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厨娘就进来了,她看了一眼阮予邱的饺子,笑着说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帮他盛了起来。他把煮好的饺子端出去,让大家尝尝,江衡笑着说,包得那么辛苦,一定要到自己包的饺子,说着就在一盘饺子中努力分辨。阮予邱包的饺子不用分辨,最好看的都是他包的,但他拿了筷子,筷子却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夹起来一个马蹄型状的饺子。他以为自己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吃,没有人会发现他,当他把饺子放进嘴里,抬起头时,却突然看见江岂正看着他。咳,咳。阮予邱差点被这个饺子噎到,连忙将它吞了进去,捂着嘴,侧向一边咳了两声。再抬起眼时,却发现江岂早就移开了目光。阮予邱低下头,脸微微发热。这种饺子也不一定是江岂的,他自己也包了两个呢。他们饺子包得多,自己也吃不完,便在尝了第一盘后,将后面煮的都分给了江家的佣人们。等到饺子分完没多久,晚饭也做好了。江母说的是亲自下厨,但其实也是厨娘将食材、调料都按份准备好,她中途炒一炒就好了,也没费多大功夫,因此做完了依旧兴致高昂,要阮予邱他们赶紧尝一尝。满满一大桌子菜,阮予邱每样都尝了一下,每样都说好,特别是江母最后做的一道甜品,他很喜欢,吃了很多。自己做的饭菜得到肯定,江母开心极了,整个晚餐都笑得合不拢嘴,嘴也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讲话。她问了阮予邱最近拍戏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同事好不好,相处得如何,事无巨细,甚至还问到了剧组的饭菜吃不吃得惯,反正比江岂那时候去拍戏的时候问得详细多了。阮予邱一一认真地回答,后来江母又聊到他小时候,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问道:秋秋,你的生日是不是在秋天,我记得好像是。因为和阮予邱的名字有些重合,她一直都记得。阮予邱点点头。是在什么时候?过了吗?江母忙说道,没过我们可以给你一起过。家里两个孩子长大了都不爱过生日,江母已经很久没有为别人操办生日了。还没有,9月30号。阮予邱回答。听到这个日期,江母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月底啊,我和爸爸答应了朋友要飞国外。她看向身旁的江父,确认般问道:不能换个时间吗?不能。江父淡淡回答。没有关系,我不过生日的。阮予邱笑了一下,连忙宽慰道。不知道和他同一天生日的原主如何,但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每年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太可惜了,等江伯母回来了再帮你补办好不好?江母惋惜地说道。阮予邱心里真的很暖,声音也软了下来: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江伯母。闻言,江母也不再勉强,只嘱咐他生日那天一定要好好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犒劳一下自己。阮予邱认真地说了好。晚饭结束也快七点了,江母留他们又休息了一会,才让他们离开。要走的时候,江母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给阮予邱找药膏呢,便要阮予邱在等一会,她马上走开了,叫上张妈一起去找。阮予邱便乖乖等着,但没等到江母回来,却见江岂手上拿了个袋子,从楼上下来。他仰头看向江岂,刚想说今晚可以不用麻烦他捎自己回去,他已经和江母说好了,坐司机的车回宿舍。但刚张开嘴,还没说话,就见江岂把手中的袋子扔在了他怀里。快点。他丢下一句话,便直接朝门外走去。阮予邱连忙接住袋子,低头一看,里面是各种活血化瘀的膏药,还有一些阮予邱认不出来的药品。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江岂立在门口的背影。我哥给药你了啊,一旁的江衡走上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说道,也是,你们这种拍戏受伤的药,谁也没有他多。阮予邱皱眉看向他。你知道我哥以前拍电影吧,那也不是轻易就拍好的,江衡见他不解,便低声解释道,很多动作难度太高,他要求也高,非拍好才行,所以有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身上也总是带着药。阮予邱看了他的电影好多遍,当然知道里面有多少高难度的戏,只是看他在戏里面完成的那么游刃有余,便以为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困难。看他的表情,江衡也知道阮予邱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说道:你也跟我以前一样,以为他是铁人之类的吧,但他也是人啊,那些动作拍下来,怎么可能轻松?那,为什么要拍?阮予邱的声音有些干涩,嘴角绷得紧直,为什么要拍电影,要进演艺圈?不拍也可以的吧?阮予邱看过江岂的资料,知道他上的并不是影视类院校,而是国外顶尖大学,本硕都是经济类专业,他从小没有展露出对娱乐行业的兴趣,离开的时候也毫无留恋,说明这并不是他的心之所向,不是梦想。他的家庭也完全不需要他进到这个行业,反而进来了,花了五年的时间,对他自己,对江氏,都没有多大益处。那为什么,还会在21岁的时候,毫无征兆,又毅然决然地来拍电影呢?阮予邱早就心有疑惑,听说他拍得这么拼命的时候,更是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拍呢?明明那么辛苦,明明要受那么多伤,明明那么疼,明明那么累。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吗?听他这么问,江衡愣了一瞬,随即缓缓说道:以前我爸也这么问过,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拍。他说,他站得高一点,再出名一点,想要找他的人,说不定就能看得到他了。第31章 刁难直到从江岂的车上下来,躺在宿舍的床上时,阮予邱依然在想这句话。出名一点,想要找他的人,就能看得到他了。江岂,是在等着谁来找他吗?他进娱乐圈,拼了命的拍电影,获奖拿影帝,让他的名字被所有人熟知,都是为了某一个人知道,然后去找他吗?后来呢?那个人知道他了吗?来找他了吗?应该没有吧,不然江岂也不会到现在,身边都没有任何人。那个人还是没有听说过江岂吗?五年的时间,他在国内外拿了那么多奖,也算是远近闻名,怎么会有人还没有听说过。那听说了,为什么没有来找他呢?是不能来,还是不想来?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到哪儿了,身上就特别明显,脸上也疼得皱成一团,但嘴上却从不抱怨,喷了药之后继续来,绝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乖乖在旁边看着,观察别的演员演戏,有时候还会去问老演员和导演一些问题,他自己学得也很快,没多久也就像模像样了,和之前在那个青春偶像剧里完全是两个人。任何导演都会喜欢这样的演员,肯上进又吃得了苦,演技也过得去,省心省事,更别说长得还这么好看。他以前不喜欢阮予邱,一是被他之前的演技吓着了,二是他爬了江岂的床。对于他这种电影学院毕业的人来说,袁诚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导演生涯目标,爱屋及乌,江岂便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但现在,阮予邱的演技并非那么糟糕,网络造谣事件后,江岂还帮他澄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厌恶他,导演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了。他觉得,阮予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演员。他去问阮予邱能不能下水拍戏的时候,对方没有犹豫,立刻点了头。导演一笑,随后立即准备道具开拍。浓浓夜色下,阮予邱穿着一身夜行衣,潜伏在水里。他没戴之前的面具,而是蒙着黑色的面罩,遮住口鼻,靠近耳际的位置绣着一朵妖冶的鸢尾,一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圆润天真,左眼下的小痣却冷冷清清。实景拍摄,河是真的河,水是真的水,冷也是真的冷,阮予邱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一跨进水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静静地潜入水中,大约二十秒后,就听到了导演的指令,他悄无声息地从游到船边,浮出水面。夜色寂静,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柯一身暗色锦衣华袍,背对着他站在甲板上,正和女主的人谈笑风生,放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做了一个手势。阮予邱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夜里的猫一样,轻轻眯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要破水而出卡!蓄势待发的身体被迫回归原位,阮予邱呼出一口气,回头望去。导演上前两步,皱眉说道:李柯最后一句话台词卡壳了,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舌头打结了,我重新再来一遍。李柯连忙摆着手道歉。阮予邱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再次钻入水里,不一会儿,慢慢冒出了头。这一次,他看到手势后,立即破水而出,跳上甲板的同时拔出了后腰的短剑,径直向李柯刺去,李柯顺势往后退出,从身侧掏出扇子,要挡住他的招。可谁知,他扇子刚掏出来,手一抖,又掉了下去。阮予邱双目睁大,赶紧将短剑转向一边,惯性太大,他收回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好意思,我手抖了!李柯连忙蹲下身,一边捡起扇子,一边迅速道歉,他刺得太猛了,我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他向大家说完,又朝阮予邱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不会介意吧?我下一次一定拿稳了,放心。阮予邱浑身湿透,站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水迹,没说话。导演的眉头紧皱,没多说别的,号令机器再次开拍。这一次李柯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阮予邱顺利地上了船,但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群演的台词明显喊错了。导演不得不再次喊停。连续ng三次,导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要是一般的戏,他就让演员先去调整一下再开始了,但这种下水的戏,一下子拍不好,中断了之后还是要重新再来,阮予邱还是要受罪。江岂三年前那么果断地离开娱乐圈,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发现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换别的方法?阮予邱脑子里思绪繁杂,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莫名扰得他心脏苦涩,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阮予邱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岂有喜欢的人,他一直在等他。-隔天,阮予邱从床上爬起来,脑子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胀满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去楼下找了止疼药,就着冷水咽下去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于晓磊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下楼,一见到他,便大声叫了出来:卧槽!你昨晚做贼去了?阮予邱又喝了一口冷水,将余下的痛感压下去,这才看向他:你才做贼。那你怎么跟大熊猫似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你昨晚不是回来得挺早的吗?于晓磊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完,不等阮予邱回答,他又拿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八卦:说说,你昨天去江哥家有什么新鲜事吗?江哥家里一定很气派吧,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感觉?之前江岂送他被造谣那事,于晓磊全程都在旁边,自然知道他与江家的关系,阮予邱也没有瞒着他,昨天私底下和他说了,是要去江家。至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阮予邱的睫毛低垂,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他闷声道,将杯子钝在桌面上,我换衣服去了,喝你的水吧。于晓磊嚷嚷着还要问,但阮予邱根本没理,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想了一夜都没结果的事情,再想只会更加让人心烦意乱。阮予邱不想心烦。更不想意乱。他们早早到了片场,导演抽空补了他昨天没拍的两场戏,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拍其他演员的场景。阮予邱便在一旁乖乖等着,按照场记安排,他下午还有一场戏。但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先开拍的是一场大群戏,许多人一起讨伐驳斥后,再打起来的场面。人多了就容易出错,不是这个人台词错了,就是那个人表情不对,导演拿着喇叭,一遍一遍地拍,花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长,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勉勉强强算过了。他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等了一整天,也没轮到自己。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演员拍戏的时候并不总是最佳状态,有的时候一场戏拖很久,后面的人就得乖乖等着,导演也只能说尽量控制进度,但场地使用的时间毕竟有限,这边拖得时间长了,就得用别的时间补上去。现在也是一样,都拖到了晚上,导演一狠心,打算干脆再啃下一场夜戏。反正人也都在,提前拍也一样。这场戏主演是李柯、阮予邱和几名群众演员,拍摄内容是李柯饰演的男二为了阻止女主的人去营救重伤的男主,假意和他们一起坐船渡河,然后让十七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刺客,在水下埋伏,只要他打了手势,十七就会跳上船。众目睽睽之下,他先和十七过几招,假装不敌受伤,无力阻止十七刺杀女主的心腹。这样,他既解决眼中钉,也不会得罪他的心上人。开拍之前,导演事先问了演员的情况,主要还是问阮予邱能不能拍,因为他要夜间下水,是要吃苦受冻的。像这种戏份,导演最开始是想的是都让替身上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阮予邱是个好逸恶劳的废物,根本对他不做任何指望,但这么多天拍下来,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阮予邱不仅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废物,相反,他比谁都认真努力,自己演戏的时候绝不偷懒,哪怕只是演个看不到脸的木头桩子,他也依旧尽力去调动身体和情绪,很认真地在入戏,更别说在其他打戏了。全部真身上阵,骑马、打斗、吊威亚,都自己完成,而且完成得很漂亮。过程中难免有许多磕了碰了摔了,他都挺下来了,看得出他也是个娇养出来的孩子,每次伤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