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厅中的人一阵骚动,一名身披轻纱的美貌女子步入厅中。冯橙望过去,正是千云山上梅花林中见到的花娘杜蕊。杜蕊在厅中站定,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子,竟一转身又进去了。冯橙诧异瞪圆了眼睛。这么快就走了,那出来做什么?再看其他人,皆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懂就问。“这位兄台,杜行首为何露了一面就进去了?”那人打量冯橙一眼,笑问:“小兄弟是头一次来金水河玩吧?”见她点头,那人以过来人的语气解释道:“咱们出那么点钱上了画舫,还想听杜行首弹琵琶不成?见上这么一面就是赚了。”冯橙只想呵呵。“想听杜行首弹琵琶不?”“嗯。”“那简单,看到那道门了吗?想听的掏银子,就可以去那个小厅欣赏杜行首弹琵琶了。”说话间又陆续走出几位花娘,同样是露了一面便回去了。这就是红杏阁的几个台柱子。之后几名姿色寻常的花娘在厅中随着乐声曼妙起舞。那人眼睛往那边瞄着,还不忘摇头:“这免费的看着就是差了些意思。”“那要是想看看其他小姐呢?”那人伸手一指:“那不是来了。”就见一队女子鱼贯而入,娇笑着由人打量。“这些都是普通花娘,若看中了哪个陪酒,直接点就是了。”冯橙觉得这人还挺热心,一脸崇拜道:“兄台懂得真多啊,是不是每一个花娘都认识?”“那是当然。”那人登时难掩得意。这么虚心请教的小兄弟可不多见啊。“我听说前几日有位花娘初次接客,就被一位富家公子给包下了,兄台听说了没?”那人胸脯一挺:“这还能没听说?那花娘虽生得不错,可生得不错的花娘太多了,花大价钱包下她,这说明了什么?”冯橙很配合:“说明什么?”那人用折扇一敲掌心:“人傻钱多啊。”那一挑眉,一撇嘴,把对富家公子的鄙夷体现得淋漓尽致。冯橙认真点头:“兄台说得对。”真想把三叔拎来,让他听听别人怎么评价的。“那名花娘叫什么呀,许是有特别吸引力吧。”“好像叫阿黛,不过她被那位公子包下了,不接客的。”“我不信。”“怎么不信呢?”那人招手喊来鸨母,提出要见阿黛。鸨母一甩香喷喷的手绢:“哎呦,阿黛可不行,有位恩客把她包下了。”那人看了看冯橙。一锭银子在半空划出美丽的弧线,落入鸨母怀中。“听这位兄台说了阿黛的事,我很好奇,只是见一见不打紧吧?”鸨母犹豫了一下,到底财帛动人心,看一眼左右道:“公子随奴家来。”还不忘指了一个花娘来陪那人,算是给了好处封口。冯橙如愿以偿见到阿黛,对上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心头一沉。第183章 条件冯橙见到阿黛的那一刻,心中惊诧,旋即又生出意料之中的感觉。站在她面前的阿黛,正是那个寒风瑟瑟的夜里在猎户人家见到的少女。当初的以为多心,现在皆化为了嘲讽。冯橙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与阿黛聊了几句。阿黛并不热络,冷淡应对。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子嘴硬。她干脆挑明了说:“陆大公子发现那名叫阿黛的花娘是猎户之女,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听说阿黛跟了一位姓冯的富家公子。”冯锦西撑不下去了。这要是被父亲大人逼问,他铁定死不承认,可在侄女面前这样要是被揭穿,那就太没脸了。“其实——”冯锦西开口,语气沉重,“那个富家公子是我。”冯橙露出早知道的表情,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冯锦西见大侄女这种反应怪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遇上了么,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当花娘多可怜啊。”“那她好好一个猎户家的小娘子为何去当花娘呢?”冯橙一脸无动于衷。鸨母觉得差不多了,示意阿黛离开,满脸堆笑道:“公子,咱们这里还有不少才貌双绝的小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看杜行首不错。”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了阿黛,再会一会杜蕊才划算。谁知鸨母尴尬笑道:“这真是不巧了,就在刚才来了位贵人,点名要杜行首陪。”冯橙脸一沉:“你莫不是哄我,先说阿黛不陪客,让我随便点。我点了杜行首,又说不行,是觉得小爷没钱?”“哎呦,给奴家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哄公子您呐,杜行首真在陪贵客。”“贵客是谁?”鸨母想着那锭随手丢进她怀中的银子,认定这是个富贵窝出来的贵公子,这种客人当然不能得罪了。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韩府上的公子。”鸨母没有明说那人身份,冯橙却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韩呈硕?”同在康安坊的韩家,说起来也算从小认识的韩首辅的混账孙子,估计就是他。鸨母看向冯橙的眼神登时亮了。她就说这个小公子身份不简单。刚刚她故意没明说韩公子身份,就存着试探的心思。看这个小公子反应,可见与韩公子是一个圈子的人。“行吧,既然是他,那我改日再来。”冯橙露出失望与妥协交织的表情,带着小鱼离开了画舫。乘着随手招来的小船到了岸上,冯橙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还残留着寒意,微凉的空气本该令人清爽,可夹在其中的脂粉香却让她有些反胃。她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金水河,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翌日一大早,冯橙直接杀到冯锦西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冯锦西堵个正着。“橙儿这么早?”冯锦西有些意外。“三叔,我听说一件特别稀奇的事!”“什么事啊?”冯锦西示意冯橙进来说。“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吗?”冯锦西眼神微变:“猎户?怎么了?”“他的女儿竟然在金水河上当花娘!”“咳咳咳咳——”冯锦西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冯橙面无表情看着不省心的叔叔,内心没有一丝同情。咳了好一会儿,冯锦西才缓过来,泪眼汪汪看向冯橙。“三叔怎么了?”冯锦西摆手:“昨夜风大,喉咙有点不舒服。”见他想转移话题,冯橙牵了牵唇角:“三叔,你说这事是不是挺稀奇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冯锦西含糊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在金水河当花娘?”冯橙面不改色道:“说来也巧,陆大公子去金水河,正好去了一座叫红杏阁的画舫,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猎户的女儿——”“该死的!”见大侄女斜睨他,冯锦西心虚笑笑:“橙儿别误会,我不是说陆大公子,是说那逼良为娼的鸨母。”“鸨母怎么逼良为娼了?”冯橙立刻追问。冯锦西眼神闪烁:“好好的猎户之女,又不缺肉吃,突然成了花娘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冯橙险些气笑。死鸭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