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奶粉票,糕点票,糖票,布票先放着……早点给闺女囤口粮,今年要闹饥荒了,日子不好过,不好过。”姜萱一边数着票券一边低声嘟囔。不远处,郑西洲正喝着水,闻言呛得惊天动地,咳嗽了半天才缓下来。姜萱拧眉,转头冲着他遥遥喊道:“没事吧?”“没、没事。”“喝水还能呛着?”姜萱翻翻白眼,扭头继续搜刮票券,没把他当一回事。郑西洲眼角抽抽,叹了一口气,瞅着她的行径,下意识也开始盘算起了家里的囤粮。自打和姜萱结婚,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他便断断续续从黑市里搬回来不少粮食,更不用提姜萱又娇又挑食,一次次搬回来的精米白面只会多不会少。如今再打开存放粮食的橱柜,看似满满当当,实则缺斤少两……郑西洲捏捏眉宇,有点头疼。他估摸着剩下的粮食全被姜萱偷偷拿了,她、她到底背着自己囤了多少粮?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攥着好不容易攒下的花花绿绿的票券,姜萱几乎逛遍了整个百货大楼,趁着采买年货给闺女囤口粮,但也不敢大肆采购,只能一样买一点。剩下的,她去供销社慢慢买,不着急。短短几天,姜萱忙得脚不沾地,郑西洲更忙,稍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在外面捣鼓什么。不过他倒是不声不响干了一件大事!听说矿上的王大丫被开除了,姜萱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转了好几圈的流言。苏圆圆拉着她出来逛街,兴奋地谈起八卦,“你不知道,家属区的职工都看见了,她趁着放假没人,大半夜去车间偷了一批零件,结果被保卫科的那帮人正好撞见了……”原本王大丫死不承认,一听到要转送公安局,吓得腿都软了。大半夜闹了一通,觉都没睡好,老矿长气得够呛,和矿上的其他领导开会,当场就把人开除了。她是临时工,倒也不用费劲地办什么离职手续,若是再不安分继续闹,直接转公安局,盗窃公家的财产,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矿上想不想追究了。“听说是她男人赌输了不少钱,家底都输光了,她没办法,只能打起了矿上的主意……车间的那些零件拿出去能卖不少钱呢。”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她男人的参与,谁也不清楚,毕竟王大丫不肯出面指认,矿上更是懒得搭理她家的破事。只吩咐保卫科加强了夜间巡逻,坚决不让这种事儿再发生了。听到这里,姜萱乐得眼睛弯弯,当初那死丫头故意泼她开水,害得她憋屈受气,如今总算得了教训。不等她偷偷幸灾乐祸,当天下午,回家的路上,姜萱在小洋楼门口撞见了蓬头垢面一脸狼狈的王大丫。“姜萱!”“你在这里干什么?”姜萱连忙后退了一大步,小心护着自己的肚皮,生怕她又发疯。王大丫死死盯着她,目光出乎意料地平静,“是你们对吧?我知道郑西洲认识不少混混二流子,他们拉着人打牌,先是赌小钱,后来赌大钱,赌到最后输得一干二净。”姜萱抿抿唇,硬着头皮道:“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这和郑西洲没关系,你少污蔑人。”“你以为我会信吗?”她笑了起来,眸光向后方瞥了一眼,似乎期待着什么,“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前我给公安局投了一封举报信,等啊等,等了两个月,也不见你们夫妻两个遭殃……”话音落下,姜萱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你举报我们?你举报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能闹出人命的?”“你们这不是没出事吗?”她冷笑。“……”emmmmmm姜萱一秒冷静下来,想了想,估计郑西洲早就知道举报信的事情,所以做事才这般狠。这年头,举报信可不是闹着玩的。姜萱瞅了瞅她平静的脸色,危险雷达滴滴作响,她很惜命,更不用提肚皮里面还有一个小闺女呢。想到这里,姜萱又悄悄地后退了两步,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慌,郑西洲不在家啊,那王八蛋跑哪儿去了!姜萱护着圆溜溜的肚皮,深吸一口气,“我不跟你吵,我有事,先走了啊!”说罢,姜萱拔腿就跑。刚转过身,迎面出现一个陌生女人,衣着明艳,酒红色的羊毛围巾把她的脸蛋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妩媚眼眸。擦肩而过的刹那,她忽然抬手。一把黑色的勃朗宁手’枪,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抵到了姜萱的腰间。第86章 昏迷做梦往日热闹的黑市有点冷清, 临近除夕,人影稀疏,几个衣着破旧的庄稼汉蹲在角落, 揣着袖子安安静静。“洲哥,你要买什么?最近咋不见你倒买倒卖呢?”黄三冻得直跺脚,要他说,大冬天冷风袭人,明晚就是除夕夜, 不呆在家里包饺子过年, 还出来折腾啥?“对了洲哥, 王大丫那事算是、算是结束了吧?她都被矿上开除了。”“当初我怎么跟你交代的?”郑西洲问。“……”黄三无语望天,“我真没办法了, 她死赖着要呆城里,我总不能抓着她扔到乡下去吧?”“张耀祖怎么说?”“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嘿,他也不是东西, 指着王大丫回娘家拿吃拿喝的, 正好补贴他呢。”郑西洲笑了一声, “不管他, 你们收手, 由着他们一家子折腾去。”“好嘞!”马马虎虎算是办完了事,黄三搓搓手,开始惦记郑西洲答应的好处, “洲哥,你那两间砖瓦房, 啥时候给我啊?”“……”“先给钥匙也行啊!买房的钱我先欠着,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郑西洲眼角抽抽,懒得搭理他, 在黑市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一袋灰扑扑晒干的蘑菇,慢悠悠地来到摊贩前小声问价,“老人家,这山货怎么卖?”“不卖钱,你有糖票吗?俺想换糖票。”老头儿目光灼灼。糖票不稀罕,但是乡下人一年到头能领两张票券就不错了,城里人月月都能领,老头儿正缺糖票,最好是红糖票,他的小乖孙就爱喝红糖水。郑西洲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沓钱,票券是一张都没有。……黄三瞅了一眼,纳闷道:“洲哥,你没票啊?”“你有吗?”他反问。“有啊,前两天刚收了几张。”“借我周转周转。”郑西洲面不改色。黄三不以为然,拿出兜里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白糖票行不?我这儿只有两张红糖票。”“拿来我看看?”郑西洲伸手,摆明了全部都要。“……”黄三默默交了过去。郑西洲简单理了理,动作毫不客气,低声和老人家商量,“三张糖票,这还有一豆腐票,四张票换你的一袋山货,行不行?”“行!”“这是高粱米?怎么卖?”“一斤两块三,”旁边的妇女紧张喊价,顿了顿又补充道,“俺急着换钱,不然也不会卖,你们不知道,乡下都缺粮呢。”黄三倒抽了一口气,这价格岂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粮食贵,但也不能这么贵?粮店里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钱!谁知郑西洲眼睛眨也不眨,当即爽快地掏了钱,一小袋高粱米扔后边,黄三忍着心痛,任劳任怨扛东西。“洲哥,咱没必要买这么多是不是?这价钱不划算啊!”简直让人当傻大头宰了。眼瞅着郑西洲越来越过分,见了粮食就买,大把的钱票哗啦啦地流,黄三止不住肉痛,钱也就罢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赢回来的……他大着胆子谏言:“洲哥,兴许这几天黑市粮价涨了,说不定下个月就便宜了呢,咱们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怂道,“嫂子、嫂子能让你这么花钱吗?”话音落下,郑西洲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黄三闭嘴了。半小时后,两人离开黑市,满载而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呼啸,带来森森寒意。黄三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凑过脑袋暗搓搓打听,“洲哥,我听说你又找老周捎东西呢?”郑西洲不打算隐瞒:“前两天他到南边跑运输,托他买点挂面。”“……”怎么又是买粮食?他脑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郑西洲四面八方消息灵通的路子,心底渐渐开始打鼓,试探道:“这是囤粮啊?”“你才看出来?”郑西洲笑了笑,“你猜城里什么时候闹饥荒?”“!”“不对,城里还有供应粮呢,粮管所那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乡下闹饥荒就算了,咱们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小巷安静幽深,正说着,前面传来低低的猫叫声,一只瘸着腿的黑猫从墙上飞快跃过。郑西洲停下脚,皱着眉打量那只猫。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猫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这猫太过可怜,浑身脏污,瘦骨嶙峋的,还瘸了一只腿。估计没人养,是野猫。郑西洲收回视线,没再关注,转头便走了。还没走多远,鬼使神差的,他指使黄三道:“你去,把那只猫带回去,洗干净了养着。”“……不是,我养猫干什么?”黄三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