国外的食品公司,夏眠当时随口提了一句“咱们也可以卖给国外啊,论吃的,华国敢称第二,哪个国家都不敢称第一,新生食品能在国内有市场,在国外也没问题的。”她本意是以后可以考虑,结果不知怎么毛慧梅就惦记上了,所以最近才拼命的临阵磨枪练英语,想去会会国外的食品展位。不过临出发之前,还是把英语熟练的夏眠给拽上了,毛慧兰干脆也一起跟着去见世面。毛慧竹和小枫自然就放在宁韶韵家里。夏文月安排厂子里的一辆面包过来直接把他们送过去。面包车开出巷子的时候夏文月道,“唉,那个不是何威的车吗?”夏眠和毛慧梅对视一眼,摇下窗户探头看去,果然是何威的车。夏眠悄声道,“看来是气疯了,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毛慧梅冷笑,“那就让他好好等着吧。”展会要举办三天,这三天他们都会早出晚归,家里根本没人。然而对峙比预想中来的要快的多,他们竟然直接在展会上和何威狭路相逢。第128章 第一二八架夏眠她们是在食堂碰到何威的。这种大型的展会在市中心并没有合适的地方, 所以是占用了郊区一个停产的大型厂房临时搭建的。因此周边并没有饭店,所以来参加展会的管你老总也好,员工也罢, 都要去临时开张的食堂排队吃饭。帮着夏文月忙了一上午把展位上的分工和流程捋顺后,夏眠就和毛慧梅毛慧兰一起先来食堂吃饭。她们刚坐到座位上,竟然就听到了何威的声音。夏眠和毛慧梅立刻对视一眼, 循声望去, 果然是何威没错。就见他人模狗样的商务打扮, 和一个同样穿着套装的年轻女人一起端着餐盘走过来。夏眠想起来, 何家好像是做罐头起家的,所以来参加食品展会很正常。那两人显然是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情,聊得聚精会神, 并没有注意到毛慧梅他们,直接在她们身后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之后又有四五个男人陆续打着招呼过来,然后就开始聊合作的事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语气嘲讽, “那帮果农真是不识好歹, 合同到期了, 重新谈价格不是正常的吗?”“何经理给的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 他们都挣了三年钱了,本儿早就回来了。”“王老板说的是, ”有人接口道, “现在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费些农药钱, 收购价不过是降了两成而已, 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他们那种山沟沟里,光运输咱们要损耗多少。”何威道,“差不多就得了,往年收的也不算贵, 别弄到最后反而收不到果子,耽误事儿。”“放心吧,何总,”王老板笑道,“何经理都跟咱们商量好对策了,也就今年费些功夫,等把那帮刁民都收拾服帖了,咱们以后几年就稳赚了。”有人赞道,“何经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笑道,“不过也是一场博弈而已。”王总笑道,“对啊,我们等得起,那些果农可等不起。”“等果子过了季可就都烂在地里了,现在签咱们只给他们降两成,等果子熟了的时候再签,咱们就是降五成收他们也得卖给咱。”听王总说到这儿,女人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兴奋,“各位,我有个新的想法。”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是悄悄商量了。因为那王总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夏眠隐约听到了“等烂的时候”、“欠收”、“可以卖更贵”等字眼,忽然就想到了上辈子曾经被报道的新闻。北方某个地方农民辛苦种了一年白菜,某年收购商来的时候恶意压价,一毛钱的收购价只给五分钱,农民自然不干,五分钱一斤他们一年的辛苦都要白费了。然而当地最有势力的收购商牵头,联合了所有的收购商一起压价,眼看着白菜要过季,再不卖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们不得不含泪松口。可这个时候,那些收购商再次压价了,直接把价格压在了两分钱。这种赔钱的卖法农民们完全没办法同意,收购商们却死咬着不松口,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到白菜开始烂在地里的时候,农民们大哭着坐在田埂边把剩下的菜两分钱卖了出去,几乎是血本无归。而这些收购商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白菜,因为白菜量少了一半还节省了运输成本,最后市场上因为白菜迟迟不上反而涨了价,收购商对外的说法是那年的白菜欠收,卖价上涨。之后那个地方的农民还因为合同的束缚被压榨了好几年,直到网络媒体发达后,这些事情才被顺利报道出来。然而那些无良的商人们也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身后的几个老板已经欢呼起来,“何经理这法子太好了!”“对,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要求合同签五年。”“要是能签十年就更好了。”女人道,“也要适可而止,总要给他们口饭吃,不然逼得他们破釜沉舟,不种果树了,咱们大家也没好处。”王总立刻奉承,“还是何经理想的周到。”假惺惺道,“确实也得让他们赚点儿。”有人笑道,“这么一来,还真要感谢那个多管闲事的方永鹏,要不是他搅和,咱们早签了合同,还想不到这更好的办法呢?”“那也是个棒槌,一个中学老师,管什么闲事。”他们闲聊了几句,饭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何威和那个女人。“澜姐,那样是不是太过了。”何威开口。“不会。”女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你算算,这样下来今年罐头厂光原料钱就能省下几十万。”“二叔肯定也会支持我的。”何威没再说话。等两人离开后,夏眠抬头,才发现毛慧梅和毛慧兰一脸都是气愤。“怎么了?”“这帮黑心的奸商!”毛慧兰忍不住骂道,“总是说我们的果子养几年挂果之后就是没本的买卖,好像果农们每年除了打打农药就能等着果子直接长好似的!”明溪县多山地,很多人家都包了果林,毛家之前也包过几亩,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压价的黑心收购商。所以即使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计划,光合同到期就要压两成的价格就把她俩气坏了。对于农民来说,那两成的价格也许就足够供家里一个孩子读一年书了。不过这件事情,她们除了替那些果农气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从食堂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毛慧梅?”三人回头,是何威。他正站在路边抽烟,所以反而在她们后面。他对遇到她们也非常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何威的姐姐追上来,“何威,熟人?”毛慧梅冷淡的道,“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