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丁有学才把一碟子炸好的酥肉端上来,又把之前买的瓜子和糖块拿出来,听到这话一喜:“向北当书记了?”林向北其实心情不是很好,虽然知道亲娘不疼自己,可刚刚看到王招娣那副样子,丝毫不关心他怎么样,只想赚便宜,他就还是难受了起来。还好,丁家人对他都好,尤其是孙晓莲,特意让他坐在软凳子上,反复查看他的伤。“是的,爹,也是上个月才当的。”孙晓莲和丁有学都喜欢的不行,两人忙活得不行,又是要去再买点肉,又是要再去地里薅点萝卜白菜之类的好做饭吃。丁杏杏摁着他们不许动:“爹,娘,不用那么忙活,我们带了些东西的。”大米,腊肉,鱼干等等,丁杏杏带的都有,原本孙晓莲在院子地窖里就藏了不少的萝卜,配着吃一顿也是可以的。但孙晓莲却又愁起来:“向北这伤咋弄的?还有,你们真的在外头欠钱了?那咋还寄钱给我们呢?我跟你爹在家不缺钱用!我们还攒了些钱,另外你们寄回来的钱我们也没动,回头你们都拿着。”丁杏杏笑眯眯的:“娘,我们没欠钱,刚刚就是说说而已。”等丁杏杏和林向北一一把城里的事情说给孙晓莲和丁有学听,两人都惊讶不已,这一日几个人嘴都说干了也没聊尽兴。晚上俩孩子都跟姥姥姥爷睡,因为想听姥姥姥爷说故事听,孙晓莲就给丁杏杏和林向北安排在了一个屋子睡。经过了火车上的事情,丁杏杏的心态瞬间转变了,她自然而然地把床铺好,看看林向北:“你那胳膊能行吗?”“没事儿,睡吧。”林向北侧着睡的,因为怕碰到右胳膊,但还是用左胳膊搂着丁杏杏,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在他怀里。两人说着话,可说着说着,林向北的唇却一点一点地吻上了她的唇。一开始林向北吻的很克制,可他胳膊不方便,丁杏杏想起来这事儿,就羞得脸都红了,却还是低声说:“你……小心点你胳膊。”说着,她伸胳膊攀住他脖颈,动作谨慎地主动吻了上去。这让林向北简直就克制不住,他就算是胳膊不方便,却还是把丁杏杏吻得浑身发软。但顾忌到林向北的胳膊,两人最终还是只吻了吻,没再做其他的。第二天天还不亮,孙晓莲就起来做早饭了,她才穿上棉袄起身就发现堂屋里坐着个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就发现那人正是林向北。“向北,你咋起这么早?”林向北立即说道:“娘,我起来看看书。”孙晓莲打心眼里心疼这女婿,立即去拔炉子烧水,没一会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林向北。这个早上,林向北看书,孙晓莲和丁有学做饭,只是还没一会儿,林向北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他走到大门口一瞧,就发现竟然是林向前!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那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这种尴尬的关系谁想承认呢?林向北问:“你咋来了?”林向前挠挠头:“我,我找你说说话。”第75章 二更两个大男人找到屋后一处大树底下站着。一个村子又都是林氏家族的人, 林向北跟林向前的关系其实比跟林向南都更好。林向南自私又油滑,从来不考虑别人。好几次林向北跟其他小男孩打架,都是林向前上去帮的。那时候林向前也不知道为啥他娘老是叮嘱他对向北好点,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因为他们是亲兄弟, 他娘希望将来他们还是可以走动的。林向南是个指望不上的,他娘就希望他跟林向北多亲近些。当然, 这些事情林向前以前愿意做,现在却并不太愿意做了。“我知道, 我是个不光彩不该存在的人, 可我也不想这样, 自打那事儿出来之后, 我在村里都不知道该咋做人。我娘没多久就病死了,我知道你们肯定都觉得她不要脸, 觉得她可恨极了,可是……她是我娘。”几个月不见,林向前瘦骨嶙峋, 跟以前那个爱笑的高大小伙子完全不像一个人了。他原先都快结婚了被那么一闹,婚事也黄了, 后来他娘也死了, 他爹也不是亲爹, 亲爹林德全半身不遂也管不了他, 王招娣找不到人发泄, 倒是遇见林向前一次就辱骂一次, 有时候还上手打。林向前活得也是痛不欲生。其实林向北也恨不起来, 首先他自身难保,从小到大爹娘对自己也不算好,他爹别说是有一个私生子, 就是有十个,他也都不是很关心。但林向北是受过林向前母子的恩情的。当初读高中时有一次他实在没饭吃了,跟人借了路费回来,王招娣却不肯给他一毛钱,只给了三个窝头,可三个窝头哪里够吃的?林德全不管这些事儿,扛起来锄头就下地去了,那时候才十六岁的林向北活生生地感受到了绝望。他四点就起来了,坐在村口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忽然就决定要么不读了。饭都吃不起,还读什么呢?那是林向北唯一一次想要放弃,却遇到了刘爱华。刘爱华起早下地,瞧见林向北就上去问了两句,很少被人温柔对待的林向北便实话实说了,当时他越说越难受,挺大的小伙子了,眼都红了。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那时候刘爱华笑着说:“甭哭,婶子给你想办法。”她回家去拿了五毛钱还要六个窝头四个鸡蛋给林向北:“向北,婶子给你这些不需要你还,只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记得今天,记得要拉扯向前一把,知道吗啊?”那时候林向北不知道刘爱华话里的深意,只是很感激刘爱华,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刘爱华都觉得非常亲切。但现在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明白了刘爱华的意思,却也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甚至在看到林向前这么落魄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怜林向前。是谁摊到林向前这个位置,都不会好过。而林向前跟他林向北的确是长得还挺像的,再咋说,他们都逃避不了这个关系。“向前,大人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确实没错,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评论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林向前咬咬牙,忍着心里的难受,眼睛泛着泪意:“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诉苦,是太爷爷,太爷爷快不行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想见见你……”林向北猛地一急:“太爷爷不行了?”这些年林向北得过太爷爷不少的好处,要不是碍于太爷爷,只怕爹娘对他更偏心。就是这两年,太爷爷不也给他们主持过公道吗?林向北立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丁杏杏一醒来就发现林向北不在家了,她有些担心,怕林向北胳膊本身就伤着,又到处跑,才走到门口就发现林向北跟林向前正急匆匆地往西走。“你们去干啥?”林向北回头看见丁杏杏,便说:“向前说太爷爷快不行了,我要去看看。”丁杏杏看看旁边那个黑瘦没精神的人,忽然就有些意外:“这是向前?”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林向前要是从前那个时候,肯定会对着丁杏杏热情一笑,可这个时候他低着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三人急匆匆地到了林向前家,路上林向前在说林大爷的情况。“太爷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病了,一直也有吃药,可后来我娘走了,他就病得更厉害了,原本想着好歹能撑到过年后,等天气好了身体也会好些。可没想到他……就快不行了。他知道你回来了,就要我来喊你说想见见你。”冰天雪地中,三个人走的满身大汗。等到了林向前家,三人一起到了林大爷住的屋子。原本林向前他们家这一族就是靠着林大爷支撑,但因为后辈无能,院子建的倒是大,可屋子里没啥东西。林大爷住的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点灯,光线不好,什么都看不清楚。林向前赶紧点了一盏灯:“太爷爷,向北哥来了。”床上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要是那人不动,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灯光下,林大爷干瘦的脸上眼睛睁开,眼珠子浑浊至极。“向北啊……”他艰难地抬起手,却只支撑了两秒,还是垂了下去。见此情景,谁不悲叹呢?林大爷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林家村还不叫林家村,那时候叫狗子窝,是林大爷嫌弃这名字难听,硬是带领林家的人闹了一场把村名改成了林家村,但也不只是靠闹,那时候多苦啊,连野草都吃不起的时候年头,还发了洪水,林大爷带头抗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不只是姓林的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就是外姓人也爱找他。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晚年不还是这么凄凉吗?再多的话,谁也说不出口了。林向北走过去跪在他床边,握住林大爷的手:“太爷爷,您……您怎么样了?让医生看了没?”林大爷有气无力地说:“向北,我一直等你呢,你是个乖孩子,太爷爷求你一件事……”丁杏杏在旁边看着,也说不出什么话,这林大爷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人都快死了,活着的人自然是尽力满足他了。林大爷实在是撑太久了,他嗓音哽咽:“向前……是我最疼的孩子了,可他命苦啊……你答应我,带他出去……逃出去……好不好?”林向北感受到老人的手几乎都没有温度了,下意识就答应了:“好。”林大爷满足地笑了,下一秒,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睛慢慢地合上,手也彻底没了力气。林向前扑通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太爷爷!”大年二十九这天,林大爷去世了,活着的时候再多的龃龉到了死的那天也都被人遗忘了。许多人都自发地去帮助林家办葬礼。林向前哭得牙齿都流血了,跪在棺材跟前不抬头。因为要过年了,这丧事也办得很快,不能按照规矩来停留三天了,当天就要像下葬。满村里不少人都觉得伤心,唯有王招娣笑了好久。她恨恨地看着林德全,骂道:“你们姓林的没一个好东西!这下那个死老头子就是报应!刘爱华这个贱人死了好几个月了,我看看那个杂种林向前怎么活!”她发誓要把林向前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